通仙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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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桃代李僵

    听到这里,不少村民眼里都冒着光。有人小声道:“秦爷,我们也能测试一下吗?”秦十爷见不少老弱妇孺的似乎有些犹豫,点点头。秦三道:“只要是长沟村的人都可以一试。”



    挑选的法子很简单,不过是走进一个小小的法阵,阵中有张法令,若是法令有变化则被选中。村民依次走过法阵,都领了银两就走了,生怕这群人反悔。还是有些人点亮了法阵,项家和吴家各有三个小孩,其中吴家的吴广为最盛,但不过是烛火般微弱。吴盛已是喜出望外,自从那年出了八架马车拉走了珠宝,吴家反倒是更兴盛了,这次又压了项家一头。



    秦十爷显然十分失望,没想到整个村里竟然找不出此人,“整个村里的人都在这里吗?”“是的,十爷!除了一些早年被各大仙族招走的都在这里的。”秦十爷沉默不语,像是在思索什么,走了下来,道:“这位小友不知怎么称呼。



    “我叫陈延年。”陈延年回道。



    “你愿不愿随同我一起去秦家。”秦十爷问道,众人十分不解,难道十爷看出了这小孩有什么不同。



    “好啊!可我不想离开我娘。”陈延年兴奋转而有些失落。



    秦十爷这下才看清陈延年的命格,命格太浅,虽然有些运势,但成不了气候,怪不得法令不显。“十爷,这小孩要一起带走吗?”秦十爷虽然觉得陈延年有些与众不同,但自己所见走不了眼,这小孩最多就一两年寿命,何必要多个麻烦。说不定还有人笑话他眼拙,就挥挥手道:“这小孩孝心可嘉,你们多给一些银两吧。”



    整个长沟村竟然没有自己要找的人,秦十爷在长沟村呆了十天,几乎将长沟村翻了个遍,可还是一无所获。而各大仙门见秦家早已捷足先登,索性就让秦家承了这个情,都撤掉了在长沟村的人。



    陈延年回到家里,几乎瘫倒在地。范希掀开陈延年的衣服,只见背上都是红色的斑痕,凹一块凸一块。范希抱紧陈延年,泪水扑落落的掉了下来。长衫显现了不少经文才盖住了法阵剥夺气运之术。罗隐也没想到这件长衫竟然是一件法器,随手而为倒是救了陈延年一命。



    秦十爷亲自前来也就宣告了长沟村气运一事有了了解,不少人都认为秦家得了好处便想掩盖。秦家这次却是吃了哑巴亏,承了不少门派的情,还被认为得了莫大的好处。秦十爷也为此失落了好一阵子,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他一生刚愎自用,没想到在这小事上损了名头。



    罗隐也因为三声雷响,想起了以医入道之术,便留下来教陈延年。虽知陈延年命不久矣,可见他坚毅聪慧,看似痴痴呆呆愚愚钝钝中有大隐忍这才是难能可贵的。世上天纵之才如恒河沙数,但多半早夭或籍籍无名。冥冥之中或许自有天数,岂是自己能揣度出来的。



    陈家医馆也重新开业。陈延年每天呆在医馆里泡着,没多时日,医馆的所有药名他都记了下来。陈延年还是寡言少语,但对罗先生甚是尊敬,每日到了医馆便给先生泡一壶茶水,然后搬着板凳等看书。罗隐见陈延年日渐消瘦,还是心有不忍,便开了一些药方。



    “延年,这些医书已经看了大半,你还在翻看什么?”罗隐问道。



    陈延年问道:“先生,你每次给我的药为什么这医馆里都没有记载。”



    罗隐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小娃娃有这般见识,道:“你想活着吗?”



    陈延年使劲点点头,道:“想。每次我病了,娘亲总是使劲搂着我,生怕我死去。我娘说要是我能活着就好了。”罗隐也不知为何这陈夫人似乎早就知道陈延年不好养活一般,但从来没听得她有半句怨言。虽日子平淡,但母子相依为命,胜过多少人家。



    “先生可否能救我一命。”陈延道虽小,但好似知道罗隐有神通似的。



    罗隐道:“只可惜,这是天命。何况我如今记不起过往,功法全无,又如何能救得了你。” 



    陈延年明亮的双眼又暗了下来,可又有些不甘心。



    “这样今日我借你一本医书,书里皆是药名。若你觉得书中所述之药与你病症相符,你就自己去药房抓来自己煎熬。你看如何。”罗隐想了想,便出了一个缓兵之计。



    陈延年接过医书,点点头,给罗隐鞠了一躬,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罗隐挥挥手道,心里想就看看你自己的造化罢了。



    待罗隐午后回来,却见陈延年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以为他着了魔怔,可定神一看才发现原来这陈延年竟然入定了,小小年纪竟然误打误撞入定了。



    过了片刻,陈延年才晃过神来,提笔歪歪扭扭写下了“泥爪草、见月花,凤里子…等一连串的药名。这本医书本来就是罗隐故意为之,里面有些药是特意为陈延年所写。罗隐见陈延年一一列出,八九不离十有些目瞪口呆。这不仅需要将医书记熟,还需要记住各自的药理。若说识记当年药王殿里过目不忘的大有人在,可惜没有一人承了罗隐的衣钵。这些人记得不差,但用起药来,能运用自如的万人无一。



    “还行。”罗隐不知这是福是祸道。



    “你为何在这药里加了扶墙根,你可知这药危害,为何不用纸须末。”



    “扶墙根虽有毒性,但若些许,毒性不强。而纸须末虽好,却对火候把握要求很高。而如今我只会用文武两火。”陈延年道,却不敢抬头看罗隐。



    罗隐自是考他,见陈延年敏慧,笑而不语。



    “先生,这些药医馆里不曾见着,可到哪里寻得?”陈延年问道。



    罗隐道:“你年纪虽小,却深谙我意,不过我不再收徒了。”说完看了陈延年一眼。



    “你随我来吧。”陈延年跟在罗隐身后,转过弄堂,却见罗隐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都忘了你进不来,你戴好这块玉佩。”陈延年本来觉得眼前无路,可踏出了一小脚,却见身前身后都已换了天地。



    “先生,先生!”陈延年见眼前群山环绕,流水潺潺,却唯独不见了先生,急得哭喊起来。



    “我在这儿呢。”陈延年才发现山顶有一人,俯仰天地,遗世独立。陈延年觉得刚刚先生还在自己的身边,怎么咋眼就到了山顶,想追上去却是与先生越离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