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明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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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青春萌动的叛逆

    “两位且慢,”

    两个少年堪堪跑下官道,贺人龙挥手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几位将军被你们打的如此狼狈,还不满意吗,”

    “不是不满意,败了就是败了,证明我兄弟沒有资格求大人指点。”隔几丈外两人望向贺人龙,不卑不亢地答道。

    “哦,证明你们很坚强吗,”本就对两人兴趣浓厚的贺人龙,此时背手向前,踱着方步,慢慢走向路边,微笑之间已轻松打破本就沒有防范的少年之心。

    白皙稍显微黄的脸颊,沒有别人哪般古铜色的太阳黑,前时的冷漠业已被笑容替代,温馨怡人。

    更向老师欣赏得意弟子的目光,永远都是赞赏与舒心。

    “无论什么时候,武器对于习武之人都很重要,甚至生命。”贺人龙指着躺倒在地的镔铁叉与烂银枪,摇头道:“就这样被你们给扔掉了。”

    武器是武者的生命,就这样随便扔地上,是对武器的不尊重,更是对自己的不尊重,连自己都不懂得尊重的人,表面上做的再好,也会有失本心。

    “这……”

    二人哑然。

    本是來求贺人龙指点几招,谁想他竟拿银子來蔑视自己,为挽回所谓的自尊,张鼎才大咧咧地将武器做了赌注。

    输的有些不甘,更是心中气恼,准备回去挨板子的张鼎,怎会有好心情。

    张鼎怕山寨众人等的着急,只想快些了事回山,匆忙跑至兵器前,弯腰捡起枪叉,横捧于双手之上面对贺人龙,歉然道:“晚辈太过冲动,还请大人谅解。”

    “小孩子耍耍脾气是可以理解的。”点头表示接受道歉,贺人龙单手抓过枪叉,上下瞄了几眼,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鼎,”

    “可有表字,”

    “晚辈生來贱命,沒有表字,”

    “哦,他是你的哥哥,叫什么,”

    “呃……”回头看着站于身后的牛佺,张鼎突然意识到,在牛金星來投奔义军之时,举家被大明通缉,若实说定会惹來横祸,长长的睫毛快速抖动后,微笑道:“哥哥叫张佺,大我一岁,”

    “你武艺如此精湛,与谁学的,”

    “爹爹与叔叔叔们教……”

    发现说错话,猛地停下來,两人面容之上略显慌张,贺人龙像是沒看到,依然看着手中兵器,说道:“你父辈有此武艺,定是江湖奇人喽,”

    “多谢大人抬举,都是些流浪江湖的卖艺之人,只有我们兄弟好勇斗狠,整日寻人讨教武艺。今天看到大人率队过路,便一时兴起,耽误了大人的行程,还请大人原谅,”

    “嗯,还以为你们从山寨中偷偷跑出來,寻本大人晦气。”贺人龙平静无波,却将张鼎牛佺吓了一跳,险些沒掉头跑掉。

    贺人龙接着慢悠悠地说道:“你兄弟武艺足可冲锋陷阵,虽有经验却是不多。”

    “还请大人不吝指教,”牛佺快步上前与张鼎并肩而站,两人恭敬神态恭敬非常。

    “你们虽是败了,却是本大人先坏了规矩,这次算你们完胜。”

    既然贺人龙说算他们胜利,便是同意指教二人枪法,张鼎牛佺相视一笑,雪白整齐的牙齿夺口而露。

    贺人龙将武器归还二人后,抬头看向晴空,悠然道:“你兄弟为本大人带來了久违的喜悦,奈何天色近晚,明日再教如何,”

    身为总兵大人这些事完全由他作主,对两个少年却满是商量的口气。

    “这……”牛佺赶紧说道:“多谢大人美意,我兄弟还有事情沒有做完,改日若能追上大人,再行讨教不迟。”

    “鼎子,咱们走吧,”伸手扯着张鼎的衣袖便想离开,张鼎犹豫不决,想走却迈不开脚步,想留却在思量着得失。

    “既是流浪江湖的人,便沒有叔伯们哪样劳累辛苦,独自跑出來,与是想得到更强的的力量。现在便是很好的机会,机会一旦错过,却要哪里去寻,”

    贺人龙对两个少年失去了原有的兴趣,转身向队伍走去,喝道:“留下银子,全军快速前进,”

    “是,”

    金黄的夕阳之光披洒于官兵周围,灿烂而绚丽,光波闪耀流动之间,众人纷纷待命,只等贺人龙整装上马。

    “佺哥,你先回去报个平安。”张鼎小声说道:“等学好武艺,我便寻个机会回來教你,”

    “你自由了,父亲知道这事,不得砍了我。贺人龙可是真正的敌人,一旦露馅随时都会将你的命取走,”

    “只要官府不知道就好,他可是爹的朋友,爹多次与他见面都不曾打架,两个人都笑呵呵地。只是一说到要他过來,他便不同意。”

    “小鼎子你真够狠的,竟然叫我一人回去挨板子,若是父亲來打,恐怕命都沒了。”

    “哪你说怎么办,”

    “叫大人们去忙活吧,不怕一日你我勇猛归來,还会挨板子,”

    牛佺笑起來有些邪恶,张鼎只感浑身寒气侵入骨髓,怒道:“这么大了还玩失踪,哪是小孩子的把戏,”

    “要不你回去告诉夫人,我先跟贺人龙走。”

    二人你來我往说个不停,眼见贺人龙打马而去,机会即将消失之际,踉跄着跑过去,表示愿意跟着走。

    贺人龙只微微一笑不在多言。

    辛、鲁二位将军为其寻來战马,簇拥着张鼎牛佺一路欢笑向前行去。

    旌旗招展兵甲齐行的场面,在张鼎与牛佺眼中早已失去新鲜感,随着队伍速度的不断增加,众人聚起精神穿梭于股股黄烟之中不在多言。

    ‘这是远离山寨的节奏啊。’细看周围景色,张鼎与牛佺不敢大声说话,心中却有同样的想法,‘难道要回襄城吗,’

    ‘若是回襄城,我便拎着汪乔年的人头回去,应该能免去娘亲的板子了。’

    ‘不对啊,襄城分明在左边,再往前六十里便是郏县,他真得要回陕西吗,’

    疑惑的目光终是躲不过贺人龙精明的双眼,微笑道:“别着急,再跑上二十里,便安营歇息。”

    显然半路上捡到的两个宝贝,令他非常高兴,暂时忘却了官场的狡诈,丧失亲人的苦痛。

    “大人,三里外有人策马疾行而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别去理他,全速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