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明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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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事有不妙

    在敌人外围挖好坑这种看似愚蠢无赖的行为,对付傅宗龙却是非常有用。

    漆黑的夜里,傅宗龙还沒反应过來,李创已经为他挖好了坟坑等着他往里跳。几位总兵的不告而别,令他断了粮草失去了支援,李创能够离开火烧店前去攻打开封,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将傅宗龙圈起來打,甚至能将他饿死在这里,当然也是李创所期待的。

    其实,如果傅宗龙能投降过來,李创当然更是求之不得。能将大明朝的兵部尚书招降,自己的声望更会如日东升,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这一天,李创在军师宋献策与众们将军的陪同下,立马于战壕之外,朝对面的傅宗龙喊道:“为苟延残喘的大明朝,总督大人已经尽力了,何不与我共同走兵讨伐朱由检,还百姓一个公道,”

    “哼,公道自在人心,一介反贼竟放狂言还百姓公道,不过是为一己之私,篡谋天下而已,何必说的冠冕堂皇。”傅宗龙气愤有加。

    “公道自在人心,”李创仰天大笑,“说得好,敢问总督大人,陕西连年饥荒,竟然达到人肉相食的地步,却无人问津,这要算是公道,在我大军到來之时,四位总兵前后相继离去,这对总督大人來说算是公道吗,”

    “傅某食君之禄,报君之恩,就算尸骨无存,也不会学哪等逃命小人。”

    “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若承总督大人不弃,自成甘为顶梁,为大人效犬马之劳,造福天下百姓,”自己戎马半生,争战沙场,深知文人治理天下的本事,如傅宗龙般朴实憨厚之人,李创更是佩服有加,否则便不会劳心费神地前來劝降。

    傅宗龙先是一愣,忽而大笑道:“觊觎天下之心,也就你这般大胆贼子才能想的出來。人活一世倘若不知感恩,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不必來劝降傅某。”他接着说道:“你家祖坟的风水已经被破掉,便算你祖坟冒出再多的青烟,你这逆贼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明年的今天很可能便是你的忌日,哈哈哈……”

    几句话下來,傅宗龙紧咬压根,怒目圆睁,笑声更像是失去依靠的精神病患者。

    “老匹夫,原來还有你的份儿。”真诚快速褪去,李创眯眼审视半晌才缓缓说道:“枉你文人出身,高至兵部尚书,如此宵小沒有底线的行为竟然也做的出來,本是一番诚心拿条生路给你。如今看來,你已经用不到了。”

    “哼,”傅宗龙止住大笑,猛拍身下马鞍喝道:“傅某率兵前來,便打定了拼个你死我活。想要这条老命,你也得有本事能拿的去,傅某手下川兵以一挡三的本事尽人皆知,你若不怕便放马过來。”

    “少他娘的來这激将法,你老先挖好坟坑等着吧,不然山里的狼与天上的鹰可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儿,靠你老母地,”众将听的真切,跃跃欲试者有之,刘宗敏打马上前,朝傅宗龙狠狠地竖起中指,黑着脸骂道。

    “给我狠狠地打,”傅宗龙猛然抽出腰间宝剑,再向下一切,狂喝道:“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隔着两道深深的壕沟,两厢人马无力冲锋之时,便发挥了羽箭的威力。

    转眼之间便传出了痛苦的惨叫声,继而便听到了噼噼啪啪的声音,你來我往的雕翎箭被竖起的盾牌挡了个严实。

    ‘砰,砰,砰,’

    ‘叮叮当当……’

    弹珠喷出火铳的蹚道,冒着令人恐惧的红光杀向对方的队伍,狠命地冲撞着临时围起的盾牌墙。

    “啊……”

    惊叫声相继传出,官兵迅速向后撤退着。

    “这是什么鬼东西,”

    受伤的官兵捂着伤口,随后发现并不是寻常的弹珠,透入骨髓的痛苦,绝对比弹珠厉害十倍不止。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种东西对于李创來说,若不是资源与条件有限,几乎已经进入量产的阶段。

    “快放炮,”羽箭与火铳都失去了作用,傅宗龙几乎要喝破了喉咙。

    “轰,轰,轰,轰,”

    声音刚落,令人惊魂的火炮便响了起來,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伴着嘲笑与讥讽的吼声,砸向义军阵营。

    “快散开,”

    沒想到的是,傅宗龙竟然将火炮搬出了营寨,隐藏在队伍后面,虽然火炮巨大的响声,将官兵震的几乎失聪,却不会有半点的伤亡。

    义军却不一样,几千人聚集在一处,人群密集正好适合火炮攻击,怎能眼睁睁看着人被炸死。

    众人吼叫之时,义军便拼命地向四方散了出去,却依然有很多人不幸被击中,倒在血泊之中。

    “哈哈哈,叫你狂妄,敢于傅某斗,你还嫩了些,弓箭手掩护,快些装药,”得意之间沒有忘形,只要看到有人倒下就是胜利,傅宗龙此时已经红了眼睛。

    “后撤五里,”

    此时的李创突然感到自己真是太过幼稚,竟然想招降崇祯的兵部尚书,恼怒之余也只有暂时退避三舍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这样,在损失了几十条性命后,双方便继续对峙起來。

    偶尔有些小的摩擦,亦全是捉了对方人马落单的时候。再后來连这样的机会都就得非常少。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有兄弟來报说,远远地看到傅宗龙正在分食战马与拉车的骡子。

    “小股人马轮番进攻,将远程兵器全给我耗光了再说。”

    第八天的时候,军机营又报告说,官兵已经一天沒有施放火炮、火铳与弓箭了。

    “这便是火药、弹珠与羽箭用完的征兆,他们的骡马还有吗,”长期坐在板凳上的身子有些不舒服,李创向前探出身子,端起蓝边大碗猛灌几口凉水后问道。

    “骡马也已经吃完了,他们……”

    眉头紧皱,传话的兄弟沒继续说下去,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哈哈哈,这有什么痛苦的,这种吃骡马的事,咱们也干过。”将蓝边大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李创抹了抹嘴唇说道:“就算他们吃草根、树皮,甚至将腰带煮熟或者吃观音土,也不值得兄弟们去可怜他。”

    “大王,他们是不值得可怜,可是死去的兄弟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