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愿望
fri nov 20 19:29:01 cst 2015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绿萝呆呆地坐着，目光遥遥地望着窗外，“我才上小学……五年级。”
北泽岚不安地靠在墙边，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绿萝眼神呆滞却又如此温柔，“她在我五年级的时候转学来了。她对我很好很好，整天像一朵美丽的向日葵，向我们传递着她对世界的爱。可是……她又像在挥霍什么……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就希望着能好好地渡过每一刻，对吗？”
北泽岚开始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冲她微微地笑着：“绿萝，是你们班的谁呢？”
“是啊，你也是小学的。”绿萝惨然一笑，“是若风，是若风。那个跳起来舞裙子展开仿佛来自天边火焰的女孩子……”
他挠挠头，叹息着自己果然什么也不知道。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租了公寓……家长会的时候也没有人来。我问她啊，你的爸爸妈妈呢？她就笑着回答，在我的家乡呢。”
“我就问她，你的家乡在哪里啊？后来若风就和我说，有一个很美很安静的地方，叫做落花镇。她跟我描述着里面的场景，还说自己出生的那天恰好镇里最大的桃花树落下了花瓣……”
北泽岚不再说话，渐渐地对她口中的若风好奇起来。
绿萝讲得眉飞色舞，如数家珍地说着和若风的往事，最后却又沉默了下来。
“她走了。到了六年级的时候刚开学的时候，她就离开了。我的世界从此变为黑白色……”
绿萝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掩住了她的神情，北泽岚无法揣摩女孩现在的想法。
“我用当初和她约定好的几句话喊了又喊，她却从来没有回答我。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喊过我……是她先违背了誓言，还是我太没用……”绿萝的声音悲哀而低沉，“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可是……”
北泽岚沉默地看看藤蔓的方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后来我认识了阿翼。”绿萝神采飞扬地讲述着，“他的笑容那么温和，小提琴拉得那么动听……若风走了，只有他安慰孤孤零零的我……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我的家境……不过啊，我这么想――这样的话，就最好了。只要能让阿翼留在我的身边，真是太好了……可是我知道了他是段家的唯一继承人……这又是为什么呢？北泽岚，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北泽岚被她这么一声叫回现实，勉强地扯扯嘴角：“大概是因为你小提琴拉的好吧。”
绿萝摇摇头，垂着头安静得不说一句话。北泽岚努力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却只看见她略有些苍白的脸。
“我知道的。”绿萝幽幽地说道，“当初那一年里，我颓废地想了很久……是因为同情吗？是因为把我当做玩具吧？是因为把我当做挡箭牌逃避抵抗家族的吧……后来我才明白了啊，我其实从来没有喜欢过阿翼吧？所以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北泽岚托着下巴愣愣地望着窗外。呐，阿辰，你知道吗。这里的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奇怪。
人们的心啊……都扭曲了。
“北泽岚，你的愿望是什么？”绿萝突然望着他，认真地望着他。
北泽岚倒是颇为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呃……不知道。因为愿望太多的话，就看不清最想要的了。”
这可是大大的实话，中学的时候团成一坨唧唧喳喳隔壁班那个班花的时候心里却想要下课戴着耳机靠在树上装装逼是多么的美好……虽然都是很奇怪很渺小的事情，但是多了也像幼稚的小孩子那样，看着变形金刚汽车人吵吵嚷嚷却还盯着隔壁老爷爷卖的棉花糖。
你想要玩具呢，还是棉花糖呢？
“我以为我的愿望是和阿翼在一起愉快地生活。星空划过流星的时候我这么祈愿着，现在我才明白……爱情很美好，但是这段青涩的喜欢不属于我。人总要成长的……当你发现即使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有些事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尽全力去做……可是，到了最后，我还有什么呢？”绿萝的声音有几分忧伤，“我最后想啊，要是能见若风一面，就好了。”
北泽岚沉默下来。绿萝的话确实有几分消极，却又不能全盘否认。段纤翼是不是个渣男什么的，谁知道呢？
不过若风在绿萝记忆中的样子，好像很好的样子。
“呐，”绿萝的声音低低的，“北泽岚，其实我不怪阿翼的。”
北泽岚看着她木然的表情，心头一紧。
绿萝是不是不知道全部真相呢？
“我得了很可怕的病。”绿萝勾勾嘴角，苦涩地望着窗口，“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见太阳了。”
北泽岚手冰冷冷的。
“是什么病？”北泽岚发现自己的嗓子有几分沙哑。
“是一种新病毒。”绿萝愣愣地望着窗外，“或者以前有过，大家不知道。或者医生不认识……呵呵，谁知道呢。”
北泽岚咬咬嘴唇，露出一丝笑容：“别逗了，你正常的很！相思病啊？！”
绿萝摇摇头，声音悲哀：“你说我们多奇怪啊，还没有相处一个月。”
北泽岚刚要说什么，就被绿萝打断了。
她的眼瞳中的瞳仁十分漂亮，却又那么的飘忽不定：“北泽岚，我这个病，在每个月月底发作。”
“别闹了……生气了？”北泽岚扭过头去，不想看她的表情，“你是不是还冷？大叔做了新的东西，很暖和的。”
北泽岚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很不想相信这个事实，却又希望她叫住他告诉他更多。
可是，他只是感到了背后人的僵硬与沉默。
“啪。”
门关上时，北泽岚也没看见绿萝脸颊滑落的泪水。
――――――――――――――――――――
等了很久，北泽岚还没有回来。绿萝默默地转头望着时钟，计算着时间。
二十四号。
绿萝从床上坐了起来，缓慢地打开旅行包，找到那个藏的很深很深的日记本。
“我的愿望……”
绿萝看着上面“和阿翼永远永远在一起”的字迹，苦涩地流下了泪水。泪水在泛黄的纸上晕开。
划掉。
“找到若风。”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绿萝呆呆地坐着，目光遥遥地望着窗外，“我才上小学……五年级。”
北泽岚不安地靠在墙边，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绿萝眼神呆滞却又如此温柔，“她在我五年级的时候转学来了。她对我很好很好，整天像一朵美丽的向日葵，向我们传递着她对世界的爱。可是……她又像在挥霍什么……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就希望着能好好地渡过每一刻，对吗？”
北泽岚开始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冲她微微地笑着：“绿萝，是你们班的谁呢？”
“是啊，你也是小学的。”绿萝惨然一笑，“是若风，是若风。那个跳起来舞裙子展开仿佛来自天边火焰的女孩子……”
他挠挠头，叹息着自己果然什么也不知道。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租了公寓……家长会的时候也没有人来。我问她啊，你的爸爸妈妈呢？她就笑着回答，在我的家乡呢。”
“我就问她，你的家乡在哪里啊？后来若风就和我说，有一个很美很安静的地方，叫做落花镇。她跟我描述着里面的场景，还说自己出生的那天恰好镇里最大的桃花树落下了花瓣……”
北泽岚不再说话，渐渐地对她口中的若风好奇起来。
绿萝讲得眉飞色舞，如数家珍地说着和若风的往事，最后却又沉默了下来。
“她走了。到了六年级的时候刚开学的时候，她就离开了。我的世界从此变为黑白色……”
绿萝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掩住了她的神情，北泽岚无法揣摩女孩现在的想法。
“我用当初和她约定好的几句话喊了又喊，她却从来没有回答我。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喊过我……是她先违背了誓言，还是我太没用……”绿萝的声音悲哀而低沉，“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可是……”
北泽岚沉默地看看藤蔓的方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后来我认识了阿翼。”绿萝神采飞扬地讲述着，“他的笑容那么温和，小提琴拉得那么动听……若风走了，只有他安慰孤孤零零的我……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我的家境……不过啊，我这么想――这样的话，就最好了。只要能让阿翼留在我的身边，真是太好了……可是我知道了他是段家的唯一继承人……这又是为什么呢？北泽岚，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北泽岚被她这么一声叫回现实，勉强地扯扯嘴角：“大概是因为你小提琴拉的好吧。”
绿萝摇摇头，垂着头安静得不说一句话。北泽岚努力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却只看见她略有些苍白的脸。
“我知道的。”绿萝幽幽地说道，“当初那一年里，我颓废地想了很久……是因为同情吗？是因为把我当做玩具吧？是因为把我当做挡箭牌逃避抵抗家族的吧……后来我才明白了啊，我其实从来没有喜欢过阿翼吧？所以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北泽岚托着下巴愣愣地望着窗外。呐，阿辰，你知道吗。这里的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奇怪。
人们的心啊……都扭曲了。
“北泽岚，你的愿望是什么？”绿萝突然望着他，认真地望着他。
北泽岚倒是颇为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呃……不知道。因为愿望太多的话，就看不清最想要的了。”
这可是大大的实话，中学的时候团成一坨唧唧喳喳隔壁班那个班花的时候心里却想要下课戴着耳机靠在树上装装逼是多么的美好……虽然都是很奇怪很渺小的事情，但是多了也像幼稚的小孩子那样，看着变形金刚汽车人吵吵嚷嚷却还盯着隔壁老爷爷卖的棉花糖。
你想要玩具呢，还是棉花糖呢？
“我以为我的愿望是和阿翼在一起愉快地生活。星空划过流星的时候我这么祈愿着，现在我才明白……爱情很美好，但是这段青涩的喜欢不属于我。人总要成长的……当你发现即使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有些事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尽全力去做……可是，到了最后，我还有什么呢？”绿萝的声音有几分忧伤，“我最后想啊，要是能见若风一面，就好了。”
北泽岚沉默下来。绿萝的话确实有几分消极，却又不能全盘否认。段纤翼是不是个渣男什么的，谁知道呢？
不过若风在绿萝记忆中的样子，好像很好的样子。
“呐，”绿萝的声音低低的，“北泽岚，其实我不怪阿翼的。”
北泽岚看着她木然的表情，心头一紧。
绿萝是不是不知道全部真相呢？
“我得了很可怕的病。”绿萝勾勾嘴角，苦涩地望着窗口，“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见太阳了。”
北泽岚手冰冷冷的。
“是什么病？”北泽岚发现自己的嗓子有几分沙哑。
“是一种新病毒。”绿萝愣愣地望着窗外，“或者以前有过，大家不知道。或者医生不认识……呵呵，谁知道呢。”
北泽岚咬咬嘴唇，露出一丝笑容：“别逗了，你正常的很！相思病啊？！”
绿萝摇摇头，声音悲哀：“你说我们多奇怪啊，还没有相处一个月。”
北泽岚刚要说什么，就被绿萝打断了。
她的眼瞳中的瞳仁十分漂亮，却又那么的飘忽不定：“北泽岚，我这个病，在每个月月底发作。”
“别闹了……生气了？”北泽岚扭过头去，不想看她的表情，“你是不是还冷？大叔做了新的东西，很暖和的。”
北泽岚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很不想相信这个事实，却又希望她叫住他告诉他更多。
可是，他只是感到了背后人的僵硬与沉默。
“啪。”
门关上时，北泽岚也没看见绿萝脸颊滑落的泪水。
――――――――――――――――――――
等了很久，北泽岚还没有回来。绿萝默默地转头望着时钟，计算着时间。
二十四号。
绿萝从床上坐了起来，缓慢地打开旅行包，找到那个藏的很深很深的日记本。
“我的愿望……”
绿萝看着上面“和阿翼永远永远在一起”的字迹，苦涩地流下了泪水。泪水在泛黄的纸上晕开。
划掉。
“找到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