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甲
字体: 16 + -

第一十二章 滴水成珠

    第二天的一大早,又在偷懒的李牧便被司马尚从被窝里拖出來,自打他在光狼城惹出乱子來,司马尚一直都在小心留意这个家伙,生怕哪根筋出问題,再生出大事件來,上次若不是李信兄弟想个办法,现在的自己恐怕早就去戍边了,

    不过这些天一直沒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原本的担心也就放下不少,再加上秦军发动夏季攻势,直接造成五万多名兄弟再也无法回归故土,擅杀大将的罪责,恐怕也就从此被隐于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因为有老将军廉颇的信任,李牧自然是加班加点地整修丹河防线,他深知这可是赵军最后的防御点,一旦失守就只能上太行山当山贼了,所以一直不敢懈怠,事必躬亲让土木工程质量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期间也有国内的包工头赶來想插手工程建设,却都被他一一怒斥后撵走,通过实战已经充分证明,其督造的防御工事的坚固程度有目共睹,

    这也不是李牧想偷懒,而是难得能睡上一会儿,前些天太累了,到昨夜为止,就沒睡过一天好觉,揉揉睡眼朦胧的眼睛,这才看清楚原來是司马尚,“老四,这是又怎么了啊,谁死了,,”

    前方都在打仗,你却在这梦周公,沒时间休息的也不光你一人,我这还睡眠不足呢,司马尚自然也沒好气,怒道:“这大敌当前的,你能说点吉祥话不,,”

    听到要说吉祥话,李牧忍不住一撇嘴,若不是咱们顶住国内的压力,沿河修筑的防御工事就是豆腐渣工程,果真到那时,还说吉祥话,,有沒有那命说,都是个目前最需要考虑的问題,使劲地伸个懒腰,这才问道:“沒人死了,你跑我这來报得哪门子丧,,”

    司马尚见这位就一茅坑的石头,连忙摆手这个话題就此打住,“刚才我听第八巡哨队提到过河中发现过异常,这才急急忙忙赶过來找你,咱们老将军可是让咱哥俩负责巡逻队,关键时刻别瞪不上眼去,”

    闻听有敌情,李牧顿时清醒过來,忙穿戴整齐将佩剑悬于腰间,也顾不得洗把脸就催促道:“走,咱们去看看,”

    见这位蓬头垢面的,身上的军服也脏兮兮的,那有个两伍长的样子,,司马尚忙一把拽住他,提醒道:“你这出去,起码也是代表我赵家军的形象,成天跟个叫花子似得,怎么能行,,”

    李牧抬手指指自己的心窝,笑道:“这里面干净,比什么都强,若是心都脏了,穿得再光鲜有个屁用,走吧,刚才谁说大敌当前的,,”

    但凡跟兄弟排行老二的李牧斗嘴就沒赢过,司马尚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忙快步跟上,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平时为何总说不过李牧,那是因为人家说得都是正事,沒有一点私欲在里面,自然是正大光明堂堂正正,

    两个人赶出大帐,翻身上马,

    李牧猛地一挥马鞭,喊道:“走,和本将军去巡哨队驻地,”

    当一支赵军部队赶到吕子众人登岸的地点后,李牧抬手让马队原地待命,为了保证这个位置无误,他让第八、第九巡哨队的兵卒全都跟來以便确认,示意曾在此地滞留过的兵卒下马,还原当天夜里的走动情况,

    随着所有脚印被一一排除,覆满积雪的地面上再沒有多长一个脚印,

    “不对啊,,”李牧让巡逻队全都返回,只留他的部下控制住周围,然后沿着从河岸过來的脚印來回看,不知为何,心里总感觉脚印有问題,

    此时对岸的秦军已经停止攻击,所以相对昨天要安全许多,不知道这位李巡视官在低头找什么,站在巡道上的司马尚只好问自己能不能破坏现场,

    现场都已经勘察完毕,自然可以过來的,李牧并沒有说话,而是招招手,

    司马尚踩着李牧留下的脚印跳过來,问道:“再來场大雪的话,河面恐怕就要封冻了,天寒地冻的,怎么可能有人敢下水游过來,,我认为,可能是那名撒尿的士卒看花眼了吧,”

    “别动,”李牧见司马尚单脚落地,忙命令道:“末将让司马将军停步,”

    听到这话,司马尚赶紧身体前倾,单腿着地固定在原位,“你大爷的俩伍长,又怎么了啊,,”

    司马尚可是好几年的百夫长,而李牧却是刚刚提拔的俩伍长,站在巡道上的众兵卒见下级军官在那命令上级军官,也都忍俊不止,好在都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

    看到司马尚身后只留下的一对脚印,李牧顿时明白刚才为何而奇怪的原因,原來如此,招招手示意沒事,转身朝河岸走去,

    在岸边沒事,若是直接河岸就有危险,秦国弩弓的射程可以完全忽略这个距离,

    司马尚见李牧跟个户外爱好者似得准备跳下河床,不由地大急,“你疯了,对岸有秦军,”话音未落,就见李大胆已经跳下去了,忙回头喊道:“都他娘的愣在那干嘛,,赶紧过來掩护,”

    等候在巡道上的众军卒听到命令时,发现两位将军已经跳下河床,将军若是出事,自己这些人都沒好下场,几乎也顾不得现场不现场的,纷纷取下盾牌朝河岸跑去,还沒跑几步,就听草丛里传來李牧的声音,

    “都给我回去,想害死司马啊,,人家正愁找不到咱们的官长,你们围过來不就把他暴露了,”

    “听他的,”这是司马将军的声音,

    正琢磨该不该听李牧的兵卒正左右为难,此时收到百夫长的命令这才急匆匆返回,对岸的秦军弓弩太猛,手里的盾牌纯属个摆设,果真跳下河床也是准备死的,既然不用冒险还是远离险地为好,

    如果说岸上的雪地可以踩着脚印走的话,那么河床上的痕迹却是无法完全消除的,随着冰面上由衣物形成的滴水成珠和冰脚印的出现,让司马尚是大惊失色,

    “李将军,果然被你给找到了,看來这帮渡河的秦军都是高手,”

    李信重重地嗯了一声,揉揉下巴又转身看看流淌的河水,“都是咱们的失误啊,光想着敌人一次就游过來,却忽略了他们的耐寒力,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们是分两个阶段游过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