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世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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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拜访公治乾

    tue mar 03 20:00:00 cst 2015

    入夜,一家客栈的客房中,四人围绕着油灯而坐。孟昶问薛平:“那支笔的笔杆出自哪?”

    “据伙计说,那样明显的‘鬼脸’特征是海南的黄花梨所制无疑。”孟昶一笑,他虽然不懂字画,但是四副字所写的都是关于风景的诗句,所以他想到了那支笔杆。如此看来他所想的到时没有错。

    “孟安,你想一想,四副书法中,有没有关于描写海南风景的字句?”

    孟安有些为难:“那些都是描写风景的诗句,我没见过海南,怎么知道海南是什么样?哪句诗是写海南的?”

    “不打紧,你念出来就好。”

    孟安思索片刻,对于过目不忘的他而言这些事情简单,张口便道:“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 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见三人摇头,孟安又继续道:“高梧一叶下秋初,迢递重廊旧寄居。 月过碧窗今夜酒,雨昏红壁去年书。 玉池露冷芙蓉浅,琼树风高薜荔疏。 明日挂帆更东去,仙翁应笑为鲈鱼。”

    众人还是摇头不做声,孟安继续念:“半醉倚人落珥簪。天香不数海南沈。时倾秋水话春心。已觉吹箫归碧落,从今禊饮笑山阴。金杯休惜十分深。”

    念完第三句时,薛平眼前一亮:“是了,就是这首,孟安你还记不记得这首诗的落款和提名是谁?”

    “嗯,写的是,楚,盛隆十年十一月公治乾于小屋喜作。”盛隆十年?公治乾现在的字虽然一字千金,但那是盛隆二十年以后的事了,盛隆二十年之前的书法和字可是一文不值。据说是突然一夜之间换了风格,不在走临摹路线,写的字自成一体,一时声名鹊起。

    现在是长治五年,一般一个皇帝只用一个年号,只有驾崩新帝即位的时候才会换年号。按照年龄推算,公治乾应该年过花甲了。

    见没了下文,阿果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公治乾了?”

    隐隐的,孟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们谁了解公治乾吗?”

    众人一愣,却不知道孟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公治乾是北方人,海南在南方,要去海南的话不是件容易的事,那里海盗多,战争频繁,还要穿过瘴气弥漫的南疆,试问公治乾会去那吗?既然没有去哪,为什么又会写海南的诗?”

    薛平忽然觉得自己跟着孟昶真的是跟对了:“那你的意思是,这首诗不是公治乾写的,可是那是真迹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公治乾出名之前,喜欢临摹,他善于写字,却不善于作诗,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去找做这首诗的人。公治乾愿意写这首诗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孟昶你是不是想多了?”和孟昶相处这么久,阿果到没发现这个背书不灵的家伙居然有这个本事?

    “我哥才不会想多,你就听着好了。”

    阿果本想顶几句,但一看气氛,觉的不合时宜,便瞪了孟安一眼,将凳子抽的远了些。

    公治乾虽然没有为官,但是想要拜访他,还不是容易的事情,孟昶的眼睛在薛平身上打量片刻,薛平立刻便明白了。

    “明日一早,我就去公治乾的府上送上拜帖。”

    名人的宅邸向来好找,随便打听一下,便知道了。一入公治乾的府上扑鼻而来的就是淡淡的墨香,客厅里挂满了字画。下人们给孟昶他们斟好茶之后便退下来了,空荡的客厅里只留下他们四人,不由有些寂静的尴尬。今天拜访的主人是薛平,孟昶他们不好多话,在下座坐着,昨日要问的问题都已经告诉薛平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只见从**之中出现一个头发花白,柱着拐杖,双眼微眯的老者,一双几近瞎了的眼睛,探着脖子打量众人,薛平和孟昶一次向公治乾作揖行礼。

    “不知薛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求字的话,只怕我力不从心啊!”

    “不,我来拜访公治瓮者不是为了求字,我是想问公治瓮者一些事情,您去过海南吗?”

    “海南?我出生在北方,从未去过南方,也没有去过什么海南。”

    果然,和孟昶猜的一样,薛平又道:“那日,一个巧合,我看见公治先生在盛隆十年十一月写的一首关于海南的事,如此,那么那首诗就不是瓮者写的了。不知道瓮者可否将写诗之人的名字告诉我们。”

    公治乾听完薛平的话若有所思,脸上略有一丝歉色:“你们说的是那首诗啊!那是我哥哥做的,我只是那么一提,他就去南海找了黄花梨让能工巧匠做成笔杆送给我和他的一位好友。他将他所见的海南风光用一首诗表达出来,我便写了下来。倒没想到海南如此漂亮,我这一辈子倒是去不了了。”

    “那么瓮者方不方便告诉您那位胞兄的姓名和现在的居所?”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受人之托取一本书。”

    公治乾点点头:“他叫公治修,住在城西外华胥山。”

    薛平向公治乾行礼告辞。

    “从未听说过公治乾有个哥哥叫什么公治修的啊。会不会是骗我们?”阿果道。

    孟昶摇摇头:“不像,公治修如果是个普通人,又被他弟弟的名头笼罩,想让人知道也难,而且知道了,如果在用于比较,岂不是更让着兄弟两为难。”

    孟安对于这些事却觉得无聊,这一路他对他们口中所提到的那些人一个也不认识,他从未接触过楚国,这些人的大名他也不感冒。只是闷头跟着,他佩服的就是孟昶的洞察力。

    今天,要不是有薛平的拜帖,他们还不一定能这么顺利的找到目标。不过,听公治乾的口气,公治修应该和白长宇是好友。那支笔应该是公治修送给白长宇的。难得啊!

    来到华胥山下,众人又犯了难,华胥山这么大,要去哪找一个闲的无聊自己搭房子玩,隐居的老者?

    思索之间,只听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回头看时,却见三人,有一人他们认得,正是在笔斋里和陈浩发生争执的李全芳。

    孟安立刻便明白这不是巧合,上前一步拦住三人道:“你们跟着我们!”

    李全芳笑笑:“证据呢?没证据就不要瞎说。”那天在笔斋里的争执就是李全芳故意挑起的,那些人也是他故意骂的,要是不这样,孟昶他们怎么脱身?虽然不怎么相信那个小子会找到,但是他们现在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与其这样不如跟着他们,还能撞撞运气,倒是没想到,他们还真有线索。

    “全芳,不要和这些人争执,抓紧时间。”身侧一人道。李全芳点头,对孟安冷笑一声,孟安不服,上前再将他们拦住:“你们这些人坐享其成。卑鄙无耻!”

    李全芳脸色一变:“臭小子,我不跟你计较,你不要和我得寸进尺。我不是好惹的。”

    “孟安,算了吧,能到这里的人不止只有我们几个。”这些人不是草包,他还没有见到殷殷和洛雪,她们两人只怕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黄浦轩他也没有见到,说不定她们早就找到公治修了。

    “可是,哥,我们花了那么多心思……”

    阿果道:“坐享其成也是需要本事和花心思的,谁笑道最后还未可知,你在哪里找什么急?你不说,要相信你哥吗?”

    孟安白了阿果一眼,这个时候还胳膊肘往外拐:“你们从现在开始,不许跟着我们!”李全芳一挥袖:“笑话,你们别跟着我们才是。”

    已经到这地地步了,跟不跟都无关紧要了,孟安不甘心的踹这土,泥土飞溅,贱了站在外侧的阿果一身:“你又犯病了是不是?我才换的衣服,你就存心报复。你这人怎么说不动的小心眼?”

    “我小心眼,也好过你胳膊肘往外拐!”

    “往外拐?你把胳膊肘往外拐给我看看,那叫折了,没知识也没常识。书都白读了!”

    “那也比你这个读书白读的人好!”

    “你们二人先别吵了,这山这么大,不省点力气,待会这么爬山?”二人才不听薛平的劝解,薛平挠挠头,不再自讨没趣,到孟昶身边道:“他们二人吵架了,你说上几句吧!”

    “不用,让他们吵吧,吐口水的时候记得跑快一点。”

    啥?薛平一愣,怎么还吐口水?未等薛平再说什么,孟昶已经走了,而孟安和阿果两人则边斗嘴边随孟昶山上,薛平见二人越吵越凶,一想到孟昶那句吐口水,不由的走到孟昶身侧,和他并肩而行。

    “陆兄,陆兄,陆兄啊,慢点走,慢点走,这条路实在是太难走了,休息会,休息会。”

    不远处,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正倚在树旁气喘吁吁的招呼着前面的少年。

    “天酬,这才走了几步,你又要休息?这华胥山这么大,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呢?”

    谢天酬不停的用袖子扇风:“不行了,陆兄,你这太为难人了,休息吧,休息吧,我真的走不动了,说不定脚底都起泡了。”

    前面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谢天酬和陆基。四人转身欲走,却不想被谢天酬叫住:“前面的小兄弟留步,你们身上可带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