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世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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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飞燕2

    mon feb 23 13:00:00 cst 2015

    白飞燕从一开始就连正眼都没有看殷殷一下,甚至连余光的打量都没有,对于殷殷就如同一个陌生人,他们很有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而且可能白飞燕要得宠一点。

    可是刚才开白长宇的脸色并不好看。他也许气的是白飞燕擅自说出她的身份,他的想法也许是让白飞燕和殷殷一样如同一个普通学生一般上学。

    知道了她们的身份便少不了巴结,他或许可以正身,但他的子女呢?白长宇应该是最反感那些外门邪道的手段。

    两种猜测哪一种可能性最大?或者两者都有?

    “喂,你不看看你弟弟,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白飞燕早已经归于人群,而孟安的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白飞燕。

    “孟安,那个姑娘漂亮吗?”

    孟安依旧保持着原来失神的姿势,毫无反应,直到孟昶遮住孟安的双眼,他才颇有不满的道:“哥,你干嘛捂着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还以为你被勾了魂。”

    “可是,哥,她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你不觉得吗?”

    那一刻孟昶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红衣女子:“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更漂亮的人。”

    阿果白了二人一眼,简直有病!那些长得漂亮的女子又不是自己的,看有个屁用!还不如银子来的踏实。

    紫金铃的花瓣如同紫色的雪在风中飞舞盘旋,白飞燕的突然出现,让关于轩辕澈的讨论无果而终,对于众人而言这是一件好事,白长宇看着纷纷落下的紫金铃道:“明日便要考试,今日我先小测一下,你们各自用一句诗,或者一句话来表达此刻的感受。要求只有一个不准借鉴和抄袭。

    这种附庸风雅的事情,先生刚一提出,便有人跃跃欲试想要表现一番,而有人却开始咋舌,比如孟昶三人,本就不擅长背书的他居然还要附庸风雅,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可这种事情毕竟有人擅长而且乐于迎合和表现。

    “待到冬来十月八,我花开尽百花杀。冲天香阵透芙蓉,散入人家紫满园。”第一个作诗的人期待的看着白长宇希望得到认可,可白长宇只是沉吟一声,没有任何表示。而他余光所打量的白飞燕也没有任何表示,一腔表现的热血就这样被浇熄。他的这首诗其实还是不错的,只是时机不对。

    “我还以为多大的本事就出来卖弄,不过如此。”

    “你有本事的话,你去作首诗啊。”

    “哼,贵人都还没有上场,轮得到我吗?你这么急不可耐,你去啊!”

    每个人的心里都自己的小算盘,虽然第一个人的失败往往会增加后来人的表现欲,可是兴奋之余还是有人却还是犹豫,他们打量着黄浦轩和许绍,心中想着,如果自己这个风头出大了,压过了黄浦轩他们,不就结下了梁子吗?

    全场作诗做的最好的只能是黄浦轩和他身侧的那个胖乎乎的友人许绍。

    “梁兄,你不是文采不错嘛?怎么也在这里观望,不害怕才思跑了吗?”

    “想要风头也不是这样处的,吴兄的文采也不错,你这么劝我,自己为何不先展示一下?”

    “书院这么多人藏龙卧虎,我可不敢贸然上前献丑。”

    对方冷哼一声,这种把他往坑里推的小把戏,他才不会上当。

    不过虽然有人观望,但还是有上前作诗的人,这些人急于表现的后果就是冷场,仿佛默契一致用冷战的形式等待某个人的登场。

    白长宇捋着胡子,前面几人的诗作,只能说不错,可接下来的时间就如同突然断了线,没有人再贸然上前,他自然清楚这种观望的原因,起初附庸风雅的心情也消失大半。

    “黄浦轩,接下来,你先作诗。”心情虽不在,但事情还要继续下去。

    终于到重头戏了,只见黄浦轩依旧一张冷脸,看着他魁梧健硕的身材,众人才记起,他是一个武人,比起舞文弄墨,他应更擅长舞刀弄棒,难不成他是文武双全?他要会作诗还好,如果不会,或者水平极差,那么过度逢迎只怕会得罪白长宇,还显的谄媚。

    要想拍马屁还是需要技术的。

    黄浦轩的回答让他们意想不到,但却又是在意料之中。

    “我不会作诗,附庸风雅的事情叫上我只会扫兴。如果外傅允许,我愿用我最擅长的剑法表达我此刻的感受。”

    剑走偏锋啊!部分人的脸上露出窃喜,要知道顶级厨子和顶级画家,没有互相嫉妒担心的理由。他们可以发挥出最大的才能而不必担心对方会不高兴。

    黄浦轩的态度还不错,白长宇头还未点下,对方已经拾起地上小树枝,起武。

    比起昨日他在十米开外一招将周福的手打伤那种不拖泥带水的招式,他现在的武艺倒更显花俏,仿佛是刻意给他们这些人看的。即使不懂武艺的白长宇也觉得黄浦轩的剑招有美感。是啊,能让外行人感觉到美的剑招绝对不是杀人的招式,许绍一旁看着,似摇头,又似点头。

    “我以为左将军的公子黄浦轩剑术有多厉害,看来众人都被他着花架子给骗了。”

    “王兄,你这可是嫉妒?”

    “哼,只有你们这些外行人才会被糊弄。要是用这种剑招杀人,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是啊,不过是些花拳绣腿而已,你们还说他的功夫多麽厉害,都被他给蒙了。”

    “但至少他左将军的身份不是蒙人的,只要这一点不变,你们刚才那种见风使舵拍马屁的表情也不会变。”

    “你也有脸说我吗?你都恨不得捧他脚了……”

    争执声渐渐在人群中传开,孟昶只是摇摇头,这个黄浦轩会的可不是花架子而已。

    武毕。意料之中的逢迎声响起。

    “果然不愧是左将军的公子,黄公子的剑术真是让我们这些人惊叹。”

    “黄公子剑术超群,不知有空可否教我几招,我也好出去卖弄卖弄。”

    “黄公子虽不会作诗,但是有这剑术,不会又有何妨?”

    ……

    白长宇依旧没有作声,他什么都没有说,这些人便已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哼!黄公子,虽然你剑术漂亮,但是并没有实际的杀伤力,我斗胆在你面前献丑了!”说罢,还未等众人挑衅说点什么,这名女子已经拾起地上的树枝武起来。

    比起黄浦轩的剑法,她的剑法毫无美感,处处透着犀利,没有多余花俏的姿势,僵直的刺挑,即使有紫金铃为陪也显得单调无比。

    “我还以为谁呢!这么点雕虫小技就赶出来献丑。”

    “常侍之子就是常侍之女,根本不可能和左将军之子相比。

    “无聊死了,别献丑了,赶快下来还能留些脸面。”人群中几个声音格外刺耳,即使对方是个女子,他们也想过口下留情。白长宇眉头紧皱,而黄浦轩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常侍之女何晓却也不在乎众人的讽刺,专心练剑。

    何晓最后一招发力的刺挑将木枝插入土粒之中,再一发力,挑起的土块正好砸在刚才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公子脸上,灰头土脸一副惨样。

    “黄公子,我的剑法如何?”

    黄浦轩扫视一眼正掸灰的几人道:“不错。”

    何晓笑笑,一拱手回归人群之中。

    白长宇的心情被这么一搅和,更是什么都不剩了,他或许治的住这些学生,可是却治不住谄媚逢迎的心。花,果然是独自赏,会更美一些。

    殷殷有些胆怯的从人群中走出,她看的出来父亲的心思:“学生不才,特此献丑。”

    “这丫头是谁?也敢……”

    “刚谁在碎嘴?你们谁敢给我多话,就给我下山!”这是白长宇自此的第一次发飙,连脸色都变了,众人只好面面相觑各自闭嘴。

    殷殷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漫天飞舞的紫金铃道

    芙蓉山外落颜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芙蓉女儿好颜色,行逢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芙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殷殷的诗作不错,比起简单的咏物诗,感慨的成分更多,诗中的转折押韵都做得很好,算的上是好诗。对于殷殷这个年纪而言,做出这样的诗很难得了。

    即使如此,也面临冷场的局面。

    “啪啪。”清脆的掌声打破冷场的僵局,他的掌声很轻,但却听得格外清晰。一直站在人群边缘并不起眼的孟昶立刻成了焦点。

    在打量他的眼神里多少有些不屑,在他们看来孟昶只是一个不会拍马屁的小丑而已。殷殷的诗虽好,但她的身份不称

    。

    “孟昶,你觉得殷殷这首诗好吗?好在哪里?”孟昶他们见过殷殷,极有可能知道殷殷的身份,白长宇很想知道孟昶掌声里有几分真实。

    “我不会赏诗,但是我认为,好诗在念出来的那一刻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感染力,让你不由自主的觉得他好,就如同赋一样,总是被吸引才会去考究其中的意义和手法。而我认为殷殷姑娘的诗有这种感染力。”

    “是吗?可是我觉得这首诗没有做完,殷殷,飞燕不才,斗胆续诗。”

    “ 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

    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

    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果然不愧是白外傅的女儿,才情无双,我还以为当年才女的名号是虚名,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是啊,作诗不易,续诗更难,不仅要按照愿意,还要深化原著人所要表达的意思,而又不显的突兀,可白姑娘续的诗比起原作有过之而不不及。”

    “白姑娘才智双全,不愧为才女这个称呼!”

    夸赞之词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耳朵,他们从来都不会吝啬对漂亮女子的称赞,才女?孟昶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曾今提过,五岁便能辨琴颂诗,被誉为天才的白长宇之女,不过那时候他并不感兴趣,只是孟慈单方面的把那名女子作为榜样,天天数落他。

    是她吗?不过比起这个,孟昶倒是更在意白飞燕的这种做法,她分明是针对殷殷。

    身后的欢呼如同后援粉丝团一般给力,白飞燕轻描淡写的扫视周围,嘴角露出些许笑意,殷殷对她投来的目光,只是点头笑笑的表情,不见平日里胆怯羞涩的模样,而飞燕,却一瞬间笑容掉下。

    “殷殷,你觉得我诗作续的如何?可有突兀之意?”

    平时一向见人低头的殷殷,这次却仰头笑着:“不,很好,我这首诗是仿照百易的《代悲白头翁》诗本有十三句,经过你的编续更为完整,而且比起原诗也毫不逊色。”

    飞燕的脸色依旧没有变的好看,她想要的才不是殷殷这种态度。目光转向白长宇时,她才注意,此刻他正两眼喷火的看着她。

    “孟昶!你觉得她们俩的诗谁更好?”

    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又将孟昶推到浪尖。

    孟昶有些无奈,众人也都觉得奇怪,好端端的白外傅发什么火?谁不喜欢别人说自己的孩子好?而且白飞燕的诗续的的确不错。白外敷这样问分明是偏向殷殷。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白外傅,我喜欢这句诗!”孟昶给了白长宇如愿以偿的答案。

    “好,不错,有眼光!飞燕,你的诗续的虽好,但也还要多加学习,不可自满。”说罢,白长宇脸色一沉,对官宦子弟道:“见风使舵害人害己,听不清别人的吹捧只能妄自菲薄。才学与身份无关,都是肚子里没什么东西的人,还担心技压他人,说出去不怕人笑话?要是你们害怕摆弄自己哪一点可怜的笔墨,就趁早下山,明日考试,拿出你们的本事来,不然,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