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世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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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殷殷带来的入学通知

    sun feb 22 15:00:00 cst 2015

    关于野猫的事情,疱人很快就忘了,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夜宵。连灶台都来不及收拾,疱人便急匆匆的生火做饭。

    “李……”

    “这里怎么这么乱?”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疱人急忙将手在衣服上随意的抹了几下,转身对来人尴尬的笑笑:“哎!这不是进了野猫了吗?王先生着急的吃夜宵,我也就没时间收拾。殷殷姑娘怎么来到灶屋这种地方?掌院或者你有什么想吃的说一声就行了,不用亲自来。”

    殷殷眉头微皱:“李叔,白外傅不是交代过酉时之后不能生火吗?即使有想吃饭的人,要么忍着,要么下山去客栈。是王先生强迫你给他做的夜宵吗?”

    疱人急忙摆手:“不,不,只是王先生随口一提,我便擅自主张拦下了这个活,我也知道掌院的规定,可是在书院吃不是方便吗?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疱人从蒸笼里取出一块饼递给殷殷:“这是刚出炉的饼,趁热吃吧,是你最喜欢的甜饼。”

    饼子很烫,疱人不停的吹着手指,将饼快速的在指尖移动,虽一脸被烫的难受的表情,但上面却覆盖着尴尬的笑容。

    “我不要,你给王先生送去吧,如果下回王先生还这样要求你,,你大可告诉白外傅,没有事的。”

    “是是。”在书院里,像他这种人身份最低,要是真如殷殷所说去告王先生,王全安顶多受几句责罚,而他则会被赶出书院。

    “殷殷姑娘,这么晚怎么还会来灶屋。”

    “我只是看这边有炊烟,就过来了,还请李叔动作快些吧!”

    “是,是。”

    依旧是点头哈腰,笑盈盈的回答,手中的甜饼已经不烫了,可是却依旧尴尬的停留在指尖,听脚步声渐远,疱人才感直起身子,叹了一口气,对着手中的甜饼不知所谓的笑笑,咬掉一大口。

    三人偷食回来,此刻除了孟昶,剩余的两人都撑得在床上打滚,因为床足够大,所以后果往就是已经吃的很饱而且不想动的孟安在床上来回滚动消食。嘴里不停的念着饱了,饱了,身子却如轴轮一样来回在床上转个不停。

    “别转了,还让不让人睡了!”阿果排在床上虽然也来回做着翻滚动作但没有孟安那么夸张扰人。

    “你不是也在转吗?而且我又没有过线,你嚷嚷什么!”应阿果的要求,床从中间一分为二,一人一半。过界就打。

    二人又开始斗嘴,孟昶则靠着墙边,思量着,其实他伪装的现场做的有些过,太过狼藉了。即使是一群野猫也不可能将装满剩饭的盆碰到,可是他们光顾着搞破坏,自己想劝也来不及,要是聪明的人再看到现场的第一时间就会察觉到有异。但愿不会被发现吧。

    不过厨房的事只是小事,最让他上心的还是薛平,那个和他们一起偷食的官宦子弟。见他的时候就一脸愁容,完全不见小时候的笑嘻嘻的模样,究竟是出什么事了?要接触一下他吗?

    “当,当,当。”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孟昶的思绪,三人对视一眼,这么偏僻的地方,谁回来?

    “进。”

    推门而入的鹅黄色衣裙让孟昶的眼前一亮,相似的款式,相同的颜色都让他想到了一个人,熟悉感和夹杂在其中复杂的感情让他不由自主的从床上跳下,当他顺着衣裙,看到围绕在脸颊处的白色面纱时,记忆仿佛被针扎一般迅速收回。她要是没死,应该已经嫁做他人,怎么还会是少女模样。

    “我以为,你喜欢绿色的衣服。”

    唐突的一句话,却让不该尴尬的殷殷有些尴尬:“这衣服,是姐姐的。”

    “殷殷姐有什么事?”说话间孟安也凑到跟前,笑嘻嘻的看着殷殷道:“殷殷姐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漂亮,是我哥不会欣赏。坐下吧,我给你倒杯水!”阿果白了孟安一眼,这小子别以为他没看到,见到殷殷的时候都亮了!还倒水?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能有什么好心思。

    “不用麻烦了我只是传话,告诉你们近几日的课程安排明天是开学仪式,后天是考试。”

    考试?一听到考试二字,惊得阿果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孟昶想到那些四书五经,史记,广记,就有些头疼。

    “为什么要考试?”阿果的一句反问因为带着些怨气,明显变成了质问。

    “今年原应有二十八个学生,按照书院的规定,一个先生最多只带十个左右的学生,所以要分为两个班级,这样也可以错开先生们的教学时间。而另一方面,水平相近的学生也容易让先生们制定教学方案,书院一共是八个先生,教的是:礼、乐、射、御、书、数。每个课程五分,至于这些课程分数如何获得,还要看各自的先生如何要求,如果在一个学年之内拿不到相应的课程分数,就会被赶出书院。”

    “殷殷姑娘倒还真是有耐心,为我们详细讲解这么多,这回连问别的都省了,那现在你就该准备走了吧。”

    殷殷点头,孟安冲阿果做了一个咬牙切齿的动作,同在一个屋檐下,知道他的心思还恶意驱赶分明就是欺负人!以后别想好好睡觉了!

    “殷殷姐,好不容易来一趟,喝口水呗!”

    阿果冷笑一声指着空荡荡的桌子道:“这里除了笔墨纸砚什么也没有,喝水?喝什么水?是用手捧着喝井水?还是端着砚台喝墨水?”

    孟安急了:“谁说这么里没有壶?”

    “噢!对,我想起来了,虽然没有壶,洗脚盆,洗脸盆还是有的,用它们接水,还接的多,不想用他们的话,昨天我在床底下翻出来一个夜壶,洗洗也可以用!”

    “阿果,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过分也比你现在的样子好看,要不要我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简直一副流口水的饿狼模样。看的我都恶心!”

    孟安一跺脚朝阿果追去,他今天非要揍阿果一个满脸桃花开不可,眼见孟安移步,阿果立刻转到孟昶身后,让孟昶做了挡箭牌:“你敢过来,你应该知道你哥的下场!我可是出了明的心狠手辣,别怪我卸掉你哥的一条胳膊!”

    天啊!孟昶算是被这两人折腾怕了。

    “孟安,别闹了,你就那么想让殷殷看你笑话?”

    孟安一嘟嘴,换了一副笑脸,对殷殷道:“殷殷姐,你别在意,不是我的错,是这个小子太欠揍了,你先回吧。我要好好收拾他!”

    殷殷还没反应过来,孟安便不停的挥手送客:“走吧,走吧,天都黑了,走吧,快走吧!”殷殷不好再说什么,转身离去,这一走,孟安盯着躲在孟昶身后的阿果撸起袖子一阵坏笑:“你今天要是不从我哥身后出来,我就把夜壶扔到你被子上!”

    “你敢!”

    “你以为我不敢吗?来,那咱么来试试!”

    跐溜一声,孟安缩到床下,不费力的就找到那只落灰的夜壶。

    “怎么样,我数一二三,不出来,我就扔了啊!”

    阿果气的直磨牙,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往外蹦字:“你,是,个,混,蛋,吗?”

    哎!被阿果抓住胳膊,当做人质的孟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今天还要去东方莫哪里,要赶快脱身才行!

    那一夜,当真是没有睡好,孟安揉着快要裂开的头翻身,困倦的眼睛睁不开,双手打击的坚硬床面的感觉,让他的潜意识里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上下摸索几番,孟安猛然惊醒,本应睡在身侧的孟昶不见了。

    “喂,你看见我哥的吗?”

    床另一头的阿果裹着被子没有反应。

    “你看见我哥了吗?看见了吗?看见了吗?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如同循环喇叭一样不停重复播放的声音,让阿果如同火山爆发一样,猛的掀开被子,一双挂着黑眼圈的眼睛正欲喷出火来。

    “你疯了是不是?天还没亮,嚎什么嚎?吃错药的是不是?”

    “我哥呢?”

    “我怎么知道!腿长在他身上,我替他跑了吗?”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冷风随着屋外人推门而入瞬间灌了进来。清早的凉意让将被子踹了的二人打起了寒颤,孟昶呵着手,凌乱的头发和灰色的眼圈诉说这他的疲惫。

    不用说,孟安也猜到他去哪了,本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意思意思去过一次就算了,居然趁自己睡着了偷偷去了?至于吗?白天那么累,晚上又去干活,身子受得了吗?听着孟昶的咳嗽声,想骂孟昶几句但又说不出口,想劝,可又知道劝不住,最终只能负气道:“那个臭老头究竟给你下了什么咒,让你必须要去他那!”

    “别抱怨了,收拾一下去学堂。”

    阿果眉头微蹙,指着屋外还未亮的天色道:“你是疯了还是瞎了?这么早,你还以为那个混蛋外傅会考验我们,出什么难题?”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谁也无法意料到突发事件,而且殷殷并没有对我们说去学堂的时间,早一点总不会有错。”

    阿果像是想到了什么翻身而起,没错,如孟昶所说,他不认为殷殷没有告诉时间是出于疏忽,就如同昨天去门口迎接那些达官贵人之子一样,摆明了是想找借口赶他们下山。

    天还未亮,推开学堂大门,眼前漆黑一片,只能闻到淡淡的墨香和陈旧的纸香。等到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学堂的轮廓也能看见大概。

    孟昶大概估算了一下,这里的桌案只有二十张左右,按照殷殷的说法,这里应该摆二十八张桌案,昨日入学的人抛去没来的,还有杨素,正好二十六。如果加上他们总共是三十一。即使不算上他们,这里也应该摆放二十六张桌案。只怕又是那个白外傅想到什么给新生下马威的好点子了吧!

    天色尚早,这么多座位随便他们挑,找一个离先生最近的好位置补一觉再说。这一点阿果和孟安到时出奇的一致,二人一趴闭眼就着

    很快学堂里鼾声溅起,孟昶闭着眼,却始终无法入眠,这种状态他已经渐渐习惯。昨晚去找东方莫的时候,他依旧坐在屋外摇椅上搭着被子,抱着火炉等着,好像知道自己一定会回来似的。

    吱呀的开门声,伴随着还有些发灰的晨光照进了这间灰暗的学堂,轻微的鼾声,和早早出现在学堂的背影把殷殷吓了一跳。

    被拉长的模糊身影,让孟昶猜到了来人的身份,现在时间尚早,贵公子和小姐们可不会这么早起来,应该是她吧!

    孟昶回头冲殷殷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身侧两个睡的正香的人。殷殷点点头就近坐下。她来的时间绝不算晚,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来的多久了?

    会不会自己走后就来到这里?唉!殷殷叹了口气,书上即说有教无类,但为何不同的身份获取知识的难易差别竟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