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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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菁华向这儿奔来,说道:“这位大嫂神智已昏,先擒下她方能替她治伤。”

    “交我办。”玉琦说,扣指一弹,一缕劲风射中池缣章门穴,她立即扔剑伏倒。

    玉琦在四面转了一圈,回来说道:“巴天龙可能由处州逃了,地下留有足迹。”

    菁华解开了池缣的衣衫和褪掉下裳,玉琦不敢近前。姑娘一面替她敷上东海的金创药,一面说道:“是金梭所伤,连中两枚小梭,巴天龙这恶贼好狠。”

    玉琦问道:“创口致命么?”

    “不太重,但内腑亦被震伤,相当棘手。”

    “可曾感染了奇毒?”

    “这倒没有。”

    “你用布裹住她,我抱她上路。”

    他们在处州一住三天,浪费了三天光阴,在等候池缣度过危险关头,渐渐痊可。

    这三天中,池缣告诉玉琦,她姓吴,名秋华,太湖人氏。这次她和乃妹吴冬梅,远赴温州探访远亲,岂知在路上竟与巴天龙三贼遭遇,乃妹失踪被掳,她也挨了巴天龙一金梭云云。

    她表情贴切地将自己的事说完,转而询问玉琦的去向。玉琦当然不傻,他说自己是追逐巴天龙而来,目前正要取那老狗的性命。

    池缣也不多问,低声下气巴结菁华,她要与菁华攀上交情,方能进一步接近玉琦。

    玉琦不能久等,他必须和姑娘启行。第四天,他俩人结束一切,准备在一天之内赶到温州。

    吴秋华已能上路,她可怜兮兮地要求与两人同行。看了她那楚楚可怜的劲儿,玉琦不但答应送她到温州,而且还慨允日后为她留心,见到了巴天龙,替她索取乃妹吴冬梅的下落。

    从处州沿江而下,道路一直向下徐降,行走起来,倒是毫不费劲。

    吴秋华衣物已经全部失去,只留着身上的兵刃八宝囊,还有一个水囊和食物包。她的衣裤,是穿菁华的。菁华的身材,没有她丰满,衣衫一绷紧,她那要命的曲线,更是一览无遗,令人惊心动魄。

    午间,他们到了青田。吴秋华伤未大愈,一路都是菁华照顾她的,到了青田,她已感到支持困难了。

    青田打尖之后,续向下走。走不了十来里,两旁的飞崖绝壁,夹住一条小河瓯江,小径在河的左岸,人走在小径上,下有滚滚江流,上面峻崖峭壁,人迹罕见,凭空生出无比空虚和苍茫的感慨。

    “哎……”吴秋华掩住胁下,脸色苍白,发出震人心弦的凄唤,浑身颤抖,无法举步了。

    “吴大姐,你支持不住了?”菁华惊问,扶她在河边一块大石旁坐下了,关心地替她抚摸着胁下。

    吴秋华靠在她肩膊上,咽哽着说:“腹中疼痛,浑身脱力。好妹妹,耽误了你们好些天,真抱歉。你和杨大哥先走一步吧!我会慢慢走到温州的,没有多远了,千万别因为我,而耽误你们的重要大事。”

    玉琦在一旁接口道:“吴姑娘,距温州只有八十里左右,姑娘试想,我俩人岂能半途而废,将你留在此地么?”

    “杨大哥云天高义,小女子铭感五衷,可是委实支持不住,为恐耽误……”

    菁华打断她的话,接口道:“别说了,我们先歇会儿。”

    玉琦向下游望去,河床愈向下愈宽,水色略浑,虽是初春,水势仍有点汹涌之象。

    远处,三五点帆影,在云沉沉的天幕下,显得孤立无助,而又极端的凄凉。

    吴秋华倚在菁华肩上,娇喘吁吁地说道:“唉!如果有一条船,省事多了。”

    玉琦道:“是啊!等会儿到前面村庄试试运气,也许有人会为了重酬,用船送我们到温州呢!”

    菁华鼓掌道:“如果找得到小船,可由我来驾驶,到温州至多需两个时辰,不必劳动双腿了。”

    玉琦突向她招手,站在河边向上下凝望。

    她让吴秋华靠在石上,到了玉琦身畔,偎近他问道:“哥,有事么?”

    玉琦用传音入密之术问道:“温州你定然不陌生,是么?”

    “是的。但温州以上这段路,我却不熟。”她也用传音入密之术答,意在不让第三人听到。

    “到温州的大路,该以这条为大路罗?”

    “不!到温州有水陆两途。水路是从定海(今镇海)港出海,经普陀南下。陆路则走四明、天台、括苍、雁荡,再沿海岸南下到温州。哥,你问这有何用意?”

    “我只感到奇怪,贼人既然聚会玉环,为何这条路上不见有贼人,连巴天龙也失踪了,岂不可怪?”

    “这条路本就极少人走,平时只有传差信使往来;贼人们定然走杭州到定海,上玉环岛的船南航了。”

    “你在温州可以找到帮手么?”

    她傲然笑答道:“只消一声暗号,可以召来上百好汉。”

    “我们先找船,免得吴姑娘震动内伤。假使不是她,我们早到玉环岛了。到温州之后,你安排她吧!”

    “不!我不能安排,免得泄底,让她自去想办法。”

    菁华回到吴秋华身旁,仍然扶持着她,说道:“希望晚间能赶到温州,等会儿我们到下游村子里找船,不会找不到的。”

    “但愿如此。蒙二位临危援手,更护翼到温州,此恩此德,没齿不忘。”吴秋华哀怨地说完,一面解开水囊,向菁华一递说:“赵妹子,在温州不知两位要耽搁多久?”

    “不会太久。啊!吴姐姐,你先喝。”

    “别客气,你先喝些。”

    菁华确也有点儿渴了,不再客气,咕噜噜喝了几口,方将水囊交给吴秋华。

    吴秋华喝个够,收起囊,说道:“赵妹妹,走吧!”

    三人重行上路,不久便看到了河岸边的一个小村庄。

    菁华喝了水囊的水,起初似乎毫无感觉,渐渐地,却无端泛起了一些儿烦恼,感到有点困倦起来。

    村子不大,河湾旁泊着五条单桅帆船,湾岸上,还有五六艘三桅船。

    三人一到村口,便看到一条单桅帆船上,有两个女人和两个身穿破棉袄的中年人,正在收拾船只。

    姑娘感到有点儿困倦,确是想乘船,她站在村口码头上,用土话向船上叫,大概是与船上人交涉。

    船上两个中年人,也用土话叽哩咕噜好半天,最后将船拉上了锚,靠向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