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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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人男左女右在官道两旁排开,黑衣女人则站在路中,迎面挡住去路。

    “来了,可不能让他们走漏风声。”玉琦轻轻地对姑娘说。

    他俩也将青布卷住兵刃挟在腋下,这时便改用手持着,弹开剑囊锁口,解了披风的襟带儿,准备动手。

    姑娘穿的是男装,她微笑道:“哥,在金陵我们还能公然杀人么?恼了官府,惊动天子龙驾,咱们吃得消?”

    “不要紧,皇帝远在京师,哪管得到这儿的事?”

    “人命关天,哥,动手要快。”她恶作剧地笑。

    两人大摇大摆,微笑着向前走。

    到了三丈外,玉琦突然手一扬,并同时大喝:“打!接着。”

    他的手一伸出披风外,除了黑衣女人,五个男女皆侧身举掌,作势闪避。显然,他们都曾经得到消息,知道玉琦的回风珠讨厌得紧。

    并没有任何暗器发出,玉琦呵呵一笑道:“咦!这些人是干啥的?”

    姑娘也笑说:“拦路打闷棍的小蟊贼,不会料错吧!”

    “不是哩,打闷棍的只会从后面上。”

    “那就是劫路的,也算是小蟊贼。”

    两人站住一弹一唱,可把六个男女气火啦,面色一沉,神情可怖。尤其是曾作势闪避的三男两女,脸上更变成了猪肝,下不了台。

    黑衣女人冷冷一笑,用倒还悦耳的嗓音问道:“哪一位是狂狮杨玉琦?”

    玉琦略一点头说:“正是区区在下,请教诸位的尊姓大名,有何贵干?”

    “你竟然没死?”黑衣女人的话,相当无礼。

    “区区活得顶惬意。如果要死,该在诸位之后,你们可以先走,在下早着哩。”

    “你该快了。”

    “不见得。你们是太清的手下么?”

    “老身三湘玄女。”

    “哦!原来是总帮护法杜素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算是幸遇。适才说诸位是劫路蟊贼,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多有亵渎,把黑道女英雌当作小蟊贼,罪过罪过!在下在这儿陪礼。”玉琦语中带刺,含笑抱拳一礼,缓缓上前欺近,若无其事。

    一名老家伙突然闯出,拔出布囊中的护手拐,迎面一拦,拐尾一指,叱道:“站住!听杜护法问话。”

    玉琦并未停下,面色一冷说:“走开!好狗不挡路,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小狗你狂什么?”

    “你走是不走?”

    “老夫叫你站着。”

    “滚开!不然在下可要得罪你了。”

    老家伙大吼一声,护手拐急如闪电,踏出一步,一朵拐花劈面点倒。

    玉琦见他狂妄得走中宫攻到,屹立不动,不怀好意地一笑。

    老家伙一怔,赶忙撤拐错步,闪在左侧,叱喝一声,拐出“飞虹贯日”,转攻玉琦右耳侧。

    玉琦仍屹立不动,劲风先至,近身即消失于无形,直等拐近肩旁,方突然出手。

    “你配动手?”他手声同出,急逾电闪,只一抄,便抓住了杖尾。

    老家伙面露喜色,一扭拐把。

    可惜!他的诡计全行落空,杖中响起一声簧响,但并无暗器发出。

    原来玉琦看他第一招用点字诀,在错身出招时,该变为“横鞭断流”,或者再沉下些儿,变为“狂风扫叶”,这才是合情合理的招法,为何却要仍用点字诀?

    在老家伙拐尾点出之时,玉琦的目力何等犀利?已看出拐中定然有鬼,所以手一抓住拐尾,内力倏发,纯钢的径寸拐尾,缩小了三分。

    他冷然一笑道:“你的拐中藏了针呢,抑或是钉?”

    老家伙奋力一夺,恍若晴蜓撼铁柱,腿关节一沉,脚掌沉入地中。

    玉琦哼一声,突然一抖手腕,喝声“撒手!”

    老家伙真听话,突然口喷鲜血,身躯急退,“叭哒”一声掼倒在路旁。

    其余的人,没料到玉琦在举手间,便将人震飞,已来不及救应了。

    一个老女人应声扑出,可是她只有收尸的事可做了。

    “你好狠哪!小畜生。”

    玉琦淡淡一笑说:“假使拐中暗器射中了在下,老太太你还说这种话么?这太不公平了。”他将剑囊挟在腋下,双手握拐一用劲,拐成了马蹄形,再向上一拉,拐从中分,“叮叮叮”三声脆响,掉出三枚三寸长的黑色三棱钉,钉前两寸灰芒闪闪,显然淬了奇毒。

    他露了一手,除了黑衣女人,四个老家伙全脸上变色,倒抽一口凉气。

    玉琦面色一沉说:“在下警告你们,要较量,五月五日黄山再见,必可令诸位如愿,不必在这儿引起宫府注意,惊世骇俗。刚才说在下太狠,也许确是狠了些,本来杨某确有灭口的意思,全将你们放倒……”

    “你太不自量了,杨玉琦。”三湘玄女冷然插口。

    “不是不自量,而是事实。假使诸位不见机离开,在下就用不着手下留情了。”

    三湘玄女伸手一挥,四个老男女向两侧退出五丈外。她拔出一把精芒四射的长剑,将剑囊和剑鞘扔给一个老女人,冷冷地说:“据说尊驾可以接下总帮主二十招以上……”

    “不是据说,而是千真万确之事。”玉琦冷然插口。

    “所以老身不信,要领教阁下剑法绝学,看是否传言有讹,有否其事。”

    玉琦徐徐撤出含光剑,剑出鞘梢一晃动,光华四射,微发龙吟。他将鞘囊递到菁华手中,剑垂身侧,背着左手,连披风也没解掉,举步上前说:“信不信立即可见,总教你如愿就是。请教,你是想印证两招,点到即止呢,抑或是要取在下的性命?”

    三湘玄女冷笑道:“老身乃是无为帮首席护法之一,岂是与你印证之人?”

    “那就是说,非取在下的性命不可了?”

    “还用老身多说?”

    “好吧!不是你就是我。请赐招。”他欺近至一丈之内,剑徐徐前举,错在左足尖的侧面。

    他这持剑左手与师子三剑略有不同,一在足尖前,一在稍右侧,大致是相同的。

    后面的菁华亮声叫道:“琦哥,让我打发这黑道女霸。”

    “不,谢谢你。如果那四个高手贸然加入,劳驾撵他们走路,必要时……”

    “必要时打他们去向阎王报到。”她接口。一声龙吟,她也撤下长剑,脱掉披风,将披凤包住两把剑鞘,丢至路旁,一步步走向斗场。

    “哈哈哈……”土丘后突然飞起一串狂笑,现出三名身穿大红金灿法衣的老道来。

    红影飘飘,像三张红叶随风飘至,一二十丈距离,眨眼即至,似乎他们都是无质之物,倒像三个幽灵。

    三个老道一到斗场,三湘玄女火速后退两丈,收剑颔首道:“三位来得正好,果然是狂狮,他没死。”

    中间那位老道生得头如巴斗,五岳朝天,血盆大口旁是两撇白毛刷般的翘胡子,稀疏的白眉尾梢向上直挑,身材奇壮,腰中悬着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

    左首老道长相也够凶猛,紫酱色的脸庞,鹰目中精光四射,像要吃人。他衣领上插着一把九合金丝做拂尾,鸭蛋粗的铁把手,一看就认得这铁拂尘是专要人命的玩意。

    右首老道倒不太凶暴,脸色微黄,衣领上也插着一把同样的铁拂尘,只是柄儿稍细,腰下悬着长剑。

    中间老道面上微露令人恶心的微笑说:“咱们既然碰上了,好事,超度了这孽障,也让咱们办正事。杜护法请在一旁观战,待贫道擒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