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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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6章 我是你的菜

    sat jun 27 10:21:25 cst 2015

    现在,王木木和完颜焘萍的思想斗争,已经从国事公事开始转向到了家事私事了。鉴于这完颜焘萍时不时地操着五岁的童音,挥舞着细小的胳膊,叫嚣着王木木要对她现在的一切,包括穿越,包括在白山黑水吃的苦,包括她要千里迢迢的来和亲,都要王木木买单,说王木木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木木冤啊,这都是哪跟哪啊?可,完颜焘萍对他注视良久后,说出的一番话,让王木木在阳台上再也坐不下去了。他拉着完颜焘萍,想进房间,关上房门来谈谈。可是,完颜焘萍不干!她就是要在流求人、女真人、辽国人、西夏人的众目睽睽中,让王木木手足无措。

    完颜焘萍说:“王木木王爷,请告诉我,说实话!你的前世,是否也是叫王木木?”

    王木木:“没错!”

    完颜焘萍:“今世,你是个孤儿?”

    王木木:“没错!”

    完颜焘萍:“前世,你也是个孤儿?”

    王木木:“这,应该能算是,但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

    完颜焘萍:“这算什么话?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连自已有没有父母都不知道?再说,你若不是孤儿,你前世干吗不读书?你干吗睡在学校的图书馆?你干吗年纪学小小的就在学校食堂洗碗洗菜?”

    王木木:“唉,小丫头,这个嘛,我不知对你说出来有没有意义,你能不能听得懂,你能不能体会得了。我前世这孤儿啊,也是也不是。我是有亲生父母的,只是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我养父母领养了。而我养父母在那个大革命中跳楼了,我随着我养父母,我就是黑五类。于是,亲生父母家对我是避之不及,赶紧划清界限。如此,我就两头不着落。说我是个孤儿吧,亲生父母和兄姐都在,我也欺骗不了组织,谎言身世,也是一种犯罪;说我不是孤儿吧,我可无家可归。我原来的家,就是富裕的养父母的家被抄家了。造反队进驻了这别墅,而我则受了一顿训:穷苦人家的孩子,干吗要叛变自已的阶级?干吗要认应该断子绝孙的资产阶级为父母?我们来拯救你了,你就回归到劳动人民的阵营里去吧!如此,我就被革命的洪流,扫地出门,再也不准踏进养父母的那幢小别墅了。在那个年代,我一个黑五类,也不敢去高攀贫下中农;就是去高攀了,人家已经跟你划清界限了,你若死不悔改地胆敢坚持混入劳苦大众的革命队伍,则一定会被革命群众踩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走投无路,我跟着我养父母的一个亲戚,去了五七农场。后来,形势好些后,我返城了,落脚又成了我的问题。感谢农场中认识的叔叔阿姨,让我混入了小学,我没钱,做不了学生,我就做做洗涮和清洁等杂工,换来了些旧衣旧裤和残羹剩饭。我一直很感谢那个农场中认识的中学校长,他让我有了个中学学籍。初中的三年,是我人生最幸福的三年。我开始有了温饱,我也开始有了我自已的自尊,我还在那个三年里,第一次有了人生的希望,第一次觉得,生活也可以如此美好。可是,三年,仅仅只是三年。我知道了,什么是凤凰,什么是麻雀,我为了生存……。哎呦,小丫头,我前世睡走廊、睡教室、睡图书馆,这个你怎么会知道?这又不是靖康之耻,又不是八十万禁军,也不是三潭印月苏公堤,这又没记入历史史册,这,你从何得知?嗯?说!”

    完颜焘萍:“呵呵,木木王爷,你有点吃惊了,是不是?那,我再给你加把料。我告诉你,我还知道,你在初中那三年,你常常去偷听一个女同学的练琴,是不?那女同学也是黑五类,只是大革命的后期,政策有所松动。学校就同意这女同学在课余和节假日来学校弹琴,学校也不好意思不答应这女同学,因为这琴本就是她家的。只是在扫四旧时,被抄没了。造反队不会玩钢琴,就把琴搁学校了。那时,还不能物归原主。但人家要求来弹弹,也不好意思拒绝。可是,校方又担心被人垢语,就提出了个双赢的条件,要这女同学要打扫洗涮这音乐室这一楼层。你,王木木,好样的,你听了琴声,知道了究竟,就主动地打扫了楼层,也就在此,人生你结交了第一个同龄人,还是个小美人。木木王爷,我说得对否?”

    王木木:“我这等私密的小事你都能知道?小丫头,你告诉我,你除了穿越了时空,你是不是还得到了什么dà法,能窥人隐私?能知人前世?”

    完颜焘萍:“木木王爷,你受惊吓了?哈哈,我现在在考虑,我要不要再告诉你,你那个女同学,还送过一双皮鞋给你。那是一双红皮鞋,人家女同学用黑鞋油给抹黑了,再送给你的,有没有这么回事?那女同学的妈妈,感谢你帮她女儿洗涮楼道,用纱制的工作手套,给你打了套你人生第一套新衣裤。再次请问,木木王爷,有没有这么回事?”

    王木木都快把眼珠弹出眼眶了,一把把稳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完颜焘萍给抓了过来,脸对脸、鼻子对鼻子地历声问道:“小丫头!给我说老实话!你到底是怎么会知道我这些前世的琐碎小事的?”

    完颜焘萍被王木木双臂裹得气也喘不出来,张口结舌了:“王爷,王爷,风度,风度。王爷,请注意一下你的光辉形象好吗?如果,我现在不是五岁,是十五岁,是二十五岁,你觉得,你这样未经本人同意,就强行拥抱,是不是太不合适了?你是不是还想有个什么下文?你不看看,草坪上的你的那些围着你转的美女们,都开始偏转脑袋了。她们大概以为,王爷的下一步一定是强行索吻。唉呦,我的九百多年后的老妈呀!她五岁女娃的初吻,竟然被一个九百多岁的老王爷给豪夺了!这个考古专业,我选得是相当的不好啊!”

    王木木一怔:“什么乌七八糟的,我王木木在你眼里就这么急色?对不起,小丫头,只是刚才你的一番话,对我的冲击力太大了,我激动了,好,现在,我正常了,你也坐好,咱们继续谈话!”

    完颜焘萍:“王爷,你坐坐好,因为后面有更能让你激动的事!你听着,后来,我想,你是基于对自身困境的考虑,你中考考了个技校。那时的技校是劳动局管的,不像其它学校都是教育局管的,所以,有钱拿。当时,你很高兴,因为你因此能衣食无忧,还有零花钱了。我想,你在技校里傲视群雄,当小老师的同时,你也一定在默默地关注着你初中的那个女同学吧,是吗?这是你的初恋,在这一段你人生中最幸福也是最无奈的日子里,你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你时时远远的去仰望那云端中的偶像,她美丽,她大方,她还善良,她像阳光。她雀跃在你的梦中,随着时局的开放,她更像含苞的蓓蕾,就要绽放。你知道自已的斤两,你把她当成偶像,你仰望太阳,你仰望月亮,你也知道,太阳和月亮,可望而不可及,甚至,知道,想,也最好去梦里去想。”

    王木木:“小丫头,你也会读心术?唉,小丫头,你说的东西越正确,我心里的疑问就越多,好,不打扰你,你继续,今天,我承认,我被你掌控了,你确实有本钱,你足够富庶!但是,小丫头,小妖怪,今天你有些事情不给我讲个明白,我今天就不结束这谈话!”

    完颜焘萍:“王爷,遗传啊,基因啊,你终究在气度上,心境上,修养上,差着你那女同学不少,你现在有些焦躁了,是不是?王爷,你一定要答应我,保证你能心平气和地听完我要讲的故事,否则,我真担心,你别一失控,把我从阳台上扔下去!”

    王木木:“那,我保证,我动口不动手!”

    完颜焘萍:“口说无凭!”

    王木木:“那你要我怎么办?”

    完颜焘萍:“为了你我两人的安全,我可不可以把你的手脚绑起来?”

    王木木:“不可能!还是这个鬼主意!小丫头,你很不错,你适合做传销,你挺会下套!”

    完颜焘萍:“唉,狗咬吕洞宾,你是我的谁,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你就会后悔,干吗不让我任性一次?好了,我也不坚持要绑你了,我要是真的绑了你,楼下草坪上的你那些中外美女,肯定会发了疯似的扑向我。八个疯婆子,我也吃不消!要不,这样吧,给你找点束缚?你把你双手放背后,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对,再双脚并并拢,好,像个好小朋友。

    好,下面,我将继续给你讲述你那女同学的故事。这故事的前半部,你是参与者,观望者;这故事的后半部,其真相,除了当事者,没人知道。这阳光下的罪恶,很酸楚,很荒唐,也很凄凉。

    话说那女生,高中毕业后,你知道的是她和她母亲去了海外,从此,渺无音讯。其实,这段时间内,她俩遭遇了许多许多无奈。当时的政策,渐趋宽松。这对母女,有亲戚在海外,她们此时,母亲身羁重病,女儿还没长大,又无六亲,又无钱财。所以,就想投奔海外。奈何那时,每一区县街道,出国护照的发放是有额度的。你捡到了一分钱要交给的那种户籍叔叔控制着国门进出的通行证。那对母女所在街道,据那街道的主管叔叔说,本街道只有三个额度,你母女俩还有两个竞争对象,四多一,你们自已看着办吧。

    那两个竞争对象,一是黄花闺女,要去海外结婚的;一是新婚孕妇,要去海外团聚的。四竞争对象,在叔叔的点拨下,逐步走上了正道,或说是逐步走上了邪道。彼此间,从友好相处,到语焉不详;从你掐我算,到你争我夺;从桌上握手,到桌下踢脚;从损人利己,到没有底线。而叔叔则是笑纳钱财,怂恿攀比,渔翁得利,享受人生。当还没富起来的中国人囊中羞涩时,没有钱,用身体。叔叔说故事了,说,海外人如何如何的没中国人这么羞涩,你们的前辈也如何如何的比你们开放。于是,从摸了你也不敢说,到半推半就;从强颜欢笑到百依百顺;从一个对一,到同床竞技。叔叔充分享受了由竞争带来的主动性、彻底性、完美性和创新性。

    这对母女,母亲年老色衰,又兼重病缠身,人家叔叔对她是敬而远之。之所以叔叔没有关门谢客,是因为叔叔喜欢上了小萝莉,就是喜欢上了木木王爷你那个女同学了。人家母女不干,可是,有退路吗?后来,母亲想,这个叔叔讲得对,反正要到地球的另一面去了,我,堕落一下吧,除了神知道,就是鬼知道了。可人家叔叔口味高着呐,大妈,你见过愿意啃老玉米,不啃小糯甜的吗?叔叔的专业是政治思想工作,在一次上门家访时,叔叔物质精神两mi药一起上,安眠药加威胁利诱,你不从,我有照片和录像,是你主动腐蚀革命干部,是你想动摇统治阶级的专zhèng,是……

    像唐僧一样的叨叨叨叨后,叔叔如愿以偿。叔叔实现了伟大的理想,一床三凤,自由翱翔。后来,叔叔自有后来人,待新一年的额度批下来时,叔叔履行了诺言,也告诉了四位一个好消息,鉴于你们的无私奉献,充分交流,长期体贴,本叔叔也竭力争取,现在我争取到了增加两个名额,你们四人可以同机出行了。

    事后,聪明的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的闺女,在飞机上告诉了孕妇和那母女。说,其实那叔叔,本来就有四个名额,人家会玩啊,让我们主动献身,还毫无后患,还人财两得,还就满怀激情,还……

    黄花大闺女的话还没说完,我外婆就晕倒在了飞机上,我妈暗自哭泣,在心中流泪,就这样到了海外。到了海外,这对母女谢绝了所有的关怀,独自在异国拼搏,我外婆终于在我妈生下我后不久,就撒手人寰了。而我和我妈……”

    王木木:“慢!小丫头,你在说什么呐?你说‘我和我妈’?你说‘我外婆’?难道,你是这对母女的后代?你是那女孩的女儿?你是那母亲的外孙女?”

    完颜焘萍:“是!要不,木木王爷,你那么私密的小红鞋,纱线衣,我怎么能知道?我不会读心,我更不会遥测千年后的人心,我知,是因为我就是!”

    王木木:“喔,那,小丫头,你可以叫我叔叔。来!让叔叔来抱抱你!”

    完颜焘萍:“慢!告诉你!我现在很厌恶‘叔叔’这两字!我跟你有个约定,你我ri后的交往中,不要出现这‘叔叔’两字,要不然,我会心情大坏。另外,你也不能在我跟前以叔叔自居!因为!对你,有个更合适的称谓在等着你,因为,我想叫你一声!大声地叫你一声,爸爸!

    爸,我是你的女儿!不管你认,还是不认!我都已认定是你的女儿了!你也一定是我的父亲了!老爸!问你!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王木木:“这个,慢!这阶段,我有太多的刺激了,萧仙儿硬要嫁给我,你硬要叫我爸,让我想一想,想一想。喔,对了,你的叙述,好像漏掉了一大段。你既然是你妈妈生出来的,那你父亲呐?他在哪儿呐?他干吗不和你们呆在一起呐?他干吗让你们三个女的去独力承担生活的艰辛呐?”

    完颜焘萍:“我父亲?他为什么不和我们呆在一起?他为什么不照顾我们的艰辛?呵呵,因为,他跑了,他远远地跑了,他跑到宋朝去了,他跑到宋朝的流求去了!”

    王木木:“哎呦!小丫头,你乱说什么呀!我,说出来不怕你见笑!我在我前世,都35了,还没谈过恋爱……”

    完颜焘萍:“很正常!因为那世界上比我妈好看又好心的女人,是很少见的。前世的你,在破了四旧的年代,你才有幸在混乱中近距离地见识了我妈这种美丽才女。而后,社会稳定后,有了新的秩序,人以群分,那些只能在高档会所,私人派对,特定圈子里才会出现的大才女大美女,你这穷光蛋,大概率上,你是不再可能会与精致的气质女有任何的交集了。不同经济基础的人,住的房区不一样,进的商店不一样,吃的饭店不一样,坐的车子也不一样。曾经沧海,所以,日后,能让你动心的女子一直没出现,这,很正常!”

    王木木:“小丫头,别瞎掰!我前世,不就是个穷光蛋嘛。我,愁吃愁喝,没房没家也没花。我还哪能去谈恋爱啊?一人苦就一人苦吧,何必再去弄成两人苦?一家苦?喔,小丫头,我也晕了。我前世连一个小姑娘的手都没拉过,你怎么瞎搞,说我是你爸爸呐?我真是冤死了,我比窦娥还要冤!我在前世,根本就没跟女人上过床,我怎么就会有个女儿呐?你说!你赶紧给我说说清楚!”

    完颜焘萍:“我说吧,让我把你的手脚给绑起来,你偏不肯,哼,难道女儿会来害他老爸?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我这不从后世赶到前世来跟我父亲和亲了嘛。你看你,两字王爷,一品大员,干驸马爷,名校副校长,八个美女的老公,一大群美女的盘中餐,无数仰慕者的三明治。你啊,你就不能自制一点?叫你两手两脚都放放好,你看你,现在,又暴躁如雷,张牙舞爪的,凶什么凶啊?你女儿的故事还有一万多字呐!”

    王木木:“别太监!别墨迹!”

    完颜焘萍:“呵呵,真相暴露,都忘了自已是个宋人了,连网络用语都出来了!”

    王木木:“你讲不讲?再不讲我就走了!”

    完颜焘萍:“唉,九百年后你抛妻弃儿,九百年前你又要随便走人。女人心,天上云,你客串什么呀?我都有些鄙视你了,我都怀疑我妈和我外婆所托非人了!好了,男人都一样,事涉女儿,都很急吼。你也不想想,这些揭伤疤的往事,叫我一个五岁的小女娃来叙述,多么残酷,多么沉重,多么不堪回首!

    唉,话说当年,我外婆和我妈在出境前,就已经知道,我妈怀孕了!我妈从来没被任何一个男人碰过,所以,孩子就一定是那叔叔的!我外婆悄悄的瞒着我妈想去跟那叔叔说说,我妈在他的住所,敏感地觉察了那叔叔已经顺利地组织了新一轮的额度竞争,花容月貌前,欢声笑语中,我外婆知趣地消失了!于是,我妈在海外生下了我,还好是在海外,要是还在大陆,我妈就是不被人斗死骂死,也会被人虐死气死。不过,在海外,在唐人圈中,一个私生女,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于是,我妈和我外婆一核计,就把你给扯上了。你,王木木就是我爸,就是我妈的老公,就是我家在大陆留守的男人,这,在海外的法律文书上,白纸黑字,记录有案,你甭想赖账!

    后来,我外婆没了。再后来,若干年后,我妈日子好过了,赚了点钱,就带了笔巨款来大陆找你。可是,你同事,你学生,你父母,你单位,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查全国失踪人员,死亡人员,也无踪迹。最后,我妈找到了那个叔叔,给他帐号里打了一大笔钱。一个月后,在海外,写了封举报信。组织上以大额不明财产无法说明理由之因,把他双规了。”

    王木木:“喔,抱歉,很抱歉,我这些事一点也不知道。真是对不起!很是对不起!那么,你妈后来呐?”

    完颜焘萍:“我妈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她到了海外,为了我,又是很拚命,所以,在我高二时,她就没了。所以,高考时,我考虑再三,就,选择了考古!好了,我都说了这么多了,老爸,你认不认我?我都穿越千年来找你,我在四岁时,我听到宋国有个流求,流求有个王木木,王木木会造飞机大船,我就狂想了,希望流求的王木木真是我期望的那个王木木,真是我妈想要托付的王木木。我祈祷,我跪求,我想一定是的,我的穿越,一定是上苍有眼,让我们父女相逢。你说,老爸,是?还是不是?”

    王木木没有说话,双手一伸,紧紧地把完颜焘萍抱紧,紧紧地,紧紧地,怕是对方会突然穿越回去似的,他不敢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