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3亲情究竟算什么
卓氏大楼顶层，卓威的办公室内，卓璟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微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交握着，放在腿间的手上。耳边是琴姐温和的声音，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将整个办公室照的十分明亮。
怪不得很多人都像坐这个位置了，恐怕整个卓氏大概再找不出第二间，无论从风水学上，还是结构采光上等，皆称得上极佳的办公室。作为商人，多多少少总会有些迷信的思想，也喜欢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摆些风水阵。
“既然你说没问题，那我就放心了，茱莱是苏谦的人，财务方面还是谨慎一些。小琴啊，咱们也算得上是多年老友了，我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你，这卓氏财务方面的出入那么多年来，在你的手里也没出过什么差错，我卓氏能走到今天这般，你也是功不可没啊。”卓威笑着，眼角的褶皱已经十分明显。
纵然在商场上如何的风光无限，这岁月终究是不饶人，再加上一身的顽固病，其实偶尔细细的看一看他的脸，还是能够从他细微的神态中看出一丝疲惫。他靠坐在老板椅上，稍稍侧了点身子，视线望向窗外，看着外面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刺眼光芒的高楼大厦。
忽然，感慨万千，“老琴呐，想想当初我们刚刚注册成立卓氏的时候，一个公司才多少人啊
。那时候虽艰苦，可大家的人是一块的，目标也是一致的，可是到了今时今日，卓氏在c市有了立足之地，甚至成了百货业的龙头老大，公司上上下下几百号员工。如此的成绩，是当初我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的，只是当年我们一群人同心同力，引进品牌，招商引资……而现在，究竟还有多少人是跟我同心同力的呢？”
他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笑着摇了摇头，侧目看向了琴姐，态度真诚，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如今，我身边能够信任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你了。”
“我明白的，你呀，也别想那么多了，卓氏毕竟是你花费了毕生心血的，没那么容易被人搞垮了。我相信董事会的人眼睛都是雪亮的，谁有能耐能够将卓氏发展的更好，他们看的出来。你也放心，对于茱莱我心里有分寸。”琴姐的语气未变，面上挂着柔和的笑，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遮盖了她眼角的细纹。
随后，卓威又随意问了些有的没的，听起来像是老友之间的叙旧，谈话显得十分轻松，大约十多分钟之后，两人才止住了话题，卓威只说了一句有空一块吃饭，琴姐便出去做事了。
随着办公室的门轻轻的关上，室内又陷入了一种无边的沉寂，从头到尾，卓璟雯没开口说半句话，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移开过自己的手指。自从她出嫁之后，他们父女两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单独呆在一块了，不知是他们之间本就生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此刻的卓璟雯犹如针毡，片刻都不愿意多留。
交织在一块的手指渐渐的加重了力道，眉心不自觉的蹙了一下，不过，这一次不等她先开口，卓威已经说话了，“雯雯，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你觉得琴姐有没有可能……”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完，他相信以卓璟雯的心思，就算不说也能够明白他心里的意思，父女同心，不都该如此吗。
卓璟雯缓缓抬眸，这张清秀干净的脸上，挂着千年不变的温和笑容，目光纯粹，看着卓威的眼睛，笑道：“爸，您不是说过琴姐跟你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嘛？既然那么要好，又有什么好怀疑的。至于这件事情，我想应该是苏谦也怕得罪了厉氏，到时候得不偿失，毕竟他要的是会赚钱的卓氏，而不是危机四伏，随时有可能面临破产的公司。”
“他小看了乔褚本事，同样正如爸你说的那样，太过于心浮气躁，他想来个釜底抽薪，却没有把整个局势看清楚，最后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爸，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琴姐跟着你做了那么久，整个青春都耗在这里了，你就要相信，她并不是一个会被人轻易买通的人。”她的语气和态度显得十分谦逊，话到了最后，还不忘自贬，“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一己之见，我经历的不多，能够想到的也就是些书本上的道理。”
“而且，我想爸心里也已经有了安排。”她略微展颜，看着他深邃而不可琢磨的眼眸，清浅一笑，不知为何心底却一阵阵的发寒。
卓威笑着站了起来，走至她的面前，微微弯身，伸手握住了她的双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里染上了一丝父亲的慈爱，然后忍不住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当初苏谦刚进公司的时候，我也是全心全意的教他，可最后换回来的又是什么？就连一个在身边躺了二十多年的人，讲起话来，都得处处小心。雯雯，你说，我该如果去相信一个单单只是跟我一块工作了数年的老友？”
卓璟雯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只浅浅的笑，并没有开口说话。
“还有一件事，我找人调查了一下，记得董事会里通常都选择中立的老曹吗？”
她闻言，眉心微蹙，眼中带着一丝不解。她知道董事会里有两位董事在苏谦和卓威的明争暗斗之中，通常选择的是中立，一位是相对来说没什么说话分量，也就是卓威说的老曹，而另一位佟健，相对而言来头要大一些，算的上是卓氏大股东之一，在一些重大决策上，说话具有一定的分量，其主要产业在澳门。
据公司内部的传闻，卓威跟他私交甚好，所以当初卓氏进入创业低谷的时候，他才不惜亏本注入了大笔资金，曾经是除卓威之外，掌控股份最多的人。到了后来，卓氏产业步入正轨之后，卓威才以当时的市场价格购回了部分股份，以此来坐实自己最大股东的位置。
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清楚的很，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所以，这才是卓威不愿意信任琴姐的真正原因。
她点了点头，问：“记得，怎么了？曹伯伯一向老实，又低调，他有什么问题吗？”
“是啊，当初我也认为他是最没有威胁的人，胆子小，加上自己的公司业绩不行，大部分收入都靠着卓氏，他不会轻易站队。可是，真正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不站队，却把手里所有的股份统统用低价卖给了苏谦！再加上他收拢了当年那些骨干员工手上的散股，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算得上是卓氏第二大股东了
。”他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眉头深锁，一脸愁容，早已失了之前风轻云淡的模样。
“为什么那么突然？”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等我想去找老曹问问清楚的时候，才知道他们一家子都移民了，去了新西兰，公司也买了，算是走的很彻底。”说到此处，卓威大约是真的动了怒，抬手紧摁住了左边胸口，脸色十分难看。
卓璟雯一抬头，便看到了他惨白的脸色和一副痛苦的模样，迅速的站了起来，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急道：“怎么了？心脏病又犯了吗？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身子，还不按时吃药，就算以后抢回了公司，没了健康，又有什么用！”
她的眉头蹙的极紧，牢牢搀扶着他走至沙发前，让他在沙发上坐好，随后，拿了杯子，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了他的手上，口气并不算太好，问：“药呢？”
卓威紧握着杯子，抬眼看着她有些生气的模样，脸上的愁云散去，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坐在身侧，笑道：“老毛病了，只要一生气就会难受，坐一会就会好的。这公司，我是要留给你的，这副身子我也不知道能撑多久，遗嘱我早就已经立好了，如果我将来发生了什么意外，没有能力再管理公司的时候，我的私人律师会过来处理一切，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趁机夺位。”
卓璟雯看着他一张发青的脸，心里不是滋味，她深吸了一口气，垂了眼眸，干笑了一声，问：“爸，你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把卓氏给我？是不是，在你看来，我真的很想要继承你的家业？”
“雯雯，这是我耗了毕生心血的地方，因为它我辜负了你妈，我不能让我的心血付诸东流，更不能让你妈妈白白牺牲。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卓氏落在外人的手里。”
卓璟雯低垂着头没再说话，唇角泛起了一丝凉薄的弧度，好一句白白牺牲，这样的牺牲究竟是谁造成的？
卓威看着她低垂着的头，缓缓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脑袋，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和悔悟。可很多事情，跨出了第一步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无论对错，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问：“说起来，乔褚出差也有好几天了，你有没有问过，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公司现在需要他。”
她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不知道，电话打不通，过几天要去美国取景拍摄，到时候如果有机会联系到他，我会跟他说的
。您放心吧，就算他不在，还有我，而且一时半会苏谦做不了什么，您别忘了，还有佟叔，背后还有厉氏撑着。”
卓威没再说什么，只看着她笑了笑，依旧是老生常谈。
傍晚，快要下班的时候沐姨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想亲手下厨做顿饭给她吃，让她晚上务必要去家里。卓璟雯推脱不得，便只好答应了下来，原本今天说好了要去梁辛那边查看一下楚凡的进度，现在只好作罢。
下班之后，她便直接打车去了沐姨家，在上车之前，她再次注意到一辆眼熟的车子，牌子算不上好，车型也十分大众化，但是这辆车却连续三天都停在这里，并且一般都是傍晚下班的时候。
起初她到也没注意，是之前有一次，她眼睛一扫，一不小心就看到了车子里的人，对方反应很快，几乎是瞬间的事情，就迅速的趴了下去，只不过纵使对方动作再快，还是被卓璟雯看到了。
然而今天再看到的时候，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女人，不躲不闪，举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她还特意看了一眼车牌号码，没错，车子还是同一辆，可很显然车子里的人并不是同一个。卓璟雯坐在出租车上，眉心微蹙，时不时的转头往后看一眼，并没有看到那辆车跟上来。
难不成是她猜错了？原本还以为会是乔褚或者梁辛的手下，可今天一看，好像又不是。
她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便也不想了，无论是谁，反正这几天她都挺安分的，也没什么好怕的，随后她从包里拿出了梁辛给她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简单的短信发了过去，等成功的字眼跳出来之后，就立刻关掉了手机，放进了包中的暗袋里。
卓璟雯进了小区，在楼道口竟意外的碰到了梁尧，撞见的时候，两人几乎是同时停下了脚步，卓璟雯的眼中满是惊讶，反倒是梁尧显得比较淡定，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闪现了一丝意外。
顿了一下，才迅速的回神，将手中精美的盒子暗暗的放在了身后，神色淡定，往前走了两步，笑道：“真巧啊。”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打招呼的话卡在喉咙口，半天都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她才低头，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道：“是啊，真巧
。”
语落，她抬头冲着他干干的笑了笑，脸上的尴尬之色非常明显，有些话，果然只适合永远隐藏在心里。梁尧捏着盒子的手紧了紧，他们之间隔着两步的距离，不过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可他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距离比天涯海角还要远。
卓璟雯显得有些拘束，虽说心里早就自我暗示了不下一百次了，但每次看见梁尧还是坦然不起来，果真是回不到过去了。很多事情已经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就算是想要自欺欺人，到底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这个结，大概一直要等到梁尧娶妻才有可能解得开。
两人在楼下寒暄了好一会，一直到沐风下楼看到他们两个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并且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他在旁边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笑着走了过去，双手抱胸，整个人比他们两个相比起来，显得十分明朗。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打趣道：“我说你们两个是打算在这里笑一个晚上还是怎么着的？我怎么记得，你们两个好像是朋友吧？怎么弄得像是第一次见面似地。”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赶紧上楼去吧，梁尧你要是再不出现，我妈都要抓狂了。对了，你们要喝点什么？我现在正要去买，可别跟我客气着，我妈难得那么好的兴致，我虽然小气，但绝对不能坏了气氛。”沐风笑嘻嘻的，还拍了拍自己的腰包。
卓璟雯是没有想到工作时候看起来十分严谨的沐风，私底下竟然是这样一个说话幽默的人，这忽然横插出来的人，倒是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两人并肩站在楼道口，看向站在台阶下的沐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
声音撞在一块，导致两人又同时闭上了嘴巴，顿时三个人都不说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片刻之后，沐风爽朗的笑声再次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冲着他们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上去了，酒水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办。”说完，他便转身往小区大门口走去。
两人站了一会，才一前一后的转身，卓璟雯走在前面，梁尧走在后面，电梯还没下来，卓璟雯摁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与他并排站在了一块，肩膀之间还是空着一小点距离。她将目光放在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上，双手背在身后，抿了抿唇，在心底挣扎了好一会之后，才侧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笑道：“你看，我都忘记你跟沐风是认识的了，沐姨也叫你过来吃饭啊？”
梁尧并未侧目看她，低眸浅浅的笑了笑，道：“真想不到世界那么小，你小时候就跟沐风认识，这事他告诉我的事情，起初我还以为他耍我呢
。不过，既然你们小时候就认识，那你怎么会不记得他呢？”
“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本来就不多，再说了，十岁之前，你能记得多少东西？我倒也很希望把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记忆这东西，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跟沐风有这种渊源的话，就不用找你帮忙了，还要被你敲诈一顿饭。”
她说着，用极度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啧啧的两声，道：“还是书记的儿子呢，我看还不如叫你梁扒皮呢，好朋友就没你那么抠门的。”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那种尴尬的氛围，算是彻底的消除了，梁尧展颜一笑，空出一只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冷冷的说道：“我这是教你知恩图报，并且拥有一颗感恩之心，真是不知好歹。”
随后，两人说说笑笑的上了楼，沐姨看到他们两个十分的开心，不过这一次她优先专注了梁尧的手，一把将他扯到了一旁，避着卓璟雯，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说话。
卓璟雯只微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倒也没多想什么，换了鞋子就兀自走向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许是跟母亲有关的人，对于沐姨，她有一种很浓烈的亲切感，进了门之后，这想心态就有点孩子气，仿佛回到了当初年幼的时光。
沐姨和沐风显得十分热情，几个人上桌吃饭的时候，沐风说沐姨一早上起来就开始准备这一餐饭了，足足忙活了一天，年龄渐长，这记性就不算太好，一个早上在菜场晃悠了很久，一直在想卓璟雯爱吃些什么。
也确实，这餐桌上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每一样都是卓璟雯曾经喜欢吃的，是啊，这些个喜好都已经遗留在过去了。不过她也不是爱扫兴的人，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满口说着好吃和喜欢，看的沐姨眉梢眼角满是欣慰的笑容。
沐风算是个热场的，一餐饭下来，因为有了他，充满了笑声，他常年都在外面跑，见过的趣事多，卓璟雯听的津津有味，一双眼睛闪烁着羡慕的光芒。甚至还主动请求想要看看他的相册，大概就是从那一天起，在沐风绘声绘色的讲述之下，卓璟雯灰色的人生，终于有了向往。
她看着相册里那一张张美到让人窒息的照片，心中猛然滋生起一个愿望，在有生之间，如果能有机会，她也想背着相机，去世界各地走一走，看一看，也算不枉此生了
。
饭后，沐姨就拉着她进了房间，笑嘻嘻的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套精美的盒子，然后握着她的手坐在了**，打开了盒子放在她的面前，道：“你看看，喜不喜欢？我本来想在珠宝店买一套现成的，可是挑了好几家都没看的上的，可多亏了梁尧那孩子，介绍了一家品牌老店，说是可以订制。”
“我听沐风说，你们小梁是好几年的同学，关系不错。我其实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真是没想到他对你的喜好那么了解，订制这套首饰，从设计到订做，他几乎都陪着我，尽心尽力的。”沐姨看着盒子里金灿灿的首饰，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等了一会，见着卓璟雯一直都没开口说话，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抬眼看向她，问：“怎么了？不喜欢啊？”
“不是，当然不是，那么漂亮，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沐姨……这……这我不能收。”她稍稍将盒子往前推了推。
不过，沐姨的态度十分坚决，一开始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就已经决定要送一套金器的，她板起了脸，合上了盖子，直接将盒子塞到了她手里，道：“你如果不收，就代表你对沐姨我不满，不喜欢我这个阿姨……”
“当然不是……”
“不是，就收着，我把你妈当妹妹看，她的女儿就等于是我的女儿，她走的早，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如果你不介意，日后可以叫我一声干妈。我高兴……”她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这上了点年纪，这内心倒是变得更加**了。
卓璟雯见她掉泪，慌忙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我怎么会介意呢，妈妈走的早，在卓家的这几年，我每天都想妈妈，每天都渴望身边能有个疼我的人，您对我这么好，能叫你一声干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说着，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心底酸酸涩涩的，难受的很。
等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了一些，卓璟雯试戴了一下首饰，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更重要的事情，问了一些关于当年母亲去世之前的一些重要信息。好在沐姨对这件事的记忆还算深刻，她把当年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卓璟雯，原来，在苏美琳找她母亲之前，卓威也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