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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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尤老头双目一瞪,愤慨地道:“报仇!”

    突然,一个青衣少女,匆匆奔入,一见吴维道在坐,登时怔住了。

    吴维道看这青衣少女,头戴斗笠,脑后拖着一条乌溜溜的油光大辫子,赤脚,半挽裤管,胁下斜挎一个竹篓,长得十分清秀,十足的渔家女打扮。

    “爹!”

    “小芬,什么事?”

    青衣少女粉腮一红,向吴维道颔首为礼。

    尤允中起身道:“公子,小老儿告个便?”

    吴维道自顾自地辍着酒,暗中运起了“天听”之术。

    “小芬,到底什么事?”

    “野和尚与对方拼上了……”

    “什么地方?”

    “野鸭渡,滩上!”

    “怎样?”

    “点子硬,十分扎手……”

    “绝不能……”

    “对方什么样人?”

    “一个妖精?”

    “女的?”

    “唔!”

    “这可怎么办呢?”老头搓着手。

    “爹,屋里那小子什么来历?”

    “不知道!”

    “会不会是……”

    “他说不是‘金龙帮’的人!”

    “可信吗?”

    “麻药麻他不倒,奈何?”

    “这情况相当严重了……”

    “野和尚不能脱身吗?”

    “看似能,但他却存心拼命……”

    “我明白了,去求你师父吧……”

    “他老人家肯出面吗?”

    “除此别无良策,去吧,我等你回信!”

    吴维道明白了,这一家也是“宏道会”遗士, 自己可不能袖手。

    尤允中走了进来,若无其事地一笑道:“公子,怠慢了!”

    “哪里,既然老丈有事,小可告辞!”说着站起身来。

    尤允中也不挽留,口里连声说:“对不起。”

    吴维道道:“老丈,一饭之情,必有以报!”

    “言重!言重!使小老儿无地自容了!”

    “告辞!”

    “如有便盼能再次光顾!”

    “一定!一定!”

    吴维道离了农舍,心想,“野鸭渡”当然是一个渡口无疑,但不知坐落何方?

    管它,先到河边再说。

    于是,他故意绕个弯,避开尤允中家人的眼目,然后朝河岸方向奔去,他全力展开身法,快如鬼魅飙风。

    哪消片刻,滚滚浊流在望。这一带十分荒凉,入目尽是白茫茫的芦花,“野鸭渡”在哪里呢?到了河滩,向下极目一望,果见有人影在晃动。

    是了!他心里一喜精神陡振,踏苇驰去。

    所谓“野鸭渡”,只是一个名,既无渡口,也无人家。

    沙滩上,一男一女在对峙,男的不借不俗,正是“野狐禅”的弟子“野和尚”,女的是一个黑衣妇人,徐娘半老,眉眼间荡意盎然,风骚入骨。

    四周,约莫有十名“金龙帮”武士,仗剑环伺,五六具尸体散抛着,全是“金龙”为志,想来是毁于野和尚之手。

    只听那女子“格格”一声浪笑,道:”你这一身打扮,别人认不出,却瞒不过我潘巧巧之眼……”

    “野和尚”咬牙切齿地道:“玉蝴蝶,今天我们只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

    “是你还是我?”

    “很难说!”

    “我劝你弃剑投降……”

    “做梦!”

    “我只是不忍心下手杀你,别以为……”

    “呸!”

    “我是看在昔年那一点缘份上,才不下毒手,……”

    “不要脸!”

    “你是决心一死了?”

    “决心杀你!”

    “格格格……来吧!”

    “哎哟!”

    “野和尚”怪叫一声,身形弹起八尺高下, “砰!”地摔倒在沙滩上。

    数名“金龙武士”立即奔上前去。

    “玉蝴蝶潘巧巧”娇喝一声:“退开,本座亲自处置!”

    那几名“金龙武士”立即退回原地。

    “野和尚”身躯翻了两翻,却挣扎不起来, 口里厉叫道:“贱人,我做鬼也不饶你……”

    “玉蝴蝶潘巧巧”又是一阵浪笑道:“既已出了家, 口里怎么仍是这样不干净……”

    就在此刻,一个锦衫书生,倏然出现,一步一步向场中走来,俊逸潇洒,那神情就似在游山玩水,全不把这血腥场面当一同事“什么人?止步!”

    两名“金龙武士”暴喝一声,横剑拦阻。

    “玉蝴蝶潘巧巧”惊呼一声:“不死书生!”

    两名“金龙武士”原本气势汹汹,一听“不死书生”四个字,顿时面色大变,如老鼠碰上了猫,连连倒退不迭。

    吴维道直至“玉蝴蝶”身前,才停下来。

    “玉蝴蝶潘巧巧”一双水汪汪的媚眼,登时直了。

    可能这么标致的少年,她一生也没见过几个。

    吴维道被她看得面上发烧,冷冷地道:“玉蝴蝶,你以什么歹毒手法伤了他?”

    “玉蝴蝶”先是—怔,继而眉开眼笑地嗲声道:“你也知道奴家叫‘玉蝴蝶’?”

    野和尚栗声道:“她以暗器‘毒蛾’暗算我!”

    玉蝴蝶媚态一敢,道:“范文昭,原来你们是一路?”

    范文昭三宇入耳,吴维道为之心头剧震,范文昭,不是与父亲齐号的“流云剑客”之首吗,想不到“野和尚”便是父亲的同门门兄范文昭。

    他激动得有些发颤。

    “宏道会”所有幸免于难的遗士,全都起来复仇丁,父亲呢,既然山中死的不是他,他在何处?

    苟且偷生!

    一想到这点,他的心便滴血。

    他立即下了决心,暗誓为“宏道会”尽力,以赎父亲之愆,至于身世,以不吐露为佳,于是,他冷喝一声道:“玉蝴蝶,为他解毒!”

    “你认为办得到吗?”

    “非办到不可!”

    “哟,不死书生,你口气不小!”

    “除非你不想活着离开!”

    “玉蝴蝶潘巧巧”目中又泛出了淫蔼之色, “格格!”一笑道:“不死书生,你这是请求还是命令?”

    吴维道毫不犹豫地道:“命令!”

    “如果你愿意和我交个朋友,还可以商量!”

    “否则呢?”

    “没有妥协的余地!”

    “你大概听说区区还未曾杀过人?”

    “玉蝴蝶”扭腰摆臀,蔼声荡气地道:“你这一表人材,看来真不会杀我……

    也着实对你下不了手……”

    吴维道大喝一声:“无耻之尤!”

    “玉蝴蝶”微一扬手,荡态一敛,寒着脸道:“不死书生,我‘玉蝴蝶’是不忌血腥的!”

    吴维道冷冷道:“本人亦然!”

    “玉蝴蝶”微一扬手,数点黑影,无声无息,射向吴维道。

    “野和尚”惊叫一声:“毒蚨!”

    吴维道本能地一挥手,那些黑影,被扫得向外尽射。

    “野和尚”又叫一声:“小心……”

    吴维道肩背胸胁,同时被射中,又反弹落地,竟是一只大如拇指的黑蝶,看来是精钢所造,蓝汪汪的一望而知蕴有剧毒,他总算领略了“毒蛾”的滋味,这东西实在歹毒,竟能在被震飞之后,加速回头,而且毫无声息,难怪以“野和尚’’的身手,也无法避免。

    “玉蝴蝶”花容失色,生平从未碰过这等对手。

    当然若非“天蚕衣”护体,吴维道非当场倒下不可。

    吴维道寒森森地道:“玉蝴蝶,你死定了!”

    “玉蝴蝶”蹬蹬蹬一连退了三步,粉腮呈现一片苍白。颤栗地道:“不死书生,你……真的不会死?”

    “我不成了!”

    “野和尚”大叫一声,身躯开始扭动,显然,这一段时间,他是以本身至高功力,逼住毒不使蔓延,现在,可能力竭不支了。

    吴维道“呛”拔出“公孙铁剑”,戟指“玉蝴蝶’’道:“给他解毒!”

    “可能太迟了……”

    “我要你们的命,谁也别打算活着离开!”

    “玉蝴蝶”打了一个冷颤,道:“不死书生,如果我解了他的毒呢?”

    “饶你这一次不死!”

    “说了算数?”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