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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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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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浮云定女尊

作者:童叶

纵有再多深情,也抵不过名利地位的**。

他本是小家碧玉,求的不过是一生平安顺遂的生活,怎奈命运捉弄,刚嫁人,就成了鳏夫,妻家容不下他,便将他嫁给了全村最丑最穷脾气最坏的女人。

她是生于微末的书生,上天没给她出众外表,被人嘲笑,被人欺辱,这使她脾气越来越暴躁,她以为此生必定怀才而不遇。

哪里想到峰回路转,她竟一举抱得美人归,虽说这美人年纪大了点,又是别人家的鳏夫,但那又怎样,只要琴瑟和鸣,她并不在乎。

谁说历经沧桑,终能守得云开,谁说看起来踏实老实的女人,就一定是最终的良人。

从他被她卖了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誓,定让她后悔曾经对他做的一切。

只是当恩怨结清的那刻,他却迷茫了,他到底要的是什么,而他最终的归宿又该是哪里

内容标签:生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刘实,王之雯,崔勉┃配角:朱瑜,朱尚书等┃其它:男儿当自强

、前情篇1

佛桑国,景隆帝三年。

这一年战乱刚过去,新帝登基也不过才三年,正是百废待兴,新帝打算大干一场的时候。

北方此时正是隆冬季节,刚下过雪,高大的柳树被白雪覆盖,树头上还有霜雪,真是一幅美丽的冬景图。

眼看新春将至,有句俗语说的好,有钱没钱,娶个夫婿好过年。

位于北方偏远的黄粱村,此时也沉浸在一片喜庆当中。村头的王家正在娶亲,娶的是外村一个私塾先生的小儿子,今年也已经十七岁了。王家长女今年十八岁,十六岁那年,跟人去赶考,却不想在途中染了病。被村人送回来,便一直卧病在床,这一躺就是两年。眼看着人越来越消瘦,像是要熬不下去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给想了个办法,说是冲喜兴许能让人好起来。

王家的当家主夫爷便着人找合适人选,这找来找去,就找到了离他们村几百里外的私塾先生家的三儿子,王家有几分薄产,给了私塾先生一份丰厚的礼金,私塾先生便答应了将儿子嫁给王家。

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这一天,全村的人都来看热闹,村头树上还挂上了红绸,红白相间,倒真是好看的很。

新娘子没有体力起来拜堂,新郎是抱着一只母鸡拜的堂,行了礼,新人就被送进了洞房。

还不到三刻,新房里就传来噩耗,新娘子不但没因为冲喜好起来,反而死了。新郎还来不及享受新娘子的体贴,便就成了新寡。

王家祠堂,王家当家主母坐在首座,旁边便是王家的主夫爷。

“刘实啊刘实,我们娶你进门,是为了给喜儿冲喜,哪里想到你就是个克星,进门就克死了我女儿。”王家主母一脸沉痛,边说边重重的拍了下右手边的桌子,仿佛那就是今日的新郎刘实。

祠堂正中正跪着一身喜服的新郎刘实,他低着头,一身红衣倒似一身红血,没有喜气,反而带了几分沉重。

刘实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婆婆公公,他们长的都很慈善,一头白发想来是为女儿,他不怨他们让自己跪在地上,也不怨他们恶毒的话语,怨只怨他生为男子。

“娘,爹,不是我的错。”他只有这一句。

王方氏一直坐在妻子身旁,死去的那个是他第一个女儿,也是王家的嫡长女,也是最有出息,最让他骄傲的女儿,他心里的恨意一点不比妻子少,他以为这跪在祠堂中间的男子会有悔意,哪里想到他居然说没错。

啪--

一只茶杯被扔在刘实跟前,茶水洒了一地,有些就淌到了刘实的衣服里。

“孽障孽障啊”王方氏怒瞪着刘实,继续说:“给我把茶杯捡起来,不捡干净不许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王家的女婿,是我王家的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刘实心中一颤,他在家里,父亲教导他要孝顺爹娘,到了妻家要孝顺公婆,公婆的话一定要听。可是,他不傻,如今妻子死了,公婆怎会好生对待他,他想争辩,可是,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弯下身子将茶杯碎片一点点拾在手里,茶杯的碎片里还有有水的,便顺着他手指的缝隙淌了下来。

“以后,你就去佣人房住,哪里有活,你就给我去哪里。这算是厚待你,若不然,我定让你给我女儿陪葬。”王方氏似乎觉得让刘实捡茶杯碎片还不过瘾,又下了另一道命令。

刘实听罢,心咯噔一下,要知道从小家的公子变成仆役,那是多么大的羞辱,况且还要到处受人指派,那苦可想而知。

“爹”他抬头想要为自己争取一点利益,与王方氏对上那一刻,他看到了那双眼中的不是慈爱,而是满满的恨意。

“不要叫我爹,我承受不起,以后要叫我老爷记住了吗”王方氏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这个男人,他有一张狐媚的脸,可是,却没能挽留住女儿的生命,他本欲让他陪葬,不过,他又想到了更能折磨他的办法。

“是老爷”刘实垂下头应了,他谨记爹娘的教导,一切听公婆的。

“小冬,带他出去,给他换身衣服。”王方氏喊人进来,吩咐道。

叫小冬的男孩进来,说了声“跟我走吧”,就转身往外走。

刘实手中还拿着茶杯碎片,跪的时间长了,他的腿都麻了,稍微一使劲,腿就钻心的疼,他刚拿手拄了下地,手中的碎片就扎进了手心。

他的手心很疼,腿也疼,可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斗大的汗珠顺着他的头脸淌了下来。

坐在首座的王家主母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唤住挣扎着起来的刘实,却因为夫婿的一个眼神,终于还是没能开口说什么。

刘实跟着小冬到了佣人房,这佣人房不大,还算干净,他和小冬住一间。

小冬大约十四五岁,人却很机灵,看到刘实还穿着喜服,他便跑到自己的床下,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了几件粗布衣服。

他拿出一套还算完整干净的走过来,递在刘实眼前,说:“姑爷,您换了这套衣服吧,这喜服虽然好看,到底不方便。”

刘实坐在床铺上正发呆,眼前出现一套粗布的青衣,他先是愣了下,然后,不知怎么的,眼睛居然发胀。

“谢谢你,小冬。”这是成亲以来,第一个对他透露温情的人。

小冬摸了摸脑袋,他是最低级的小厮,平时也只是负责打扫,偶尔去厨房帮帮忙,难得见到除了管家大娘以外的人。

“姑爷,您说什么呢,这都是,都是应该的。”

“以后,别叫我姑爷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哥吧,我现在兴许连你都不如。”刘实没有任何贬低小冬的意思,只是就他目前的情况,的确如此。

“啊这,好吧,刘实哥。这间房原本是住了五个人,不过,其他四个去年升了中等仆役,去了西跨院的大房子,这里,如今只剩我一个了。现在,刘实哥你来了,我又有伴儿了。”小冬对于刘实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大的感触,反而高兴有人和他作伴,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刘实摇了摇头,将衣服放在床铺上,伸手想解衣服扣子,手一碰上衣服边缘,他嘶了声,他将手放在烛火下一看,因为刚才手里攥了碎茶杯片,手心里已经被割伤了。

“呀我看看我看看。”小冬凑到跟前,看到了刘实已经烂了的手心,“这手被扎烂了,刘实哥,你别担心,我这儿有药。”

小冬说着就转身往墙边的一口破柜子跑去,他翻箱倒柜的终于找到个花的瓷瓶子,找到瓶子又登登跑了回来。

刘实不知道他找的是什么,等拔开瓶塞,一股类似于臭鸡蛋的味道弥漫了不算大的房间。

“这,这是什么药”刘实迟疑了下,问,这么一股味儿,他确定这药能用吗

“是跌打药,可管用了,以前小春哥,就是已经升任中等仆役的那个哥哥,他以前就用这个,第二天就好了。”

小冬说着,已经很认真的研究起刘实的伤了,说实在的,刘实是真不想让他给自己上这个药,但目前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小冬看了看他的伤口,想了想,将药瓶放下,又拿了墙角边的铜盆跑了出去。

刘实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但要让他狠心给自己上上这玩意儿,他是真下不了狠心。

不多会儿,小冬端着一盆水,又拿了几块干布,回来了。

把水盆放下,小冬小心翼翼的用透湿了的布给刘实的伤口清洗。洗的过程很疼,刘实只能咬紧牙根忍着,如今,他再不是私塾先生家的小公子,这么一想,不知怎的眼泪就涌了下来。

他虽然不比那些大家公子,但在爹娘身边,他也是娇养的,哪里想到如今会落得如此下场。

“哥,你忍着点,一会儿就不疼了。”小冬抬头送给刘实一个笑脸,便又埋头为他上药去了。

刘实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桌子上的烛火摇曳着,刘实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不知道未来等着他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五年后,王家大院。

“偷什么懒,还不好好干,不知道今晚有贵客要来,要用到这井水,不把这些水缸挑满,今晚你们别想吃饭睡觉。”管家肥胖的身体站在院子里,那圆圆的脸上满是冷酷。

她手中拿着一根竹条,看谁不好好干活,就抽上一下。

这些年,刘实渐渐的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吼声,骂声,开始的不适应,在慢慢的磨砺中,成了一种习惯,他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期望早早死去,好脱离这残酷的生活。

如今的刘实,脸已经由白皙变成了麦色,双手双腿也已经变得比原本要粗了不少,手上的老茧越来越多。

当初私塾先生家那个美丽温柔,端庄贤淑的小公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刚毅健美,体态健硕,沉默寡言的下等仆役。

、前情篇2

王家这几年因为二小姐有经商头脑,家底丰厚了不少,在黄粱村正经算是富户,有钱人家。别说小厮雇了不少,就是几位小姐也先后娶了几位小爷。

三小姐梅春学了一身武艺,又因为在江湖闯荡了几年,倒是与黑白两道都有些交情,更别说娶的第三房小爷正是同门师弟,这一下子别说在黄粱村,就是在整个州府也是很有名气的,王家有二小姐三小姐光耀门楣,那真是风头正劲。

二小姐梅月是当家主夫爷的女儿,大小姐死后,整个家就交给了这位二小姐。二小姐平时不怎么在家里,偶尔回来也只在自己房里与夫婿及几位小爷聚聚。

听说二小姐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州府里的公子爷们儿都以能成为二小姐家的座上宾为荣。

这天,正是八月初五,离中秋也不过十天光景,也正是这天,王家邀请了贵客。

对于贵客的身份,王家一直保持缄默,就连伺候的仆人都不知道,只知道是打南方来的。

对于这一切,已经麻木的刘实并不在乎,他要做的就是干好自己的活儿,不让管家再挑出自己的毛病。若是管家只罚他,倒还好。不知是不是官家也看出了他对于疼痛及生死的不在乎,所以,只要他有什么错,管家就会罚小冬。

小冬是第一个对刘实好的人,这几年里,他和刘实就像是亲人一样,互相作伴,互相关心。

刘实是因为当家主夫爷的命令,始终都是低等奴仆,而小冬则是因为人有点憨,有点笨,所以也就一直是低等奴仆。

整个王家看来,恐怕也只有这两个人还是作为低等奴仆而存在。

王家的大宅院比以前大了不少,前后院在入夜后都挂了大灯笼,那灯笼红的耀眼,红的让人有种如置身梦幻之中。

前院里,有人还在忙着,毕竟这贵客究竟多贵,谁也不知道,不说别的,就说这二小姐三小姐都吩咐了要好生准备,就不得了。

黄粱村的村尾,住着全村最贫穷的一户人家,也姓王,要论起来与村头王姓大户还沾了几分亲故。奈何这户王家的当家人并不稀罕与那首富王家攀亲,故而她穷则穷她的,人家富也自管富人家的。

早些年,王家当家人也曾中过秀才,书生么,只知闭门读书,却不管窗外闲事。直到其父母死后,才终于有所醒悟,可惜,那时只剩下了她和女儿,夫婿耐不住贫穷,早就离开了她。

后来,等女儿到了十八岁,这王家当家人也死了。只留下个女儿,名叫王之雯,这女孩模样随了母亲,宽眉,三角眼,蒜头鼻子,一张阔嘴。她母亲因为上一辈还算有些正经事做,给她讨了一房夫婿。到了这王之雯这儿,父母死的死,走的走,根本没人给她置办家底,一天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这一天,她将母亲留下的几本书读了几遍,腹中无食,眼前开始冒星星,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出门觅食。

走到王家门口时,正好看见王家人在挂灯笼,准备宴席,站在王家大门外,王之雯都能闻到厨房传出来的饭菜香味。

她舔了舔嘴唇,身上的破单衣在这样的夜晚还显得有些冷,她缩了缩身子,将外衣裹了裹,就准备离开。

门里出来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打扮也是个管事的,看到王之雯,眼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便是了然。

“之雯呐,今天又没吃饭吧”这位正是王家内管事的,名叫王善,他的人和名字很像,为人很和善,对下人也极为关照。他是极少数与王之雯家有点来往的人,对王之雯没少接济。

王之雯正打着哆嗦,看到熟人,脸上带了几分喜悦,但一想到她本不是来这儿讨食的,那脸上的喜悦就又收了起来。

“王叔,我,我就是打这儿过。”王之雯脸上扯出个笑容来,大晚上的,她这一笑倒有几分瘆人。

王善已经见惯了王之雯这样子,倒也不在意,走过来,在手里提的提篮里翻了翻,翻出几个馒头,还有一小包牛肉,递了过来。

“王叔,我不要”王之雯推辞着。

王善硬是把馒头和牛肉放进了她怀里,说:“今天王家有贵客要来,老爷让我去咱这儿庙里上个香,保佑王家来日能够更加昌顺。这几个馒头和牛肉都是厨房里剩下的,我本就想着上完了香给你送去呢。”

王之雯心里清楚地很,这牛肉还热乎着,馒头也都是松软温热的,哪里真就是剩下的,一时间,她悲从中来,含住眼泪,她向王善道了谢,转了身就往家里跑。

王善站在大门口看着那跑远的身影,不免叹了口气,将提篮整理好,也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跑回了家里的王之雯,将馒头和牛肉放在了桌上,她家差不多已是家徒四壁,在她娘还在的时候,家里能卖的东西就差不多都卖了,剩下的不过是一床旧被褥,还有一个破了角的旧碗橱。

在她睡觉那屋的东墙那儿摆了个瘸腿的桌子,缺的那个腿,她找了砖垫着,上面供着的是爷爷奶奶和娘亲的牌位,一只破碗插着没有点燃的香。

王之雯把馒头和牛肉放在碗前面,念叨了几句,便又抓了个馒头大口吃起来,然后,抓了一片牛肉嚼了嚼。

嚼着嚼着,她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又大力将馒头砸向那牌位,将已经有些破烂的牌位砸的东倒西歪。

她看着牌位的眼有些血红,眼中还有些癫狂。

不知过了多久,她颤抖着的手终于不再颤抖,她血红的眼中狂乱的眼神也恢复了些许正常。

她揉了揉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她将自己砸乱的牌位扶正,又将吃了半拉的馒头捡起来,继续吃。

这一切发生的都很快,若不是那香碗的香灰洒了一桌,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刚刚她的确是发了疯。

王之雯的事就好像只是一个小插曲,没人注意,也没人关注。

入夜的王家有些喧闹,也有些沸腾。

刘实端了一盆碳正穿过通向厨房的那道月牙门,他端的很小心,这碳装了满满一盆,一个不小心就会洒下去。

“哎你怎么不看路”刘实正小心翼翼的走着,身子却被人止住了,他抬头往上看时,一愣,止住自己身子的是个年轻的女人,说年轻,大概也有二十七八岁了,一身武师的精悍短打衣服,她此时正横眉立目的看着他。

他的目光飘过她,看向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女人,那女人一身月牙白的单衫,外面罩了件浅驼色的披风。在院内各处灯火的照耀下,女人出色的外表就那么暴露在这夜晚。

这女人有一张芙蓉般的面孔,一双秋水般的眼看着他,她的头发只简单插了两只珠簪,简单的装饰没有减少她的美,倒让她的美更加直白,夺目。

“你这奴才,看什么看,没见过二小姐吗”武师打扮的女人看到刘实的目光,哧了一声,大喝道。

刘实收回了目光,只是单调的说了句:“抱歉”

“姐夫,委屈你了。”站在武师身后的女人低低的说了声,那声音纯澈如溪流。

刘实有一瞬间,有些迷茫,她在叫谁姐夫,谁又是她姐夫。只是这迷茫也不过片刻。

他低垂着眼睛,只是淡淡的说:“二小姐太客气,我不敢当。”虽说已经卑贱如此,但这点骨气他还是有的。

王梅月有瞬间郑萼,但也并不长久,她朝那武师摆了摆手说:“希彤,让他走吧。”

武师愣了愣,放开了推在刘实肩膀上的手。

刘实再没看两人,只是端着炭盆往厨房那个方向去了。

夜更深了些,王家的贵客终于来了,只是来人很神秘,除了在前院大门口帮着接待的奴仆,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荣幸见到。

入夜后的王家后院,有一些冷,仆人的屋内只有个炭盆烤火,不像那些主子们屋里都通了地龙,根本不知道冷为何物。

刘实的活儿还没干完,他正努力将一块半人多高的厚重木头往柴房搬,到贵客那儿伺候的活儿没他的份,他能干的只有这些体力活儿。

汗顺着他的额头如雨般滑下,他没工夫擦,手上的木头绊子将他的手磨的生疼。

“你怎么不找人帮你”声音出现的很突兀,却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刘实因为这个声音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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