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破军传之天郎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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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烟魂未绝(本卷终)

昆仑边境到中原之地一跨过千万里尘土,在边陲的狂风寒烈的刺骨也经不起如此长途的距离,到了中原之时已经是春意盎然的的和煦暖风。

    西湖畔,很久未见的西湖,依稀不改的是千百年来的一湖净水,今日变得金光凌凌,微波徐徐。

    一只游船,载着几个善男信女在湖上游赏,却不经意的时候从船中飘出琴音,倒酒声,更有女子婉转的歌声。

    歌声罢,琴音也罢!

    “好,歌声好,琴弹得更好了,弄琴,这些天你的琴艺又长进了不少。”

    “狂花公子,您太过谦了,是重烟妹妹的歌声唱得好。”

    原来这一船人便是北野堂主狂花公子和四大侍女,不——!刚才好像听弄琴说起重烟,重烟——重烟——难道重烟还在,抑或是此重烟非彼重烟。

    那个重烟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弄琴姐姐不必夸奖小妹,姐姐的琴声是天外绝音,小妹只是依附在姐姐的琴音之下方能入得人耳。”

    侍棋也笑道:“你们都不必相互谦让了,你们组合起来一弹一唱,让我们听得都酥了。”

    狂花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重烟道:“公子,郎歌还没有消息吗?”

    狂花叹息一声道:“还没有,上次他为你报仇杀了钱同义,当天还有人在西湖畔见过他,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了,包括在江湖上也没有他的影踪。”

    重烟喃喃念道:“那他会到哪里去呢?”

    这一句话,她每一次问狂花的时候,得到她失望的答案她总向着西湖独自念叨。

    “你放心吧!北野堂的人在江湖上会有人盯着的,一有消息就立马飞鸽传书过来。”弄琴叹道。

    也许她的心里亦有同感,这样的恋着一个人,是多么的痛苦,重烟的此刻心里,已非语言能表达的,她的心里牵挂着的始终是遥远且又不知他在何方的郎歌。

    “郎歌啊!郎歌,你在哪儿啊!你可知道我还没有死。”

    小桨依旧和湖水戏耍,船儿在湖中忘情的飘荡着,从这边划到那边,又从那边又划到这边,就是这样来来回回已是数不清徘徊了多少趟了。

    重烟独自依偎在船沿旁,心里想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事。

    “你还在想着他?”弄琴也坐了过来。

    重烟不可否认,也没有吱声。

    弄琴又道:“要来的终究是会来的,就看你会不会等下去了。”

    重烟开口道:“我会的,我们之间那一夜的圆月情天,我们就誓言永远在一起。”

    弄琴道:“但他以为你死了,这个伤心地,他能呆得住吗?”

    重烟道:“他还是会回来的,只要他的心中有我就会回来的,虽然我在他心中以为是已经死了,但是他不会忘记西湖是我的葬身之地,所以每年这个时侯,他会回来的。”

    弄琴哦了一声道:“那你现在只有等了,等到明年的那一天。”

    重烟坚定道:“是的,我能做的只有等他了。”

    弄琴道:“但愿你是真的能等到。”

    说了这一句,弄琴轻轻叹了一声,也不想去打扰她,静静的移开了。

    狂花看着弄琴灰着脸走了过来“怎么,你也没有说服她吗?”

    弄琴愁眉道:“世间有如此痴情女子!”

    狂花道:“是有的,她让我对那些红尘女子改观了,以前我只知道那些卖笑女子只会对钱财感兴趣,不知这个重烟竟会为他痴心如此,看来那个郎歌也是非同一般哪!”

    弄琴道:“那个郎歌定是个奇男子,不然怎么会有女子忠心于他呢?”

    狂花笑道:“他的确是个摸不清的男子,他的心幽深的连我也看不清,他是有什么目的。”

    狂花看人那是如看一池清水一般一眼就能见底,他若是和人一照面,就会看清这个人在想什么,这个人的性格是什么样的,这些都逃不过狂花的法眼。

    可是狂花也有自负的时候,他也有看不透的人,这个人也就是郎歌。

    郎歌没有什么让人看不透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不过狂花不相信一个人的动机是那么简单,所以狂花总是向着匪夷所思的方向去看郎歌,这样只会迷中越迷。

    弄琴道:“就连公子都有看不透的,这个郎歌更是不一般的人物。”说话中眼睛流波,想是也想会会这个郎歌。

    狂花更是笑了笑:“不光是我,就连庄主也不会猜透的。”

    弄琴道:“你说的庄主应该是凌无名?还是凌耀天?”

    狂花道:“什么时候,我承认凌耀天是庄主了,在我心中的天下山庄的庄主永远是凌无名。”

    弄琴虚了一下“小心隔墙有耳。”

    狂花道:“什么你也变得如此胆小了。”

    弄琴道:“不是我们胆小,是凌耀天的做事方法太……”

    狂花接道:“是太决绝了。”

    弄琴点头道:“是啊!山庄纷纷有言传出,凌耀天已经练成了雄霸天下,凌无名好像已经给他囚禁起来了。”

    狂花脸色一变,道:“什么时候的事?”

    弄琴道:“就是这两天,我找机会想和你说,可你……”

    狂花不听也知道,这两天他只顾着游赏,忘了山庄的事物。

    狂花喃喃道:“看来这凌耀天可能是要对我们下手了。”

    弄琴道:“公子,凌耀天不会这么做吧!这样做只能折了天下山庄的左右臂,对他没有好处。”

    狂花笑了笑道:“他既然能将凌无名囚禁起来,他就有决心将四堂剪除。”

    弄琴没有再说什么了,忽然狂花又问:“那个天狼客在什么地方?”

    弄琴一愣“公子怎么会问起他?”

    狂花道:“这么多年为踏足江湖,偏偏在这时候他又回来了,你说这个人是有什么目的?”

    弄琴道:“天狼客,四十年未踏中原,不过这次回来,他却表现的异常平常,他就住在城东的那间客栈里。”

    狂花会意的点点头“下午就要去拜访他了,不然被人抢在前头可不好了。”

    涤荡在西湖上几个来回的小船终于靠岸了——

    狂花的风度翩翩早已迷倒了一大群在此等候的青年男女,那投足一笑,就能引起少女们的一阵尖叫……

    四女早已习惯了,或许她们在这儿更能掀起轩然大波,因为她们的一眸一笑也牵动着所有看着她们的俊男们的心。

    只不过今日加了一个重烟,很多人认识她是菱花楼的台柱重烟,有淫邪的笑、有鄙夷的目光……

    重烟不好在这些人的面前招摇,她夹在四女中间匆匆的往停在湖畔的马车上赶。

    狂花难得出来一次,面对这些对自己如此疯狂迷恋的少女们,他僵硬的笑了一下,甚至很潇洒的摇了摇手。

    啊——!!!

    少女们的目光更深处则是那渐渐远去的马车,瞻仰着心目中的偶像绝尘而去,那种近在眼前却不能一握的欲罢不能,更是困扰人心,许久这些激动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原本人潮涌动的湖畔已经只剩痴心留恋的游湖之人。

    狂花的马车行在大街上,城中人早已认识这辆马车老远就把路让开了,车一路奔来,已经过了城中正往东城疾赶。

    “停车!”里面传出了命令似的的口吻。

    在外面赶车的是言书,言书勒了一下缰绳“公子有什么事吗?”

    狂花在里面道:“见那么大的人物,不能空手吧!”

    言书已经听明白了“那要买什么给他呢?”

    狂花道:“他从西域而归,四十年来,西域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那里就是他的第二家乡,听说西域的葡萄酒不错……”

    狂花还未说完,言书已经跳下了马了,恰好的她面前的就是一家酒铺“公子莫非早就想好了,不然怎么会在酒铺面前叫我停车。”

    这家酒铺是杭州城中最大的一家铺子,里面的酒品也是最齐全的,进门时,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就连里面梁木经过多年的香气熏染散香不断。

    这家酒铺的酒香,言书可以说是闻得惯了,因为只要狂花想喝这里的酒她就会来替他买,所以这里的老板到伙计没有人不认识她的。

    “言书姑娘,又来买酒啊!”掌柜的已经是殷勤奉承。

    言书有礼道:“掌柜的,你们这儿有葡萄酒吗?”

    掌柜的连连应口“有,有,言书姑娘今儿个怎么想起买这个酒了。”

    言书搪塞了一句:“中原酒天天喝,没什么劲头了,听说西域葡萄酒别有风味,买来试试。”

    掌柜的笑迎道:“是啊!是啊!小二给言书姑娘达两埕酒来。”

    因为外面狂花在等着,言书没有多作逗留,付了钱,匆匆的跑到马车边从帘窗递了进去,又坐在原来位置上快马加鞭。

    西域葡萄美酒,久负盛名,中原人自对它神往已久,一直苦于在中原的价钱太贵,所以这酒在一般家庭那是很少见的,这种酒只有皇族才能天天享用。

    “好酒,香飘甘醇,果然是好酒。”就连狂花也不忍啧啧称叹,虽未开封,但是那股香气已经是溢出酒埕子了。

    重烟以前醉游于烟花酒地,她也对这酒心有所叹,中原酒品到它那儿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马车奔了一段,又自停了下来“公子,各位姐妹,城东客栈到了。”

    几人下来面前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甚至连名字也是借着东城名号,客栈规模狭小,自然是那些达官显贵所看不上的,住在这里的只不过是过往的商贩、赶考的书生而已,有时也有一些江湖客也住在这里。

    今天,这里就住在一个江湖客,他就是——天狼客。

    不仅是住着一个江湖客,就连鼎鼎大名的狂花也亲自光临这家客栈,这真可令小客栈蓬荜生辉。

    客栈虽小,但是藏龙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