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激辩
“雪姑娘，我送你，”冷泉和浅妤将江城雪送至门口，宾主再次长揖告别。看着江城雪蹬鞍上马，疾驰而去后，浅妤清秀的脸上布满阴霾，担忧道，“公子，雪姐姐说不希望你受伤，怎么回事啊？”
冷泉转过眸子，淡淡道，“没什么大事，她父亲江城龙后天登门拜访。”
“难道是为了江城鑫的事吗？”
冷泉点点头，转身回府，还有一天时间，冷泉想要抓紧时间练习青冥剑谱了，虽然时间可能不够，但能多学一点是一点吧，希望到时候能够应付得了江城龙，输了不打紧，但是不能让人看轻了，冷泉心道。
江城雪没有直接回府，而是一路策马，祛祛奔向走马街，心中忖道，“这个冷泉，真是死脑筋，看来我得去一趟苏府了。”
苏府客厅内，苏振坐在上首，苏彦坤坐在下首左侧，江城雪坐在苏彦坤对面，苏振仔细打量了一番江城雪。
江城雪呡了一口热茶，驱了驱身上的寒气，笑道，“世叔这么看我，可是好多年不见，不认识了？”
“是啊，雪儿你长大了，而且还是如此漂亮，记得你十岁的那年我还抱过你呢，哈哈，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苏振大笑道。
“多年不见世叔，没想到世叔还是一样风采斐然，常听家父提起，世叔学富五车，能够未卜先知，决胜千里，今日得见世叔的风采，当知名不虚传。”
“龙兄谬赞了，听闻雪儿你继承了家学，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啊，嗯，龙兄真是好眼光，”苏振点点头，由衷赞道。抛开两家的嫌隙，江城雪的谈吐气质无疑都是上上乘，听闻无论在符箓还是武功上都有惊人的天赋造诣，这点苏彦坤都不及她，至少苏彦坤不会武功。
一番客套后，苏彦坤问道，“雪姑娘久未登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我是为了家父和冷公子的事而来的。”接着，江城雪把父亲后天登门挑战冷泉的事以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继续道，“雪儿希望世叔能够亲自去调解这次纠纷，毕竟冷世叔不在了，您也算是他的长辈，只有您能跟我父亲说得上话，希望双方各让一步，此事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苏振有些诧异，毕竟冷泉伤了她弟弟，而她竟然想要自己去调解，而且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呡了一口茶，苏振眸神灼灼道，“龙兄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只怕这次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既然事关冷泉，我当然也不会坐视不管，后天我会尽力周旋，”顿了顿，苏振右手扶住几沿，身体前倾，接着道，“只是世叔很好奇，为什么你要帮着冷泉呢？”
江城雪拱手道，“世叔，实不相瞒，我知道你们这一辈之间可能有些恩怨，但雪儿不想延续到我们这一代，也希望你们能够放下了。我们三家应该同心同德，共同守护人间正道。”
苏振点了点头，长身而起，恭敬地朝江城雪揖了一礼，赞道，“雪儿，你虽是女儿身，但你的胸襟气度让世叔自叹不如。很好，看来我们老了，这以后注定是你们年轻人的了，哈哈……”
苏彦坤也起身揖礼道，“雪姑娘的襟怀也让彦坤汗颜，当真是女中豪杰。”
“世叔，苏公子，你们言重了，雪儿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接下来还要请世叔出手才行。”
“放心，我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尽力周旋。难得龙兄有这么识大体的女儿，世叔也是倍感欣慰啊，彦坤，在这点上，你可还得跟雪儿好好学学。”苏振朝江城雪方向手掌轻点，微笑着看向苏彦坤，叮嘱道。
“嗯，彦坤也希望三家能够勠力一致，同心同德。”
“承您吉言，世叔，苏公子，父亲还有事叮嘱我，我就不久留了，雪儿先行告退了。”
转眼已到酉时，太阳快落山了。江城雪回到府中，径直就去了父亲书房，出于对家族的未来有点担心，想找父亲谈一下。江城龙拿着一卷古轴，看到女儿站在门口轻叩，知道她有事。江城龙微笑着把古轴卷上，道，“雪儿，现在找为父，可是有要紧事？”
江城雪微微一笑，帮江城龙斟了一杯清茶，“父亲，这段时间您闭关还顺利吧？”
“嗯，武学方面又有了新的参悟，符箓方面也有了一些心得，正准备找个时间传授给你，”江城龙慈爱地看了女儿一眼，笑着道。
“父亲醉心武道，为家族之事殚精竭虑，只是还要注意好身体啊，女儿就是担心您的身体。”江城雪帮江城龙揉了揉肩，轻声叮嘱道。父亲已近天命之年，太醉心于武学和符箓，而这两样恰恰又最耗心神了，如今鬓发微霜，眼角的皱纹如蛛网般，深深地刻印在额鬓。
江城龙知道女儿孝顺，这也让他欣慰，微笑道，“不说这个了，雪儿，你找为父恐怕是有其他事吧。”
江城雪收起了那副小女儿姿态，正色道，“父亲闭关许久，不曾注意到北平城内兵马异动的情况，朝廷开始削藩，燕王已经坐不住了，而我们江城家与燕王府是姻亲，这件事情干系重大，不知道父亲怎么看？”
江城龙神色一下子寒凝起来，沉吟了许久，方抬头盯着江城雪眼睛道，“雪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江城雪捎了捎头，莲步轻移，走到父亲身前，娓娓道，“雪儿本不该妄议时局，既然父亲问起，雪儿就斗胆了。大明天下初定，百废咸举，洪武年间，内修德政，外御强敌，百姓休养生息，政局海晏河清，四夷入贡，五方率职。大明强盛的基础在于稳固的内政和强悍的军队，而建文帝意图削藩，偃武修文，势必会侵犯到宗室藩王的利益，可能会引起天下动乱。大宋巍巍数百年，同样是偃武崇文，最后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江城龙微笑着颔首道，“雪儿，你分析的非常有道理。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大明北有鞑靼、朵颐，西有莫卧儿，南有安南，东有东瀛，强敌环伺，况且燕北之地还有不少前朝余孽，亡我大明之心不死，所以绝对不能削藩，建文帝目光蝇浅，欲效大宋，这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江城雪忙提醒道，“父亲，这种大不敬的话可只能在家里说说啊，要是被有心之人听见，后果不堪设想。”
江城龙一挥手，笑道，“放心，为父自有分寸。雪儿，为父郑重问你一句，要是燕王兵变，你会站在哪一边？”
江城雪吓得后退两步，失声道，“这……这……可是大逆不道，诛九族的重罪啊！”
江城龙眸色深深地看着江城雪，劝道，“女儿啊，你要知道，我们江城家和燕王府早已绑在一起了，所谓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江城雪的表姐周安然早已过继给了江城家，后来嫁给了燕王次庶子朱高煦，所以江城家与燕王府也算的上是半个亲家。而朱棣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恐怕主要还是看中江城家在燕北的势力，如果他要造反，必定会拉江城家下水，这才是她以前最担心的。
江城雪没想到父亲竟然暗示要助燕王一臂之力，着实让江城雪心惊，急忙反对道，“燕王一旦举兵造反，天下大乱，生灵涂炭，雪儿实在不忍泱泱九州再次被铁蹄践踏。雪儿希望父亲能够阻止燕王，不能因为燕王一己之私而致天下苍生于不顾啊！”
江城龙拍案而起，怒道，“你这是妇人之仁，雪儿，别忘了你可是未来江城家掌继人，识见怎可如此短浅？建文生性软弱，只会一味求和，坐视强敌自大。燕王英名，战功彪炳，实可为圣明之君。”
江城雪辩道，“父亲，一将功成万骨枯，燕王的赫赫战功又何尝不是建立在兵士们的流血牺牲上？父亲怎么保证燕王将来不会穷兵黩武，而是一代圣明之君？”
江城雪的性格太像自己了，一样的固执，江城龙叹息一声，放低了声音，挥挥手，妥协道，“雪儿，这件事我就不逼你了，但是你也不要从中掣肘，怎么样？”
“父亲？”江城雪还想劝说一番，却见江城龙闭上了眼睛，心头叹息一声，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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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转过眸子，淡淡道，“没什么大事，她父亲江城龙后天登门拜访。”
“难道是为了江城鑫的事吗？”
冷泉点点头，转身回府，还有一天时间，冷泉想要抓紧时间练习青冥剑谱了，虽然时间可能不够，但能多学一点是一点吧，希望到时候能够应付得了江城龙，输了不打紧，但是不能让人看轻了，冷泉心道。
江城雪没有直接回府，而是一路策马，祛祛奔向走马街，心中忖道，“这个冷泉，真是死脑筋，看来我得去一趟苏府了。”
苏府客厅内，苏振坐在上首，苏彦坤坐在下首左侧，江城雪坐在苏彦坤对面，苏振仔细打量了一番江城雪。
江城雪呡了一口热茶，驱了驱身上的寒气，笑道，“世叔这么看我，可是好多年不见，不认识了？”
“是啊，雪儿你长大了，而且还是如此漂亮，记得你十岁的那年我还抱过你呢，哈哈，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苏振大笑道。
“多年不见世叔，没想到世叔还是一样风采斐然，常听家父提起，世叔学富五车，能够未卜先知，决胜千里，今日得见世叔的风采，当知名不虚传。”
“龙兄谬赞了，听闻雪儿你继承了家学，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啊，嗯，龙兄真是好眼光，”苏振点点头，由衷赞道。抛开两家的嫌隙，江城雪的谈吐气质无疑都是上上乘，听闻无论在符箓还是武功上都有惊人的天赋造诣，这点苏彦坤都不及她，至少苏彦坤不会武功。
一番客套后，苏彦坤问道，“雪姑娘久未登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我是为了家父和冷公子的事而来的。”接着，江城雪把父亲后天登门挑战冷泉的事以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继续道，“雪儿希望世叔能够亲自去调解这次纠纷，毕竟冷世叔不在了，您也算是他的长辈，只有您能跟我父亲说得上话，希望双方各让一步，此事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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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雪拱手道，“世叔，实不相瞒，我知道你们这一辈之间可能有些恩怨，但雪儿不想延续到我们这一代，也希望你们能够放下了。我们三家应该同心同德，共同守护人间正道。”
苏振点了点头，长身而起，恭敬地朝江城雪揖了一礼，赞道，“雪儿，你虽是女儿身，但你的胸襟气度让世叔自叹不如。很好，看来我们老了，这以后注定是你们年轻人的了，哈哈……”
苏彦坤也起身揖礼道，“雪姑娘的襟怀也让彦坤汗颜，当真是女中豪杰。”
“世叔，苏公子，你们言重了，雪儿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接下来还要请世叔出手才行。”
“放心，我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尽力周旋。难得龙兄有这么识大体的女儿，世叔也是倍感欣慰啊，彦坤，在这点上，你可还得跟雪儿好好学学。”苏振朝江城雪方向手掌轻点，微笑着看向苏彦坤，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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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雪没想到父亲竟然暗示要助燕王一臂之力，着实让江城雪心惊，急忙反对道，“燕王一旦举兵造反，天下大乱，生灵涂炭，雪儿实在不忍泱泱九州再次被铁蹄践踏。雪儿希望父亲能够阻止燕王，不能因为燕王一己之私而致天下苍生于不顾啊！”
江城龙拍案而起，怒道，“你这是妇人之仁，雪儿，别忘了你可是未来江城家掌继人，识见怎可如此短浅？建文生性软弱，只会一味求和，坐视强敌自大。燕王英名，战功彪炳，实可为圣明之君。”
江城雪辩道，“父亲，一将功成万骨枯，燕王的赫赫战功又何尝不是建立在兵士们的流血牺牲上？父亲怎么保证燕王将来不会穷兵黩武，而是一代圣明之君？”
江城雪的性格太像自己了，一样的固执，江城龙叹息一声，放低了声音，挥挥手，妥协道，“雪儿，这件事我就不逼你了，但是你也不要从中掣肘，怎么样？”
“父亲？”江城雪还想劝说一番，却见江城龙闭上了眼睛，心头叹息一声，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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