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易
肯尼琉忒斯城堡的废墟中。
雨水缓缓滴落在灰白的石块上，这里只剩下刚刚消散差不多的硝烟和一些断壁残垣。黑鸦鸦的天空仿佛随时可以嘶吼，夜莺给这片燃烧过后的土地鸣出挽歌。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城堡周围的植被要么变为一撮白灰，要么还在同炽热的火苗做最后的抗争。
一个男人的鞋子踩到不少砂砾，发出令人难受的咯吱声。一柄剑与大地摩擦的呻吟甚至令这个男人感觉厌烦。他前后踌躇着，终于在下一刻停住了脚步。
“我乞求你，万能的路西法，”他对着原本放置皇位的方向开口道，“赐予我们正当的防卫，赐予我们其妙的能力，任何您能给出的馈赠，我们都会无比感激地接受...只要，只要您能帮助我打赢这最后一场仗......”
“你们已经失败了，路瑟，你们已经失败了！”一个平静但充满愠怒的指责打断这个男人的自怨自艾。“瞧瞧你们这小得可怜的国家，五个月前闹过饥荒，旱灾，洪水，蝗灾，我甚至怀疑你们的存在是否违背天理。但这并不是最要紧的问题，我质疑你，路瑟，质疑你打仗的能力，也许你天生就应该活在皇室的最高层，只需要负责享受荣华富贵！打仗，恕我直言，你根本是狗屁不通。”
“您是对的......”男人找不到任何话语反驳对方所说的一切，只能笨拙的承认自己的无能。
“依我看，这场战役是对你的惩罚。想想看吧，五个月前你在干什么？庆祝皇后的生日！帝国的间谍冒充城你的亲信混入其中，你竟然无动于衷！我答应给你的皇位可不是让你两手空空来报答我的，路瑟，你明白吗？”对方提高了音量，一种触电般的震悚让男人动弹不得。
“我明白，我的主人......他们虽然攻破了这里，可是最有前景的地方不是这里，现在只有一个城池使他们没有轻举妄动，王国最危险的地方，被两个女巫操控着，如果我可以打赢，不，有您的加持，我没有理由失败...我是说......”
“啊-啊-啊，”对方不耐烦的打断他，“我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路瑟.迪亚。你的卑躬屈膝让我更加意识到有限的生命是多么可悲。如果你愿意付出代价获得永生，我可以考虑帮你最后一次，只不过，怎么把女巫的军队弄到手就要看你自己了。把他们带到这里，我会让你们永生不死，但是这场战役结束之后，你们所有人都会成为我的军团，你接受这个提议吗？”
不敢正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使凌厉的目光，他嗫嚅到：“军团？您的意思是我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吗？永生永世服务于您？”
“是的。”
“只要能把我受到的屈辱加倍奉还，而我的妻子和孩子也可以活在没有威胁的尘世之中，我找不到比那更让我开心的事了。我愿意，我的主人。”
“很公平，”路西法抬手，湛蓝色的眼睛在阴暗的建筑中散发荧光。突然，狂风肆虐，吹起的风沙使国王睁不开眼，路西法的长袍剧烈摆动起来。路瑟努力站稳脚跟，随后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我将直接把你送到女巫所在之地，切记不要随便与她们做交易。这次千万别再让我失望了，路瑟。”
霎时间，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开始疯狂扭曲。路瑟的眼睛充血，恶心呕吐的感觉一拥而上。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勉强察觉到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飓风在他的耳朵外面呼啸着，仿佛一根粗壮的银针刺入他的耳膜，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屁股就重重摔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他喘着粗气，左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大脑一阵胀痛。“该死......”他的双腿颤抖着，没有丝毫力气。还没等他休息完毕，头顶就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
“看呐，这就是我们的客人。”
他抬头，一个女人轻蔑地盯着他，依靠在木屋门框上。“让他进来，安烈娅珈。”屋子内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姐姐在叫你，快起来吧，猪头。”她瞟了他一眼，准备走进屋内。
“恐怕你得呆在外面一小会儿了，安烈娅珈。”屋内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不起，这桩交易不能让你参与进来，不然我可以预测到你黑暗的将来，可是我并不愿意让我的妹妹接受痛苦，你知道的吧，我亲爱的妹妹。”女人愣了一下，在门口站了好久，仿佛放空了自己。
“妹妹？”屋内的女人轻轻唤着。“啊，是的，我的姐姐，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穿红色衣服的女人这才有所反应，她快步走开。路瑟低头小心翼翼的进入木屋，丝毫没发现红衣少女脸上狰狞的表情。
“坐下吧，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让我们谈谈这笔交易。”一个白衣女人指指身旁的流苏软垫，朝微微笑道。路瑟点点头，坐到她的身边。女子刚要开口，外面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救救我，玛伊柔娜！”
白衣女子触电似地从木床上弹起来，急忙奔向外面，只见自己的妹妹躺在木屋远处的草地上，血流不止，看样子，是肩膀被人刺穿了。她的脸色惨白，眉毛皱成一团，涓涓鲜血从她的口中流出，还有忍住疼痛而产生的肢体抽搐。白衣女子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将她抱起，路瑟也走上前看看情况。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为什么我的结界没有感应到任何陌生人的接近？安烈娅珈，安烈娅珈，和我待在一起！”白衣女人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恐惧，她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每一个脉搏对她来说都是一股巨大的冲击。
“我不知道，我的好姐姐......”安烈娅珈将右手敷在玛伊柔娜的胸口，“一个黑影闪了过去，我知道他只是想同我谈谈，可是我太害怕了，我逃走了...玛伊柔娜，我的惊恐也传染到了他......对不起。”“不，不，”玛伊柔娜开始着急的激动起来，可是她仍然试图保持冷静的状态，“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噗！”
安烈娅珈的右手手掌中突出类似短剑的黑色物质，刹那间穿透玛伊柔娜的胸膛。她的瞳孔瞬间放大。
“但我可不能保证你有没有事啊，玛伊柔娜。”一道凛光从她的眼里闪现，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右手按住左肩的伤口止血。“你总是阻止我和任何人进行交易，每次都用同样的借口搪塞我，你觉得我会一直被你瞒过去吗？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最亲爱的姐姐，每次受益的人......”她咬紧牙齿挤出三个字，“都是你。”
玛伊柔娜的眼里嚅满泪水，她的嘴里开始突出白色泡沫，身体痉挛不止。
路瑟后退一大步。
“从此，世上再无与我一样强大的女巫，玛伊柔娜，再也没有了。”她瞟了倒在地上的女人一眼，玛伊柔娜的痉挛渐渐停止，眼神也黯淡无光起来。她转过身去微笑着问路瑟：“现在，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呢？”
“我，我......”路瑟嘴唇颤抖着，微微向后退，咽了咽口水说，“我需要战无不胜的能力。”
“原来如此，你是看上我的军队了。”安烈娅珈将左手手掌摊开，一团白色的烟雾聚集在手掌上方，待到烟雾消散，二十五颗闪闪发亮的小石头出现在路瑟的面前。
“从现在起，你听好了，愚蠢的国王，”安烈娅珈步步逼近，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这是我的二十五个将军，可是一个将军就能打败上万人，再召唤其他士兵，给你打赢战役绝对是绰绰有余。但是！我希望最后我能获得一些好处，你是否答应我？”
不要轻易与女巫做交易。路西法的警告在路瑟的脑海中响起。
(本章完)
雨水缓缓滴落在灰白的石块上，这里只剩下刚刚消散差不多的硝烟和一些断壁残垣。黑鸦鸦的天空仿佛随时可以嘶吼，夜莺给这片燃烧过后的土地鸣出挽歌。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城堡周围的植被要么变为一撮白灰，要么还在同炽热的火苗做最后的抗争。
一个男人的鞋子踩到不少砂砾，发出令人难受的咯吱声。一柄剑与大地摩擦的呻吟甚至令这个男人感觉厌烦。他前后踌躇着，终于在下一刻停住了脚步。
“我乞求你，万能的路西法，”他对着原本放置皇位的方向开口道，“赐予我们正当的防卫，赐予我们其妙的能力，任何您能给出的馈赠，我们都会无比感激地接受...只要，只要您能帮助我打赢这最后一场仗......”
“你们已经失败了，路瑟，你们已经失败了！”一个平静但充满愠怒的指责打断这个男人的自怨自艾。“瞧瞧你们这小得可怜的国家，五个月前闹过饥荒，旱灾，洪水，蝗灾，我甚至怀疑你们的存在是否违背天理。但这并不是最要紧的问题，我质疑你，路瑟，质疑你打仗的能力，也许你天生就应该活在皇室的最高层，只需要负责享受荣华富贵！打仗，恕我直言，你根本是狗屁不通。”
“您是对的......”男人找不到任何话语反驳对方所说的一切，只能笨拙的承认自己的无能。
“依我看，这场战役是对你的惩罚。想想看吧，五个月前你在干什么？庆祝皇后的生日！帝国的间谍冒充城你的亲信混入其中，你竟然无动于衷！我答应给你的皇位可不是让你两手空空来报答我的，路瑟，你明白吗？”对方提高了音量，一种触电般的震悚让男人动弹不得。
“我明白，我的主人......他们虽然攻破了这里，可是最有前景的地方不是这里，现在只有一个城池使他们没有轻举妄动，王国最危险的地方，被两个女巫操控着，如果我可以打赢，不，有您的加持，我没有理由失败...我是说......”
“啊-啊-啊，”对方不耐烦的打断他，“我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路瑟.迪亚。你的卑躬屈膝让我更加意识到有限的生命是多么可悲。如果你愿意付出代价获得永生，我可以考虑帮你最后一次，只不过，怎么把女巫的军队弄到手就要看你自己了。把他们带到这里，我会让你们永生不死，但是这场战役结束之后，你们所有人都会成为我的军团，你接受这个提议吗？”
不敢正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使凌厉的目光，他嗫嚅到：“军团？您的意思是我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吗？永生永世服务于您？”
“是的。”
“只要能把我受到的屈辱加倍奉还，而我的妻子和孩子也可以活在没有威胁的尘世之中，我找不到比那更让我开心的事了。我愿意，我的主人。”
“很公平，”路西法抬手，湛蓝色的眼睛在阴暗的建筑中散发荧光。突然，狂风肆虐，吹起的风沙使国王睁不开眼，路西法的长袍剧烈摆动起来。路瑟努力站稳脚跟，随后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我将直接把你送到女巫所在之地，切记不要随便与她们做交易。这次千万别再让我失望了，路瑟。”
霎时间，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开始疯狂扭曲。路瑟的眼睛充血，恶心呕吐的感觉一拥而上。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勉强察觉到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飓风在他的耳朵外面呼啸着，仿佛一根粗壮的银针刺入他的耳膜，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屁股就重重摔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他喘着粗气，左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大脑一阵胀痛。“该死......”他的双腿颤抖着，没有丝毫力气。还没等他休息完毕，头顶就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
“看呐，这就是我们的客人。”
他抬头，一个女人轻蔑地盯着他，依靠在木屋门框上。“让他进来，安烈娅珈。”屋子内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姐姐在叫你，快起来吧，猪头。”她瞟了他一眼，准备走进屋内。
“恐怕你得呆在外面一小会儿了，安烈娅珈。”屋内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不起，这桩交易不能让你参与进来，不然我可以预测到你黑暗的将来，可是我并不愿意让我的妹妹接受痛苦，你知道的吧，我亲爱的妹妹。”女人愣了一下，在门口站了好久，仿佛放空了自己。
“妹妹？”屋内的女人轻轻唤着。“啊，是的，我的姐姐，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穿红色衣服的女人这才有所反应，她快步走开。路瑟低头小心翼翼的进入木屋，丝毫没发现红衣少女脸上狰狞的表情。
“坐下吧，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让我们谈谈这笔交易。”一个白衣女人指指身旁的流苏软垫，朝微微笑道。路瑟点点头，坐到她的身边。女子刚要开口，外面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救救我，玛伊柔娜！”
白衣女子触电似地从木床上弹起来，急忙奔向外面，只见自己的妹妹躺在木屋远处的草地上，血流不止，看样子，是肩膀被人刺穿了。她的脸色惨白，眉毛皱成一团，涓涓鲜血从她的口中流出，还有忍住疼痛而产生的肢体抽搐。白衣女子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将她抱起，路瑟也走上前看看情况。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为什么我的结界没有感应到任何陌生人的接近？安烈娅珈，安烈娅珈，和我待在一起！”白衣女人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恐惧，她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每一个脉搏对她来说都是一股巨大的冲击。
“我不知道，我的好姐姐......”安烈娅珈将右手敷在玛伊柔娜的胸口，“一个黑影闪了过去，我知道他只是想同我谈谈，可是我太害怕了，我逃走了...玛伊柔娜，我的惊恐也传染到了他......对不起。”“不，不，”玛伊柔娜开始着急的激动起来，可是她仍然试图保持冷静的状态，“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噗！”
安烈娅珈的右手手掌中突出类似短剑的黑色物质，刹那间穿透玛伊柔娜的胸膛。她的瞳孔瞬间放大。
“但我可不能保证你有没有事啊，玛伊柔娜。”一道凛光从她的眼里闪现，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右手按住左肩的伤口止血。“你总是阻止我和任何人进行交易，每次都用同样的借口搪塞我，你觉得我会一直被你瞒过去吗？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最亲爱的姐姐，每次受益的人......”她咬紧牙齿挤出三个字，“都是你。”
玛伊柔娜的眼里嚅满泪水，她的嘴里开始突出白色泡沫，身体痉挛不止。
路瑟后退一大步。
“从此，世上再无与我一样强大的女巫，玛伊柔娜，再也没有了。”她瞟了倒在地上的女人一眼，玛伊柔娜的痉挛渐渐停止，眼神也黯淡无光起来。她转过身去微笑着问路瑟：“现在，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呢？”
“我，我......”路瑟嘴唇颤抖着，微微向后退，咽了咽口水说，“我需要战无不胜的能力。”
“原来如此，你是看上我的军队了。”安烈娅珈将左手手掌摊开，一团白色的烟雾聚集在手掌上方，待到烟雾消散，二十五颗闪闪发亮的小石头出现在路瑟的面前。
“从现在起，你听好了，愚蠢的国王，”安烈娅珈步步逼近，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这是我的二十五个将军，可是一个将军就能打败上万人，再召唤其他士兵，给你打赢战役绝对是绰绰有余。但是！我希望最后我能获得一些好处，你是否答应我？”
不要轻易与女巫做交易。路西法的警告在路瑟的脑海中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