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章

第二日的时候，晓晓第一次拿起扫帚学扫地。不凑巧的是她后妈在做早饭，嫌她扫地也不洒水，带起一层一层的灰尘。

话说得有些重，晓晓脾气便上来了。

“这里是我家，我想怎么扫就怎么扫，要你多嘴！”

这话一说出来，在这个后妈听来就不是味了。她双手一叉腰，晓晓扫帚一扔，两人就吵起来！

你说后妈难不难？

对于这么个孩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更害怕的是这孩子说一句：这是我家，你又不是我妈，你管不了我！

后妈教育的方法或许也有一些问题。让晓晓这么个人接受不了。

这一架从年前吵到年后，一直到晓晓去了学校，两人还是冷战之中。两人相见并不说话。

晓晓看着那个一头黄头发的女人，再看一眼自己的父亲。嘴里像是埋了黄连，心里更是添堵。

在开学前的一天，孙雷，林奇，还有晓晓之内的一共五个人出去聚餐。

客是孙雷请的，说是自己的生日，请大家出去乐一乐。晓晓欠着孙雷帮自己打架的人情在前，后来自己又和孙雷成了同班同学，孙雷和林奇的关系也不错。

晓晓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十四岁的晓晓第一次尝到了酒的味道。

苦，带着辛辣。没喝过酒的晓晓也只是一言不发将一杯的酒喝了下去。不知道为何别人为什么喜欢用这个东西来解愁。苦涩，辛辣，呛鼻，难喝，这是所有晓晓日后说的感受。

那时，为了所谓的面子，为了所谓的耍酷，更甚至喝酒后的第二日，晓晓去剪了一个所谓“时尚”的发型，染成红色，在风中飞扬。细细地看，你还会发现她的耳朵上有几个耳钉，五个。左边两个右边三个。

不要问我为什么晓晓会这么做，我也不知道。她的这一个改变连着我在内的人后的晓晓对这第一次的喝酒有了些思考。

到底，这样一次是对还是错。

喝多了，晓晓的心里便有些难受，想起自己的家里，想起自己的亲妈，想起自己的阿爸，然后……她想起了她家里的那一个女人。

那个染着黄色头发，双手叉着腰教训自己的女人。那个女人在她家里生活着，或许日后还给她带来“弟弟妹妹”。

她讨厌那个日夜和他阿爸睡同一张**的女人。

为什么她阿爸对于女人的话总是听进了耳朵里。

她讨厌……

总之，她很烦。

烦这个分班的学校，烦那个多了一个女人的家。不会喝酒的晓晓把酒喝多了一点。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晓晓满肚子的不满该和谁说呢？

和林奇，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和孙雷？好像自己的关系也并不是挚友那样的好。

说心里话也是一件难事，你得有一个愿意、有耐心听你说话的人。这个人不会取笑，不会鄙视你。两个人互相分享自己心里的内容。

我一直认为晓晓是不缺少这么一个倾诉的人的，她表面上看起来的朋友比我的还要多。

后来才知道别人说的那一句话，万人宠不如一人懂。我朋友很少很少，大多数都是点头之交，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朋友。

只有一两个和我比较好的，形影不离。可以共同说说心里话，不会嫌弃对方。给对方安慰，使对方开心。

在某个时候，我甚至认为晓晓的这样一个朋友是林奇，但是晓晓的话是不同林奇说的。

不说说心里话的人，就说不说闲话的人，晓晓的这个新造型不知道惹来了多少句的";三八";，";**";。老师也曾找过她，这种与大众另类的风格，（什么是另类？与大众不一样么？）不知道给她招来多少的事。

老师举反面的例子时，说的人便是她。

最好是让流言或者是疯言疯语平息的办法就是当事人的不在意。当事人起初还在意的，后来听多了，晓晓全当看不见听不见了。

事情过得久了，话都埋在了人们的嘴里，藏在心里。不是事情过去了，而是说腻味了，当事人都不在乎不说话，对你们的谩骂排斥不与搭理，你们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是吧。

其实你们谁有知道晓晓你在不在意呢？她一肚子的话全都留给了自己，埋在了肚子里，烂在了心里。谁有知道她怎么想的呢。林奇吗？那时的林奇有多少岁呢，他又能知道多少？又能给晓晓带来多少？

还有一事，那是在某个日子，是哪一天晓晓忘记了，那是她第一次来月事，裤子被染红了一片。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里发慌，泪水就像是断了线一样流着。这样的事情晓晓又不好意思同同学说。

肚子疼痛，她就呆在厕所里流着眼泪。

这月经是一个女孩子最基本要知道的事情对吧。

可是，谁告诉过晓晓呢？她死去的母亲么？

还是只负责给她钱的父亲，还是那个染着黄头发瞪着她的后妈？

我一直在想，每个人活着至少都应该有自己的一个依靠存在。而晓晓的这个依靠无法管得了那么多吧，毕竟又能当爹又能当妈的男人不多。而且这还是一个憨厚的农村男人。在为自己的生命担忧着，为自己的唯一的宝贝女儿的生活担忧着。他再厉害也有个界限。

有人总以为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在精神上给不了对方的都尽量在物质上满足对方，却不知道，物质的给予再多，也弥补不了精神上的空缺。

而.....晓晓的精神世界空缺了一大片。

当然，这是我认为的。

我把她从厕所里带出来的时候她眼角还带着泪，对于我给她说的东西眼中还带着迷茫。

直到林奇给她的一袋砂糖，让她泡热水喝，她才知道,原来这些可以止住她肚子的痛。这便是林奇的好。林奇了解的甚至比晓晓多。但是，就算再好，你也不能保证一个人的人生发生的改变吧，就像林奇无法阻止晓晓退学离开这个学校，无法改变她接下来的命运，无法改变她离开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