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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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折翼

这是通向郊外的小路,穆孝剑还记得,昨天就是在这附近遇上凌霜的,凌霜那时候的焦虑与欣喜,他还历历在目。

    他在想,凌霜如果知道了冷小剑并没有受伤,她会是怎样的欢喜?

    那,凌寒兰呢?

    “此刻,她会不会四处的在找我?”

    穆孝剑叹息一声,他也欺骗了凌寒兰,这一点上,他与冷小剑倒是相同的。只是,冷小剑不喜欢她,他却是爱她的。

    但是……

    凌二堡主忽然道:“你决定了没有?”

    穆孝剑一脸茫然:“什么决定了没有?”

    凌二堡主道:“你别装傻,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穆孝剑看着远方,良久良久,才道:“我不明白,二堡主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我?”

    凌二堡主道:“你不需要明白。”

    穆孝剑喃喃道:“我不明白。”

    凌二堡主道:“总之,我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她好。我知道你是爱她的,她也爱你。如果说阿兰的心锁是小剑,那当她知道了小剑没有受伤,是骗她的,它就会解开的;而你呢,你的心结是你自己,是你的勇气,你没有勇气去爱她!”

    “你在逃避!”

    穆孝剑大叫:“我没有。”

    凌二堡主道:“你有。因为你觉得她是凌家大小姐,你自己则出身寒微,你觉得配不上她,不能给她幸福!我说的没有错?”

    穆孝剑不说话,低着头,看着紧握的双拳,指甲都已嵌入了掌心,隐隐有鲜血渗出。

    他的痛在心里,他的心在滴血。

    凌二堡主的眼光忽然柔和了起来:“你如果真的爱她……”

    “你爱的越深,你就越痛苦……当这事到了要结束的时候!”

    他的眼神比黑夜更深邃。

    又走了很远很远,前方依旧是一片黑暗,仿佛没有边际。

    穆孝剑道:“二堡主,我要回去了。”

    凌二堡主道:“你回哪里去?钱祖扬的宅院,丁清楼的黄鹤楼,还是玄武宫?”

    穆孝剑一时无语:“我……”是呀,他可以到哪里去?

    凌二堡主道:“你已经无处可去了。”

    穆孝剑道:“我无处可去,我处处可去。”

    凌二堡主道:“哦?”

    穆孝剑道:“至少我还可以回玄武宫去。”

    凌二堡主道:“你就不怕祖云老道杀你?”

    穆孝剑黯然道:“如果我想的没错,师叔大概已经死了。”

    凌二堡主道:“哦?那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仙奴老道可以安息了。”

    穆孝剑道:“我不知道。”

    凌二堡主道:“你不知道?”

    穆孝剑看着凌二堡主:“虽然我还不知道背后的原因,不过有一件事我却是肯定的。”

    凌二堡主皱眉道:“什么事?”

    穆孝剑语气坚定:“毒,是柳奇门的毒!”

    凌二堡主沉着脸,等他说下去。

    穆孝剑继续道:“柳奇门为什么要下毒,二堡主应该心里明白。”

    凌二堡主淡淡道:“这不难,你应该可以想到的。”

    穆孝剑道:“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把师叔一并杀了?”

    凌二堡主道:“如果把仙奴和祖云都一起杀了,那就什么线索都没有了,你就会感到茫然,感到孤独,那就变得无趣了。”

    穆孝剑道:“那倒未必。”

    凌二堡主道:“哦?”

    穆孝剑道:“你的目标只是师父,师叔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

    凌二堡主道:“你既然知道,你还问?”

    穆孝剑道:“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凌二堡主道:“有时候,知道的事情越多,越痛苦!”

    穆孝剑看着凌二堡主:“看来,二堡主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凌二堡主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穆孝剑于是改换了话题:“你为什么不把冷小剑也一起带走呢,你不怕丁清楼打他的主意?我想丁清楼大概已看出了你的身份。”

    凌二堡主道:“这当然瞒不了那老狐狸。”

    穆孝剑道:“丁清楼或许也猜到了你的用意?”

    凌二堡主看着穆孝剑,淡淡道:“你是指我要试他武功的事?”

    穆孝剑点点头。

    凌二堡主道:“我不能确定。”

    穆孝剑道:“我看丁清楼是要想打飞雪山庄那些宝藏的主意,他说不定会捉了冷小剑来要挟你。”

    凌二堡主的神色变得怪怪的:“丁清楼不会这样做的。”

    穆孝剑道:“哦?你能肯定?”

    凌二堡主道:“因为丁清楼没有完全的把握,以他这人的做事手段,没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何况,小剑对他已有了防备。”

    穆孝剑道:“你是指那个酒杯?”

    凌二堡主道:“是的,小剑也应该知道丁清楼的武功有多可怕,他一定会更加的小心。”

    穆孝剑摇头:“你错了。”

    凌二堡主沉声道:“我错了?我什么地方错了?”

    穆孝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那酒杯不但让他知道了丁清楼的可怕,同时也打击了他的自信心,这才是最重要的!冷小剑是骄傲的人,骄傲的人大都很脆弱,只要一个打击,他可以永远沉沦!”

    凌二堡主在冒汗,这是致命的错误。

    穆孝剑叹息一声:“只希望冷小剑不是这种人!”

    凌二堡主脸如死灰。

    黄鹤楼,二楼雅座。

    早已打烊了,四座没人,空空的。这就是繁华后的寂寞吗?

    钱祖扬的碗筷没动过,他只是喝酒,百年的女儿红,芬香扑鼻,未喝已醉。他确是有些醉了。

    他又喝完了一杯,在旁边伺候的丁安马上又把酒杯倒满了酒。

    他已忘了这是第几杯了?

    夜凉如水。

    他忽然想起了萧夜莺,她如莺的歌声,妩媚的笑盈,还有那洁白无瑕的tóng体,她实在是一个完美的女人。他感到很幸福,“我以后一定要更好的待她。”

    他满意的又喝下了一杯:“丁安,你下去吧。”

    丁安一边倒酒,一边道:“老板吩咐丁安要好好的伺候钱爷,小的不能走。”倒满了酒,他又退了回去。

    钱祖扬道:“你是尽职尽忠的仆人。”

    丁安道:“谢钱爷夸奖。”

    忽然,楼梯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然后就看见了一个秃头。

    丁清楼来了。

    他看着桌上完好的几个菜肴,一边慢慢的坐下,一边笑道:“小钱呀,为什么不动筷,只喝酒?难道这菜真有那么的难吃?”

    钱祖扬道:“菜好,菜好,只是酒更好。”

    丁清楼道:“这确是好酒。”

    钱祖扬又喝下了一杯:“要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丁清楼也是一杯下肚:“还没有。”

    钱祖扬道:“还没有?还有什么事?”

    丁清楼眯着眼睛道:“杀你!”

    钱祖扬倒了下去,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他竟然要想利用丁清楼,这实在是天真。他忽然感到很害怕,以后,他再也不能听见萧夜莺那如莺的歌声了,再也不能看见她那妩媚的笑盈了,再也不能抚摸那洁白无瑕的tóng体了,他要与她永远的分别了!

    他是真的爱她的,不是玩弄!

    只可惜一切已经太迟了。

    丁清楼站了起来,“丁安,把这里打点一下,撤了这些酒菜,换些新的热的上来,我还要等人。”

    “还有,明天你到通赔赌坊走一趟,把接管的事情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