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我了断
当那老鹰飞向宫中的时候，莫小天便已看见了。他随着老鹰飞行的轨迹，在京城中快马加鞭地追赶着，希望能找个机会在他们到达皇宫前拦截下来。
他追了几里，便弃了马，跳上京城中鳞次栉比的房屋，想找到一个高处，以便有机会接近那只老鹰。作为暴雨之刃第三门的门主，莫小天追踪的功力是顶尖的，他徒步在屋顶上穿梭着，竟比骑着马还要快些。转眼间，他跳上京城中最高的一处塔楼。
他找准了时机，将手中的飞索射向了那只老鹰。
飞索一出，既快又准，只是这飞索没能擒那老鹰的爪子，倒是紧紧的捆在了秦红羽的腿上。
秦红羽惊叫了一声，顺着腿上的飞索朝下看去，却见那莫小天挂在下边。她又气又恼，想把绳子解开，却发现这飞索上的绳子用的也是那暴雨之刃第三门的龙筋绳，解是解不开的。
老鹰上的三人面面相觑，心想就这么把莫小天也一起带入宫中么？
那老鹰说道：“红羽妹妹，你那日不是没与莫小天打过瘾么，现在机会来了。”
秦红羽一想也是，当初被莫小天那般欺负，被他押在囚车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心中想想都来气。她便说道：“你们先去，我下去把他了结了，便去宫中找你们。”说罢，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飞索另一端的莫小天则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大街上。
秦红羽出现在莫小天的跟前，俯身与他对视道：“可还想捉我？”
莫小天扶了扶身子，也望着秦红羽的眼睛，竟一时看得痴了：“红羽，你生得真是好看。”
秦红羽一听，脸唰得一下红了，竟是恰好衬了身上的那身红衣，她道：“你胡说什么！对了，”她好似发现了什么，便接着说道，“你那令人厌恶的鬼面具呢？”
“你忘了？那天晚上被你一箭射碎了。”
秦红羽这才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射出的那一箭，想起了莫小天在月光中那苍白的面庞。不知怎么，她觉得那天晚上的莫小天可比今天要好看多了，这莫小天刚从天上摔下来，额头上磕破了，脸上还沾了不少泥。
“你不戴面具的时候，还是有些人的模样。”秦红羽说道，“我要保护首座去见圣上，你莫再跟来了”
“陛下口谕说要见程首座，并未说要见你啊。”莫小天道，“秦姑娘是我暴雨之刃要捉拿的人，我也是职责所在，你不要见怪。”说着，便拿出龙筋绳，想要将秦红羽给捆了。
秦红羽看了，竟不知觉地笑了起来，她指着莫小天手里的那根绳子便道：“你还想用这个来捉我？你没脑子么。”
莫小天想了想也是，凭着自己这点功夫，怎么可能捉得到猎龙者，更何况是眼前这位行动最为鬼魅的猎龙者。他有些丧气地把头偏向一边，叹道：“我自知无力与姑娘对抗，姑娘请便吧。”
秦红羽看着莫小天那无可奈何的模样，又忍不住笑道：“三门主，你若心有不甘，我便让你捆上一捆，如何？”
莫小天望着秦红羽，也是一笑：“姑娘说笑了。”
“没有说笑。”秦红羽将手伸了出来，“三门主，请绑吧。不过我只允许你绑我半柱香的时间，我还得进宫去找我的首座。”
莫小天仍就是无奈地笑笑，说道：“好吧。”他将秦红羽捆好后，心中却又不断地回味着刚才捆绑时不经意触碰到她滑腻的小手，心中满是温暖。他说道：“多谢秦姑娘成全。”
秦红羽未回他的话，心中却也是翻腾着。她心里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只是看莫小天那可怜的样子有些同情吧。她又想着，难道是自己想与他多待一些时间？她摇了摇头，又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
日上三竿，已到午时了。
***
“时间到了，我走了。”秦红羽站起身来，莫小天望着眼着那一袭红衣，那曼妙的身姿，心中有些不舍。
“秦姑娘，再会吧。希望下次见面之时，我们是友不是敌。”
秦红羽没说什么，准备发动异能，闪身离开。但她突然睁大眼睛回头望着莫小天，惊道：“莫小天，你做了什么？”
莫小天看着秦红羽那惊恐的表情，也着实吓了一跳，他问道：“什么？”
秦红羽双手被龙筋绳捆着，动弹不得，而身体中的真气又尽数被封住了。她慌了，心想竟以如此可笑的方式成了暴雨之刃的俘虏，自己本是那么相信莫小天的，甚至在某个时候，心中还对他有些喜欢。她觉得自己愚蠢透顶，蹲下哭了起来。
***
宫中，一只老鹰背着程广澜和夏铃儿降落在正殿外面。程广澜从老鹰身上跃下，又将夏铃儿扶了下来，便连忙跑入大殿中。
他跪在楚帝和百官面前，大声呼道：“罪臣程广澜，叩见皇上！”
楚帝抬了抬眼，心中满是兴奋，但他现在实在是太累了。他原本早就应该躺下的，坐这么久，对他着实是一场严峻的考验。他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说道：“程爱卿，朕颇为想你，快到朕的身边来吧。”
“臣罪该万死，臣不敢上前。”
“快些过来，朕有些话要对你说。”
程广澜听罢，只得起身走到楚帝的面前，然后又跪了下去。
“程爱卿，朕只对你说这些话，其他大臣不能听见。”楚帝悠悠地说道。
“陛下请讲。”
“朕……朕快要不行了，你觉得谁可继任我身下的这个位子？”
“陛下！陛下切莫如此说，我已派星儿他们前往不周山寻找破解之法了。”程广澜磕头说道。
“若是能找到便好，若是找不到呢？”
“陛下……”
“若是找不到呢？”陛下重复着问了一遍。
“陛下，郭首座……可堪当此位。”程广澜虽低声说道，但心中甚是不甘。
“程爱卿，你果然是了解朕的，朕这一生中，最钦佩，最敬仰的便是你了。”
程广澜俯身说道：“陛下要保重身子，我计算时间，星儿他们此时应当已见了那烛龙，过上三五日便能回来了，请陛下切莫放弃自己。”
楚帝又伸手摸了摸那龙椅，说道：“我心中也是不舍啊，你道我心中可甘心么。”
程广澜听罢，只是又连着嗑了几个头。
“程爱卿，朕去后，郭行简怕是容不了你们的。”楚帝拍了拍程广澜的背，让他起来。
程广澜问道：“请陛下指条明路。老朽早已将生死至之渡外，只是我那些孩儿……还太年轻，请陛下莫要为难他们。”
楚帝仍是说道：“其实啊，不单单是郭行简容不下你们，朕怕是也容不下你们呐。你们猎龙者……太过于强大了，为保这社稷安康，国家太平，你们……自我了断吧。”
程广澜听罢，内心已然崩塌，此时已是满面泪痕。他慢慢向后退去，直至退到了殿中，然后重新跪于地上，大声呼道：“臣！遵旨！”
***
殿外的吴南康，此时虽不知首座在与皇上商讨些什么，但内心却极为不安。他发现，自己的真气又被封住了。最让他不安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想到了，程逐星他们此时已上了不周山……他们该如何脱身？
***
跃过了雪山，程逐星三人已进入了迷雾当中，迷雾很薄，还不足以阻挡他们的视线。只见这仙境绿茵遍地，树木参天，但天空中却不见一只飞鸟，地上也看不到一只走兽。现实与传闻总是有些区别，传闻中的仙境总是鸟语花香，一片悠然恬静的景象，可到了现实中，却伴随着凄凉与诡异。
程逐星一行人进入仙境的时候仍是清晨，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最大危险，不是烛龙，而是体内那即将封闭的真气。
“再向前走两个时辰，便是烛龙盘踞的地方了。”程逐星道，“我们小心谨慎些，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陆瞑和周玉珑应声点头。
也许是因那不周山太高了些，临近午时，那太阳看上去竟比往常大了一倍有余，而散发出来的热度，也让人觉得有平时的两倍。三人虽早已将身上的厚重衣物换下，但仍是满头大汗。他们也不再言语，因为心中知道，越是接近那烛龙，自身的处境也越危险。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渐渐朝西边斜了一些，午时已经过了。程逐星三人也感觉这仙境与上次不太一样，至少自身的状况似是比上次要差了许多，体力下降得很快，呼吸也沉重了很多。
程逐星正犹疑间，忽然听见前面一声大呵，天地间也仿佛摇晃了起来，只听那声音说道：“不周山乃仙界重地，凡人岂敢擅闯？”
“凡人？”程逐星听罢疑惑道，“这烛龙怎会将我们视做凡人？”
周玉珑这时才握了握拳，她颤抖着对另外两人说道：“逐星，陆瞑……你们体内的真气，可还正常？”
他追了几里，便弃了马，跳上京城中鳞次栉比的房屋，想找到一个高处，以便有机会接近那只老鹰。作为暴雨之刃第三门的门主，莫小天追踪的功力是顶尖的，他徒步在屋顶上穿梭着，竟比骑着马还要快些。转眼间，他跳上京城中最高的一处塔楼。
他找准了时机，将手中的飞索射向了那只老鹰。
飞索一出，既快又准，只是这飞索没能擒那老鹰的爪子，倒是紧紧的捆在了秦红羽的腿上。
秦红羽惊叫了一声，顺着腿上的飞索朝下看去，却见那莫小天挂在下边。她又气又恼，想把绳子解开，却发现这飞索上的绳子用的也是那暴雨之刃第三门的龙筋绳，解是解不开的。
老鹰上的三人面面相觑，心想就这么把莫小天也一起带入宫中么？
那老鹰说道：“红羽妹妹，你那日不是没与莫小天打过瘾么，现在机会来了。”
秦红羽一想也是，当初被莫小天那般欺负，被他押在囚车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心中想想都来气。她便说道：“你们先去，我下去把他了结了，便去宫中找你们。”说罢，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飞索另一端的莫小天则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大街上。
秦红羽出现在莫小天的跟前，俯身与他对视道：“可还想捉我？”
莫小天扶了扶身子，也望着秦红羽的眼睛，竟一时看得痴了：“红羽，你生得真是好看。”
秦红羽一听，脸唰得一下红了，竟是恰好衬了身上的那身红衣，她道：“你胡说什么！对了，”她好似发现了什么，便接着说道，“你那令人厌恶的鬼面具呢？”
“你忘了？那天晚上被你一箭射碎了。”
秦红羽这才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射出的那一箭，想起了莫小天在月光中那苍白的面庞。不知怎么，她觉得那天晚上的莫小天可比今天要好看多了，这莫小天刚从天上摔下来，额头上磕破了，脸上还沾了不少泥。
“你不戴面具的时候，还是有些人的模样。”秦红羽说道，“我要保护首座去见圣上，你莫再跟来了”
“陛下口谕说要见程首座，并未说要见你啊。”莫小天道，“秦姑娘是我暴雨之刃要捉拿的人，我也是职责所在，你不要见怪。”说着，便拿出龙筋绳，想要将秦红羽给捆了。
秦红羽看了，竟不知觉地笑了起来，她指着莫小天手里的那根绳子便道：“你还想用这个来捉我？你没脑子么。”
莫小天想了想也是，凭着自己这点功夫，怎么可能捉得到猎龙者，更何况是眼前这位行动最为鬼魅的猎龙者。他有些丧气地把头偏向一边，叹道：“我自知无力与姑娘对抗，姑娘请便吧。”
秦红羽看着莫小天那无可奈何的模样，又忍不住笑道：“三门主，你若心有不甘，我便让你捆上一捆，如何？”
莫小天望着秦红羽，也是一笑：“姑娘说笑了。”
“没有说笑。”秦红羽将手伸了出来，“三门主，请绑吧。不过我只允许你绑我半柱香的时间，我还得进宫去找我的首座。”
莫小天仍就是无奈地笑笑，说道：“好吧。”他将秦红羽捆好后，心中却又不断地回味着刚才捆绑时不经意触碰到她滑腻的小手，心中满是温暖。他说道：“多谢秦姑娘成全。”
秦红羽未回他的话，心中却也是翻腾着。她心里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只是看莫小天那可怜的样子有些同情吧。她又想着，难道是自己想与他多待一些时间？她摇了摇头，又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
日上三竿，已到午时了。
***
“时间到了，我走了。”秦红羽站起身来，莫小天望着眼着那一袭红衣，那曼妙的身姿，心中有些不舍。
“秦姑娘，再会吧。希望下次见面之时，我们是友不是敌。”
秦红羽没说什么，准备发动异能，闪身离开。但她突然睁大眼睛回头望着莫小天，惊道：“莫小天，你做了什么？”
莫小天看着秦红羽那惊恐的表情，也着实吓了一跳，他问道：“什么？”
秦红羽双手被龙筋绳捆着，动弹不得，而身体中的真气又尽数被封住了。她慌了，心想竟以如此可笑的方式成了暴雨之刃的俘虏，自己本是那么相信莫小天的，甚至在某个时候，心中还对他有些喜欢。她觉得自己愚蠢透顶，蹲下哭了起来。
***
宫中，一只老鹰背着程广澜和夏铃儿降落在正殿外面。程广澜从老鹰身上跃下，又将夏铃儿扶了下来，便连忙跑入大殿中。
他跪在楚帝和百官面前，大声呼道：“罪臣程广澜，叩见皇上！”
楚帝抬了抬眼，心中满是兴奋，但他现在实在是太累了。他原本早就应该躺下的，坐这么久，对他着实是一场严峻的考验。他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说道：“程爱卿，朕颇为想你，快到朕的身边来吧。”
“臣罪该万死，臣不敢上前。”
“快些过来，朕有些话要对你说。”
程广澜听罢，只得起身走到楚帝的面前，然后又跪了下去。
“程爱卿，朕只对你说这些话，其他大臣不能听见。”楚帝悠悠地说道。
“陛下请讲。”
“朕……朕快要不行了，你觉得谁可继任我身下的这个位子？”
“陛下！陛下切莫如此说，我已派星儿他们前往不周山寻找破解之法了。”程广澜磕头说道。
“若是能找到便好，若是找不到呢？”
“陛下……”
“若是找不到呢？”陛下重复着问了一遍。
“陛下，郭首座……可堪当此位。”程广澜虽低声说道，但心中甚是不甘。
“程爱卿，你果然是了解朕的，朕这一生中，最钦佩，最敬仰的便是你了。”
程广澜俯身说道：“陛下要保重身子，我计算时间，星儿他们此时应当已见了那烛龙，过上三五日便能回来了，请陛下切莫放弃自己。”
楚帝又伸手摸了摸那龙椅，说道：“我心中也是不舍啊，你道我心中可甘心么。”
程广澜听罢，只是又连着嗑了几个头。
“程爱卿，朕去后，郭行简怕是容不了你们的。”楚帝拍了拍程广澜的背，让他起来。
程广澜问道：“请陛下指条明路。老朽早已将生死至之渡外，只是我那些孩儿……还太年轻，请陛下莫要为难他们。”
楚帝仍是说道：“其实啊，不单单是郭行简容不下你们，朕怕是也容不下你们呐。你们猎龙者……太过于强大了，为保这社稷安康，国家太平，你们……自我了断吧。”
程广澜听罢，内心已然崩塌，此时已是满面泪痕。他慢慢向后退去，直至退到了殿中，然后重新跪于地上，大声呼道：“臣！遵旨！”
***
殿外的吴南康，此时虽不知首座在与皇上商讨些什么，但内心却极为不安。他发现，自己的真气又被封住了。最让他不安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想到了，程逐星他们此时已上了不周山……他们该如何脱身？
***
跃过了雪山，程逐星三人已进入了迷雾当中，迷雾很薄，还不足以阻挡他们的视线。只见这仙境绿茵遍地，树木参天，但天空中却不见一只飞鸟，地上也看不到一只走兽。现实与传闻总是有些区别，传闻中的仙境总是鸟语花香，一片悠然恬静的景象，可到了现实中，却伴随着凄凉与诡异。
程逐星一行人进入仙境的时候仍是清晨，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最大危险，不是烛龙，而是体内那即将封闭的真气。
“再向前走两个时辰，便是烛龙盘踞的地方了。”程逐星道，“我们小心谨慎些，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陆瞑和周玉珑应声点头。
也许是因那不周山太高了些，临近午时，那太阳看上去竟比往常大了一倍有余，而散发出来的热度，也让人觉得有平时的两倍。三人虽早已将身上的厚重衣物换下，但仍是满头大汗。他们也不再言语，因为心中知道，越是接近那烛龙，自身的处境也越危险。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渐渐朝西边斜了一些，午时已经过了。程逐星三人也感觉这仙境与上次不太一样，至少自身的状况似是比上次要差了许多，体力下降得很快，呼吸也沉重了很多。
程逐星正犹疑间，忽然听见前面一声大呵，天地间也仿佛摇晃了起来，只听那声音说道：“不周山乃仙界重地，凡人岂敢擅闯？”
“凡人？”程逐星听罢疑惑道，“这烛龙怎会将我们视做凡人？”
周玉珑这时才握了握拳，她颤抖着对另外两人说道：“逐星，陆瞑……你们体内的真气，可还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