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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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借酒浇愁

    sat sep 24 14:07:07 cst 2016

    “滚!都给我滚出去!”祁步君把自己锁在房内,整整三天了,他未出房门半步,很远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此时的他,披头散发,俨然已没有以往俊美的翩翩公子样。

    “怎么,君儿还没有出来吗?”一清早,祁老将军走过来,他双手负于身后,面色是阴沉而难看的,军营里,祁步君已有三天未去了。

    蔡伯忙回道:“是,老爷,三天了,少爷他……唉,这样可不行啊,少爷这几日搬进去的酒都快把府内过春节存着的给喝空了,这样下去再好的身子都给喝垮了,您还是去劝劝他吧!”

    祁老将军沉着脸道:“把门打开!”

    蔡伯听闻忙走上前去,用力推开紧闭的房门。

    “滚,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祁步君坐在地上,一手拿着个酒瓶,一手无力地垂在地上,见房门被打开,阳光一下子射到脸上,竟连眼都有点睁不开,他有点恼怒,随手便把酒瓶扔了过来。

    祁老将军伸手一接,连着手中的瓶子,气得把地上的酒全扔了出去,顿时乒乒乓乓,十几个酒瓶在院子里咂了一地,吓得远处的仆人们都不敢挪动丝毫。扔完后,祁老将军走过来一把提起祁步君,狠狠地扇了两巴掌,祁步君被打得有点蒙,一时未反映过来,整个人还有些摇摇晃晃的。

    “不成气的东西!现在是什么时候,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干的是轰轰烈烈的大事,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只知道沉溺于儿女私情,还有什么出息!”说完,又一把将祁步君往自己那边提了提。

    “我不要什么出息,不要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更不要什么高官厚禄!”祁步君甩开父亲的手,边走边喃喃地说道:“我只要云芷……我只要她……只要她……”

    “你想娶她!就要凭自己的本事!自己光明正大的去求皇上,让他把刘姑娘再赐于你!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你也不想想,整天在家里喝闷酒,除了仇者快,亲者痛外,还有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如今朝中的局势,任何事情在这件事面前都是小事,何况是你自己的儿女私情!只有等一切都平定了,也只有让你自己真正拥有了这个实力了,才有可能顺了你自己的心愿!”

    “父亲……”

    “我今天不想和你多言,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来找我!”祁老将军看了一眼祁步君,拂袖而去。

    蔡伯走过来,握了握祁步君的肩膀,一句未说也走了。祁步君是他看着长大的,少将军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心里很清楚,重感情,知孝道,有才干,他与刘云芷二人一步步走来,两情相悦,双方早已互表心迹,可偏偏造化太弄人……

    桌上,那些东西仍静静地躺着,翠芝早已把这些东西送来,“小姐说,以前是她自己误会了,也害得少将军您也误会了,总以为自己是喜欢你的,直到皇上赐婚,她除了有些生气外,全无半分伤心,才知道自己一直只是把少将军当成了哥哥,根本不是男女之情。小姐说她终于明白,爱与爱是不同的,有兄妹之间的爱,也有男女之间的爱,她与你,从来都只是兄妹之情。小姐她也从来没爱过你!”

    祁步君铁青着脸,一把紧紧地捏住翠芝的手,“胡说!她与我之间怎会不是男女之情?她怎会从未爱过我!如果她想让我因此而要去娶张茹芸的话,你让她死了这条死吧!我是绝不可能娶她的!我祁步君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只有她刘云芷!”

    翠芝的手被她捏得生痛,可又不敢挣脱,只得怯生生道:“少……少将军,奴婢真没骗您,您……您看,这是昨日小姐和奴婢去逛街的时候买的,她说您马上要结婚了,这个送给您当新婚礼物了!”翠芝边说边将云芷给她的鸳鸯香囊递到祁步君眼前。

    祁步君一把扯过,“你说什么?你昨天和她一起去逛街?如今这样,她还有心思逛街买这些东西吗?你让她自己来和我讲,我不会听的!”

    “少……少将军,奴婢真没骗您。小姐说了,她现在不想见您,说您现在整个人都失心疯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不愿过来。要是您不信,您大可以去问东街那个老板娘!昨天下午是奴婢和小姐一起去的!”

    祁步君猛地松开翠芝的手,翠芝一个未站稳危些就摔倒在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祁步君跌坐在桌边,呆呆地望着满屋的空酒瓶和碎落在院子的瓷片,他不是不明白,可就是想不通;他不是不理解,可就是做不到……

    太阳已西斜,祁步君仍坐在那里……

    祁步君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几样首饰以及那本未完成可能再也完不成的医书。

    许久许久,久得天边的月亮已挂起,久得冬日的寒风吹进他的屋子。

    夜已黑透,漆黑的屋内,祁步君仍呆呆地坐在地上,仿佛整个人都已成了泥雕一般。

    “老爷,少爷一个人就这么坐着已经许久了,小的有些担心啊!”透过斑斑驳驳的昏暗月光,蔡伯极是担心。

    祁老将军长叹一声道:“让他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就好了!他自己想不通,谁劝也没有用!”

    祁老夫人欢喜得不行,皇上既然真的赐婚了,而且赐的还是尚书令大人张元家的千金,不要说张元是当朝元老,而且他是皇上的启蒙师傅,是先帝亲定的辅助大臣,那是何等样的家世,君儿能与她家结亲,于祁家也好,于君儿个人的前程也好,可是前途一片光明。

    笠日一大早,祁步君已然不像前几天,一身戎装,配剑挂腰,梳洗得当,往军营去了。

    是的,那样的自暴自弃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他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他要凭自己的努力与双手把云芷争取过来。

    云芷,我不相信,你真的只是把我当成哥哥,我不会相信你对我无半分男女之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抗旨,我会听你的,迎娶她张茹芸。

    可,我的心,你又如何能管得住?

    你等着我,纵使我不得不娶了张茹芸,纵使我再不能与你在一起,也绝不会辜负你分毫。

    “茹芸,茹芸,你别走啊,唉……你听我说,别走啊!”说话的是一位翩翩年轻公子,虽说不上俊美,但十分清秀,穿着一身银灰长袍,一头黑色秀发高高挽起,而此时的他却双眉紧皱,脸色有些苍白。

    “俊铭哥,你别这样,让我过去吧。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怎么就不听呢!”张茹芸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章俊铭的手,从他的身侧走过。

    章俊铭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这一走,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不,不可以。章俊铭疾步跑过去,拉住了张茹芸,一把紧紧地抱住她:“茹芸……茹芸……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你知道,我心里已容不下别人了,我们俩从小就在一起,青梅竹马,你怎么能忍心这么伤我……”

    “你放开我,放开我!”张茹芸使劲地挣扎着,但章俊铭抱得太紧,她根本无法挣脱。

    “我不放……不放……茹芸,我求求你,你让张伯伯去和皇上说,推了那桩婚事。那个祁步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和那个回春堂的刘小姐好得跟什么似的,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那天出宫的时候,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看到了又如何,我心甘情愿。不要你管!俊铭哥,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一直只把你当我的哥哥,我喜欢的是祁步君,自从那次以后,我再也无法忘记他。我知道他和刘小姐的事,可我不在乎。再说了,有皇上的赐婚,我还怕什么!你以为我张茹芸就那么好欺负的?”说着张茹芸乘章俊铭手松一把推开了他。

    “茹芸……你忘了吗?忘了我们从小的约定了吗?你说过的,等你长大,你要做我最美的新娘的……我从来没忘记!”

    “俊铭哥,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那时我们都懂什么呀,再说我早忘了!”

    “可我没有忘,从来都没忘记过!我们俩家的关系一直都这么好!我不要你嫁给别人,不要……”

    “章俊铭,你给我听好了!我张茹芸此生非祁步君不嫁!你堂堂七尺男儿,不去争取功名利禄,整天只知道儿女私情,我张茹芸瞧不起你!”

    “茹芸……你……你说什么?我章俊铭自有功名在身,我这一身抱负如何,你难道不明白吗?”

    张茹芸别过头去不再说话,她知道今天说的话重了点,章俊铭一身才华,饱读诗书,京城的公子哥中又有几人能及,早年就因出色的才华和独到的见解得到陈帝的赏识,年纪轻轻已是被委以重任,现任吏部侍郎。其父原为户部尚书,前二年因病退养,与张元一家是世交,所以章俊铭与张茹芸从小一起长大,章俊铭大张茹芸两岁,从小便如哥哥一般疼爱着她。

    张茹芸虽心里自知不对,可嘴上还强硬着,一抬头道:“对,我张茹芸只爱能驰骋疆场的好男儿!你除了提笔写字,能耍几句嘴皮子外,能上阵杀敌吗?你能和祁步君一样退敌千里吗?”

    “茹芸……你……你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我虽不能退退敌千里,但我自认为自己的武功绝不逊色于他祁步君!”

    “对,我张茹芸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难道你不知道吗?再说了,如今是皇上赐婚好吗?不是我不想嫁或是他不想娶就能算了的,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张茹芸别过脸再不去看章俊铭。

    “茹芸……你真的那么狠心吗?可他根本不爱你啊!”

    “日久才能生情,我只是与他从未认识,如今有皇上的赐婚,我有的是时间,他现在不爱我,又能怎样,我张茹芸等得起!”说罢,张茹芸转身而去。

    章俊铭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怎地,风突然就大了起来,如刺刀般刮得人生疼,卷起章俊铭的衣袍裹着残碎的落叶呼呼地作响。

    “大人,回去吧,张小姐她……”她已经走远了,连带着她心,带着他的魂……

    “大人……老爷的咳嗽又犯了,咱们……”

    “回去吧!”章俊铭往远处深深地看了一眼后,无奈地转身。

    茹芸,从小他便拿她没一点办法!他仰天叹息,苦涩而笑!低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