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麟列传之冰海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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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战友(1)

    1991年深秋,苏联维尔霍扬斯克北部。

    这里常年笼罩在北极的风雪里,除了少数的苔藓类植物,其他的生命几乎没法存活。如果够巧,也许会遇到两头饥饿的北极熊。

    “这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苏联毛熊的御寒能力真是强的很!”一个人坐在雪橇的卧舱里,手机把玩着一支zippo低压液氮火机,嘴中潇洒的叼着跟“飞马牌”香烟。

    “嘿嘿,当然喽,苏联人可是北极的东道主,御寒是我们的本能啊。想当年,拿破仑入侵俄国,到最后,不就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寒冷的气候才狼狈的逃回法国的?哦对了,希特勒也是。”坐在前舱的人一手把持着雪橇犬,一手攥着瓶白干,正喝的尽兴。

    “这酒真是不错,就是劲太大了,不过比起伏特加好喝多了,”他赞叹着,将见底的透明酒瓶扔到风雪里,伸手摸了摸自己红扑扑的脸,“嘿嘿,我接你的时候捎带从哈尔滨买的,现在正好暖暖身子。倒是你,我亲爱的江洛冰同志,初来北极的中国军人御寒能力真是强的不得了!”他怪笑着,见坐在后排的人只穿了件酒红色绒衣外加一套巴尔曼皮夹克,但脸色红润白皙,一脸健康,好像并不冷。

    “安德烈少校,你我都是军人,我曾赤着身子在漠河的雪地里爬行一公里战术,还在苦寒的严冬练习擒敌、倒功之类的训练,御寒训练在我们东北的特战里简直司空见惯,这种天气对我而言,算不了什么。”江洛冰说完,脱掉了皮夹克,从后侧的背包里取出滑雪服换上,滑雪服的紧身效果将他粗壮的线条完美的暴露出来,他身上隆起的肌肉,硬硬实实,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看得出他是个身材极棒的男人。江洛冰又取出一块军绿色的折叠滑雪板,手抓握柄,飞身跃下雪橇。

    “哇哦!你要在这种天气滑雪?”安德烈惊叹。

    “当然,没有比这种天然滑雪场更棒的地方了,来一次不容易,不玩尽兴,岂不是亏了嘛!”江洛冰驾驭着滑雪板双手舞动,侧身飞跃,在空中旋转,好像盛开的墨绿色的曼陀罗花。

    “很难想象啊,你的滑雪技术就像美国的克里·林奇一样,棒极了!”安德烈赞叹。

    “少校,别总露出这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好么?好像在告诉我你没见过中国军人一样,一位克格勃的高级专员就这么没见识吗?”江洛冰说完,后脚猛的发力,如流星般一下子跃出好远。他感觉到安德烈的话里有些轻蔑的意思,所以嘲讽一下倒也无所谓。

    安德烈看着江洛冰的背影,嘴角露出惬心的微笑,“真是个飘逸的家伙!”

    ……

    安德烈少校是个材优干济的苏联军官,就像他的名字“安德烈·瓦列里·马特维”一样,凶猛如雄狮一样的战士,受到上帝耶和华的眷恋。

    他出生在军人世家,老一辈就是苏联的红军。祖父年轻时参加过十月革命,推翻了沙俄罗曼诺夫王朝。父亲又举身投入二战,战争胜利以后,在西伯利亚的北部一驻边军事基地服役十年晋升成上校。之后,他的父亲与一名比他小二十岁的白俄罗斯舞女结婚,生下了他。可能是他父亲的绅士风度和军人魅力打动了他妈妈吧,在圣彼得堡的康斯但丁宫殿宴会上,他妈妈在与他父亲手牵手跳过一支“探戈”后,便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他,也是那一夜怀上了安德烈。

    安德烈从小对父亲没有什么印象,每次询问母亲,母亲就会告诉,父亲是个很伟大的英雄,但在你小的时候,你的父亲就在一场意外中牺牲了,你要像你父亲一样坚强,作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意外?什么意外?当安德烈想要更详细询问父亲的死因时,母亲总是回避,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不可示人。

    父亲生前留给了他一样东西,也是父亲唯一留下的东西,是父亲二战时用的近战短刀,那是他的的卫士长从那场意外中捡回来的,铭文“佛拉格拉克”,意为复仇之剑,凯尔特神话中的应答之剑,也是神话中达努神族的密宝之一。但在龙族的历史里,它是一把纯正的炼金短弧刀,由某位龙王以次代种的精血淬火锻造而成,将龙的仇恨埋葬在刀身内,像是埋葬了一条暴虐的龙,它的等级觉不亚于“七宗罪”,是一把真正的斩龙刀。

    成年后他决意从戎,于是加入了苏联的阿尔法特种部队。佛拉格拉克他一直随身带着,一是为了纪念父亲,每当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时,父亲的勇气让他无所畏惧,潜力洞开。他还希望用这柄复仇之剑斩杀敌人,平复这把刀仇恨。

    之后在一次剿灭“战斧”的行动中,由于战友的背叛,将作战情报出卖给“战斧”,导致出击的阿尔法小组身陷囹圄。看着战友一个个被动穿心脏,一个个无助地倒下,他从袖口中抽出了佛拉格拉克,双眼赤红,宛若复仇的厉鬼,刀身散发着妖魅的暗粉色,仿佛埋葬的巨龙在苏醒。他以掣电之速干掉了埋伏他们的十三个人,逃离了那里。因此,克格勃将他招入麾下,由于他干事得力,还不到三十岁就晋升为少校,地位堪比达努神族的库丘林。

    ……

    安德烈伸手取出那柄刀,用指尖轻弹刀面,发出清脆的鸣响,仿佛龙的沉吟,刀面的铭文微微发出粉色的亮光。他轻轻抚摸刀弧,眼神深邃却异常的坚定,像座巍峨的巨石,不可撼动。许久,他将佛拉格拉克插回肩袋,拿出白干酣畅痛饮。

    “怎么了,我的少校,有心事的样子?”就在这时,江洛冰飞身,手提滑雪板坐回舱内,灵活的像只海豹。

    安德烈嘿嘿一笑,恢复了刚才的神气,“没事,只是在这种鬼地方,除了你,好久没遇到活人了,怪孤单的。”

    “嗯,”江洛冰沉吟,“那我们就跑到更远的地方去,见到第一个女孩,把你的心抛给她,大喊‘撒拉嘿呦’,”江洛冰爽朗地大笑,“远方的姑娘,撒拉嘿呦!”他挥起衣袖,活像个正在阅军的皇帝,检阅后宫的佳丽三千。

    江洛冰其实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在这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身边就这么一个人陪伴,他可不想把气氛搞得很沉闷,再闷出病来。

    安德烈也没来由的一笑,他加入阿尔法部队以后,就接受最严酷的历练,他什么都要求最优秀,他是个越挫越勇的人,一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也因此,他讨厌无欲无求或是懦弱无能的人。他总觉得中国军人又矮又瘦,不比他们苏联军人。起初他是迫于组织命令才与中国合作的,可到现在他觉得自己错了,江洛冰的体质与滑雪表演真的很有说服力,还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又是一个潇洒俊逸的汉子,这跟他很像。

    “真是个不错的家伙。”安德烈心想,他开始喜欢这个中国人了,还有手里的中国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