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厚望
在瑶湖寨的正中，有一座两层的寨楼，是整个寨里最高的楼子，两层分别挂着块牌匾，楼下上书护寨队，楼上上书议事堂。楼下是寨里护寨队处理事物的地方，楼上是宗族九位族老议事之处。张世光今日闲来无事，正在楼子里与几位队里的族人话闲，只闻一道粗狂的声音响起：“表兄，我听家里的婆姨说起，前些日子青山族兄的儿子晋升锻骨境的时候好像出了问题，你知道是咋回事不？”
说话的是张世光的族弟张世武。
“阿武，这事儿你婆姨是听谁说的？”
“好像是她二嫂，寨子也就这么大，有点什么事儿几日就传开了。”张世武边说边呷了口茶水。
张世光皱了皱眉，脸上不露声色，随意道：“不过是我那侄儿浸泡药浴的时候出了点岔子，未能晋升罢了。”
张世武也知晓表兄和刘青山一家来往亲密，叹了口气道：“青山族兄也算是我们寨子里的英雄人物，希望他儿子也能是虎父无犬子吧！”
寨子外面，刘晓赶着一匹骐乌兽从林子里出来，后面的板车上堆放着小山一般高的油昙木，骐乌兽是一种性情温顺的蛮兽，只有一品血脉，以果、叶为食，四肢健壮，奔跑如飞，被驯化以后，可当坐骑或是驼运货物之用。油昙木质密、量重，燃烧时间长，灰烟少，是煮熬药材最佳的柴木。
太阳在天上正值当中，现在快到响午，刘晓砍完柴火正往回走。只见前方的空地上，武课刚好结束，见得刘晓赶着车路过，不少人打起了招呼：“族兄”，“表弟”，“晓哥”，“表兄”，刘晓也微笑着一一回应。
可此时，一道磨砂般的声音响起：“这不是咱们族里淬体境的天才嘛，听说你前几天晋升锻骨境了，要不你给我们比划两下，也让我们见识见识锻骨境高手的厉害，哦！看你手上也没趁手的武器，要不就用你腰上的柴刀，或者你车上的那堆破木头也可以嘛。”
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分开众人走了出来，说话的少年名叫刘深远，修为有淬体高段，细算下来应是刘晓的远房堂兄，十四岁正值变声期，这一开口，喉咙里就像含了沙子，骤是难听。
近几日寨里流传刘晓晋升锻骨境失败的消息，在场的少年男女都有耳闻，年轻人本就喜欢热闹，见刘深远欲寻刘晓麻烦，诸人也不走了，四五人一群站在一旁低头窃语，眼神不断在刘晓几人之间来回扫动。
“这是油昙木，不认得吗，那你可以站近点瞧瞧，至于比划就不必了，你不吃饭我还嫌饿呢。”刘晓淡淡道，说完就欲离开。
刘深远见刘晓这幅态度，心头火起，在他想来刘晓应该感到羞愤难当才对：“刘晓，你竟然敢欺骗教习和族里的长辈，你哪里算得上习武天才，淬体境的时候你不过是侥幸才得以修炼那么快，一到锻骨境你就原形毕露了，别说你泡一次药浴，就是泡十次也晋升不了，还不如把那些药材给我们三兄弟使用，给你完全就是浪费钱银，你们说是不是？”刘深远两旁的少年哈哈大笑，跟着起哄：“族兄说得没错，刘晓反正你用了都没效果，还不如卖给我们，十个铜板换不换。”
刘晓看着张狂的三人，脸上神情不恼不怒道：“锻骨境的药材得之不易，给了你们现在也用不上，等什么时候三位族兄修到了锻骨境再来找我。”
刘晓望着三人摇摇头接着道：“明年肯定不行，后年估计也够呛，大后年行吗？但是别拖太久了，不然药效流失你们就白等了。”
四周的少年人听完，哄然大笑，刘深远觉得众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笑声里都是对他的嘲弄，气极怒道：“刘晓，你别太得意，你今生还能不能晋升锻骨境都难说，说不定你就是一个废物，就你家里那穷样，还有银子给你买药材吗，我爹娘还老是拿你和我比较，我刘深远哪里就不如你了。”
刘晓看着刘深远讽刺道：“我知道你和我不对付，原来是妒忌我习武资质比你好。少年人谁都有争强好胜之心，技不如人那就应该虚心求教，勤加刻苦，奋勇直追，可是你却趾高气昂，没有谦虚之心，只有妒忌之意，我刘晓自十岁习武，每日四更起，子时才入睡，不敢有丝毫懈怠，如果你我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你都不知道，就应该想想原因。刘深远，你也是十岁开始淬体，四年了，你竟然还没想明白？若真是如此，就该去请教张教习，重新去学堂入学。”
此时的刘深远面红耳赤，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中没有它物，只有眼前这个面目可憎之人：“刘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来训教我，你们刘家不过是我们本家的远房旁支，我大哥是锻骨境高段武者，我爹是冲脉境，我大伯是族老，信不信我请我爹和大伯把你们刘家踢出宗族，让你们刘家滚出瑶湖寨。”
刘深远刚刚说完，空地上的所有少年顿时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刘晓目露寒光，沉声道：“刘深远，你知道你说的什么吗？你忘了刚进学堂首先学的就是寨里的族训，看你这样是不是把族训都忘了？还是认为刘族老是你大伯就可以不遵族训？习武先修德，九位族老哪位不是品行高廉，武德厚重之人？若是刘族老听见你这席话，指不定一巴掌把你抽进瑶湖里喂鱼。”
“刘晓，你...”刘深远刚说完心里就有丝后悔，但嘴上仍强自争辩。
“刘深远，刘晓，都住口。”
谢逸明收拾完教具，虽听得几人在争吵，心里却不以为意，只要不是大打出手，作为教习一般不会插手干预后辈之间的事情，可刚欲离开时就听见刘深远那一番话，这才过来出声阻止。
谢逸明看了刘晓一眼，转过头对着刘深远正色道：“深远，你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刘晓有一句话我也认为极有道理，族训不可忘，咱们瑶湖寨能成为这方圆千里的大寨，靠的不仅是族长，族老，护寨队，更重要的是族人团结共御外敌，这陀丘山里的蛮兽还有其余两个寨子才是我们瑶湖寨真正的大敌，你要记住，你以后的敌人不在瑶湖寨，而是在瑶湖寨以外，在陀丘山里，在另外两个寨子里。你可知三十多年前陀丘山方圆千里内原本有五个寨子，现在只剩下三个，那消失的两个正是因内斗等原因分崩离析，你今日所言过错甚大，有违族训，我会如实告诉刘族老，你好自为之。”
谢逸明望着在场的少年道：“还有你们，你们都是族里的兄弟姐妹，应当友爱互助，记住我今日说的话，如有人再有此言论，当以族规处置。”
“是，教习！”
少年们见谢逸明走远了，这才又喧哗起来：
“刚刚谢教习好凶。”
“谢教习一直都这么凶。”
.........
刘晓撇了刘深远一眼，见他呆立不动，两脚发颤，也不理会，继续赶着车走了。
“族兄”，“堂弟”，“表兄”，七八个少年追了上来。
“那刘深远今天说的话太可气了。”
“就是，还本家呢，一点肚量都没有。”
“不过族兄回驳他的话真让人解气，你们说刘族老会不会真把他抽湖里？”
“哈哈，抽不抽这倒不知，不过挨罚是肯定的，谢教习不是说了，这事要上告刘族老。”
“不过表兄，要是刘深远他们三个修到锻骨境真来找你，你不会真把药材给他们吧？”
“你这话说的，就是堂弟真给，他们几个还有脸要吗。”
“各位族里兄弟姐妹，今日这事还是莫再多言了，我相信族老自有论断，刘深远那席话影响甚大，传多了家里长辈怕是要怪罪。”刘晓牵着骐乌兽，边走边道。
“是这个理儿”，“那不说了”。
刚吃完午饭，刘青山把刘晓叫到一旁：“晓儿，这两日寨里传出的风言风语，虽说都是你的授意，但听的多了，爹这心里也不怎么舒坦。”
“爹，外面的传言你无须在意，不过是些七姑六婆平日无事乱嚼舌根罢了，等时机到了传言自然不攻自破，眼下我正有一事需跟您商量。”刘晓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外面说话不便，我们去主堂。”
刘家主堂，摆放着七张木椅，中间有一张长条形的木桌，上面搁置几副茶具。整间屋子虽然并不华贵，但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此时刘晓坐在刘青山下首，满脸郑重，缓缓道：“爹您还记两天前我浸泡药浴发生的事吗？其实有件事我并未如实相告，当时我浸泡药浴时吸收的不止三成，而是十成。”
刘青山豁然起身，瞪大了眼睛：“十成？”
“十成。”
长舒了一口气，刘青山震撼不已，喃喃道：“你张族叔能吸收两成半，现在已是冲脉境中段武者，开得两脉，而你能吸收十成，蕴化劲力只要五天！不敢想，不敢想啊！”
半响，刘青山才回过神，深深注视刘晓，眼里十分复杂：“晓儿，看来瑶湖寨对你来说太小了，你以后的路爹也不知该如何走，也不知道你能走多远，咱们瑶湖寨所产资源不多，能修得冲脉境已属不易，爹和你娘心里虽是不舍，但好男儿志在四方，天下之大，应是机缘无数，你若是想在武道上成为威传一方的强者，那就必须离开瑶湖寨，走出青板镇，去外面的世道闯荡，还有就是此事你知我知就可，先别告诉你娘。”
刘晓见刘青山想的周到，心里也是极为敬佩，正如刘青山所言，瑶湖寨不过是边陲一偶，资源贫瘠，最多支撑自己修炼到冲脉境巅峰，而要晋升更高的武道境界，只能在外寻找机缘。
刘晓安慰道：“爹，现在您别考虑太多，虽说雏鹰展翅必将翱翔于天，可也有落地的时候，至少近两年孩儿是不会远行的，还是会陪在您和娘身边以敬孝道。”
顿了顿，刘晓接着道：“孩儿需和您商量的却是另一件事，自两日前孩儿晋升锻骨境至今，炼化劲力的需时比我预想的要短，应在明日即可完成，我打算明晚子时就浸泡药浴，而且四份药材一起使用。”
刘青山惊异道：“你这样会伤及根基，这不行，晓儿，你的武道修为已是一日千里，不可操之过急。”
“爹，我的修炼异于常人，我自有十分把握，还请爹相助。”
刘青山思虑半响才点头：“我答应你，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牢记，中途一旦有危险，宁可放弃也不能急于求成。”
“您放心，我定然不会拿我的武道之路当儿戏。”刘晓认真道。
见得刘青山同意，刘晓松了口气：“爹，您先上楼休息会儿，我去灶房给娘搭把手，下午再去林子再砍些木柴回来。”
是夜，月稀星疏，石屋前刘青山正在嘱咐刘晓：“晓儿，记住我的话，千万别逞强，量力而行。”
“是，爹！我进去了。”
石屋外，刘青山模糊的双眼在灶里微弱的火苗照映下充满了期待还有对刘晓的厚望。
(本章完)
说话的是张世光的族弟张世武。
“阿武，这事儿你婆姨是听谁说的？”
“好像是她二嫂，寨子也就这么大，有点什么事儿几日就传开了。”张世武边说边呷了口茶水。
张世光皱了皱眉，脸上不露声色，随意道：“不过是我那侄儿浸泡药浴的时候出了点岔子，未能晋升罢了。”
张世武也知晓表兄和刘青山一家来往亲密，叹了口气道：“青山族兄也算是我们寨子里的英雄人物，希望他儿子也能是虎父无犬子吧！”
寨子外面，刘晓赶着一匹骐乌兽从林子里出来，后面的板车上堆放着小山一般高的油昙木，骐乌兽是一种性情温顺的蛮兽，只有一品血脉，以果、叶为食，四肢健壮，奔跑如飞，被驯化以后，可当坐骑或是驼运货物之用。油昙木质密、量重，燃烧时间长，灰烟少，是煮熬药材最佳的柴木。
太阳在天上正值当中，现在快到响午，刘晓砍完柴火正往回走。只见前方的空地上，武课刚好结束，见得刘晓赶着车路过，不少人打起了招呼：“族兄”，“表弟”，“晓哥”，“表兄”，刘晓也微笑着一一回应。
可此时，一道磨砂般的声音响起：“这不是咱们族里淬体境的天才嘛，听说你前几天晋升锻骨境了，要不你给我们比划两下，也让我们见识见识锻骨境高手的厉害，哦！看你手上也没趁手的武器，要不就用你腰上的柴刀，或者你车上的那堆破木头也可以嘛。”
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分开众人走了出来，说话的少年名叫刘深远，修为有淬体高段，细算下来应是刘晓的远房堂兄，十四岁正值变声期，这一开口，喉咙里就像含了沙子，骤是难听。
近几日寨里流传刘晓晋升锻骨境失败的消息，在场的少年男女都有耳闻，年轻人本就喜欢热闹，见刘深远欲寻刘晓麻烦，诸人也不走了，四五人一群站在一旁低头窃语，眼神不断在刘晓几人之间来回扫动。
“这是油昙木，不认得吗，那你可以站近点瞧瞧，至于比划就不必了，你不吃饭我还嫌饿呢。”刘晓淡淡道，说完就欲离开。
刘深远见刘晓这幅态度，心头火起，在他想来刘晓应该感到羞愤难当才对：“刘晓，你竟然敢欺骗教习和族里的长辈，你哪里算得上习武天才，淬体境的时候你不过是侥幸才得以修炼那么快，一到锻骨境你就原形毕露了，别说你泡一次药浴，就是泡十次也晋升不了，还不如把那些药材给我们三兄弟使用，给你完全就是浪费钱银，你们说是不是？”刘深远两旁的少年哈哈大笑，跟着起哄：“族兄说得没错，刘晓反正你用了都没效果，还不如卖给我们，十个铜板换不换。”
刘晓看着张狂的三人，脸上神情不恼不怒道：“锻骨境的药材得之不易，给了你们现在也用不上，等什么时候三位族兄修到了锻骨境再来找我。”
刘晓望着三人摇摇头接着道：“明年肯定不行，后年估计也够呛，大后年行吗？但是别拖太久了，不然药效流失你们就白等了。”
四周的少年人听完，哄然大笑，刘深远觉得众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笑声里都是对他的嘲弄，气极怒道：“刘晓，你别太得意，你今生还能不能晋升锻骨境都难说，说不定你就是一个废物，就你家里那穷样，还有银子给你买药材吗，我爹娘还老是拿你和我比较，我刘深远哪里就不如你了。”
刘晓看着刘深远讽刺道：“我知道你和我不对付，原来是妒忌我习武资质比你好。少年人谁都有争强好胜之心，技不如人那就应该虚心求教，勤加刻苦，奋勇直追，可是你却趾高气昂，没有谦虚之心，只有妒忌之意，我刘晓自十岁习武，每日四更起，子时才入睡，不敢有丝毫懈怠，如果你我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你都不知道，就应该想想原因。刘深远，你也是十岁开始淬体，四年了，你竟然还没想明白？若真是如此，就该去请教张教习，重新去学堂入学。”
此时的刘深远面红耳赤，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中没有它物，只有眼前这个面目可憎之人：“刘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来训教我，你们刘家不过是我们本家的远房旁支，我大哥是锻骨境高段武者，我爹是冲脉境，我大伯是族老，信不信我请我爹和大伯把你们刘家踢出宗族，让你们刘家滚出瑶湖寨。”
刘深远刚刚说完，空地上的所有少年顿时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刘晓目露寒光，沉声道：“刘深远，你知道你说的什么吗？你忘了刚进学堂首先学的就是寨里的族训，看你这样是不是把族训都忘了？还是认为刘族老是你大伯就可以不遵族训？习武先修德，九位族老哪位不是品行高廉，武德厚重之人？若是刘族老听见你这席话，指不定一巴掌把你抽进瑶湖里喂鱼。”
“刘晓，你...”刘深远刚说完心里就有丝后悔，但嘴上仍强自争辩。
“刘深远，刘晓，都住口。”
谢逸明收拾完教具，虽听得几人在争吵，心里却不以为意，只要不是大打出手，作为教习一般不会插手干预后辈之间的事情，可刚欲离开时就听见刘深远那一番话，这才过来出声阻止。
谢逸明看了刘晓一眼，转过头对着刘深远正色道：“深远，你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刘晓有一句话我也认为极有道理，族训不可忘，咱们瑶湖寨能成为这方圆千里的大寨，靠的不仅是族长，族老，护寨队，更重要的是族人团结共御外敌，这陀丘山里的蛮兽还有其余两个寨子才是我们瑶湖寨真正的大敌，你要记住，你以后的敌人不在瑶湖寨，而是在瑶湖寨以外，在陀丘山里，在另外两个寨子里。你可知三十多年前陀丘山方圆千里内原本有五个寨子，现在只剩下三个，那消失的两个正是因内斗等原因分崩离析，你今日所言过错甚大，有违族训，我会如实告诉刘族老，你好自为之。”
谢逸明望着在场的少年道：“还有你们，你们都是族里的兄弟姐妹，应当友爱互助，记住我今日说的话，如有人再有此言论，当以族规处置。”
“是，教习！”
少年们见谢逸明走远了，这才又喧哗起来：
“刚刚谢教习好凶。”
“谢教习一直都这么凶。”
.........
刘晓撇了刘深远一眼，见他呆立不动，两脚发颤，也不理会，继续赶着车走了。
“族兄”，“堂弟”，“表兄”，七八个少年追了上来。
“那刘深远今天说的话太可气了。”
“就是，还本家呢，一点肚量都没有。”
“不过族兄回驳他的话真让人解气，你们说刘族老会不会真把他抽湖里？”
“哈哈，抽不抽这倒不知，不过挨罚是肯定的，谢教习不是说了，这事要上告刘族老。”
“不过表兄，要是刘深远他们三个修到锻骨境真来找你，你不会真把药材给他们吧？”
“你这话说的，就是堂弟真给，他们几个还有脸要吗。”
“各位族里兄弟姐妹，今日这事还是莫再多言了，我相信族老自有论断，刘深远那席话影响甚大，传多了家里长辈怕是要怪罪。”刘晓牵着骐乌兽，边走边道。
“是这个理儿”，“那不说了”。
刚吃完午饭，刘青山把刘晓叫到一旁：“晓儿，这两日寨里传出的风言风语，虽说都是你的授意，但听的多了，爹这心里也不怎么舒坦。”
“爹，外面的传言你无须在意，不过是些七姑六婆平日无事乱嚼舌根罢了，等时机到了传言自然不攻自破，眼下我正有一事需跟您商量。”刘晓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外面说话不便，我们去主堂。”
刘家主堂，摆放着七张木椅，中间有一张长条形的木桌，上面搁置几副茶具。整间屋子虽然并不华贵，但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此时刘晓坐在刘青山下首，满脸郑重，缓缓道：“爹您还记两天前我浸泡药浴发生的事吗？其实有件事我并未如实相告，当时我浸泡药浴时吸收的不止三成，而是十成。”
刘青山豁然起身，瞪大了眼睛：“十成？”
“十成。”
长舒了一口气，刘青山震撼不已，喃喃道：“你张族叔能吸收两成半，现在已是冲脉境中段武者，开得两脉，而你能吸收十成，蕴化劲力只要五天！不敢想，不敢想啊！”
半响，刘青山才回过神，深深注视刘晓，眼里十分复杂：“晓儿，看来瑶湖寨对你来说太小了，你以后的路爹也不知该如何走，也不知道你能走多远，咱们瑶湖寨所产资源不多，能修得冲脉境已属不易，爹和你娘心里虽是不舍，但好男儿志在四方，天下之大，应是机缘无数，你若是想在武道上成为威传一方的强者，那就必须离开瑶湖寨，走出青板镇，去外面的世道闯荡，还有就是此事你知我知就可，先别告诉你娘。”
刘晓见刘青山想的周到，心里也是极为敬佩，正如刘青山所言，瑶湖寨不过是边陲一偶，资源贫瘠，最多支撑自己修炼到冲脉境巅峰，而要晋升更高的武道境界，只能在外寻找机缘。
刘晓安慰道：“爹，现在您别考虑太多，虽说雏鹰展翅必将翱翔于天，可也有落地的时候，至少近两年孩儿是不会远行的，还是会陪在您和娘身边以敬孝道。”
顿了顿，刘晓接着道：“孩儿需和您商量的却是另一件事，自两日前孩儿晋升锻骨境至今，炼化劲力的需时比我预想的要短，应在明日即可完成，我打算明晚子时就浸泡药浴，而且四份药材一起使用。”
刘青山惊异道：“你这样会伤及根基，这不行，晓儿，你的武道修为已是一日千里，不可操之过急。”
“爹，我的修炼异于常人，我自有十分把握，还请爹相助。”
刘青山思虑半响才点头：“我答应你，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牢记，中途一旦有危险，宁可放弃也不能急于求成。”
“您放心，我定然不会拿我的武道之路当儿戏。”刘晓认真道。
见得刘青山同意，刘晓松了口气：“爹，您先上楼休息会儿，我去灶房给娘搭把手，下午再去林子再砍些木柴回来。”
是夜，月稀星疏，石屋前刘青山正在嘱咐刘晓：“晓儿，记住我的话，千万别逞强，量力而行。”
“是，爹！我进去了。”
石屋外，刘青山模糊的双眼在灶里微弱的火苗照映下充满了期待还有对刘晓的厚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