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局
sat jul 18 15:18:02 cst 2015
深夜。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步凡手臂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过大而崩裂，鲜血从衣袖间不断渗出，但他已经无暇去在意。腿上的伤更重，甚至影响到了他的行动，就在刚才，他出其不意的出刀，砍去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也被那人的刀砍伤了腿。
硬拼不是办法，即使自己把这些人都杀光，最后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只有杀出一个缺口，尽快脱身，赶紧止血医治，才是唯一的出路。
组织中的“卫”人数众多，实力也参差不齐，燕子青手下这批算是很优秀的了，但他身为组织内的核心力量“影”，一对多并不是没有胜算，只是刚才杀了青面，已经耗费了他不少体力，更何况对方是以杀了他为目的，出手必是杀招，阴损至极，步凡招架起来就有些力不从心。
步凡手中拿着刀，刀刃上一滴一滴的滴着血，他冷冷地看着众人，目光嗜血的像一匹饿狼。
十几个卫，警惕的看向步凡，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出手。谁都不想像刚才那位壮烈牺牲的哥们一样，被一刀砍去了脑袋。步凡是一匹濒死的狼，但在他死之前，他会用尖锐的利齿，先让别人流血。
众人并没有青面那样对燕子青的痴迷，他们只是服从命令而已。所以自己的性命，才是他们最看重的。
他们要等步凡自己死。
步凡腿上的刀伤，伤口很深，如果不及时止血，最后肯定会死。
步凡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作势砍向其中一人，趁其不备侧身砍翻旁边一人，同时拔出匕首刺入刚才那人的胸膛。匕首闪电般拔出，步凡转身甩向持刀砍过来的一人，同时挥刀与另外一人的刀相撞。此人自然比不过青面，连连后退，步凡从袖中甩出一枚尖镖刺入他的右肩，然后踢掉其中一个人的箭筒，抓了一把羽箭转身就跑。
顷刻之间，连杀二人，借着一片混乱之际逃跑，步凡此举，不辱“影”的身份。
但腿伤影响了他的行动。刀伤虽未致命，却一直在失血，而且只要稍一活动就会拉扯伤口。步凡咬牙狂奔了数十步，破风声再次响起，步凡翻身倒地试图躲过箭矢，左肩猛的一痛，他偏头一看，一支羽箭斜斜的插在了他的左肩。
步凡用力拔出箭矢，丢在一旁，想要再次起身，却发现受伤的那条腿完全使不上力气。他摸了摸胸前，那把匕首还在，尖镖已经用完，但刚才拿了几支羽箭，借着自己的腕力，也能勉强当暗器用用。
剩下的几个卫，一步步的走过来，看着一身泥水与血水混合、狼狈不堪的步凡，眼中难掩嘲讽之色。就算你是影又怎么样，连杀几人又怎么样，现在的你，还杀的动吗？
步凡抬眼看向几人，眼中也是嘲讽。
“武道的极致，不在于锤炼肉体，而在于修一颗心。”
“为何佛门、道门多武者？因为他们不但炼身，更重修心。身动之力，寻常武夫都会，心动之气，领悟者却是凤毛麟角。气力结合，才算真正走上武道。”
步凡曾认识过一个迟暮之年、无儿无女的盲眼老人，陪他在他的那间破草房的门前，喝几文钱一壶的酒，嚼一碟花生。
那老头喝的醉醺醺的时候，就给步凡讲一些奇怪的东西。步凡从未把这些话当做醉话，都认真的记住，他隐约的感觉到，这个老头子不简单。
“有一个书生，从小只知读书，从未碰过刀剑。后来，他在清逸桥上碰见一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姑娘，竟忽的开了窍，喜欢上了剑。自然是没什么成果，他仍是一个毫无武力的书生。只是那个姑娘，他一辈子是忘不掉了。”
“楚越之战，楚军攻破越国都城，书生便拔剑杀八百骑兵，扭转了战局。”
“天下震动，江湖从此多了一个书生的传奇。盛传他的佩剑，通体鎏金，其光耀眼夺目。但无人知晓，越国国都那一战，书生用的仅仅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木剑。”
“但他自此一役之后，就隐退了。”
步凡抿了一口酒，颇感兴趣：“为何？”
“书生剑术不精，但他知道那姑娘在城中，心有一念，宁死不退，只为护她周全。”
“吴越大臣之女，誓与国生死与共，自刎于清逸湖畔。”
“当他看到沉睡在湖边的那个倩影时，他知道一切都不重要了。三年前，他们在此初遇，她并未看他一眼，犹自笑颜如花，三年后，他们在此永别，嘴角仍是那一抹令人心疼的笑容。既无执念，习剑又有何用？”
“于是书生道心尽毁，拔剑划瞎了自己的眼睛，从此再无消息。”
老人死之前，他们见的最后一次面，老人拍着步凡的肩膀说：“北迟是个痴情种，他虽然看起来很文弱，可内心却很固执，容易偏激。有时候，容易死的不是你，而是他。”
“为什么？”步凡紧皱眉头。
“他有一腔书生意气，可撼天地，也可把自己送上绝路。”
“步凡，你是个好苗子，将来必成大器。但你杀心太重，又没有执念，不好修心。我只给你一句话。”
“请赐教。”
“想杀，就杀个痛快。”
步凡再次提酒来的时候，老人已经长眠于破草房内常年冰冷的土炕上。他的眼睛没有蒙黑布，深可见骨的刀痕横贯双眼，而床头，放着一把做工粗劣的破木剑。
我年轻时也曾读万卷书，练三年剑，斩八百兵，不过是为了护一人周全。
大千世界，怎敌你回眸一笑间。
步凡踉跄的站了起来，心中只有一个执念。
杀！
杀个痛快！
哪怕今夜就要死在这里，赴黄泉之前也得杀尽你们这些拦路狗！
步凡瞪着赤红的双眼，横刀一扫，左手所持羽箭尽数甩出，最后全力一击，他不顾对方的刀砍在自己的手臂，手持匕首狠狠地插入他的胸膛，匕首的刀锋从那人的后背刺出！
燕子青手下精英卫，全军覆没！
步凡捂着手臂上几道刀伤，面色苍白。青面，精英卫，书生，老人，燕子青。一切记忆在脑海中飞速的旋转，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深夜。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步凡手臂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过大而崩裂，鲜血从衣袖间不断渗出，但他已经无暇去在意。腿上的伤更重，甚至影响到了他的行动，就在刚才，他出其不意的出刀，砍去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也被那人的刀砍伤了腿。
硬拼不是办法，即使自己把这些人都杀光，最后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只有杀出一个缺口，尽快脱身，赶紧止血医治，才是唯一的出路。
组织中的“卫”人数众多，实力也参差不齐，燕子青手下这批算是很优秀的了，但他身为组织内的核心力量“影”，一对多并不是没有胜算，只是刚才杀了青面，已经耗费了他不少体力，更何况对方是以杀了他为目的，出手必是杀招，阴损至极，步凡招架起来就有些力不从心。
步凡手中拿着刀，刀刃上一滴一滴的滴着血，他冷冷地看着众人，目光嗜血的像一匹饿狼。
十几个卫，警惕的看向步凡，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出手。谁都不想像刚才那位壮烈牺牲的哥们一样，被一刀砍去了脑袋。步凡是一匹濒死的狼，但在他死之前，他会用尖锐的利齿，先让别人流血。
众人并没有青面那样对燕子青的痴迷，他们只是服从命令而已。所以自己的性命，才是他们最看重的。
他们要等步凡自己死。
步凡腿上的刀伤，伤口很深，如果不及时止血，最后肯定会死。
步凡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作势砍向其中一人，趁其不备侧身砍翻旁边一人，同时拔出匕首刺入刚才那人的胸膛。匕首闪电般拔出，步凡转身甩向持刀砍过来的一人，同时挥刀与另外一人的刀相撞。此人自然比不过青面，连连后退，步凡从袖中甩出一枚尖镖刺入他的右肩，然后踢掉其中一个人的箭筒，抓了一把羽箭转身就跑。
顷刻之间，连杀二人，借着一片混乱之际逃跑，步凡此举，不辱“影”的身份。
但腿伤影响了他的行动。刀伤虽未致命，却一直在失血，而且只要稍一活动就会拉扯伤口。步凡咬牙狂奔了数十步，破风声再次响起，步凡翻身倒地试图躲过箭矢，左肩猛的一痛，他偏头一看，一支羽箭斜斜的插在了他的左肩。
步凡用力拔出箭矢，丢在一旁，想要再次起身，却发现受伤的那条腿完全使不上力气。他摸了摸胸前，那把匕首还在，尖镖已经用完，但刚才拿了几支羽箭，借着自己的腕力，也能勉强当暗器用用。
剩下的几个卫，一步步的走过来，看着一身泥水与血水混合、狼狈不堪的步凡，眼中难掩嘲讽之色。就算你是影又怎么样，连杀几人又怎么样，现在的你，还杀的动吗？
步凡抬眼看向几人，眼中也是嘲讽。
“武道的极致，不在于锤炼肉体，而在于修一颗心。”
“为何佛门、道门多武者？因为他们不但炼身，更重修心。身动之力，寻常武夫都会，心动之气，领悟者却是凤毛麟角。气力结合，才算真正走上武道。”
步凡曾认识过一个迟暮之年、无儿无女的盲眼老人，陪他在他的那间破草房的门前，喝几文钱一壶的酒，嚼一碟花生。
那老头喝的醉醺醺的时候，就给步凡讲一些奇怪的东西。步凡从未把这些话当做醉话，都认真的记住，他隐约的感觉到，这个老头子不简单。
“有一个书生，从小只知读书，从未碰过刀剑。后来，他在清逸桥上碰见一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姑娘，竟忽的开了窍，喜欢上了剑。自然是没什么成果，他仍是一个毫无武力的书生。只是那个姑娘，他一辈子是忘不掉了。”
“楚越之战，楚军攻破越国都城，书生便拔剑杀八百骑兵，扭转了战局。”
“天下震动，江湖从此多了一个书生的传奇。盛传他的佩剑，通体鎏金，其光耀眼夺目。但无人知晓，越国国都那一战，书生用的仅仅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木剑。”
“但他自此一役之后，就隐退了。”
步凡抿了一口酒，颇感兴趣：“为何？”
“书生剑术不精，但他知道那姑娘在城中，心有一念，宁死不退，只为护她周全。”
“吴越大臣之女，誓与国生死与共，自刎于清逸湖畔。”
“当他看到沉睡在湖边的那个倩影时，他知道一切都不重要了。三年前，他们在此初遇，她并未看他一眼，犹自笑颜如花，三年后，他们在此永别，嘴角仍是那一抹令人心疼的笑容。既无执念，习剑又有何用？”
“于是书生道心尽毁，拔剑划瞎了自己的眼睛，从此再无消息。”
老人死之前，他们见的最后一次面，老人拍着步凡的肩膀说：“北迟是个痴情种，他虽然看起来很文弱，可内心却很固执，容易偏激。有时候，容易死的不是你，而是他。”
“为什么？”步凡紧皱眉头。
“他有一腔书生意气，可撼天地，也可把自己送上绝路。”
“步凡，你是个好苗子，将来必成大器。但你杀心太重，又没有执念，不好修心。我只给你一句话。”
“请赐教。”
“想杀，就杀个痛快。”
步凡再次提酒来的时候，老人已经长眠于破草房内常年冰冷的土炕上。他的眼睛没有蒙黑布，深可见骨的刀痕横贯双眼，而床头，放着一把做工粗劣的破木剑。
我年轻时也曾读万卷书，练三年剑，斩八百兵，不过是为了护一人周全。
大千世界，怎敌你回眸一笑间。
步凡踉跄的站了起来，心中只有一个执念。
杀！
杀个痛快！
哪怕今夜就要死在这里，赴黄泉之前也得杀尽你们这些拦路狗！
步凡瞪着赤红的双眼，横刀一扫，左手所持羽箭尽数甩出，最后全力一击，他不顾对方的刀砍在自己的手臂，手持匕首狠狠地插入他的胸膛，匕首的刀锋从那人的后背刺出！
燕子青手下精英卫，全军覆没！
步凡捂着手臂上几道刀伤，面色苍白。青面，精英卫，书生，老人，燕子青。一切记忆在脑海中飞速的旋转，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