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祭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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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整装待发

    “唉!”白悍黎甩甩他那衣袍:“念在你父亲与我深交的份上,我不再多说,但白潇潇我一定保证她的安全,你二人再说几句,我就要带白潇潇离开天朝!”

    说罢,白悍黎瞧了白潇潇一眼,眼神好似在怒其不争,白潇潇也是泼辣性格,同样回瞪,白悍黎长叹口气,拂袖而去离开了凉亭。

    白潇潇看起来气愤非常,她端起桌子上的酒壶便要一饮而尽,楚京墨立刻上前夺过酒壶,随手一甩丢进了湖中:“我和你父亲刚打完一场胜仗,为何白悍黎回来之后如此慌张?”

    白潇潇瞧着那沉入湖水中的酒壶,不由得啧啧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吗?皇思麟做了圣上,他手下有一位谋士叫做吴子恒,向皇思麟提出了削藩除祠的政策,数十位藩王都已倒戈,整个天朝仅剩下你父亲与北燕王皇仲景未表态,如今皇思麟想要除掉天朝祠门,势必会拿你家三雅祠与我家紫莲祠开刀,所以我父亲才会如此惊慌失措,也无妨,我白潇潇既然答应了与你共结连理便不会食言。”

    说罢白潇潇不知哪来的胆子,站起身用手指勾住楚京墨的下巴向她的嘴唇上拉去,楚京墨却无接吻之意,他轻轻推开白潇潇问道:“吴子恒?你是说皇思麟的人军师是吴子恒?”

    白潇潇生气地撇撇嘴:“我还能逗你不成?怎么?你与这吴子恒认识?”

    楚京墨原地踱步,神情越发慌张,难怪皇思麟会听取他的意见,原来那一日的争吵,吴子恒一直记在心里!这样一来楚淮前往顺京城就变得九死一生不是吗?楚京墨抬起头瞧着白潇潇那美丽的眸子,他冷静一会儿道:“白潇潇,听你父亲的,离开应京城……不,离开天朝!”

    “你怎么也这么说!我不走!”白潇潇气得用脚踏着木板,整个凉亭似乎都在颤抖,凉亭下的湖水则泛起层层涟漪。

    楚京墨伸出双手按住白潇潇的肩膀嘱咐道:“吴子恒我确实认识,不过这厮与我有深仇大恨,吴子恒这厮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若对手是他,我们都要万分小心才是,我父亲楚淮这两日便要北山入宫去会会那皇思麟,若是谈崩,我们留在天朝只是任人宰割!”

    白潇潇的怒气也消了一些,她的眼中嘬满泪水:“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只要我还活着,这辈子都会去寻你的!”

    “那你跟我一起走!”白潇潇拉住楚京墨当然手,原本细嫩好看的手经历数场战事后变得无比粗糙,白潇潇很是急切,她想带着楚京墨远走高飞,找个再没人能打扰他俩的地方。

    楚京墨推开白潇潇叹气道:“不行,我的妹妹、母亲、父亲都在天朝,况且父亲即将北山谈判,若是我父亲被人群起而攻之,我这个当儿子的却灰溜溜地逃走,岂不是要被全天下人耻笑?白潇潇,听我一句劝,若是我能杀了吴子恒或者是皇思麟,那我便能接你回天朝,若是未能杀他二人,我也会活着回来去寻你的!”

    “那我便在这等着!”白潇潇赌气般坐在木椅上:“直到你回来带我走,这之前我绝不离开,楚京墨,你放心好了,紫莲祠还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我紫莲祠有三万子弟,个个穿上铠甲便是精兵,况且家父养了十几名门客,关键时候也会带我逃走,你去便是,记得回来接我。”

    楚京墨不舍地看着白潇潇,似乎这女子便已是他的夫人,白潇潇同样寄以含情脉脉的眼神,楚京墨不再多留,他转身之后走出凉亭,只听白潇潇在他身后大喊道:“楚京墨!你给我活着回来!”

    于此同时,白悍黎吩咐的高手将这紫莲祠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或隐入湖水之中,或藏在密树之上,时刻盯紧了白潇潇。

    楚京墨离开紫莲祠府,马不停蹄地来到议事厅,这时数十位祠主已经吵的热火朝天,楚淮脸红脖子粗,正与一北方小祠主争辩不休。

    楚淮怒道:“投降?我北方诸祠什么时候有投降二字了?面对徐囚祠未降,面对金耀祠陈昭霖未降,面对徐家后人未降,面对长戟威虎骑同样未降,他一个皇思麟有何做为?守军不过寥寥三万人!”

    “三万人?”那位小祠主吵道:“三万人还不够多吗?我们只是小祠,祠门中仅有百人还都是亲戚,不投降等着做什么?被灭门吗?要我说叫皇思麟再给你封个大将军,我们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东跑西颠,多好啊!”

    “滚。”楚淮紧盯着沙盘,轻声说出这么一个字来。

    那祠主似乎有些怀疑,正想问时,楚淮瞪大了双眼呵斥道:“给我滚!北方祠门容不得懦夫!你以为皇思麟将我封为将军,你们就有好果子吃吗?你要是怕死,现在就滚,没有人拦你!但你不要在议事厅里添乱!”

    “好。”那祠主用力点点头,他猛然转身,却撞上了楚京墨,祠主狠狠瞪了一眼楚京墨,将他推开后奔出议事厅。

    气氛变得焦灼,没有人敢再开口,楚淮盯着沙盘,上面的旗帜插了许多,但怎么看都是皇思麟占优,应京城周边大大小小十多个城池,都插上了皇思麟的奔狼旗,它们将应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虽然人数仅有一万有余,但若是给应京城包了饺子,应京城

    的守军绝对会放他们进来,毕竟士兵与子弟并无交集。

    白悍黎也在一旁观望,许久之后他长叹口气道:“我们没有胜算。”

    楚淮点点头,用拳头用力砸了下沙盘怒道:“没有错,若是以武力交战,我们毫无取胜的可能,现在只能去顺京城见皇思麟了,白悍黎,你留在应京城,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便带着所有祠门反了,打他个鱼死网破。”

    白悍黎点点头:“楚淮,你执意要去吗?不如我们一起离开天朝吧。”

    “不行。”楚淮摇了摇头:“我的妻子还在莱州,我不能丢下她,白悍黎,你我为生死之交,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可不要光顾得跑路,打赢这场战争,割下皇思麟的头为我献祭。”

    “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必定会守住应京城,楚兄,多保重。”

    楚淮怔怔地看了看白悍黎,往常生死关头白悍黎都会跟随前往,如今不知是白悍黎的岁数大了还是如何,居然会惧怕死亡,这让楚淮万万没想到。

    楚淮的表情并未流露出来,他只是瞧着白悍黎露出一抹难以理解的微笑,随即奔出议事厅整顿兵马去了,全程楚京墨未搭上话语,经鸿信就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但看起来这个问题很是严峻。

    楚京墨见议事厅中无他事,便也走了出去,刚刚迈出门槛,便听见头顶上传来响动,楚京墨抽出鬼屠刀飞身而上,本以为是暗门,没成想是楚紫苏,只瞧她怀中抱着个大酒坛,身旁则放了两个瓷碗,见到楚京墨来,楚紫苏毫不犹豫地拔掉塞子,为自己与楚京墨各斟上一碗。

    楚紫苏双手端起酒碗,露出两颗小虎牙笑道:“来,哥哥,这是敬你的!”

    还没等楚京墨劝阻,楚紫苏那一碗酒已咕咚咕咚下肚了,楚紫苏这几月在军中厮混,酒量却是涨了不少,甚至于超过了楚京墨,她每晚都会和数十名士兵躲在帐中喝酒,本以为父亲不会知道,可楚淮对这些事一清二楚,也碍于情面没有处罚楚紫苏。

    楚京墨试探地抿了一口酒,入口辛辣麻涩,不一会儿却有香气回甜,应是这鬼丫头在这紫莲祠府偷出来的,楚京墨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她的肤色比小时候更黑了,两柄簪子在她的头发中闪烁着光芒,她早已蜕变成一位残酷无情的杀手,而不是那天真可爱的女孩了,楚京墨如此想着,未料楚紫苏一碗接着一碗,居然连连喝了四大碗!楚京墨赶忙劝阻,他夺过楚紫苏手中的酒坛问道:“你怎么了?喝这么多酒?”

    楚紫苏眼泪汪汪地

    看向楚京墨,片刻后泪水汹涌而出,她痛哭道:“有人来报,说皇木琼死了……”

    “皇木琼……”楚京墨的脑海中这个丫头也很是清晰,她与楚紫苏一般顽皮,却深得右相疼爱,没想到如此活泼的小丫头居然死了,而且皇木琼与楚紫苏自幼便是玩伴,楚京墨这才知道妹妹为何如此伤心。

    但言语安慰毫无作用,楚紫苏哭哭啼啼,与刚才那刚毅模样截然相反,于是楚京墨伸出双手保住自己的妹妹说道:“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箭……箭……她的哥哥用弓箭射死了她!”

    “什么!”楚京墨破位震惊,就算是不考虑血缘关系,皇思麟一向都是很疼爱自己的妹妹,当年在晔台山上修习,皇木琼整日都要赖在山上为皇思麟做饭送菜,楚京墨也能瞧出皇思麟对自己妹妹的疼爱之意,就如同楚京墨对楚紫苏的疼爱是一般的,楚京墨实在无法想象,皇思麟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痛下杀手,还是用弓箭!

    楚京墨越发不能理解皇思麟的所作所为,先是联合北狄军队进攻天朝,在北境拔营攻寨,所过之处片甲不留,回到顺京城之后便着手于削藩除祠,楚京墨觉得皇思麟变了,他再也不是当年在晔台山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些小娘炮的皇思麟了,自从那比武大会之后,皇思麟开始心狠手辣,也开始对自己身边的人痛下杀手,今日是妹妹皇木琼,明日不知会不会轮到自己!

    楚京墨想着想着已是出了一身冷汗,皇木琼渐渐停止了哭泣,她伸手将楚京墨推开,擦擦脸上的泪珠道:“我没什么事,这次回顺京城,我和父亲一起走,你回莱州找母亲。”

    “为什么?去往顺京城的路并不安全,你应该和我一起去莱州再商议对策!”

    “不行!”楚紫苏立刻拒绝了楚京墨的提议。

    她解释道:“海相平现在高烧不退,我想他的实力倒退了许多,寒雪十狼骑虽然实力强悍,但在顺京城守军面前还是任人宰割的份,能保护父亲的便只有我了,我身形瘦弱,没有人会对我起疑,哥哥,你回到莱州可要保护好母亲,父亲交给我来保护!”

    说罢,还没等楚京墨阻拦,楚紫苏已跃下屋檐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