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祭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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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夜中出殡

    入夜之时,家家户户紧锁大门,就连夜里也是风光无限好的花香楼也早早歇业逐客,只因那街道上站满了百花御林军,但此时他们穿的好似白凤骑一般,白色的头盔、白色的斗篷、白色的铠甲、白色的丝巾,就连他们的脸蛋,也在月光下犹如牛奶一般灰白。

    刻有九龙的木棺材被缓缓推出皇宫,身后跟了数千名披麻戴孝的大臣,哭声震天,泪水在青砖上堆积成河,流淌绵延闪闪映光,楚京墨无需参加这场盛大的哭丧仪式,他只需站在花香楼上左搂右抱,再喝上两壶小酒静静观望,城中宵禁,又停止了一切娱乐活动,楚京墨甚是无聊,还好那老鸨愿意为楚京墨开个小灶,这时的花香楼顶除了楚京墨便无别人,蜡烛也没有一枝点燃,在黑夜中的楚京墨绝不会有人发现。

    于是楚京墨道动作更加大胆一些,他的一只手放在美女的圆润臀部上,另一只则放在另一名美女沉甸甸的胸脯上,搞得她二人娇、嗲一声,却是依偎在楚京墨的身上犹如一滩烂泥,楚京墨面无表情,从她们那芊芊玉指中咬过葡萄与苹果,静静望着那数千人的游行队伍。

    楚淮正在其中披麻戴孝,鬼哭狼嚎,楚京墨见了不由得想笑,但他还没傻到那种地步,谁知身旁这两位美女会不会为了一点银子就将他出卖给朝廷呢?到时候人头落地可就不迷喽,想着想着,楚京墨的双手不由得抓得更紧一些。

    那两名美女在黑夜中摸索着楚京墨的身体,楚京墨却对此毫无感觉,他的脑海中充斥着白潇潇那俊俏模样,这可惜赶回顺京城匆忙,还没来得及去应京城看她一眼,不过看了又有什么用呢?心中的芥蒂迟迟无法放下,楚京墨就算想与白潇潇在一起,也要先搞清楚她的家世性格才好,如此想着,楚京墨便轻轻掰开那两名女子的手,吩咐道:“你二人只管倒酒便是。”

    女子颇显委屈:“但这样……我们会被责骂的。”

    楚京墨随手取出一两金子放在桌上:“什么都没做换一两金,想毕老鸨也不会过多难为你们,去烧酒来,回屋去烧,我不想让他们看见火光。”

    “是。”两名女子对视一眼,这才乖巧地回到屋中烧酒,而楚京墨也好不容易得到一人独处的时间,他扫视一眼长长的队伍,除了百官大臣之外,皇无极的几名儿子也在场,但可疑的是迟迟不见皇弘治那厮,楚京墨瞧见曾简西率着禁军护卫运送棺材,想毕这曾简西已将圣上软禁在皇宫之中了吧,真别说,年纪轻轻的曾简西对于这皇权之争的嗅觉还真够敏锐,只可惜楚京墨自己还是个初学者,什么都不懂,也迟迟开不了

    窍。

    右相自北方千里迢迢赶回,他未携带一兵一卒,想毕给这皇无极下葬之后还要接着驻守他的北疆,楚京墨对此很是疑惑,北疆那地方又寒又冰,右相怎么会喜欢那种地方呢?

    反观左相就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了,他的步伐坚定矫健,脸上并无丝毫痛苦之意,若是叫外人瞧见,还以为左相对圣上不满呢,实际上左相生来就是这般模样,天塌下来也不会慌乱丝毫,更何况是掉眼泪了。

    出殡队伍中也有许多楚京墨不认识的生面孔,大多数是皇弘治替换掉的朝中重臣,实则是曾简西指派,为了进一步控制皇权而安排职务的亲信,看来整个天朝的统治阶级都在曾简西的手里了,只是曾简西为什么还要留着皇弘治那个废物呢?楚京墨想不通,他抬起头望向那满天星辰,发现那天狼星正仰头长啸。

    熏香的气味铺天盖地,宫女手中的火炉升起袅袅熏烟,骏马在前方开路,两名将军手中的板斧闪闪发亮,轿子里满是死去的猪羊,甚至还屠宰了四头牛当作祭品,皇弘治或许是想嘲讽他父亲生前的所作所为,于是还带上了皇无极收集的虎骨与仙丹,可能皇弘治希望父亲在阴曹地府能得到永生吧,然而等他入了泥土,谁又知道地府会不会有寿命这一说呢?

    家家户户紧锁大门,没人知道他们想不想吊念皇无极,但楚京墨知道像白虎山的村民们肯定不会想念这个让他们家破人亡的皇帝,甚至还会在背后唾弃他,虽然这一切只是楚京墨的想象。

    午夜时分,钟声大作,围绕在顺京城周边的寺庙敲起庙中的大铜钟,清脆的响声绵延开来,其中夹杂着僧人诵经的声音,楚京墨仰头细细听着,突然他噗嗤一笑道:“李世卿,这些经文你可都知道?”

    “爷爷我上哪知道这些东西去?”李世卿从那屋檐上落下,蹲伏在木围栏上,李世卿嗅嗅空气,随即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熏香味,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楚京墨微笑道:“你现在的阴派内力,我一嗅就能嗅出来,就算杂味再大,也敌不过你的气息啊。”

    “好小子,出徒了。”李世卿瞧着那两名美女自那屋中走出,手中还拎着两个酒壶与肉食瓜果,他不屑地哼了一声:“瓜娃子,想不到你对这美女还挺感兴趣。”

    “哈哈哈,爱江山更爱美人嘛,我想你比我还懂这个道理。”

    李世卿扭过头去瞧着那黑夜中的山脉,他随手从托盘中拿起一块熏肉丢进嘴里:“爷爷可不爱这乱七八糟的玩意,爷爷要的只有钱而已。”

    “那

    我交给你的任务做了吗?”楚京墨瞧着李世卿的背影说到。

    李世卿回过头来,从怀中取出一把金子撒在托盘中,叮叮朗朗的脆响或许是这世间最美妙的音乐了,楚京墨在黑夜中拨动着金币问道:“有多少?”

    “二十个,我在他家找到了那人,好赖他没有妻子儿女。”

    “他若是有妻子儿女,你会下杀手吗?”

    “为什么不会?”李世卿将托盘中的金子收了起来:“除非他没有金子,若是有,那必定会舔一下我的无量剑。”

    “哦?那我还应该夸奖夸奖你喽?”那两名女子走上前为楚京墨揉肩松骨,楚京墨舒服地对李世卿说道:“怎么样?不想让这美人为你敲敲肩背?杀人越货之后来一次可是滋味甚美呀!我要的这俩美人揉肩花了二两金子,可以让花香楼帮你打个五折,只需一两金子便可体验,如何呀?”

    李世卿回头望向楚京墨,随即咬牙切齿道:“谁敢动我这一两金子,莫说五折,我必定给他打骨折。”

    “那可真是无福享受啊!”楚京墨推开两名女子站起身来,舒展筋骨的同时让那寒冷的空气刺入他的肌肉之中,楚京墨舒舒服服地望着那出殡队伍走向北山,而后他问着两名女子道:“几时了?”

    女子答道:“将近午夜三刻。”

    楚京墨吆喝道:“快啦!快啦!”

    午夜三刻已至,出殡队伍停下,祭司站在人群前高举瓷碗摔下,一声脆响在黑夜之中比那钟声更加嘹亮,祭司扯着嗓子喊叫道:“午夜三刻!百鬼出行!群臣回宫,军队相送,行至皇陵,万事大吉!奏哀乐!驱妖魔!”

    队伍中突然响起二胡与唢呐声响,呕哑嘲哳令人不禁动容,这时黑夜中隐约有哭声夹杂其中,却并非是出自那出殡队伍,而是来自皇宫之中,女子的哭哭啼啼渐渐变为了嚎哭大喊,楚京墨知道皇弘治已经动手了。

    皇弘治母亲早死,而皇无极那数百位妃子岂能留下活口?没有活葬便已是宽容了,就那北燕王精明,早早地把母亲接往北疆,楚京墨不由得轻声叹息道:“唉!真可惜喽!皇无极的妃子哪个不是出水芙蓉?”

    正当惋惜之时,那出殡队伍的音乐却戛然而止,李世卿伸出手猛然按住楚京墨的肩膀警告道:“嘘,不要出声,有异动。”

    楚京墨当然也有所发觉,那空气之中阴派内力的含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超过了李世卿身上的气味,而出殡队伍更是发生骚乱,皇无极的棺材居然轰轰响了起来,总祭师吓得屁滚尿

    流,曾简西立刻抽出剑来,围绕在那棺材旁。

    用黄金雕刻了四五条长龙的棺材板微微掀开,皇无极的尸体居然坐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高声惊呼,而左相更是大胆地上前查看,突然皇无极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左相的脖子,左相连连挣扎却也逃不过皇无极锋利的牙齿,他的脖子被撕掉一半,噗通倒地血流成河。

    皇宫中也传来了尖叫声,其中皇弘治的喊叫最为响亮,楚京墨立刻道:“李世卿!快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李世卿却是丝毫未动,他双眼瞧着那北山方向,似乎发现了什么:“阴派内力是从北山传来的,我应该去那里看一看。”

    楚京墨连忙制止道:“不行,一旦皇弘治有什么危险就坏了!”

    李世卿这才跃向空中,奔赴皇城,而出殡队伍中的骚乱更是大,马匹扬起蹄子嘶鸣着逃跑,曾简西与数名禁军护卫去对付重生的皇无极,正当他的双手被砍飞时,已死去的左相却踉踉跄跄站起身来,他扑向毫无防备的曾简西,牙齿咬破曾简西的皮肉,鲜血向外溢出,曾简西哀嚎一声,回身一刀将左相的半截身子劈开,瞧着左相的肠子撒落一地,曾简西不由得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噗通跪在地上,丢下手里的长刀捂着鲜血喷涌的脖子微微喘气,那两名将领挥起板斧奔来,却发觉他们已被包围,这顺京城中不知从哪窜出许多坤尸,它们围绕在出殡队伍旁边,正跃跃欲试向前扑去,楚京墨这才发现出殡队伍中,自己的父亲楚淮也抽出刀来与坤尸对峙,楚京墨拍下脑门惊道:“我怎么才发现!”

    说罢他跃下花香楼,直奔那出殡队伍而去,楚淮则大叫一声:“楚京墨!去北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