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祭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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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二章 北狄弯刀斩无极

    北狄人越战越勇,他们此时背水一战,自然是有着破釜沉舟的气势,他们手中的弯刀锋利无比,在寒鸦军那黑色的铁甲上轻轻一划,瞬间便是个流血的深伤口。

    寒鸦军虽是弓术所向披靡,可是到了近身肉搏,却是照着北狄人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这北狄人天性凶悍嗜杀,弯刀在他们的手中舞地飒飒生风,娇艳的血花在天空中齐齐绽放,马匹、人尸横倒一片,只是眨眼功夫,这原本青翠的草原变得犹如人间地狱一般。

    皇无极命令禁卫军与熊虎军勒马停下,熊虎军将领乌尔托上前道:“圣上,怎么办?刘大秋还在北狄人的包围中呢!”

    皇无极的脑中闪现过数千种办法,最后他回过头,望了一眼徐千怜,他骑了一匹白色骏马,正是跃跃欲试,眼中充满渴求欲望,他双手已经聚集‘囚阴’飞虫,只等着皇无极下令,他便横扫而过,杀那北狄人片甲不留。

    可是皇无极只是看了看他,便清叹一声,别过头望向那北狄人与黑鸦军厮杀的阵势中去,徐千怜对此很是不解,他如一只充满气的皮球撒了气,‘囚阴’飞虫也是闷闷不乐地钻回到他的手心去,楚淮看出来徐千怜有些许不满,于是他御马走到徐千怜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必多想,皇无极只是为了寒鸦军考虑而已,你若是真去了,莫要说北狄人,寒鸦军都会被你杀个片甲不留。”

    “当真?”徐千怜有些疑虑,他似是不信楚淮的话,楚淮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道:“当然了,老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皇无极见那寒鸦军抵挡不了多久,便吩咐道:“敲退军鼓。”

    小旗官领命,挥起手中红色旗帜,那山上的战鼓便是换了个节奏,变得沉闷缓慢,刘大秋正在北狄人群中厮杀,听到退军的命令,立刻扬起长剑吼道:“寒鸦军!退!”

    可是这一退,却令军心大乱,寒鸦军像无头苍蝇般在北狄人群中乱撞乱窜,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屠杀,寒鸦军才突破了这北狄人的包围,五万寒鸦军,最后回到天朝军队中仅剩下寥寥一万耳。

    寒鸦军再度集结,在天朝军队前摆开一字长蛇阵,他们举起弯弓,搭住羽箭,仰角四十五度,准备射杀那些北狄人。

    北狄人见到寒鸦军撤退,军心大振,但他们没有纪律,这寒鸦军被打跑的空当,也不知道组成阵型,还是如同一盘散沙,他们呐喊着,挥舞弯刀冲向天朝军队,可是此时寒鸦军、熊虎军、禁军的队型已经摆好,就等着这北狄人冲阵。

    一声令下,寒鸦军弓弩尽发,漫天羽

    箭编织成一张乌黑色的大网,瞬间将跑在前面的数千北狄人吞没,这寒鸦军近战不行,弓术却是相当惊人,几乎是人人弹无虚发,两波箭弩过后,这北狄人死伤小半,却还是漫无目的地向前冲杀。

    皇无极再度下令,寒鸦军退居后方,熊虎军上前,他们有盾牌的抵在前面,长杆兵器站在后面,短兵的站在最后,盾牌下的熊虎军瞪着双眼,杀气腾腾,犹如豺狼虎豹般凶悍尽显,等到北狄人冲到阵前,乌尔托怒吼一声,那持着盾牌的熊虎军也是怒吼一声,他们向前猛地一掀盾牌,将最前方的一排北狄人打入半空,再猛然一落,盾牌便能将地上趴着的北狄人颅骨砸个粉碎。

    盾牌过后,还不算完,他们猛然向前推进,那持着长杆兵器的熊虎军也是向前冲杀,北狄人没有盾牌,没有铁甲,便如糖葫芦串一般,每一根长杆兵器上挂着数十人的尸首,可是这长杆兵器终有极限,忽而持着长杆兵器的人抽出腰间的佩剑、佩刀,他们丢下长枪、大刀,跟随着后方短兵方阵奔出,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向四周扩散而去,盾牌兵放进一个人,便杀一个人,放进十个人,便杀十个人!

    如此纪律严明的战法,属实让皇无极眼前一亮,他不由得伸出大拇指称赞乌尔托:“果真是将军,居然有如此清晰的头脑,回到顺京城,必定重重有赏!”

    那寒鸦军退居二线,却也是没显着,他们下了马匹,找到一处制高点,对着那冲入熊虎军阵中的北狄人便是一通羽箭,这寒鸦军的箭术果真了得,指哪打哪,一箭便是一人性命!

    北狄人惊慌失措,却也没被打得溃散逃离,反而是越战越勇,弯刀挥地更加用力,叮叮朗朗数千声脆响,熊虎军好似杀了数万人,他们继续向外扩张,漫无边际,将北狄人分割成数百人一小块,再尽数扑杀,果真是熊虎军!却又怎一个熊虎就能形容?

    ——

    后方的厮杀,或许与乌日图那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丢盔卸甲,仅剩了一个花裤衩,他在草原上奔跑,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是草原上的雄鹰,此时却如同一只将被捕获的野兔,在生死与荣誉面前,他选择了生死,在光荣的死去,与窝囊地逃跑面前,他又选择了窝囊地逃跑,在生的希望面前,什么荣誉,什么仇恨,对乌日图那来说都显得不值得一提,他是可汗。

    乌日图那这么告诉自己:“(我是可汗,我要活下来,这样才能带领各个鞑靼部族走向繁荣,我是鞑靼的神!是真神!我绝对不能死!)”

    就这么想着,乌日图那不知奔出了多远,他的双腿酸软,

    立刻瘫坐在草地中,今日喝的酒太多,肉也吃的太多,他的肠子早就被酒泡的酸麻,他坐在地上的第一件事,便是呕吐,他将吃下的肉、喝下的酒全部吐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太累了吧。

    突然乌日图那听见了什么动静,他感觉大地在颤动,马蹄落地的声响震耳欲聋,是军队……难道是天朝的军队追来了?

    乌日图那来不及多想,他慌忙趴在地上,用肮脏湿润的泥土涂抹在身上,他一动不动,就像块石头一样,或许说他本就不是只雄鹰,他本来就是块呆呆傻傻的石头。

    片刻后,数千匹马在他的身上掠过,它们跑的太快,落地的力道太大,但乌日图那的运气很好,没有一匹马踩在他的身上,忽而他听见了熟悉的语言,那是他们鞑靼的语言!

    “(加快步伐!马鞭都给我高高地扬起来!可汗还在与天朝的军队们战斗!)”

    这是乌日图那的将军吉日嘎拉图所说,乌日图那听出了他的话,他立刻跳起身大叫道:“(你们的可汗在这里!)”

    但是他后方的马匹勒不住缰绳,坚实的马腹将乌日图那撞出数米,让他落地便是呕出两大口鲜血,但是乌日图那没有怪罪他,反而是兴奋地手舞足蹈,他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只是找到他的大将军吉日嘎拉图道:“(我们回家吧!回家去!我带来的数万铁骑已经被天朝军队包围了,救不出来了!我们走!)”

    吉日嘎拉图问道:“(可汗,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此时不应该和我们的将士并肩作战吗?)”

    乌日图那笑道:“(我是天可汗!我不能死!所以我逃了出来!)”

    “(逃?)”吉日嘎拉图似是不相信乌日图那的话,于是他又问了一遍:“(你是说,你逃了出来?)”

    乌日图那还是手舞足蹈,他拍了拍手道:“(没错!所以我才活了下来!吉日嘎拉图,我身为可汗命令你下马!让我骑上这宝驹,一路上将我的脚底板都磨坏了。)”

    说着,乌日图那就要去牵吉日嘎拉图的马,但吉日嘎拉图一扭缰绳,将马牵走了,他怒道:“(逃跑的人,不配骑草原上的马!)”

    乌日图那怒吼道:“(我是可汗!你们应该听我的!快点!把马给我!)”

    乌日图那再去抢马,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了吉日嘎拉图,他猛然抽出弯刀,抓起乌日图那长长的辫子,吉日嘎拉图双眼冒着怒火,他猛然挥起弯刀,将乌日图那的头颅割了下来。

    望着乌日图那的身躯倒下,北狄军队一片哗然,他们

    看着吉日嘎拉图,好像他是神一般。

    吉日嘎拉图将乌日图那的头颅高高举起,他挥舞着弯刀怒吼道:“(可汗从不畏惧战斗!鞑靼所有部族从不畏惧战斗!我们是草原上的雄鹰!逃跑的人就该是这种下场!他不是可汗!现在我才是!我是天命之子!我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鹰!奔驰的骏马将赐予我至高无上的神力!我的族人们!狡猾的天朝人包围了我们的同胞,让我们冲过去,将天朝人赶回他们自己的地盘!)”

    “(哇吼!)”所有人挥舞起弯刀,他们被吉日嘎拉图的话语激励,他们此时军心大振,就如同饿着肚子的野狼!他们扬起马鞭,驱赶着胯下骏马奔赴战场。

    吉日嘎拉图看了看乌日图那的头颅,他不屑地将头颅丢在地上,挥舞着弯刀,嘴中呐喊着口号,在军队的正前方向天朝军队扑去。

    乌日图那的人头落了地,被千军万马碾踏,没一会儿,便成了一堆肉泥,埋入了这草地之下。

    数万铁骑奔袭杀来,他们的杀气冲天,便如同群狼一般,皇无极遥遥望着,他匆忙命令:“熊虎军回防!”

    战鼓敲响,乌尔托这才看到那气势汹汹的数万铁骑,他慌忙命令后撤,却是为时已晚,这些铁骑的速度极快,如同汹涌澎湃的江水,灌入天朝军队的缺口中,他们的弯刀一个赛一个锋利,箭术也是一个比一个优秀,熊虎军在后退的途中损失惨重,皇无极看到了吉日嘎拉图,被那人充满怒火的双眼所惊扰,他慌忙命令:“寒鸦军接战!禁军组成阵型!”

    寒鸦军在刘大秋的带领下抽出佩刀,吆喝一声便直直扑去,可是寒鸦军哪里是北狄铁骑的对手,如同房屋般摧枯拉朽,崩塌分离,刘大秋也在混战中不知所踪,只是后来在一匹马下找到了他被砍成两截的尸首。

    禁卫军看到北狄铁骑来势汹汹,他们组成方形阵,把皇无极死死锁在其中,北狄铁骑的骏马远超他们所想象,这些骏马的蹄子踏过,便是数具尸首,熊虎军、寒鸦军、禁军被分割开来,禁军虽是能阻挡片刻,但也耐不住北狄铁骑,于是乎皇无极便暴露在吉日嘎拉图那柄明晃晃的弯刀之下。

    明晃晃的弯刀灼炙着皇无极的双眼,他望着奔袭而来的吉日嘎拉图,大叫一声:“护驾!”

    可是禁军早已被鞑靼族人冲散,哪还有人能去管皇无极的性命?片刻功夫,吉日嘎拉图已骑着马到了皇无极的面前,他挥起锋利的弯刀,直直斩向皇无极的头颅。

    皇无极情急之下弯下腰,他大叫一声:“何人护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