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祭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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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祠主齐聚百花谷

    台州百花谷是个养老的好去处,此地种满了四季花,就连严冬也是百花齐放的盛景,此地临海,海风温和湿润,堪比南方养人,楚淮刚入了台州百花谷,就感觉那风中含着温润海水,不过楚淮来到这百花谷,却不是为了来享清福的,他早早将妻子胡彦欣、女儿楚紫苏改送他处,与海相平和数千寒雪十狼骑入驻这百花谷中。

    百花谷中还有旁人,皆为各个祠门祠主,譬如说本是在前线作战的紫莲祠祠主白悍黎,甚至于金耀祠祠主陈昭霖也放下了兵戈,携着五万子弟入驻百花谷。

    百花谷一时间人满为患,但那花开依旧,深秋时节,夏天的花落,秋天的花开,数千万朵娇艳花朵在这百花谷中密密麻麻,盛景犹如彩虹瀑布、花色海洋,可是楚淮望着这美景,非但没感觉到开心,反而是沉沉叹了口气:“唉……如此美景,今日就要毁于一旦了。”

    “楚祠主,寒雪十狼骑已安顿好,按照经鸿信的吩咐,设在百花谷的谷口,若是有敌人来犯,我们寒雪十狼骑是第一个叫阵的!”海相平一边骑着马,一边对楚淮禀报着,楚淮点点头,他回身望向漫不经心赏花海美景的经鸿信问道:“我们这些战力,够抵御徐千怜吗?”

    经鸿信略微点头道:“数百祠主齐聚百花谷,子弟人数远超二十万人,真若是那徐千怜来犯,是有一战之力的,况且金耀祠也放下争端,来此地与我等会和,南方战事暂时告落,便有更大的力量镇压北方。”

    “唉,陈昭霖能来,还要多亏了你啊!若不是你与他谈判,陈昭霖那厮怎么会来?”楚淮长叹口气。

    ——

    原来那日,经鸿信千里迢迢奔赴紫莲祠,再转行陈昭霖帐中,他孤身一人,走入金耀祠腹地,被数千金耀祠子弟包围却不露惧色。

    陈昭霖听说那经鸿信居然孤身一人闯金耀祠,高兴地合不拢嘴,要么是这经鸿信背信弃义,投奔金耀祠;要么就是他昏了头脑,妄图劝降他。

    而后者无论如何,都只有死路一条!陈昭霖打了个响指吆喝道:“狗呢!”

    程声默居然不知从哪窜出,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四肢着地,吐着舌头,哈哈地喘着粗气,跑到陈昭霖脚下,活脱脱地就像一只狗!旁人看罢,皆是捧腹大笑,唯有程声默不以为意,他呲着牙喝退讥笑的人群,趴在地上不知等待着什么。

    陈昭霖两脚踩在程声默的背上,下一步才落了地,这程声默看来很是喜欢这种感觉,围着陈昭霖跑起了圈。

    周围的将领打趣道:“陈祠主,您这狗在哪买

    的?还真是通灵性!”

    陈昭霖摇摇头摆摆手:“这狗啊,千金难买,黑犬,去,戴上铁链,本祠主拉着你出去溜溜!”

    程声默果然听话,他连忙跑到一根如手腕粗的铁链前,将它系在脖子上,而后叫了两声,步履艰难地走到陈昭霖身旁。

    陈昭霖抓起链子大叫一声:“走!我要去会会那经鸿信!”

    经鸿信什么兵器也没带,甚至都未舍得骑一匹马,此时的他脚底板磨地满是鲜血,苍蝇蚊子在他身旁飞来飞去,嗡嗡作响。

    程声默猛然扑去,被陈昭霖怒拉铁链,程声默差点被铁链勒断脖子,他坐在地上沉沉喘了两口气,这才缓了过来,他跑到陈昭霖的身旁,乖巧地坐下,摇动着屁股以示友好。

    陈昭霖大声道:“经鸿信,你不去服侍你家祠主,来我金耀祠做什么?是来投奔,还是来劝降?你若是劝降,趁你赶紧走,免得我放这恶犬将你活生生撕为肉片!”

    经鸿信不慌不忙道:“并非投奔,实则劝降,陈祠主,你可还记得十几年前,楚祠主率领你们一干人等屠杀徐囚祠一事?”

    “自然记得,今日你来找我,难道是为了这桩陈年旧事?”陈昭霖牵着铁链,满心疑虑地开口问着。

    经鸿信点点头:“你可能也注意到了,这几年乌鸦漫天,甚至于南方、北方已有数十祠门惨遭屠戮,你应该熟悉那些人的死法,我们怀疑,徐家有人没死,而且他已经开始复仇了。”

    “什么……”陈昭霖目光呆滞,他的手心渐渐无力,铁链叮当落地,扬起阵阵尘土。

    程声默以为陈昭霖放下铁链,是发动攻击的信号,只见他四肢着地,张开血盆大口,直直奔向经鸿信,经鸿信也是吃了一惊,谁能想到一人养的奴隶,居然如此野性,居然真把自己当成一条看家恶犬?

    “回来!”陈昭霖怒声一吼,程声默却是充耳不闻,他已饿了三天,眼前的经鸿信,就如同餐盘中的一堆肥肉,将他吃了,可医肚饿!

    陈昭霖见吼叫无效,他便从马鞍上取下镀金弓,瞄准了程声默的大腿,便是一箭射去,可是这程声默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这一箭直直刺入了程声默的脚掌,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程声默大声哀嚎,他抱着那只被箭贯穿的右脚,坐在地上无助哭喊,在他身旁站着的士卒也是嘻嘻偷笑:“该!当走狗不就是这个下场?”

    “哈哈哈!只怪他啊!已经把自己想成狗了!当年那么费力巴结咱祠主,想谋得个高官俸禄,如今可好,变

    成了笼中雀喽!”

    程声默只是听着,他的心情渐渐平稳,他居然生生拔出那枝镀了金的羽箭,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走回到陈昭霖身边,将那枝羽箭细细擦拭,放入了陈昭霖的马鞍箭筒中。

    陈昭霖并未多管那鹤云阁,只是轻声问着远道而来的经鸿信:“你是说,我路上所见被屠的祠门,皆是那徐家后人所为?”

    经鸿信点点头道:“极大可能如此。”

    “哈哈哈哈!”陈昭霖忽而仰头大笑,笑了一阵,他猛然抽出镀金环首刀,吓得身旁将士也纷纷抽出兵器来,狠狠瞧着经鸿信,他们仿佛做好了准备,只等着陈昭霖的一声令下,便将经鸿信大卸八块。

    可经鸿信却是临危不惧,他看着眼前的陈昭霖道:“你做什么?”

    陈昭霖扛着那环首刀,满脸不屑道:“你三雅祠有了难,这才想起我金耀祠?呵呵!当年可是你家的楚祠主带队将徐囚祠踏为废墟,这时候徐囚祠要来复仇,你与我讲和,是不是太过晚一些了?你若是识相呢,乖乖伸出脖子来,让我这环首刀见见血,不识相呢,你就跑吧,我会命令几千骑兵将你踏为肉泥,喂给我的黑犬吃!”

    程声默一听有吃的,立刻来了精神,他真如条疯狗般冲着经鸿信嘶吼几声。

    经鸿信不慌不忙,他微微弯腰,将那脖子伸地老长,他向前走了五步,指着脖子道:“你砍!你砍啊!现在徐囚祠的后人正在四处寻找当年参与过伐徐之役的祠主,楚祠主已经将他们安顿在百花谷中,你是唯一一个在外面的祠主!你说那徐家后人除了来杀你,他还能去哪呢?你杀!我让你杀!到时候死的不光是你,还有你辛苦拉扯大的数万金耀祠子弟!”

    “狗崽子!口出狂言!陈祠主,你且看我把他的头锤烂!”周桀骜愤恨大叫,他端起那根狼牙棒,猛地向前冲去。

    “站住!”陈昭霖一声怒吼,这才让周桀骜停下了脚步。

    经鸿信两腿颤颤,后背已被汗水打透,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他抬起头,看着陈昭霖,语重心长到。

    “唇亡齿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