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祭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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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屋中私设鱼虾蟹

    第二日,皇思麟起了个大早,他梳洗打扮,换上木琼送来的绸缎玄衣,正玉佩,别宝剑,戴金冠,果真是皇子,与楚京墨那流里流气的装饰天差地别。

    楚京墨也被吵醒,他昨夜答应要送皇思麟,自然是不会毁约,只见他饮一口荷花蕊,在嘴中摇晃,咕咚咽下,便是漱口,两人出门去,那鹅毛大雪一日未停,山中积雪数尺,早有小道士扫净石阶上的皑皑白雪。

    皇木琼领着一百弩手,站在阶梯顶等待,她今日未着正装,而是穿了袭银白色的狐裘衣,金簪盘发,露出圆嘟嘟的脸蛋,高贵又喜人。

    皇木琼轻声问道:“山林染呢?他不出来吗?”

    “他还在养伤呢,等我们会顺京城,就让山林染去找你。”楚京墨吐着哈气,对皇木琼解释着。

    公主有些失望,沉闷叹气,不久她莞尔一笑:“皇兄,薛叔叔还在山下等着,我们快些动身吧。”

    皇思麟点点头,扬起衣摆,向楚京墨行礼:“京墨,我会吩咐龙骁营,不走漏你在晔台山的消息,你便送到此,日后顺京城再见。”

    “好。”楚京墨见皇思麟要动身,忙拉住他的手:“今日大雪,我便作一首临行诗,为二皇子送行。”

    皇思麟来了兴趣,往日在山下,听闻楚京墨才高八斗,上了山后才知,他不过是个大字不识的纨绔子弟,如今楚京墨读了几本书,难不成脑中多了几两墨水?他迫不及待道:“请君一言。”

    楚京墨仰头一叹,看着那空中鹅毛飞雪,不由得百感交集,于是乎他在地上踱步,将数尺深雪踩出百枚鞋印。

    “大变态你快点。”皇木琼等的有些不耐烦,催促着楚京墨。

    “哦——”楚京墨憋红了脸,长叹一声吟道:“鹅毛飘扬飞呀飞,踩了一地大雪印……”

    “好了京墨,多说无益,我忙着赶路。”皇思麟急忙拉着妹妹下山而去,他自幼受万书熏陶,实在是听不了楚京墨编的狗屁诗文。

    楚京墨急道:“别啊,听我说完啊,二皇子!等我回去,就到宫中找你!”

    “好!”皇思麟挥着手,头也不回匆匆走远。

    楚京墨释然一笑,他于山顶,拱手行礼,虽是皇思麟已然不见踪影,但他就那么立着,直到白雪没过皂靴。

    “公子,人都没影了,您还在拜什么啊?”

    小道士拿着竹帚,扫开楚京墨脚边的积雪询问着:“公子,人都没影了,你还在拜什么?”

    楚京墨抬起头来,他伸手摸着小道士的

    脑瓜,淡然笑道:“刚拜的,是人,现在拜的,是情。”

    “哦?”小道士不知楚京墨在说什么,只是搔着脑袋,摇头走到别的地方扫雪去了。

    一声马啼鸣,山下数百匹骏马于飞雪中前行,渐渐被大雪埋没,楚京墨叹道:“萧萧悲马鸣,皑雪不识君。”

    这数日,与皇思麟初识,只见了他的温润尔雅,气宇不凡,而后两人互称知己,同床共枕,又领受了比他还厉害的毒舌,皇思麟虽是不爱练武,但每日读书写字,也确实熏陶了楚京墨。

    如此聪慧贤德之人,若是真当了圣上,不知要为天朝万民谋多少福祉。

    楚京墨居然对那皇权之争产了兴趣,太子党他现在是融不进去,但与二皇子共谋大事,也是不错选择,哪日回去,还真要与二皇子饮酒作赋,杀杀太子锐气,也可保全自身,指不定哪日二皇子当了圣上,还能赏楚京墨做个藩王不是?

    楚京墨这么一想,雪又漫过皂靴,他弹弹腿,冷风入怀似空虚寂寞,这晔台山上,就仅剩下一些世家公子哥,一个个不务正业,该怎么与他们相处?

    侧脸一看,忽而瞧见雪中有棵枯树桩,楚京墨立刻动身,拿来了狰麟剑,抽出后不免平添一道血口,楚京墨忽略伤痛,他扬起剑,劈砍在那枯树桩上。

    削下三块方木,楚京墨满意回房,又拿出几张草纸,持着毛笔在上面画着图案,字虽是不好看,画图倒是有一手,半柱香的功夫,他画了鱼虾蟹、铜钱、葫芦、公鸡各一,而后拿起细针,又在木块上雕刻对应图案。

    这还未完事,楚京墨将草纸撕成一条一条,拿出毛笔在上面写着‘一百两白银’,写了有百张,他诡秘一笑,赞叹一声:“齐活!”

    冒着风雪出了屋,楚京墨走到门客房前,用力叩敲房门。

    “谁呀!”那人探出头来,已是日照高头,却还是一脸未睡醒的模样。

    见是楚京墨,再娇纵的公子哥都要恭恭敬敬,他揉了揉双眼,点头哈腰笑道:“这不是三雅祠少主嘛,来我这干啥呀?”

    楚京墨贴耳神秘道:“兄弟,晔台山习道无聊至极,可想赌一把?我房中有酒肉,只需交一点点入场费,就能在晔台山中玩鱼虾蟹,想想是不是就刺激?”

    “嘿嘿嘿,刺激刺激。”那公子哥不愧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山下必定花钱如流水,在这晔台山憋屈惯了,一听有赌的地方,立刻来了兴致。

    但没出两秒,公子哥面露难色,他搓着手,窘迫道:“京墨公子,您也知道,我

    们这些人都是爹娘来了气,硬生生踢上万层石阶的,钱财是一分未留啊,我倒是也想赌一赌,可是没有银两,怎么玩嘛。”

    楚京墨细细一想,他将这公子哥浑身上下打量一番,伸出指头拨了拨他腰间玉佩。

    “你没带钱财,身上金银首饰不是还有嘛,这玉佩,应该能抵个一百两银子吧?你尽管放心,我房中有纸钞,你若是赢了,下山我再补给你。”楚京墨两眼一眯,满是魅惑引诱意味。

    “这……”公子哥难道:“这玉佩是我父亲留下的传家物,价值连城,你看……”

    公子哥拿起玉佩,让楚京墨去看,确实,这玉质干净,无裂无杂,雕琢达摩渡江,尽显这玉的滋润细腻,应在天朝中不超两百块,指不定是西域进贡的极品玉石。

    这不正是楚京墨想要的吗?他抱着双臂,微微抬头,语气略带威胁:“你可以先拿金戒玉簪来玩啊,再说,输了不还能赎回吗?你这玉佩是值钱,难道担心我堂堂三雅祠少主拿去不成?”

    “这倒不是……”公子哥先是犯难,忽而他咬咬牙:“楚公子去叫他人吧,我就是赔了这块玉佩,也要给楚公子面子!”

    “好!”楚京墨心中暗喜,他拍拍这公子哥的肩膀,又去叫他人,同样的办法,同样的方式。

    别说,晔台山中还真有几条大鱼。

    广州水师提督之子刘以谦,其父在广州有五艘龙头座舰,高有三层,吃水数米,可容百名水兵,每一艘造价高达千两金子,差点吃空天朝国库,自然,刘以谦有这水师提督撑腰,配饰也是不少,最值钱的当属两枚琥珀石珠,一枚封金龙,一枚封银龙,两枚小小琥珀就能换半艘龙头座舰。

    百花御林军统帅之子郑景柯,百花御林军分轻骑、重骑、弓手、甲士,每一分支有五百人,寥寥两千,却是天朝境内最强部队,都为边疆调回的伍长、统帅,每人都是武艺高强,每更朝换代,百花御林军便要全部更换,以防作乱,足可见其重要性。

    统帅更不用说,正一品的武官,与左相右相平起平坐,郑景柯呢?手无缚鸡之力,却要时时刻刻佩一柄宝剑,其上满是金雕花纹,宝石玛瑙连成一片,与刘以谦的两枚琥珀石珠价格相当。

    满屋都是珠光宝气,珍宝奇玩摆了一地,楚京墨两手摇着骰子,旁人大叫。

    “开!开!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