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祭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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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秃鹫的晚餐 第六十四章 小镇酒楼设赌局

    夜深,楚京墨的内力逐渐恢复,楚京墨猛然惊醒,皇思麟还在一旁安然入睡。

    这内力的积攒,是楚京墨从未有过的体验,他握紧拳头,轻合双眼,只觉得随心脏跳动,莫名的力量顺着经脉涌入掌中,楚京墨静静等待,忽而出拳,碎砾飞石,墙壁已被砸出深深凹陷。

    皇思麟被这一拳惊醒,那时楚京墨已佯装睡去,皇思麟四下望望这房间,未觉异常,又栽倒继续睡觉。

    楚京墨此时心中窃喜,他不停地舒展攥紧五指,就连右手上的木肢,或许也能感受到自身的内力,奇妙奇妙。

    第二日,皇思麟醒来后便一直研究墙上凹痕,他思索一阵问道:“这墙上的凹陷,肯定是什么武林高手做的,楚京墨,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楚京墨搂过皇思麟的肩膀笑道:“别多想了,是你昨晚睡觉不老实,一脚踢碎的。”

    “啊……”皇思麟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看着脚丫,这确实难以置信。

    这时山林染早已下山,到镇子上买了包子美酒,布袋里的银子还剩下许多。

    街道上弥漫着鱼市与肉铺的腐臭气味,苍蝇在空中寻着味道,最后落在一堆鱼头中肆意舔舐,还时不时有花猫追逐着老鼠一闪而过,黄狗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停下吠叫两声,总之与顺京的街市相比,差得太远。

    山林染穿着一席的粗布青袍,正端坐在瓦片屋顶上,嘴里咀嚼着新买的鸡腿,热气腾腾的包子被他放在怀里,还冒着喷香蒸汽。

    此时正是晔台山读书时辰,就算回去楚京墨也吃不上包子,不如在此歇息一下,毕竟爬那万层石阶是很费体力的事情。

    忽而远方一阵骚动,山林染好奇望去,瞧得有家房屋前,几人正围殴一名花甲老人。

    为首之人衣着夸张,皂条软儒巾,花斑豹皮衣,黑色毡皂靴,看着奢华,但与楚京墨的品味一比,实在是个土豹子。

    他持着一张地契骂道:“你知道这要修什么吗!温玉祠兵营啊!这周围就你家没签了,赶紧的,省的受皮肉之苦!”

    老人跪地哭道:“我这大宅子是祖上留下来的!你们十两银子就要拿,还讲不讲道理了!”

    “老头!”

    那人指着头上儒巾呵斥道:“你看看这是什么!读书人才能戴的啊!我一个读书人,会不跟你讲道理吗?你家宅子我们看过了,十两银子都是多的!去!把他家那只老母鸡拎出来!”

    一阵鸡飞狗跳,老人哭的更凶了:“那只母鸡下的蛋是我唯一的活路啊!”

    “老头你别慌,我们给这鸡放放血就还你,杀杀杀。”

    只看家仆抽出直刀,一刀抹断母鸡脖子,鸡血喷溅,家仆将半死不活的母鸡丢到

    老人面前。

    那人拎起老人的手,沾上点鸡血,在地契上按了手印,他笑眯眯道:“三日之内,收拾东西滚蛋!然后去温玉祠府里拿银子!”

    而后那人将地契塞入怀中,与家仆们笑着入了一家三层酒楼。

    山林染姗姗来迟,老人正抱着已死的母鸡放声嚎哭。

    “老翁,那些人是不是强逼你签地契啊。”

    老人抬头看了看山林染,揉眼道:“您从哪来?”

    “顺京城。”

    “唉,外人就不要瞎掺和了,我膝下无儿无女,这十两银子,也够我死前吃喝了,就是对不起祖宗啊……”老人说着,颤颤巍巍要回宅子,却被山林染拉住。

    山林染严肃道:“强签地契可是重罪,官府不管吗?”

    老人摇头笑道:“管?温玉祠就是这小镇子的官府啊!”

    “官府不管,我管!”山林染抬头望着那三层酒楼,抬脚要进,老人提醒道:“这家酒楼啊,其实是他们聚众赌博的地方!”

    “好,老翁,我知道了。”

    “要是不行还是算了吧,你要是没饭吃,以后就跟我走,替你收尸还要花一两银子,不替你收尸,我心里还憋屈的慌!”

    “行了行了,老翁,多替我说点吉利话,您放心,这地契今日必定给您取回来!”

    山林染揪下路边草茎,叼着便入了酒楼,里面小二见山林染穿着粗布青袍,又叼根草茎,不知是哪来的土包子,于是他懒洋洋地说了句:“稀客一位。”

    随后他翻了个白眼,别过头看向外面街道。

    “小二。”山林染握住小二肩膀,微微用力,痛得那小二呲牙咧嘴。

    山林染笑道:“这里可有能赌一把的地方?”

    小二使劲点点头,用尽力气掰着山林染的手大叫道:“有有有!在三楼!哎呀!疼疼疼,少侠轻点,轻点。”

    山林染松手,腾跃而起,踩着张桌子跃上三楼。

    小二抬头望着,随后啐痰骂道:“呸,找死的东西!”

    这三楼确实是赌博之地,十余人分坐三张桌子,正拿着银两激动大喊下着赌注。

    这十余人有的穿着华丽,有的好似平民,那些家仆候在两侧,其中穿着豹皮衣的人,满手金戒指、绿翡翠,他坐着木椅前后摇晃,嘴巴上翘,斜着眼睛看旁人。

    不过最亮眼的还是他放在赌桌上的长剑。

    这剑长有三尺,奢华无比,剑鞘上镀金刻着狰狞异兽,金属剑柄用红水晶点缀,其上玉饰盘绕,好似一条尾巴,延伸入剑鞘,便看不出那是什么图案了。

    “可否让我也赌一赌?”山林染拖来张椅子坐在旁边,询问着那人。

    那人斜眼瞧瞧山林染的装束,不禁骂道:“哪来的叫花子,该滚哪滚哪去!别耽误本公子雅兴!”

    “公子何人?这么大口气?”山林染也没正眼瞧他。

    只见那人撇撇嘴讥笑一声:“呵,我你都不知道?本公子乃金耀祠祠下,温玉祠祠主之子吕渤是也!你要是想赌,可以,先把本金拿出来吧?”

    “哈哈,原来是温玉祠的。”山林染讥笑着。

    “怕了吧,快快快,本金!”吕渤大声吼叫。

    山林染掏出银两布袋,往那桌子上一放,吕渤便两眼发直。

    “呵,都说人不可貌相,你这厮盘缠带了挺多嘛!今天我就让你血本无归,晚上冻死街头!”吕渤拿出一两金子,狠狠砸在桌上,那金子散发的光芒令旁人流出些口水。

    “那就开始吧。”

    此赌局为赌骰子,也就是投注单双豹子,玩法颇为简单。

    就是这简单的摇骰子,也蕴含玄机。

    山林染先是记下三枚骰子的八角磨损程度,或是其上有无裂痕凹槽,如此骰子与筛盅相撞之时,发出声音不一,山林染便可判断其中点数。

    如此,山林染第一局便猜了双,还真是赢了,吕渤看似不情愿地将金子递去,实则表情的细微变化都在山林染眼中。

    山林染也故意上当,赌注越来越大,赢得也越来越多,而后吕渤将全部银两压上,山林染照跟。

    此时吕渤脸显笑意,山林染闭眼细听,觉察其中一骰有机关,居然凭空跳起,赌局从单变成了双,山林染立刻伸手,要挪动银两。

    吕渤起身拦住山林染,提醒道:“哎哎哎,买定离手!今天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山林染佯装气愤,拍桌叫嚣:“我若是输了,赔你一只手!”

    拍桌之时,山林染内力击发,巧妙地将那骰子打回原样。

    开盅后,吕渤神情恍惚,山林染哈哈大笑,将那银两尽数揽入怀中,他起身笑道:“不赌啦!你也没钱了不是?”

    吕渤叫住山林染,他脱下豹皮衣拍在桌子上道:“这件衣服够赌一局!我这还有金银戒指,接着来!”

    “好!那我今天让你穿着内裤回去!”

    没出一柱香的功夫,吕渤仅穿着件单薄绒衣,而山经义身上却披挂着吕渤的豹皮大衣,手上还多了几枚金玉戒指。

    吕渤眼见内裤都要赔掉,立刻抽出桌上那柄长剑,狠狠砍在桌上大叫道。

    “你出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