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境之兵连祸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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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thu may 19 17:00:00 cst 2016

    权沐阳闻声寻去,发现那人正是越族的白虎护法段和真,身穿一件黑色铠甲,手持一折白色纸扇,腰间挂着一把佩剑,面色焦急,正向快速他这里飞奔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逃避什么可怕的怪物的追赶。

    权沐阳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冯武也已经跟过来了?不行,我得要速战速决,赶紧解决了她才是。”于是不管段和真,毅然举剑向冯希玥刺去。

    段和真此时距离权沐阳尚远,根本无法阻止,眼见权沐阳就要杀死冯希玥,心中焦急,幸而他急中生智,想到了自己手中的折扇,于是竭尽全力地将手中的纸扇抛投过去,速度极快,准度极精,不过两秒钟而已,纸扇就已经打在权沐阳的剑上。

    权沐阳手中的剑被这一击,改变了方向,刺向了一边,身体也跟着向前跑了两步。而段和真的折扇撞到权沐阳的剑以后,则又反弹回去,落在段和真的手里。

    段和真赶过来,进而又说:“权公子请以大局为重,我们可是在山下立下盟约的,现今,权公子若是杀了我家大小姐,结下了仇,对我们两族的子民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请公子三思而行。”

    权沐阳心想:刚才和越人虽说立过盟约,但只是口头协定,不足以相信,到那时,越人果真得逞,又岂会履行盟约,所有的话都变成了无稽之谈。

    “那我妹妹的伤怎么算?”

    “那老夫在这里,替我家大小姐,向权姑娘陪个不是了。”

    “陪个不是就完了吗?”

    “那权公子还想怎样?”

    权沐阳冷冷的说:“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若不说,谁又会知道她是我杀的,他们只会把这笔账算在夜人的头上。”

    冯希玥听后冷笑几声,说:“笑话,天大的笑话,段叔叔乃是我父亲多年的朋友,又是我们越族的白虎护法,你觉得段叔叔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吗?痴人说梦!”

    权沐阳大笑几声,说:“既然他不肯替我保守这个秘密,那我也只能狠狠心,把他也杀掉了,杀人灭口以后,总不会有人知道了吧。”

    冯希玥冷冷地说:“就凭你?你未必是我段叔叔的对手,你也未必能伤了我段叔叔。”

    权沐阳还欲要说,段和真打断说:“即使权公子可以杀我,但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杀得我,如果是这样,到那时候我们二谷主赶过来,你非但杀不了我,连你和你的妹妹也要命丧于此了。你既不替你考虑,也要替你的妹妹考虑一下。”

    权沐阳停住了,他向来都是觉得,无论自己做下什么事,闯下多大的祸,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他愿意去冒险,所以做事不会顾虑那么多。但是万事都有个例外,对于权沐阳来说,权小欧就是他的例外。权沐阳大权小欧八岁,是看护着权小欧长大的,而且他们的父亲也常常教导权沐阳要照顾权小欧。于是权沐阳每当有了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权小欧,每当权小欧受到了伤害,第一个站出来的也是权沐阳,小时候玩游戏,做将军的总是权小欧,做小卒的总是权沐阳,而且权沐阳是甘愿做个小卒。

    小时候,权小欧因为贪玩,误入到专供皇家打猎的围场之中,那里野兽很多,权小欧很不幸被一只狼盯上。幸亏权沐阳及时赶到,力战打跑了野兽,自己的手臂反被狼咬去一块肉,至今还留着一块大伤疤。当时权沐阳只有八岁。

    因此,权沐阳疼爱权小欧,是羽族人人人共知的。现在当权沐阳听到段和真用他的妹妹威胁他时,他就开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

    这时,一旁的权小欧看着权沐阳如此为难,于是忍着腹上的疼痛,低声说:“哥哥,那人说的有理,凡事以大局为重,我这小伤不值得哥哥这样做,如若哥哥真的因为我而酿下大祸,我心中怎么能过意的去。”

    说完就开始轻声咳嗽起来。

    权沐阳急忙回身搀扶起权小欧,问道:“小欧你没事吧?哥哥听你的,我们这就回去。”

    然后扭头目视冯希玥,缓缓地说:“此仇我会铭记在心,等到以后我一定会报得此仇!”说完,权沐阳抱起权小欧,展翅飞走了。

    段和真上前扶起冯希玥,轻声说:“属下来迟,让大小姐受惊了,请大小姐责罚。”

    冯希玥扶着段和真,缓缓站起身,接着抿嘴一笑,说:“段叔叔说那里的话,如果不是段叔叔相救,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了,我感谢段叔叔还来不及,又何谈责罚。”

    段和真笑说:“幸好大小姐平安无恙,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大谷主和二谷主交代了。”

    冯希玥说:“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及此事了,尤其是在我二叔面前,更不能提到这件事。”

    段和真点点头说:“属下明白,但不知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大小姐可否跟我讲一下?”

    冯希玥见问,于是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大概表述了一遍,段和真听了,轻舒一口气,说:“原来那支箭不是大小姐射的,那为什么大小姐还要承认?”

    冯希玥说:“他既然认定我是凶手,那我为什么还要去解释,反倒显得我害怕他似的。”

    段和真说:“哎,大小姐你就是嘴硬,比石头都要硬。不过幸亏无事,否则,可真要出大乱子了,我了解大谷主二谷主的为人,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定会狼烟再起,再动干戈,两族的子民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不得安宁。”

    “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说这个了!”冯希玥笑着说,忽然又问:“段叔叔又怎么会在这里,我二叔他们呢?”

    段和真回答说:“先前在山下我们与羽族人缔约之后,二谷主就带着宇文将军,上山解救夜族太子去了,而我看见大小姐独自一人离开军营,担心大小姐出事,于是就跟在后面,怎奈追到一半,我竟然看不到大小姐了,于是我就顺着河岸找过来,最终还是找到了大小姐,幸亏没有来迟。”

    “不迟不迟,正好正好!”冯希玥笑嘻嘻地说,接着又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去找二叔他们吗,他看不到我,一定担心极了。”

    “现在我们走了两三个时辰,至少有五六十里路,二谷主恐怕早已不在山下。”

    “这倒是。”

    “如今天色已暗,我们又不熟悉这里,而且姚仞今天新败,定然不肯罢休,这时我们动身,恐怕会遇到什么危险,不如就在此处休息一夜,等到天亮之后,我们再去寻找二谷主。”

    冯希玥看着已经暗下来天色,明星璀璨,正好像一只只眼睛在向她们示好。周围都是黑漆漆的,看不见的黑暗让她有所顾忌,于是点点头说:“现在也只好如此。”

    于是段和真找来许多干柴,生起火,又找来冯希玥遗落的弓箭,将马匹都拴在旁边的树上。冯希玥拖着右脚,缓缓走到火堆旁,脸色有些难看。

    段和真久经沙场,见多识广,一眼便料定冯希玥右脚有伤,于是说:“大小姐何时受的伤,为何不早些告诉属下。”

    冯希玥勉强一笑,说:“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段和真急切地说:“属下帮大小姐看一下。”

    说罢,段和真轻轻抬起冯希玥的右脚,挽起裤脚,只见右脚踝处高高鼓起,好似蓬松的馒头。段和真脸色立刻变得沉重,用着带有责备的语气说:“这么严重的伤,大小姐你还说不碍事,等你的脚真的断了,我看你还这样说不说。你呀,就是好逞强,从小都是这样。”

    冯希玥嘿嘿一笑,说:“我是段叔叔看着长大的,段叔叔也是了解我的,我既然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恐怕以后也是难改了。”

    段和真摇摇头说:“那倒也不是,只是没遇到一个让你为他改变的人,如果遇到的话,你会改变的。”

    冯希玥笑说:“若真是这样,那还是不遇见的好,我才不会为了什么人去改变自己,更不会委屈自己去讨好别人,我要做我自己,我很满足现在的自己。”

    段和真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拗不过眼前这个倔强的冯希玥,也就不再和她斗嘴,从腰间取出一个药瓶来,将药敷在她的右脚之上,然后说:“幸亏我随身带着药,要不然今天晚上就够你受的,我看我就不应该给你上药,治治你这倔脾气。”

    冯希玥摆出一副可爱的模样,笑说:“段叔叔可不是那样的人,段叔叔最疼我了,而且段叔叔的药那可是百用百灵,看来我明天就可以一如往常了。”

    段和真被冯希玥这么一夸,也笑了起来。这时,冯希玥好似看到了什么,用手指着前面对段和真说:“段叔叔,我好想看到小白鹰。”

    “在哪里?”

    “就在前面的树林里!”

    “大小姐,你别动,我去去就来。”

    段和真起身走进那片树林。过了一阵,只见段和真垂头丧气地走过来。

    “是不是二叔的小白鹰?”冯希玥急不可待地问说。

    “不是,恐怕大小姐看错了!”段和真远远地冲着冯希玥挥了挥手说。

    “怎么会没有,我明明看到了。”冯希玥心里咕嘟着,忽然又想:“或许真的不是,要真是是它的话,它为什么不来见我,虽然它胆小,可是以前我们也在一起玩的。”

    “啊,这里怎么会有一个人的?”

    段和真的话提醒了冯希玥。

    “段叔叔,你帮我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还活着没有?”

    段和真在回来的路上,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个人躺在地上,只是夜色昏暗,看不清那人是谁。他走过去,将那人翻起身,借着火光一看,才认出这人就是晋。段和真伸手试探晋有无鼻息,发现他尚有鼻息,还没有死。原来刚才晋硬生生地挨了权沐阳一脚,疼痛难忍,竟然昏了过去。

    段和真把晋拖到火堆旁,然后又去河边取来一些水,洒在晋的脸上。晋被水一激,瞬间就醒了过来,只觉得胸口还是很痛,像是有人在拿锤子捶打他的胸口,可是晋忍着疼痛,急忙站起身,一脸惊慌失措,冲着段和真大喊:“不要伤害冯姑娘,有本事冲我来。”

    虽然冯希玥刚才向段和真表述事情经过时,并没有提及晋挺身而出的那一段,但是段和真从晋的举动上已然看出是怎么回事,于是扭头看了看冯希玥,故意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而冯希玥刚才没有提及晋,本是想要遮掩,结果被晋这一闹,倒是欲盖弥彰了,心中有说不出的尴尬,于是迁怒于晋,大声说:“叫那么大声做什么,你仔细看看我们是谁?”

    晋被冯希玥这么一嚷,顿时清醒了许多,定眼一看,才发现面前之人并非是权沐阳,而是段和真,于是又急忙作揖赔礼说:“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白将军见谅!”

    “白将军?”冯希玥不知其所云,一脸茫然,问晋说:“哪里来的白将军?”

    原来自始至终并没有人和晋谈及段和真的真实姓名,包括慕容沫也没和他提及过,所以晋一直以为白虎护法就是姓白,青龙护法就是姓青,于是嗫嗫喏喏地说:“难……道白虎护法不是……姓白?”

    此言一出,冯希玥和段和真再也忍耐不住,噗嗤一声,两人同时笑了出来。段和真边笑边说:“这个人倒是幽默的很!”

    晋见他们如此发笑,料想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心中难免会自怨自艾,但又见冯希玥笑得如此开心,反而觉得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哪怕是一个为人取乐的小丑,他也不介意,这时他心中的不痛快,都统统抛之脑后了。

    一阵笑声过后,冯希玥说:“我这位叔叔姓段名和真,以后要称呼段将军,千万不要再说什么白将军了。”说完又兀自笑了一阵。

    晋急忙道歉说:“刚才都是我的无知,还请段将军不要见怪。”

    段和真摆摆手说:“那里的话,我的心胸难道就这么一点吗?呵呵……我应该要谢谢你才对,来,快坐下!”

    等到晋刚刚坐下来,就听到冯希玥轻声叫到:“不好”,然后指着晋脖子上挂着的玉说:“他的玉又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