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仙侠要从科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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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夫君,不许哭

    云胡是玺家出身,木工自是不差,倒也心灵手巧,女红纺织些许小手艺都能做。

    “虽说此地人皆是假的,但那片枯竹林和野兽倒是真的。云胡总想留点什么给夫君,想来想去便做了这只背箱,还有夫君说的‘毛笔’,云胡也用熊怪的毛做了几支,夫君的竹板画和心得刻书也都放进去了。云胡想,待此地一切结束,夫君回去总是要应试的,有这个也能方便许多,少受些风吹雨打。”

    说到这里,云胡便停下了。

    她看着许长安,沉默不语。

    许长安往后退了两步,本想夺门而去,不想云胡捉住了他手。

    “夫君,拔剑。”

    “不……”

    “夫君!”

    许长安咬咬牙,翻手间,掌心剑炁迸发,凝为枯竹剑。

    云胡闭上了眼。

    许长安看着云胡带泪却笑着的面孔,抬起枯竹剑指了过去,然而一低眉便见到她大着的肚子,许长安当即转身就跑。

    谁能畜生成这样下手?!

    可仿佛早料到如此,在许长安转身瞬间,一只手温柔有力地抓住了他握剑的手,将剑径直往前一送,只觉“嗤”地一下,许长安身体剧颤,连忙骇然停下转身。

    他的枯竹剑,穿透了云胡身体。

    “夫、夫人……”

    “不许哭……”云胡微微皱眉,抬手抚向许长安面庞,然而她身上已经泛起光尘,手刚触及,整个身体轰然消散。

    数不尽的光尘一阵涌出。

    光尘之中,一颗黑白二炁流转的珠子掉在了地上,错愕的许长安本能弯腰去捡。

    当他将珠子握在掌心时,周围环境开始剧变,好像飞快转动了起来,变得扭曲,模糊,此地永恒的白天在这番变化中,越显漆深黑暗,最终,一阵腾腾白烟在周围冒起,好似什么都看不清了,不过,许长安却看到了黑漆漆的天空飘着一轮明月。

    月光之下,他站在一片破败废墟中。

    废墟之外,是荒莽山野。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山风颇大,飒飒吹来,惊得许长安一个哆嗦。

    一切的一切,果然是假的。

    什么桃花村,满是破败,鬼影都没一个。

    唯一真的东西,也只有许长安这一身皮袍,一身背箱,一身修为,还有一段……怎么都忘不掉的记忆与经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许长安长叹一口气,只是云胡脸孔又浮现眼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轰”一声响,仿佛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许长安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去。

    刚到指阳山下,便见到青灰大猴脱下手上最后一条七道镇锁,站在山壁前,正满是兴奋地挥舞手臂,动动手脚。

    青灰大猴也看到了许长安,笑笑,二话不说一口三昧真火喷出化为八卦炉,把许长安和最后一条七道镇锁困在其中。

    “小子,你既如此卖力,俺也不会亏了你,答应你的都给你,你自个儿好好把握。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在你体术达到七品,心神达到阳仙之前,这七道镇锁少用,心神更是得谨慎些,大龙镇道袍绝不可轻易示人。有本事固然好,可这年头嚣张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窝窝囊囊活到头的也不少,笑到最后的却没几个,你且需谨记。最后与你说一点,外界一天,青尊春甲无量阵内四年。俺走啦,这份债两清归两清,不过这份交情俺认。”

    七道镇锁最后一条炼化好,其中真灵果真是磐瑜龙幺夔,将其驯服后,这条归龙便化为龙纹住在了大龙镇道袍左袖上。

    如此,大龙镇道袍成。

    大龙镇道袍一成,一股纯粹而独特的气息形成,开始全方便滋润改变起了心神,将凝聚心神的阴炁快速冲刷洗净。

    一时间,许长安只觉头脑明澈非常。

    看来这便是六御大龙炁了。

    待一切完成,许长安睁开眼,三昧真火八卦炉恰好消散,周围一切又恢复平常。

    “外面一天,里面四年,这么说……难怪,我在石碑阵眼看到的一角天空是晚上,这么说的话,我在里面过了三年左右,岂不是说这外面……”许长安心思一动,当下四下张望一翻后,看向了山外头方向飞奔而去。

    三年时间,让他在桃花村里学得的各种术都从最初的入门提升到了精到,食炁术,神御术,无相金鹞术,气灌长河,一线穿,无俦斩,伏风箭,堪舆术,望炁术,奇经八变,分心裂神,豢虫术,炼化术,酿酒,木工,石工,炼丹,皮毛鞣制,刀笔字画等。

    然而对于外界来说,一个晚上还没过去。

    眼下的许长安不用心神,光体术都有正八品,一身气血已经凝如铅汞,下一步想要晋入从七品,就得用这凝重的血炁不断来洗髓伐毛,将皮肉筋骨淬炼结实。

    可这些,来日方长。

    “月已西斜,天色不晚了,咱回去吧。”指阳山脉之外的山脚下,几个黑影蹲伏一边窝着,似昏昏欲睡,然而却还强打精神撑着,又是这大冬天的,不免多了些抱怨。

    “不成不成,再熬一会儿。”

    “熬什么?这是里面妖魔横行的指阳山,咱们几个本事再大,结伴进去,都不见得能留得下骨头,更何况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肯定已经被吃光了。”

    “再等等,等等……”

    “还等什么?”

    “天亮回去,好有个交待。”为首之人叹道:“杜公子花了钱请咱们张老大出手,张老大不屑对付个秀才都不是的穷酸人,就让咱们来,咱们必须把这事儿办妥了,要不然万一出了问题张老大便没法向杜公子交待……”

    “呸,咱们张老大何时怕了?”

    “你不懂,那杜子达杜公子有些奇怪,身上钱财多也就罢了,身边还常有一老妪仆从,杜公子似对这老妪又敬又畏。张老大说,那老妪不是一般人,八成是个神婆,得罪不得。”

    “神婆?”

    “难怪……苏员外说病倒就病倒了,本来这事我还觉得蹊跷,想必是那神婆手段。”

    “可不是么!”

    “神婆?”后面悄然响起了陌生声音。

    众人愣了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互相摇了摇头后,连忙一个激灵,捉刀跳起,提灯怼向前:“什么人?!”

    灯笼光前照,不算高大、但在一身黑色从头到脚皮裘之下显得魁梧十分的身影显露出来,深厚背着个斑驳竹木打的背箱,显得不伦不类,但那面孔,却是少年人面孔。

    这面孔他们太熟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