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fri mar 04 16:09:47 cst 2016
邓宝山的二姐夫叫郑志成，家住通州县城东关，在县农机修配厂做技术员。邓宝成的爹娘都不在了。他上面有个大他八岁的姐姐，**前嫁给了驻扎在县城的一位军官，后来百年随着转业的丈夫去了外地。郑志成身边没了亲人，自打和邓宝霞成家后，他便把丈人、岳母当成了自己的亲爹娘般孝敬。
郑志成这人身量不高，相貌也很平常。模样还算姣好的邓宝霞之所以能看上他，首先是相中了他的厚道人品，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踏实；再就是郑志成是吃商品粮的城里人，是当时农村姑娘追逐的目标；还有就是郑志成是一个人生活，邓宝霞喜欢这种清净自在少了许多矛盾的家居生活。有这三个条件的诱惑，邓宝霞没怎么犹豫就把自己嫁给了郑志成。平时，只要是逢年过节，郑志成总喜欢跟在媳妇屁股后面到老丈人家住上一两天，可每次进了家门儿，碰头喊完一声爸妈之后，人便往八仙桌旁的椅子上一坐，光听媳妇和自己的爹娘叽叽喳喳地扯天挂地，而他这个姑爷只是闷坐一边喝茶，听他张口说话接下茬儿的时候少之又少。以往，郑志成只有在饭桌上与老丈人几杯烧酒落肚之后，话才会渐渐地多起来。邓家的两个女婿，大姑爷李希富是个说大话使小钱嘴甜心苦的天桥把式，光说不练，照宝山娘的话说，我这大姑爷是属铁公鸡的，挠一把也掉不下根鸡毛来；二姑爷郑志成是老实巴交的实在人，平日里都是媳妇管家，宝霞往娘家捣鼓什么东西他都不心疼。随话说，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谁的心里都有杆秤，这时日一久，两个姑爷孰好孰赖，邓家老少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就是邓家小辈儿的几个娃娃，见了二姑父都亲。
宝山在北京上大学这四年，说是家里爹娘供给着他，可农户人家来点活钱不是那么容易，加之宝山体谅已然年迈的父母，能不伸手时尽量不向他们张嘴。宝山读大学期间的伙食费是由国家供给的，每月十八块钱，除去吃饭花上十来块钱，节省下几块钱可以作为平时零用花销。可是，要想添件衣服买双鞋等大一点的花销，靠勒牙缝置办还是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在这方面，二姐他们两口子没少为宝山提供帮助。还有，赶上周日有事情做的时候，宝山来不及往家了跑了，有时就会往县城的二姐家跑，吃喝不算，每到宝山临出门时，邓宝霞还要往弟弟的衣兜里塞上三块五块的。有时，宝山不好意思伸手去接，郑志成便在一旁劝说小舅子：“宝山，你二姐给你，你就拿着，你一人在京城，花钱的地方多。再说了，你不要也全都让二姐花了。”宝山心里明白，二姐之所以如此的关照自己，要不是摊上了这位人品厚道的二姐夫，她是不会这么无所顾忌地当着姐夫的面儿给自己塞钱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谁的眼里都揉不进沙子，宝山从心眼儿里敬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二姐夫。所以，每次二姐夫来家时，宝山都像亲哥们儿似的招待他，在一张饭桌上吃饭时，不善饮酒的宝山也要装腔作势满怀热诚地拿起酒瓶敬敬自己的二姐夫。
郑志成眼见丈人和小舅子这对儿爷儿俩谁也不肯退一步地纠缠着，担忧他们一旦闹僵不好收拾不说，他这个当姑爷的脸面上也下不来。于是，郑志成端起酒杯来，劝说起来一旁的老丈人：“爸，宝山也是二十七八岁的大人了，他又读了几年大学，做事有他自己的主见。再说了，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做主，您少操点儿心，您就等着抱孙子享清福比什么不好？”
做老辈儿的，自己儿女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姑爷的面子不能不给。邓德发老汉听了姑爷这一番话，即便心里有气，也不好再吹胡子瞪眼地冲着儿子吼了，只能就坡下驴顺着台阶儿下台，所以就把桌上的酒杯重新端了起来……
邓宝霞这边刚劝完了父亲，又把脸儿转向了一旁的兄弟，她说：“宝山，二姐知道你打小儿就和秀儿要好，姐也喜欢秀儿这妹子。可是，现在的秀儿早就不是两年前那个柳春秀了呀？你怎么也不好好想想，尽管你上了大学，可不是你变心在前，是她秀儿先甩的你呀？现在，虽说秀儿的男人没了，也挺让人可怜的，可她身边毕竟还带个孩子不是？宝山，你读了几年大学，好不容易才逃出咱这块土坷拉地，你说，你要是和秀儿重新好了，咱先不说大人，就是往后你们再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不是得随秀儿上农业户口嘛？要是这样，将来把孩子的前途都给耽误了不是？”
宝山接过二姐的话茬儿说：“二姐，我心里没想那么多，我也不想考虑那么多！我要找的是我喜欢的人，我的心里只有秀儿。至于别的，谁知道将来的社会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兄弟呀，你咋就这么犟呢？现在的秀儿早已不再是咱村广播室里的那个柳春秀了，如今她已是一个孩子娘的残花败柳了。宝山，你是初婚，凭你的自身条件，找个条件好的模样俊的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你可要想好了，人生大事，一步走错，再想回头都难了，咱一家人还不都是为你好？唉――！”二姐宝霞边说边摇头，冲着自己的老兄弟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邓宝山的二姐夫叫郑志成，家住通州县城东关，在县农机修配厂做技术员。邓宝成的爹娘都不在了。他上面有个大他八岁的姐姐，**前嫁给了驻扎在县城的一位军官，后来百年随着转业的丈夫去了外地。郑志成身边没了亲人，自打和邓宝霞成家后，他便把丈人、岳母当成了自己的亲爹娘般孝敬。
郑志成这人身量不高，相貌也很平常。模样还算姣好的邓宝霞之所以能看上他，首先是相中了他的厚道人品，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踏实；再就是郑志成是吃商品粮的城里人，是当时农村姑娘追逐的目标；还有就是郑志成是一个人生活，邓宝霞喜欢这种清净自在少了许多矛盾的家居生活。有这三个条件的诱惑，邓宝霞没怎么犹豫就把自己嫁给了郑志成。平时，只要是逢年过节，郑志成总喜欢跟在媳妇屁股后面到老丈人家住上一两天，可每次进了家门儿，碰头喊完一声爸妈之后，人便往八仙桌旁的椅子上一坐，光听媳妇和自己的爹娘叽叽喳喳地扯天挂地，而他这个姑爷只是闷坐一边喝茶，听他张口说话接下茬儿的时候少之又少。以往，郑志成只有在饭桌上与老丈人几杯烧酒落肚之后，话才会渐渐地多起来。邓家的两个女婿，大姑爷李希富是个说大话使小钱嘴甜心苦的天桥把式，光说不练，照宝山娘的话说，我这大姑爷是属铁公鸡的，挠一把也掉不下根鸡毛来；二姑爷郑志成是老实巴交的实在人，平日里都是媳妇管家，宝霞往娘家捣鼓什么东西他都不心疼。随话说，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谁的心里都有杆秤，这时日一久，两个姑爷孰好孰赖，邓家老少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就是邓家小辈儿的几个娃娃，见了二姑父都亲。
宝山在北京上大学这四年，说是家里爹娘供给着他，可农户人家来点活钱不是那么容易，加之宝山体谅已然年迈的父母，能不伸手时尽量不向他们张嘴。宝山读大学期间的伙食费是由国家供给的，每月十八块钱，除去吃饭花上十来块钱，节省下几块钱可以作为平时零用花销。可是，要想添件衣服买双鞋等大一点的花销，靠勒牙缝置办还是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在这方面，二姐他们两口子没少为宝山提供帮助。还有，赶上周日有事情做的时候，宝山来不及往家了跑了，有时就会往县城的二姐家跑，吃喝不算，每到宝山临出门时，邓宝霞还要往弟弟的衣兜里塞上三块五块的。有时，宝山不好意思伸手去接，郑志成便在一旁劝说小舅子：“宝山，你二姐给你，你就拿着，你一人在京城，花钱的地方多。再说了，你不要也全都让二姐花了。”宝山心里明白，二姐之所以如此的关照自己，要不是摊上了这位人品厚道的二姐夫，她是不会这么无所顾忌地当着姐夫的面儿给自己塞钱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谁的眼里都揉不进沙子，宝山从心眼儿里敬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二姐夫。所以，每次二姐夫来家时，宝山都像亲哥们儿似的招待他，在一张饭桌上吃饭时，不善饮酒的宝山也要装腔作势满怀热诚地拿起酒瓶敬敬自己的二姐夫。
郑志成眼见丈人和小舅子这对儿爷儿俩谁也不肯退一步地纠缠着，担忧他们一旦闹僵不好收拾不说，他这个当姑爷的脸面上也下不来。于是，郑志成端起酒杯来，劝说起来一旁的老丈人：“爸，宝山也是二十七八岁的大人了，他又读了几年大学，做事有他自己的主见。再说了，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做主，您少操点儿心，您就等着抱孙子享清福比什么不好？”
做老辈儿的，自己儿女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姑爷的面子不能不给。邓德发老汉听了姑爷这一番话，即便心里有气，也不好再吹胡子瞪眼地冲着儿子吼了，只能就坡下驴顺着台阶儿下台，所以就把桌上的酒杯重新端了起来……
邓宝霞这边刚劝完了父亲，又把脸儿转向了一旁的兄弟，她说：“宝山，二姐知道你打小儿就和秀儿要好，姐也喜欢秀儿这妹子。可是，现在的秀儿早就不是两年前那个柳春秀了呀？你怎么也不好好想想，尽管你上了大学，可不是你变心在前，是她秀儿先甩的你呀？现在，虽说秀儿的男人没了，也挺让人可怜的，可她身边毕竟还带个孩子不是？宝山，你读了几年大学，好不容易才逃出咱这块土坷拉地，你说，你要是和秀儿重新好了，咱先不说大人，就是往后你们再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不是得随秀儿上农业户口嘛？要是这样，将来把孩子的前途都给耽误了不是？”
宝山接过二姐的话茬儿说：“二姐，我心里没想那么多，我也不想考虑那么多！我要找的是我喜欢的人，我的心里只有秀儿。至于别的，谁知道将来的社会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兄弟呀，你咋就这么犟呢？现在的秀儿早已不再是咱村广播室里的那个柳春秀了，如今她已是一个孩子娘的残花败柳了。宝山，你是初婚，凭你的自身条件，找个条件好的模样俊的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你可要想好了，人生大事，一步走错，再想回头都难了，咱一家人还不都是为你好？唉――！”二姐宝霞边说边摇头，冲着自己的老兄弟无奈地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