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百家之纵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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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止兵未然 墨辩之术

    sun mar 06 19:34:28 cst 2016

    楚王欲攻宋国,命公输盘负责制造云梯等攻城器械。墨子听闻后,便从齐国起身,马不停蹄地赶至楚国国都郢城,会见公输盘。墨子以道义将公输盘说服,但未能劝阻止公输盘帮助楚王攻打宋国。随后,墨子进宫面见楚王,以道义之理说服了楚王,但还是不能使楚王取消攻打宋国的计划。

    于是,墨子让楚王叫来公输盘见面。会面上,墨子解下腰带,围作一座城的样子,用木片作为守备的器械。公输盘九次陈设攻城用的技巧多变的器械,墨子九次抵挡了他的进攻。公输盘攻战用的器械用尽,墨子的防御战术还有余。

    公输盘受挫,却还有一个方法对付墨子,就是将墨子杀死,杀了墨子,就没有人可以帮宋国守城。但公输盘没有说出口,而是墨子替他说了出口。但如此也无济于事,因为墨子早已命他的弟子率领墨家的墨者,带着他守御用的器械,协助宋国守城,抵御楚国的进攻。见此,楚王只得打消进攻宋国的念头。

    而后,墨子从楚国归来,经过宋国,天下着雨,他到闾门去避雨,守卫闾门的人却不接纳他,不知道被他们拒之城外的人正是挽救他们宋国免于楚国吞并的恩人。

    “见道义之理说服不了楚王打消攻打宋国的念头,墨子以墨家的墨者为后盾,再以高超的辩术,使楚王明白攻打已经是百害而无一利,不得不取消攻打宋国的计划。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确厉害。”白阖佩服地说道。

    “嗯,此辩术乃是我墨家的墨辩之术,以现实之理说服他人。”邓陵解释道。经过一番交谈,白阖知道老者是墨家的邓陵,也许是出于对时局的失望,才躲在了这难见天日的牢房中。

    “只可惜,善于治病于未病者,病者不知其恩,名声反而不如治病于已病者。”白阖叹道,“墨子以墨辩之术使得楚国取消攻打宋国的计划,止兵戈于未然,而宋国人不知其中缘由,不感其恩,反而恩将仇报。其后墨家墨者,以墨攻之法,助各国守城,成功抵御他国的进攻,得来了守城军民的感恩戴德,止兵戈于已然。孰优孰劣,不言而喻。”相比于墨辩之术,止兵戈于未然,自己的纵横辩术,起兵戈于未然,有些落了下乘。

    “也许,正是如此,我墨家墨者逐渐忘却了墨辩之术,而转入墨攻之法,偏离了墨子的教诲。”邓陵痛惜地说道,“兼爱非攻,乃是我墨家的宗旨,但以墨者协助守城,虽是为守,其实为攻。兵者,凶事也,无论是对进攻国,还是守御国,都不是吉事。”

    “对两国的百姓,也不是吉事。”白阖补充道。

    “嗯,说的极是。”邓陵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墨家成立墨者,是出于局势的需要,需要一支能让各国不能忽视的力量,不能过小也不用过大,如此使得墨辩之术能有施展的后盾,止战于未然。墨攻,只不过是万不得已才使用的手段。”

    “眼下墨家放弃了墨辩,而专注于墨攻,扩大了墨者力量,固然是增加了抵抗一国进攻的力量,但只能阻挡一国的进攻,却不能阻止一国的进攻,只怕是难利于局势啊!”邓陵叹道。

    听到这里,白阖明白邓陵肯定是见自己无法说服已经“剑走偏锋”的同门,便将自己囚禁于这地牢之中,所以除了佩服之外,也有些同情。

    “年轻人,看你跟刚才那位安平君的对话,应该是你得罪于他,被他设计报复,身陷囹圄吧?”邓陵突然问道。

    “前辈说的正是,呵呵……几年前,我跟那赵聪有段恩怨,所以,今日被他用计,深陷于此。”白阖无奈笑了笑道。

    “年轻人,看你们刚才说话的语气,老家伙倒是觉得身陷囹圄的不是你,反而是那安平君。想来你定是胸有成竹,已有了脱身之法。”

    听完,白阖苦笑地摇了摇头,说:“让前辈见笑了,小子哪有什么脱身之法。”说实在的,想从这牢房脱身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只是要想妥当的脱身,这法子他还没想出来。先前在府衙内之所以束手就擒,就是想知道是谁陷害自己。见到赵聪之后,明白过来的他便取消了原来的脱身之法。一来,他倒想看看赵聪会怎么对付自己;二来,是为了李牧打算。如果自己按原先的方法脱身,以赵聪的性子,很有可能将祸水引到李牧身上。此外,在牢里碰上了邓陵,跟他聊得挺投机,自己又想更深入地了解墨家,便暂时不急着想别的脱身之法。

    邯郸府的大堂之上,建平君赵升双手负在身后,来回踱步,不满地问:“邯郸令,想那白阖只是犯了盗童之罪,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为何不让人探视,难不成这其中有何猫腻?”李牧站在一边,一双虎目盯着邯郸令朱安。

    此刻,邯郸令朱安十分为难,微微弓着身子,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刚才,赵聪临走之前,吩咐他不准任何人探视白阖。谁知,赵聪前脚刚走,赵升和李牧后脚就进了邯郸府,指名要见白阖。

    虽然郭开是朱安的姐夫,也颇受赵王的宠信,赵聪更是赵王的亲弟,但这建平君赵升也是赵王的亲弟,在朝中颇有贤明,他也是开罪不起。

    见朱安半天不答话,赵升不禁眉头一皱,冷冷地问:“朱府令,难道还要本君进宫面见大王,向他禀报实情,你才肯放行吗?”

    “阿阖,阿阖……”听到外面传来的李牧的喊声,白阖立马从地上起来,向牢门那边走去,边走边抱歉地说:“前辈,失陪一下,有朋友来访了。”

    “大哥,阿阖在这里。”白阖冲李牧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李牧出现在牢房之外,赵升站在他的右侧,饶有兴趣地打量起牢里的白阖。看到李牧出现,白阖欣喜之余,看到他身边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便问:“大哥,这位是?”

    “阿阖,来,大哥给你介绍,这位是平成君赵升……平成君,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的结拜兄弟,白阖。”李牧介绍完,白阖和赵升两人相互做了个揖,问了个好。

    又打量了白阖一番,赵升不禁向李牧赞:“李兄,你这结拜兄弟,果然是一表人才,非同凡响,就算是深陷这牢房之中,也是处变不惊,镇定自若。”

    “建平君,言过了。”白阖谦虚道,“白阖身陷囹圄,狼狈不堪,还怕别人笑话,哪敢受此赞赏。”

    “阿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那赵聪会诬陷你盗童之罪?”李牧关心地问。

    “大哥,事情是这样的……”接着,白阖便把前日夜里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讲给李牧和赵升听。

    “可恨,这朱安令居然如此颠倒黑白,将救人者说成害人者。”听完讲述的李牧骂道,右手握拳狠狠地砸了牢门的木栏一下。

    “李兄,勿需激动。”赵升安抚道,“清者自清,若白阖兄弟是清白的,那我赵升定当为他洗脱冤屈。”

    “白阖在此先谢过平成君。”白阖感谢道,心中想,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同是兄弟,那个赵聪心胸狭隘,碌碌无能,而眼前的赵升却深明大义,风度翩翩。

    “无需言谢,这是赵升该做之事。”说完,赵升低头思量了一番,随后抬起头,对白阖和李牧说:“李兄,白阖兄弟,现在知道事情真相的除了赵聪和邯郸府衙的人外,还有那两名被盗的孩童……

    “哎呀!”听到赵升提起那两名被盗的孩童,白阖猛地叫了一声,跟着说:“大哥,我差点忘了一件事。”

    “是何事,阿阖?”李牧问。

    “就是那两名被盗孩童的事。”听完白阖的回答,李牧顿时有些无语,心中念:这阿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别人的事。赵升则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大哥,平成君,那夜,那五名盗童的黑衣人身手不俗,训练有素,绝非一般的盗童者。白阖想来,肯定是有某个组织,想在这邯郸城中盗取孩童,不止我救下的两个。”

    “若白阖所料不差,这个组织盗取的孩童应该是城中的流浪孩童。偌大的邯郸城中,少几个无人关心的流浪孩童,自是不会出现任何风波。”白阖补充道。

    “哼!竟然有人敢在邯郸城中做这伤天害理之事,真是无法无天,我赵升定然不会放过。”赵升义愤填膺道,看着白阖,问:“白阖兄弟,既然你提出此事,想来已经有所筹谋,可否说出来一听?”

    佩服地看了赵升一眼,白阖回:“平成君,大哥,那五名黑衣人被我割断右手手腕筋脉,身上也是多处负伤,受伤不轻,急需医者医治和药材。所以,需要派人到邯郸城中的各个药堂打听是否有医治过受刀剑之伤的人和是否有人进购过医治刀剑之伤的药材。切记,此事须得暗中进行,免得打草惊蛇。同时,还要派人找寻城中的流浪孩童,但不必召集到一处,只需暗中看护,守株待兔。”

    “李兄,这白阖果然是人才,若是能为我赵国效力,当真是我赵国之福啊!”走出邯郸府的赵升笑着赞道。赵升话里的意思,李牧哪能听不出来,说:“平成君,等阿阖出来,我会跟他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