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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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病倒的陈横

    大雨下了一夜都没有停。

    第二日,陈横早早地有了意识,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难受。一觉醒来,全身如火炉一般滚烫,可是他却清晰地感觉到从心底涌冒出来的阵阵寒冷。

    他以为,是自己待的地方太潮湿了,陈横挣扎着起身,想要寻觅一块干燥的地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这是怎么回事?陈横又惊又惧,生怕自己的修炼之路到此结束。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倚着身旁的树干爬起来,然后拖着身子,向一处干燥的地方走去。

    走到半路,他忽然被雨水打得一激灵。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想到这里,他又想向林夕的伞下钻去,谁知连伞的边缘都没有碰到,便一头栽在泥泞中。

    等到林夕醒来时,天已大亮。这时,他才发现了昏倒的陈横。

    “陈横,陈横,你怎么了?”林夕将陈横抱到一棵大树下,然后用手摸摸陈横的头。滚烫!

    林夕瞬间就慌了,这该怎么办?对,草药!林夕原来看那些兄弟们就是生病了拔几棵草嚼着吃了就好了。

    只是……这该拔什么草呢?

    “你在这里待着别动,我去给你找药。”林夕对陈横说道,旋即拿起银伞,在漫山遍野中搜寻起来。

    若是让林夕作一首诗,耍一段刀,他都乐意,但是采药治病可真是难为他。他只能依靠着并不靠谱的记忆来寻找,看到形状相似的便拔下来,也不管对不对。

    仅仅是片刻时间,林夕的怀里已经被各种不知名的杂草所充满。林夕回到陈横的身边,然后用陈横的透骨战恒枪将一块木头切出一个凹槽,用作容器,将杂草尽数塞进去,然后手掌操控着魂气,将草药融化成糊状。

    “来,喝下去,喝下去就好了。”

    陈横勉强睁开眼睛,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这黑黑的糊状的还散发着臭味的一团,不由问:“这……这真的有效吗?”

    至于有没有效果,林夕也不确定,万一他瞎猫碰上死耗子,把那些药都采准了呢?殊不知,草药的配制有着严格的用量标准,而且,如果有一味药用错,轻则药效大减,重则变为毒物。

    “有用。”林夕道。

    听到林夕说有用,陈横接过来,然后仰脖吞下。

    那一团进入胃中,只觉一震翻江倒海,头晕目眩,肚子里就好像有一个人在狠狠地踹着他的五脏六腑。陈横忍受不住,一口吐了出来。将那一团吐出来之后,陈横才略感舒服些。

    “你等等,我再去找找。”说罢,林夕的身影再次消失。

    这一次,林夕可没有之前那样迅速,陈横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周围很乱,似有上百只苍蝇在耳朵边上喧哗。整个世界都在缓慢地旋转,脑袋里有一阵没一阵地痛,痛时若有人在里面使劲地搅,而不痛时又恍恍惚惚,不知怎么办才好。喷嚏忍不住连声响,虽然烦人,但每一声过后都会舒服一阵,只在这时,才略微有一星清醒,使他听得清周围嘈杂地声音,看得清眼前模糊的事物。

    过了好久,林夕才又回来,怀中又抱了一堆杂草。还是像先前一样,弄一个凹槽,然后林夕操作着搞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这一次,陈横还未吞下,仅仅是将这一团放在嘴边,肚中便是一阵翻江倒海。

    “林叔,这次真的……管用吗?”陈横艰难地问。

    林夕还是不确定:“良药苦口利于病,我看这药挺苦的,也许有效吧。”经历了上一次,林夕也有点犹豫了。

    陈横一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一团送进口中。这一次,陈横并没有翻江倒海的感觉,因为他直接昏了过去!

    这可吓坏了林夕,他连忙摇晃陈横,生怕陈横就此长眠。这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透骨战恒枪的传人,还就这么让自己给折磨死了,楚兄弟,我对不住你啊!

    想到这里,林夕一横眉,将银伞背在身后,旋即一臂夹着陈横,一臂夹着霍不天,脚踏虚空,对着某一个方位暴射而去,乳白色的魂气在他的身后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

    ……

    “真想不到,你堂堂林夕竟然也会有求人的时候。哈哈哈哈。来,跪下给爷磕三个响头,爷就给你治疗他们。”

    “你这老头活腻歪了是不是?不记得当初我让你七负天山了?”林夕笑道,然后又假装哀叹,“哎呀,谁让你这老头不争气,人家黄姑娘还是不喜欢你。”

    “放你娘的罗圈屁!”那人披头散发,身上穿着粗麻布服,脸憋得通红,“当初要不是你这欠揍的玩意瞎搅和,我们两个早就成了,现在下的崽儿也有十七八九了。”

    “你就吹吧。赶紧帮我治疗他们,要是最后你和我说因为聊天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我饶不了你。”

    “最佳时机?切,你还好意思说。”那人忽然面露不屑,一边说着一边在身旁的一堆杂乱的草药中搜寻着。

    林夕凑上去:“怎么?”

    “没怎么!你看看你那眼珠子,就和要吃了我似的。绝岭子,三眼龙穴草,茯苓根……”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抓了大把药放到一旁

    林夕转过头去。

    “要不是你老子能像现在这样吗?跟着个要饭的似的。”瞥到林夕转过头去,他才小声嘀咕道。

    林夕听到了,轻吐一声鼻息,然后说:“你想知道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吗?”

    林夕原本以为,这老头听到了黄姑娘这三个词会无比地振奋,谁曾想他直接一巴掌将刚挑出来的草药震碎。

    “不想!你如果是为了羞辱我而来的,那么从哪里来的滚回哪儿去,你这病人我不看,请您另请高明。”那人的脸憋得更红了,粗而短小的手指指着洞口。

    “不不不,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林夕连忙摆手,“我和黄姑娘也好多年没见过面了。”刚刚还在逞威风的林夕转眼间气势全无。

    “这样才对,你这娃,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绝岭子,三眼龙穴草,茯苓根……”那人再次从一堆草药中把需要的挑出来,放在一旁。

    “只是你们两个这么合适,不在一起可惜了。”林夕说。

    那人忽然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咽了口吐沫,紧紧地抿了一下嘴唇,然后长叹一声:“其实也不是忘不掉什么人,只不过是对自己那场无果的付出和被浪费的太炽热的爱耿耿于怀罢了。”

    “你忘不掉她,就投降了吧。”

    “也可能是真的没缘分吧,都这样了。呸!都是你这个小崽子,原来我都快要把她忘了!”那人又恢复了原来的动作,“以后,我还自己在这里生活。一个人也挺好,不辜负,不失望。你呢,该干嘛干嘛去,别没事老出现在我眼前,看见你我就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