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手套
是郑乐菱。
她依然在拨弄着她蓝紫色的头发，看到陆玖，她缓缓走了过来，但是依然戴着她那白色的手套。
“你在想，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乔立晨，是么？”她笑盈盈地说，“巧了，刚才我也在想，我会不会看到你。”
“什么？”
“不要装不懂，陆玖。没错，移星是我招出来的，风暴团也是我弄的，江巍也是我杀的，阮思政那个败类也是我杀的。”郑乐菱平静地说。
“可我以为，乔立晨——”
“你以为的事多着呢，陆玖。是啊，乔立晨可从来就不像是个好人，常日疯疯癫癫，像只蛇一样蜷缩在占星楼，又嘴欠，谁不怀疑他呢？”
不。陆玖想。
“可他一开始对我很好，后来却要杀死我！”
“不，乔立晨永远都不可能杀死你，左思杰的课不知道你认真听了没有？风暴团咒是一个无声咒，我不需要动嘴的……要不是你的好朋友王思睿挡住了我的视线，你早被我闷死了。”
郑乐菱飞快地抽出魔扇。
“斗折蛇行。”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一下子把陆玖推翻在地，陆玖想站起来。但是有几股强大的气流像铁链一样把她紧紧捆住。陆玖刚想挣扎，那气流就捆得更紧。最后，陆玖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郑乐菱走了过来，低头看着陆玖。
“躺着比站着舒服吧，陆玖？”郑乐菱的一只高跟鞋踩在了陆玖身上，“你太爱管闲事了……不过，多说也是废话，我今晚上一定要把你干掉。”
郑乐菱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红色的，人眼形的，发着璀璨的光芒……
“你一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嗯？”郑乐菱凶巴巴地问。
“……我不知道。”陆玖装傻。
“胡说！”郑乐菱尖叫起来，往陆玖脸上狠狠踩了一脚，甜津津的东西沿着陆玖的嘴角留下来，陆玖转头，把血往地板上擦了擦。
“我在利用它复魂，效果可以看到，但并不是那么显著……”郑乐菱转了过去，耳语般地说道，”我是不是还缺少什么东西?”
原来郑乐菱并没有找到声无息的正确使用方法.陆玖想，我必须得把它夺回来.
对了，我可以先引开郑乐菱的注意力，陆玖又想.
“至于移星……”陆玖冒冒失失地问道.
“啊，你说的是乔立晨的那条大蛇?他还美滋滋地以为我不会破解他的封印呢……呵，他可不知道我从我的姐姐们那里学了几招……”
“那么江巍也是……”
“是我杀的.那个冒失鬼，直接闯进了地下室，他闯过了许多关卡，但是在数独那块地方恰巧被我碰上了，我就用暗魂火杀了他.我本来并没有杀他的意思．．．．．．但是他自个儿闯了进来，我只好把他杀了.”
“可是，乔立晨……我觉得他有点恨我.”
“你还算好的.你是没见过他是怎么对你哥哥的.天哪，你竟然不知道你父母两个当年和乔立晨是蒹葭里数一数二的死对头．＂郑乐菱说.
“可是那天我看到阮思政在暮野里……”
＂这是一个计划，懂不?”郑乐菱竖起食指，”本来这个计划啊，是由他来完成的，但是乔立晨却起了疑心……那天，在江巍被杀的时候，乔立晨知道了我们要干什么，直接赶到地下室，太可惜了，他正好和我擦肩而过……”
“那为什么阮思政还是被你杀了?”
“他……叛变了.他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乔立晨……主人命令我杀了他.”郑乐菱淡淡地说，“我没有在弦臣之后把声无息盗走，他就让我干这事……他决定，还要更密切地注视我……”
“他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荀弦臣么?”郑乐菱发出一声令人四肢发凉的冷笑，”我的几位姐姐把我引荐给孤王，多好的条件，我可以通过蒹葭的内部获得可靠的情报……”
陆玖没有再挣扎.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相信，那个在采薇阁里笑着搭讪的郑乐菱会是这般模样.
郑乐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嗒嗒的声响.
“令狐轩——”陆玖再次说.
“我利用我四姐夫的人脉，利用魔法部的一个小部门给他写了信.”
郑乐菱手上把弄着声无息，继续来回踱步.
“真该死……可别告诉我，声无息上还有个机关吧.”
陆玖惊恐地听到还有一个声音，像那天和阮思政对话的声音.
“对话……”
郑乐菱的嘴并没有动，这让陆玖感觉更加的害怕.
“您的体力……”
“我没有这么虚弱，没有这么不堪一击.”
郑乐菱重新站在陆玖旁边，微一抬手，那些束缚顿时消失了，陆玖重新站了起来，面对着郑乐菱.
“往后退.”郑乐菱命令道.
陆玖往后退了两步，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郑乐菱手中闪闪发光的声无息。陆玖敢不敢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拿走声无息，并且从这里逃跑呢？
别犯傻了，陆玖心中的一个声音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郑乐菱把白色的手套解了下来，一只手白白净净，在另外一只手的手腕上却是元穆子的标志。
郑乐菱用没有标记的那只手按下了那个标记，顿时，陆玖感到自己突起的伤痕又在顺时针地转动，自己的那一簇白发在生长，似乎要缠住她。
郑乐菱的上方猛然站着另外一个人，有点像甄逸仁那样的灵魂，但准确地说，那个人只有上半身，腰部以下是彩色的云烟，汇集到郑乐菱手上的那个标记里。
孤时令香穿着一件黑色的对襟长袍，头上戴着冠冕，像极了古代的帝王，是浅棕色的，一绺头发挡住了剑一般的眉毛，白色纱巾盖住了本是有神的眼睛。长发如丝绦一样在腰旁随风舞动，他的右手攒着松木魔扇。
“陆玖……”
要不是这里十分安静，否则陆玖不会听到他的声音。
陆玖怔住了，呆呆地看着这个既杀死了自己的前世，又杀死了自己的父母的人。
“看看我吧——变成了什么样——”
陆玖依然愣在那边。
“只剩下了影子和仅存的一点点的思想——前几周郑乐菱用灵氏族的七巧灵心给我补充了一些体力．．．．．．但要让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是远远不够的．．．．．．”孤时令香微微向上游起，“不过，我只需要两样东西就足够了——一样便是声无息，一样便是我所恨的人的灵魂——不错，就是你，陆玖．．．．．．”
陆玖虽然感到头痛，但她一瞬间明白了一切，怒火撞击着耳膜通通作响。
“休想！”她大声喊道。
“不错．．．．．．你是很像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前世．．．．．．”孤时令香笑了一下，“你的前世当年也是跟我搏斗了一番才被我杀死的，你的父亲也很勇敢——但他还是被我炸飞了，掩盖在了砖瓦之下．．．．．．不过我很佩服他。端木韵本来和你的那个哥哥一样是不用死的．．．．．．她把通往二楼的门全部锁上．．．．．．但她还是被我杀死了．．．．．．你还在为你的选择而感到犹豫吗？”
“撒谎！”陆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推倒了郑乐菱，飞快地往后跑去，顺便带走了声无息。
郑乐菱立刻爬起来，抽出魔扇，向陆玖施了一个咒语，陆玖闪身一躲，咒语打中了一面墙，那堵墙被凿穿了一个大洞。
“把声无息交出来。”孤时令香说，“为你的那条微不足道的小命着想，不要为十三年前你母亲为你做的一切付诸东流。”
陆玖定睛一想，随即三下五除二地把声无息用尽全力扔到高空中。
“我当然可以不要。”陆玖吼着，“但我绝不会让它沦落在你的手中！”
“抓住它！”孤时令香命令郑乐菱，她立刻跳起来去接。
不过，陆玖作为防扰手，立刻想到了空旋赛场——
——击中纯钻干扰球比赛结束，青龙队获胜——
一道闪电般的刺眼绿光，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声无息，声无息立刻碎裂，发出极其响亮的声响，在那一瞬间，就连孤时令香本人也愣住了。
但孤时令香的脑子并没有像乐宏那样简单，他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陆玖刚刚好准备转身离开这里的时候。
“抓住她！”孤时令香喊道。
郑乐菱很快就追上了陆玖，扑向后者，但陆玖想起了之前对付端木淑的招式——
她干脆利落地飞起一脚，和郑乐菱厮打起来，不停地挥动着魔扇——都是左思杰上课教的攻击性咒语——但都被郑乐菱一一阻挡。
“斗过她！”孤时令香命令道。
“不！主人，我也在挣扎！”郑乐菱痛苦地喊道，接连发出好几串的呻吟。
“那就赶紧念个索命西归或者是百花缭乱！”
郑乐菱把陆玖摁在墙上，准备念一个致命的咒语——
不过她迟了，陆玖本能地拿起自己的魔扇，指向郑乐菱——
“几何螺旋转！”
郑乐菱惊叫了起来，整个人被抛在半空中，准备旋转下来时，郑乐菱打了一个寒颤。
孤时令香的幽灵直接向陆玖扑来——
陆玖感到眼前一阵昏黑，说不出的感觉顿时爬满了全身，哐当一声，郑乐菱砸在了她身上，陆玖再也挣扎不了了，她仿佛被人强行推下一个深渊，并且不停地往下坠落、翻滚、挣脱．．．．．．
．．．．．．
一个闪闪的发红光的东西在头顶上方闪烁，是声无息！陆玖想去抓。
咦，声无息不是已经被我毁掉了吗？陆玖疑惑地想，随即睁开了眼睛。
南宫琦站在自己的左手边，上官空霖、连桐、郁善方和王思睿围成一圈。
“天呐，你终于醒了。”上官空霖的脸上贴着创口贴，他的手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上官，你的手是怎么回事？”陆玖问。
“被狗咬的，那还用说。”上官空霖说，“老方严禁我这两周之内再变成狗，真遗憾啊，不是吗？”
陆玖坐定，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校医室里，旁边有一大摞鲜花和礼物。
“要不要喝水？”郁善方问。
“呃，不了，谢谢，我不渴。”陆玖摆手，“对了，我在这里呆了几天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连桐说，“整整十七天。”
“啊？那空旋赛和期末考试——”
“叶敏姝教授把你的考试免了。”王思睿说，“至于比赛嘛——嗯——我们在意料之中的输了。”
“因为少了你。”南宫琦补充道，“不过，赶快把身体养好，明天才能参加年终宴会。唉，又是银凤学院夺得了学院杯——不过我听说，宴会上有你最喜欢吃的虾饺，是不？”
“那可就太好了啊。”
“我们都担心死了——”王思睿插道。
“你真的很勇敢——”连桐接。
“说人话。”陆玖不耐烦地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官空霖说。
于是，陆玖凭着自己的记忆，把那天在地下室最后一个房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当讲到郑乐菱是双魂人的时候，五个人顿时大惊失色。
“借此我感到抱歉，阿琦，我不该把声无息毁了的。”陆玖说。
“那有啥关系？！”南宫琦哭着说，“那么，诸葛紫轩要死了么？”
“我想应该是这样。”陆玖回答，“哦，那一堆都是些啥？”
“同学送的。”连桐说，“文具书本零食饮料全部都有，连栏和连构本来还想送你一袋的狗粮，但我觉得这东西可能给某个人更合适。”
“那袋狗粮味道欠佳。”上官空霖愤愤不平地说。
“劳驾，各位，我想让令狐校长跟我说些事。”陆玖说，“关于声无息，我还是有一些地方不太明白——”
“好吧。”那五个人感觉有些失落。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后来你们是怎么做的？”陆玖问。
“哦，你说后来发生的事情吗？”郁善方饶有兴致地说，“我们先是原路返回，把王思睿叫醒——花了我们整整半个小时——我们把上官空霖带走了，当时他已经鲜血淋漓。然后，我们很幸运地碰上了校长，他问我们你是不是还在里面，我说是，然后他就急急忙忙地走进去了。”
令狐轩斜倚着门靠在外面。
“拜托，给我点时间，我要和陆玖好好谈谈．．．．．．”
五个人一声不响地走出门外，使了个眼色。
“哦，那些东西你们要什么就拿什么，我不介意。”陆玖看到上官空霖正直勾勾地盯着一罐麦丽素，上官空霖到头来还是个吃货。
“校长好。”陆玖问候了一句。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沉默了好长一会儿之后，陆玖这样问令狐轩。
“我显然和末末在路途中错过了，我很快就知道某个人骗了我，我赶了回来，正好赶上——”
“孤王快要复活了——”
“没有，失去了声无息之后，孤时令香杀死了郑乐菱。他准备转过来对付你的时候——”
“孤王他——”
“就叫孤时令香吧。我和他是老同学，我见识过他的魔法。我当时害怕极了，不骗你，他给你下了一个致命的咒语，但是有我的魔法干扰，他打偏了。孤时令香是具没有感情的肉体——或许连肉体都不是——所以他对他的仆人也不懂得怜悯。”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陆玖摸着自己突起的、不再旋转的伤痕。
“问吧。介意我拿一块三明治吗？”
“都拿走，现在我不想吃任何东西。”陆玖说，“就是，为什么只要孤时令香一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就会痛．．．．．．”
“是这样吗？我认为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一个紧密联系。”令狐轩说，“但你不甘屈服于他，对吗？你的那一簇白发、你的一双眼睛还有这个伤痕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你他曾经干过多么惨绝人寰的事。”
“校长．．．．．．”陆玖突然想起来，“郑乐菱说乔立晨他——”
“对于乔教授而言，直呼其名是不礼貌的，陆玖。”令狐轩说。
“乔立晨教授当年和我的父亲是数一数二的死对头，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们两个人不共戴天，只要他们两个人待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核试验场，但是，你父亲做过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什么事？”陆玖问。
“他救了乔立晨，在一位类严止巫师面前，不然今天恐怕你们要在暮野的祈福殿里祭奠他了。”令狐轩悠悠地说，“他还是有一颗感恩之心的，是吗？”
“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陆玖试探着问。
“你今晚上的问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令狐轩说，“不过你还有一次机会，我尽力吧。”
“为什么孤时令香不顾一切地想要去追杀我？”陆玖不假思索地问。
“嗯．．．．．．”令狐轩犹豫了一下，“很抱歉，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深奥，我觉得让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接受它有点不大可能。”
陆玖知道再多说也是废话。
．．．．．．
陆玖一觉睡到天亮，感觉精神比之前还要好。
“嗐，又来一个。”老方对陆玖说。
荀弦臣和甄逸仁跌跌撞撞地走着，抱头痛哭。
“妹妹，我真的对不起你啊——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郑乐菱那家伙差点要害死你——”
“行啦行啦，你们两个爷们还好意思哭？”陆玖看到他们两个人的狼狈样儿，有点哭笑不得。
“哦，还有，令狐校长叫我给你一个东西——你父母的相片，甚至还有半山本人的——do you like it（你喜欢吗）？”
“i’ll be glad to receive it.（我很高兴收到它）。”陆玖回答。
．．．．．．
“呃。”陆玖收拾好东西，对老方说，“方大夫，我能去闭学式吗？”
“当然可以。”老方说，“这些药给我拿走，每天吃三次。”
然而，等老方抬头去看陆玖的时候，陆玖早没了踪影。
闭学式。
由于陆玖后来还是乖乖去拿药了，所以当她走进礼堂的时候，礼堂已经坐满了人。陆玖一进来，南宫琦他们就带头鼓掌，掌声越来越响。
但是陆玖看到李宜汐并没有鼓掌，不过这没关系。
礼堂里是一片紫色，以庆祝银凤学院连续获得学院杯十四年。荀弦臣坐在乔立晨的旁边（然而乔立晨看都没看他一眼），荀弦臣旁边的那个位置显而易见地空着，那个位置原来是留给郑乐菱的。
“咳。”令狐轩又站在最高的发言台上，清了清嗓子。
“一个学年结束了。”令狐轩说，“我们又送走了一批学生，不过，你们，都学到了很多。”
“我们先来向大家揭晓今年学院杯的情况吧。第五名，青龙学院，１５２分，第四名，朱雀学院，２８２分，第三名，白蛇学院，３１７分，第一名，银凤学院，５５２分。”
银凤学院的人顿时像一锅水那样沸腾了，李宜汐和胡绍麟相互击掌，乐宏踩在了椅子上（陆玖感觉那张椅子快要断掉了），只有荀弦臣没有笑。
“是不错啊，银凤学院。”令狐轩说，“不过啊，半个月以前发生的事也要计算在内。”
六个人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陆玖看到荀弦臣在对面向她微笑。
“第一，上官空霖——”
哐当一声，上官空霖钻到了桌子底下。
“他用自己高超的魔法避开了相下，为此，我奖励青龙学院五十分！”青龙学院沸腾了，王思睿把一只手搭在上官空霖的左肩上。
“第二，连桐——”令狐轩说，“他解码了杀手数独和规律二进制，我为此再奖励五十分——”
连栏和连构把连桐抬了起来——青龙学院整整上升了一百分啊！
“第三，郁善方——“令狐轩说，”他解答了又一个难题——五十分．．．．．．“
“第四，南宫琦——朱雀学院十分——“
南宫琦一下子扑到了陆玖怀里，陆玖怀疑她哭了。
“陆玖——”
令狐轩向陆玖点了点头，“她破解了八卦，启动了最后一扇铁门，有足够的勇气和敌人斗争——让我想想——最高的奖赏——二百五十分！”
令狐轩话音刚落，全体青龙学院的学生都涌到了陆玖身上，像钱塘江的大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现在的比分刚刚好和银凤学院持平——
“最后，我还想给郁怯加二十分。”令狐轩说，“他很有勇气，虽然他不知道他的朋友们要去干什么，但是他要让朋友们远离未知的危险，这种勇气也是难得可贵的。”
青龙学院响起一片欢呼。
他们在十四年之后，终于赢得了学院杯，陆玖、王思睿、上官空霖、南宫琦、郁善方和连桐抱在了一起。
“来啊！”郁善方向郁怯招手。
郁怯犹豫了一下，还是挪了过来，经过王思睿旁边的时候，还往外挪了挪。
郁善方带着笑意打了一下郁怯。
礼堂里已是一片蓝色的海洋。
．．．．．．
陆玖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行李已经到了礼堂，荀弦臣抓着她的手，走在一起。
在蒹葭的火车上，他们互相开对方的玩笑。
“苟易之——”王思睿叫。
上官空霖下意识地回头，因为这是他的权御之盟的游戏ｉｄ。
“我说你是狗一只你怎么还回头？看来你已经承认了你是狗咯？”
“没有！”上官空霖大叫。
他们换上了烛影的衣服——郁善方和王思睿还差点拿错了衣服。
火车在鸣笛声中停在了熟悉的怀荷站台，陆玖他们匆匆下了火车。
“暑假有空就来我们家吧！”连桐说，“思睿、善方、南宫、上官、陆玖——你们都来！全都来，只要不介意我妈的厨艺就好！”
“当然不介意！”郁善方回头喊了一句。
“谢谢。”陆玖向他们招了招手，几个月以后才能又见到他们，想到这里，陆玖就感觉浑身难受。
“准备好了么？”荀弦臣抽出了魔扇，“阿玖，这可是我这学期施的最后一个魔法咯——你应该回到烛影世界了，来，把东西拿好，不要丢了。”
“我才不会像你一样丢三落四。”陆玖说，“对了，哥，我待会儿会出现在哪里呢——端木家的沙发上、椅子上、还是电视机上？”
“这我不好说。”荀弦臣说。
他一挥魔扇，噗地一声。陆玖的主身和分身合并，荀弦臣面前的人一下子消失了。
他这时才感觉自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不过后面也有人在等着他。
荀弦君。
“你还在担心她？”他拍了拍荀弦臣的肩膀。
（声无息完）
听中声滴沥，
沉沙无故迹。
边务息戎机，
台古全疑汉。
疾风卷溟海，
恩熙完刖黥。
暮云成积雪。
(本章完)
她依然在拨弄着她蓝紫色的头发，看到陆玖，她缓缓走了过来，但是依然戴着她那白色的手套。
“你在想，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乔立晨，是么？”她笑盈盈地说，“巧了，刚才我也在想，我会不会看到你。”
“什么？”
“不要装不懂，陆玖。没错，移星是我招出来的，风暴团也是我弄的，江巍也是我杀的，阮思政那个败类也是我杀的。”郑乐菱平静地说。
“可我以为，乔立晨——”
“你以为的事多着呢，陆玖。是啊，乔立晨可从来就不像是个好人，常日疯疯癫癫，像只蛇一样蜷缩在占星楼，又嘴欠，谁不怀疑他呢？”
不。陆玖想。
“可他一开始对我很好，后来却要杀死我！”
“不，乔立晨永远都不可能杀死你，左思杰的课不知道你认真听了没有？风暴团咒是一个无声咒，我不需要动嘴的……要不是你的好朋友王思睿挡住了我的视线，你早被我闷死了。”
郑乐菱飞快地抽出魔扇。
“斗折蛇行。”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一下子把陆玖推翻在地，陆玖想站起来。但是有几股强大的气流像铁链一样把她紧紧捆住。陆玖刚想挣扎，那气流就捆得更紧。最后，陆玖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郑乐菱走了过来，低头看着陆玖。
“躺着比站着舒服吧，陆玖？”郑乐菱的一只高跟鞋踩在了陆玖身上，“你太爱管闲事了……不过，多说也是废话，我今晚上一定要把你干掉。”
郑乐菱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红色的，人眼形的，发着璀璨的光芒……
“你一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嗯？”郑乐菱凶巴巴地问。
“……我不知道。”陆玖装傻。
“胡说！”郑乐菱尖叫起来，往陆玖脸上狠狠踩了一脚，甜津津的东西沿着陆玖的嘴角留下来，陆玖转头，把血往地板上擦了擦。
“我在利用它复魂，效果可以看到，但并不是那么显著……”郑乐菱转了过去，耳语般地说道，”我是不是还缺少什么东西?”
原来郑乐菱并没有找到声无息的正确使用方法.陆玖想，我必须得把它夺回来.
对了，我可以先引开郑乐菱的注意力，陆玖又想.
“至于移星……”陆玖冒冒失失地问道.
“啊，你说的是乔立晨的那条大蛇?他还美滋滋地以为我不会破解他的封印呢……呵，他可不知道我从我的姐姐们那里学了几招……”
“那么江巍也是……”
“是我杀的.那个冒失鬼，直接闯进了地下室，他闯过了许多关卡，但是在数独那块地方恰巧被我碰上了，我就用暗魂火杀了他.我本来并没有杀他的意思．．．．．．但是他自个儿闯了进来，我只好把他杀了.”
“可是，乔立晨……我觉得他有点恨我.”
“你还算好的.你是没见过他是怎么对你哥哥的.天哪，你竟然不知道你父母两个当年和乔立晨是蒹葭里数一数二的死对头．＂郑乐菱说.
“可是那天我看到阮思政在暮野里……”
＂这是一个计划，懂不?”郑乐菱竖起食指，”本来这个计划啊，是由他来完成的，但是乔立晨却起了疑心……那天，在江巍被杀的时候，乔立晨知道了我们要干什么，直接赶到地下室，太可惜了，他正好和我擦肩而过……”
“那为什么阮思政还是被你杀了?”
“他……叛变了.他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乔立晨……主人命令我杀了他.”郑乐菱淡淡地说，“我没有在弦臣之后把声无息盗走，他就让我干这事……他决定，还要更密切地注视我……”
“他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荀弦臣么?”郑乐菱发出一声令人四肢发凉的冷笑，”我的几位姐姐把我引荐给孤王，多好的条件，我可以通过蒹葭的内部获得可靠的情报……”
陆玖没有再挣扎.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相信，那个在采薇阁里笑着搭讪的郑乐菱会是这般模样.
郑乐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嗒嗒的声响.
“令狐轩——”陆玖再次说.
“我利用我四姐夫的人脉，利用魔法部的一个小部门给他写了信.”
郑乐菱手上把弄着声无息，继续来回踱步.
“真该死……可别告诉我，声无息上还有个机关吧.”
陆玖惊恐地听到还有一个声音，像那天和阮思政对话的声音.
“对话……”
郑乐菱的嘴并没有动，这让陆玖感觉更加的害怕.
“您的体力……”
“我没有这么虚弱，没有这么不堪一击.”
郑乐菱重新站在陆玖旁边，微一抬手，那些束缚顿时消失了，陆玖重新站了起来，面对着郑乐菱.
“往后退.”郑乐菱命令道.
陆玖往后退了两步，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郑乐菱手中闪闪发光的声无息。陆玖敢不敢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拿走声无息，并且从这里逃跑呢？
别犯傻了，陆玖心中的一个声音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郑乐菱把白色的手套解了下来，一只手白白净净，在另外一只手的手腕上却是元穆子的标志。
郑乐菱用没有标记的那只手按下了那个标记，顿时，陆玖感到自己突起的伤痕又在顺时针地转动，自己的那一簇白发在生长，似乎要缠住她。
郑乐菱的上方猛然站着另外一个人，有点像甄逸仁那样的灵魂，但准确地说，那个人只有上半身，腰部以下是彩色的云烟，汇集到郑乐菱手上的那个标记里。
孤时令香穿着一件黑色的对襟长袍，头上戴着冠冕，像极了古代的帝王，是浅棕色的，一绺头发挡住了剑一般的眉毛，白色纱巾盖住了本是有神的眼睛。长发如丝绦一样在腰旁随风舞动，他的右手攒着松木魔扇。
“陆玖……”
要不是这里十分安静，否则陆玖不会听到他的声音。
陆玖怔住了，呆呆地看着这个既杀死了自己的前世，又杀死了自己的父母的人。
“看看我吧——变成了什么样——”
陆玖依然愣在那边。
“只剩下了影子和仅存的一点点的思想——前几周郑乐菱用灵氏族的七巧灵心给我补充了一些体力．．．．．．但要让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是远远不够的．．．．．．”孤时令香微微向上游起，“不过，我只需要两样东西就足够了——一样便是声无息，一样便是我所恨的人的灵魂——不错，就是你，陆玖．．．．．．”
陆玖虽然感到头痛，但她一瞬间明白了一切，怒火撞击着耳膜通通作响。
“休想！”她大声喊道。
“不错．．．．．．你是很像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前世．．．．．．”孤时令香笑了一下，“你的前世当年也是跟我搏斗了一番才被我杀死的，你的父亲也很勇敢——但他还是被我炸飞了，掩盖在了砖瓦之下．．．．．．不过我很佩服他。端木韵本来和你的那个哥哥一样是不用死的．．．．．．她把通往二楼的门全部锁上．．．．．．但她还是被我杀死了．．．．．．你还在为你的选择而感到犹豫吗？”
“撒谎！”陆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推倒了郑乐菱，飞快地往后跑去，顺便带走了声无息。
郑乐菱立刻爬起来，抽出魔扇，向陆玖施了一个咒语，陆玖闪身一躲，咒语打中了一面墙，那堵墙被凿穿了一个大洞。
“把声无息交出来。”孤时令香说，“为你的那条微不足道的小命着想，不要为十三年前你母亲为你做的一切付诸东流。”
陆玖定睛一想，随即三下五除二地把声无息用尽全力扔到高空中。
“我当然可以不要。”陆玖吼着，“但我绝不会让它沦落在你的手中！”
“抓住它！”孤时令香命令郑乐菱，她立刻跳起来去接。
不过，陆玖作为防扰手，立刻想到了空旋赛场——
——击中纯钻干扰球比赛结束，青龙队获胜——
一道闪电般的刺眼绿光，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声无息，声无息立刻碎裂，发出极其响亮的声响，在那一瞬间，就连孤时令香本人也愣住了。
但孤时令香的脑子并没有像乐宏那样简单，他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陆玖刚刚好准备转身离开这里的时候。
“抓住她！”孤时令香喊道。
郑乐菱很快就追上了陆玖，扑向后者，但陆玖想起了之前对付端木淑的招式——
她干脆利落地飞起一脚，和郑乐菱厮打起来，不停地挥动着魔扇——都是左思杰上课教的攻击性咒语——但都被郑乐菱一一阻挡。
“斗过她！”孤时令香命令道。
“不！主人，我也在挣扎！”郑乐菱痛苦地喊道，接连发出好几串的呻吟。
“那就赶紧念个索命西归或者是百花缭乱！”
郑乐菱把陆玖摁在墙上，准备念一个致命的咒语——
不过她迟了，陆玖本能地拿起自己的魔扇，指向郑乐菱——
“几何螺旋转！”
郑乐菱惊叫了起来，整个人被抛在半空中，准备旋转下来时，郑乐菱打了一个寒颤。
孤时令香的幽灵直接向陆玖扑来——
陆玖感到眼前一阵昏黑，说不出的感觉顿时爬满了全身，哐当一声，郑乐菱砸在了她身上，陆玖再也挣扎不了了，她仿佛被人强行推下一个深渊，并且不停地往下坠落、翻滚、挣脱．．．．．．
．．．．．．
一个闪闪的发红光的东西在头顶上方闪烁，是声无息！陆玖想去抓。
咦，声无息不是已经被我毁掉了吗？陆玖疑惑地想，随即睁开了眼睛。
南宫琦站在自己的左手边，上官空霖、连桐、郁善方和王思睿围成一圈。
“天呐，你终于醒了。”上官空霖的脸上贴着创口贴，他的手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上官，你的手是怎么回事？”陆玖问。
“被狗咬的，那还用说。”上官空霖说，“老方严禁我这两周之内再变成狗，真遗憾啊，不是吗？”
陆玖坐定，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校医室里，旁边有一大摞鲜花和礼物。
“要不要喝水？”郁善方问。
“呃，不了，谢谢，我不渴。”陆玖摆手，“对了，我在这里呆了几天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连桐说，“整整十七天。”
“啊？那空旋赛和期末考试——”
“叶敏姝教授把你的考试免了。”王思睿说，“至于比赛嘛——嗯——我们在意料之中的输了。”
“因为少了你。”南宫琦补充道，“不过，赶快把身体养好，明天才能参加年终宴会。唉，又是银凤学院夺得了学院杯——不过我听说，宴会上有你最喜欢吃的虾饺，是不？”
“那可就太好了啊。”
“我们都担心死了——”王思睿插道。
“你真的很勇敢——”连桐接。
“说人话。”陆玖不耐烦地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官空霖说。
于是，陆玖凭着自己的记忆，把那天在地下室最后一个房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当讲到郑乐菱是双魂人的时候，五个人顿时大惊失色。
“借此我感到抱歉，阿琦，我不该把声无息毁了的。”陆玖说。
“那有啥关系？！”南宫琦哭着说，“那么，诸葛紫轩要死了么？”
“我想应该是这样。”陆玖回答，“哦，那一堆都是些啥？”
“同学送的。”连桐说，“文具书本零食饮料全部都有，连栏和连构本来还想送你一袋的狗粮，但我觉得这东西可能给某个人更合适。”
“那袋狗粮味道欠佳。”上官空霖愤愤不平地说。
“劳驾，各位，我想让令狐校长跟我说些事。”陆玖说，“关于声无息，我还是有一些地方不太明白——”
“好吧。”那五个人感觉有些失落。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后来你们是怎么做的？”陆玖问。
“哦，你说后来发生的事情吗？”郁善方饶有兴致地说，“我们先是原路返回，把王思睿叫醒——花了我们整整半个小时——我们把上官空霖带走了，当时他已经鲜血淋漓。然后，我们很幸运地碰上了校长，他问我们你是不是还在里面，我说是，然后他就急急忙忙地走进去了。”
令狐轩斜倚着门靠在外面。
“拜托，给我点时间，我要和陆玖好好谈谈．．．．．．”
五个人一声不响地走出门外，使了个眼色。
“哦，那些东西你们要什么就拿什么，我不介意。”陆玖看到上官空霖正直勾勾地盯着一罐麦丽素，上官空霖到头来还是个吃货。
“校长好。”陆玖问候了一句。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沉默了好长一会儿之后，陆玖这样问令狐轩。
“我显然和末末在路途中错过了，我很快就知道某个人骗了我，我赶了回来，正好赶上——”
“孤王快要复活了——”
“没有，失去了声无息之后，孤时令香杀死了郑乐菱。他准备转过来对付你的时候——”
“孤王他——”
“就叫孤时令香吧。我和他是老同学，我见识过他的魔法。我当时害怕极了，不骗你，他给你下了一个致命的咒语，但是有我的魔法干扰，他打偏了。孤时令香是具没有感情的肉体——或许连肉体都不是——所以他对他的仆人也不懂得怜悯。”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陆玖摸着自己突起的、不再旋转的伤痕。
“问吧。介意我拿一块三明治吗？”
“都拿走，现在我不想吃任何东西。”陆玖说，“就是，为什么只要孤时令香一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就会痛．．．．．．”
“是这样吗？我认为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一个紧密联系。”令狐轩说，“但你不甘屈服于他，对吗？你的那一簇白发、你的一双眼睛还有这个伤痕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你他曾经干过多么惨绝人寰的事。”
“校长．．．．．．”陆玖突然想起来，“郑乐菱说乔立晨他——”
“对于乔教授而言，直呼其名是不礼貌的，陆玖。”令狐轩说。
“乔立晨教授当年和我的父亲是数一数二的死对头，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们两个人不共戴天，只要他们两个人待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核试验场，但是，你父亲做过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什么事？”陆玖问。
“他救了乔立晨，在一位类严止巫师面前，不然今天恐怕你们要在暮野的祈福殿里祭奠他了。”令狐轩悠悠地说，“他还是有一颗感恩之心的，是吗？”
“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陆玖试探着问。
“你今晚上的问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令狐轩说，“不过你还有一次机会，我尽力吧。”
“为什么孤时令香不顾一切地想要去追杀我？”陆玖不假思索地问。
“嗯．．．．．．”令狐轩犹豫了一下，“很抱歉，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深奥，我觉得让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接受它有点不大可能。”
陆玖知道再多说也是废话。
．．．．．．
陆玖一觉睡到天亮，感觉精神比之前还要好。
“嗐，又来一个。”老方对陆玖说。
荀弦臣和甄逸仁跌跌撞撞地走着，抱头痛哭。
“妹妹，我真的对不起你啊——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郑乐菱那家伙差点要害死你——”
“行啦行啦，你们两个爷们还好意思哭？”陆玖看到他们两个人的狼狈样儿，有点哭笑不得。
“哦，还有，令狐校长叫我给你一个东西——你父母的相片，甚至还有半山本人的——do you like it（你喜欢吗）？”
“i’ll be glad to receive it.（我很高兴收到它）。”陆玖回答。
．．．．．．
“呃。”陆玖收拾好东西，对老方说，“方大夫，我能去闭学式吗？”
“当然可以。”老方说，“这些药给我拿走，每天吃三次。”
然而，等老方抬头去看陆玖的时候，陆玖早没了踪影。
闭学式。
由于陆玖后来还是乖乖去拿药了，所以当她走进礼堂的时候，礼堂已经坐满了人。陆玖一进来，南宫琦他们就带头鼓掌，掌声越来越响。
但是陆玖看到李宜汐并没有鼓掌，不过这没关系。
礼堂里是一片紫色，以庆祝银凤学院连续获得学院杯十四年。荀弦臣坐在乔立晨的旁边（然而乔立晨看都没看他一眼），荀弦臣旁边的那个位置显而易见地空着，那个位置原来是留给郑乐菱的。
“咳。”令狐轩又站在最高的发言台上，清了清嗓子。
“一个学年结束了。”令狐轩说，“我们又送走了一批学生，不过，你们，都学到了很多。”
“我们先来向大家揭晓今年学院杯的情况吧。第五名，青龙学院，１５２分，第四名，朱雀学院，２８２分，第三名，白蛇学院，３１７分，第一名，银凤学院，５５２分。”
银凤学院的人顿时像一锅水那样沸腾了，李宜汐和胡绍麟相互击掌，乐宏踩在了椅子上（陆玖感觉那张椅子快要断掉了），只有荀弦臣没有笑。
“是不错啊，银凤学院。”令狐轩说，“不过啊，半个月以前发生的事也要计算在内。”
六个人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陆玖看到荀弦臣在对面向她微笑。
“第一，上官空霖——”
哐当一声，上官空霖钻到了桌子底下。
“他用自己高超的魔法避开了相下，为此，我奖励青龙学院五十分！”青龙学院沸腾了，王思睿把一只手搭在上官空霖的左肩上。
“第二，连桐——”令狐轩说，“他解码了杀手数独和规律二进制，我为此再奖励五十分——”
连栏和连构把连桐抬了起来——青龙学院整整上升了一百分啊！
“第三，郁善方——“令狐轩说，”他解答了又一个难题——五十分．．．．．．“
“第四，南宫琦——朱雀学院十分——“
南宫琦一下子扑到了陆玖怀里，陆玖怀疑她哭了。
“陆玖——”
令狐轩向陆玖点了点头，“她破解了八卦，启动了最后一扇铁门，有足够的勇气和敌人斗争——让我想想——最高的奖赏——二百五十分！”
令狐轩话音刚落，全体青龙学院的学生都涌到了陆玖身上，像钱塘江的大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现在的比分刚刚好和银凤学院持平——
“最后，我还想给郁怯加二十分。”令狐轩说，“他很有勇气，虽然他不知道他的朋友们要去干什么，但是他要让朋友们远离未知的危险，这种勇气也是难得可贵的。”
青龙学院响起一片欢呼。
他们在十四年之后，终于赢得了学院杯，陆玖、王思睿、上官空霖、南宫琦、郁善方和连桐抱在了一起。
“来啊！”郁善方向郁怯招手。
郁怯犹豫了一下，还是挪了过来，经过王思睿旁边的时候，还往外挪了挪。
郁善方带着笑意打了一下郁怯。
礼堂里已是一片蓝色的海洋。
．．．．．．
陆玖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行李已经到了礼堂，荀弦臣抓着她的手，走在一起。
在蒹葭的火车上，他们互相开对方的玩笑。
“苟易之——”王思睿叫。
上官空霖下意识地回头，因为这是他的权御之盟的游戏ｉｄ。
“我说你是狗一只你怎么还回头？看来你已经承认了你是狗咯？”
“没有！”上官空霖大叫。
他们换上了烛影的衣服——郁善方和王思睿还差点拿错了衣服。
火车在鸣笛声中停在了熟悉的怀荷站台，陆玖他们匆匆下了火车。
“暑假有空就来我们家吧！”连桐说，“思睿、善方、南宫、上官、陆玖——你们都来！全都来，只要不介意我妈的厨艺就好！”
“当然不介意！”郁善方回头喊了一句。
“谢谢。”陆玖向他们招了招手，几个月以后才能又见到他们，想到这里，陆玖就感觉浑身难受。
“准备好了么？”荀弦臣抽出了魔扇，“阿玖，这可是我这学期施的最后一个魔法咯——你应该回到烛影世界了，来，把东西拿好，不要丢了。”
“我才不会像你一样丢三落四。”陆玖说，“对了，哥，我待会儿会出现在哪里呢——端木家的沙发上、椅子上、还是电视机上？”
“这我不好说。”荀弦臣说。
他一挥魔扇，噗地一声。陆玖的主身和分身合并，荀弦臣面前的人一下子消失了。
他这时才感觉自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不过后面也有人在等着他。
荀弦君。
“你还在担心她？”他拍了拍荀弦臣的肩膀。
（声无息完）
听中声滴沥，
沉沙无故迹。
边务息戎机，
台古全疑汉。
疾风卷溟海，
恩熙完刖黥。
暮云成积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