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军校云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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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始

    tue dec 22 23:15:15 cst 2015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几个站在木架前束手无策的人看着木架上垂死挣扎的人。

    “别扛着了,说出来给你个痛快,省得受这罪不是?”站在血肉模糊的家伙身前,看着喘着粗气的眼睛不抬一下的犯人,牢狱的头头难得的大发慈悲没再浇上辣椒水,牢房本就不怎么透气,人肉被烤熟的味道,伤口结痂前血液腥气的味道,的确很难闻,再加上辣椒水像是拌菜一般,实际是把味道降到了极点,偏偏这人不买账,省力气一般的斜着眼睛看自己一眼,都没了吐口口水的力气,而牢狱头头也没了再拿起鞭子皮带抽他的力气“去,给我浇上辣椒水。”

    同情和嫌弃并不代表他就不会这样做了,叉着腰鼓着并不大的肚子,瘦小的身躯硬是撑出高大威猛的模样,看着他作威作福,身边的人不敢说什么,同情的看一眼架上没一处好地方的人,几个人都不敢叹息,只敢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一句“得了得了,栽在我们手上,就当是最后送你一程。”听着这人最后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几个人里有两个新来的小狱卒吓得腿发抖,“咕咚”跪在地上,像是给木架上的人送行了。

    “哈,咳。”最后阴阳怪气的在嗓子里卡着什么,木架上的人终于垂头,一命归西。

    “吵死了,干嘛大晚上连夜查问啊?”忙了两周才在潜伏的法国人酒店里抓到几个大老板要抓的乱党,本以为可以轻松休息几天的苏猫橙在美美的泡完玫瑰浴后终于受不了地下室暗牢里一阵一阵的吼叫了“不是说过嘛,明天交给大老板审问就好,你们急什么急,这次的任务,咱们只负责抓活口。”套问情报是他们情报处的事,自己的人完全不必要忙了两周之后还在这里监督着拷问。

    “大猫,我这不也是为了帮你在老板那里表功吗?”坐在木架前端着红酒的人缓缓起身,将手里的高脚杯轻手放在前一秒还搭着血淋淋的烙钳子的黑色木桌上“怎么,休息够了?”

    “帮我表功?说的好听。是想扰我清梦还差不多。”苏猫橙人如其名,性子同猫一般慵懒,若不是为了生计要帮老板做事,她一定会一天里腾出二十四个小时和床榻亲热“巽南城,你天天对着一摊子血肉喝红酒,恶不恶心?”

    “要不要试试?”被称作巽南城的人站在椅子前,做出请的手势。

    “怎么,这几日的服务生做舒服了,还想再做几日?”苏猫橙走到巽南城身边,自然的拿起桌上的高脚杯,仰头饮尽了杯中残酒“味道还好,不过再醒醒会更好喝些。”

    “我喝酒全是装架子,两斤二锅头的命,哪有你那么讲究。”巽南城自嘲的笑笑“怎么,不想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没兴趣。”苏猫橙拥有类似猫一般的感知能力,换言说,她是会读心。据说只是听着被她拥抱的人的心率,她就能像解读电台密码一样解读出那人到底在想什么,可对于现在眼前这个已经两周没换一副的荀南成,除非是脑子进水了,否则,像猫一样洁癖的苏猫橙打死也不想拥抱他的。

    “你根本就不会读心。”巽南城不知想起了什么,玩儿起了激将法“不然你告诉我,这个人死前,想的是什么?”

    “什么,这个人死了?”苏猫橙皱眉看着被巽南城折磨致死的人,心头一丝不好的预感闪过“不是说了,留活口。”

    “怕什么?”对于苏猫橙平日里的大惊小怪,巽南城亦是习惯“上面又没说要留几个活口,剩一个给情报处就好。”

    “巽南城,你这样对待老板,可不是忠义之人。”苏猫橙挑眉看向巽南城,不明白这个凶残的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家伙与所谓的情报搜集处和自己的老板,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的关系,好在猫的好奇心或许还留在她身上,只是没被这个家伙触发罢了“跟你这样的人合作,我是不是要提前想想退路。”

    “最好不要。”巽南城笑得眼睛眯了起来,笑意直抵眼底“一个刀尖上舔血的,总要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好,既然不要,那么你还是要听我的了?”苏猫橙是老板重金聘来的行动组组长,一切风险她担着,一切任务自然也是由她做主,老板是巽南城顶头上司的代号,至于真名是什么,模样又是如何?恐怕没几个人知道。

    “说吧,你这只大猫总不会亏待我的。”巽南城怎么说也是个生意人,准确的说,这些把持政事的人都是经商的生意人,他们从国外向国内倒卖军火,药物,甚至有人向国外,倒卖人口。再正直一点的人,也不乏倒卖权力,千金求官,说的就是他们与富贵人家的交易,巽南城仗着一身的轻巧本事,原本是偷鸡摸狗的梁上君子,却被老板收入麾下,常常分配给不知来历的苏猫橙,听候调遣。

    “我看来啊,不亏待你就是让你休息。”苏猫橙饶是兴趣的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巽南城“自然,你老实点,我就不会用借助外力的方式让你休息。”

    “来人,把木架上的人给我解下来,拉到城外埋了,之后就都回去休息,留两个守门的,跟大爷出去吃肉喝酒去!”巽南城知道苏猫橙看到死人就会心情不好,那时候随便乱开玩笑就是不要命的,先前被收拾的混混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可没有以身试火的必要。

    “嘁。”看着巽南城招呼众人来往匆忙,苏猫橙也懒得与之较真,转身走上楼梯,准备回自己在二楼的房间里睡美容觉了。

    “大猫,不同我们一起?”由于苏猫橙没有什么职位,所以也不介意组里的人称自己大猫,喊自己的瘦小个子是这群小兵的头头,站在牢狱里就是狱卒,出去就是缩头缩脑,只要不冲锋什么都可以的圆滑狐狸,老幺。

    “不去了,这几天累了,我要松松骨头,有事找巽南城,别来烦我。”对于这群乌合之众,苏猫橙认为那是看一眼都多余,有用的时候没半个人影,倒是酒肆里耍混一定第一“别把人给我看出闪失来,其他的,你们随意。”

    不疾不缓的漫步在一楼装潢复杂的走廊里,她的手里是已经醒好的红酒,对于醇香的红酒,一定是醒好的味道才正宗。由于这栋不小的二层阁楼加底下牢狱的别墅,不能找人来管理也不能叫钟点工来打扫一直是苏猫橙最大的不满足,她不喜欢收拾屋子,可这么美的装潢毕竟是老板的一份福利,就那样蒙上灰土脏下去,黯淡了往日的颜色,她实在是舍不得。

    是以,每周的周末,她都会叫上组里一半的弟兄放下手里的活计出来打扫屋子。他们负责打扫,她负责监督。分工明确目的简单,打扫屋子的事情不消一个钟头就可以结束。

    喝干净了半瓶红酒,刚刚被惊扰了的睡意慢慢绕过四肢,漫上眼眸,轻眯眸子,苏猫橙乌黑的眸子实是闪着似是狡猾的猫一般的亮光,猫一类的动物,都是在夜晚忙碌的夜行动物,可偏偏苏猫橙是个一周睡七天还嫌少的主,是以眼角的光芒只是闪烁一道,便隐匿在眼睑中,似是融进了窗外的无尽黑暗中。

    听着通向地下的楼梯里传出脚步声,苏猫橙走到另一边的楼梯前,晃一眼屋外漆黑而又神秘的夜色,缓缓走上楼梯,乌黑的长发随着她每一次的移动有节奏的摇曳,多数的时候,不在工作的苏猫橙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穿衣打扮也多是小家碧玉一般或是留学过的洋学生的穿着打扮,风格不同,但她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衣服。

    她是苏猫橙,老家是江南临江城的,但她是不是临江人士,她自己也不确定。她打小就有能够洞听人心的本领,所以老早就知道因为一些原因,自己会被父母遗弃,以至于五岁时被人扔在临江的一条繁华大街上,不哭不闹,自己给自己找下家去了。

    那个人,就是还未长高的老板。

    那时候,她就知道他是老板,第一次听到他心时,他好像是受了什么伤一般蜷缩在一家百乐门的墙角,那时候的老板年纪与自己相仿,脸上罩着半张面具,另一半脸白净可人,着急找下家的苏猫橙看见了衣着华丽的老板,不由分说的走上前去,心说,抱住了他,知道了他的喜好再迎合,让他的家人收留了自己这个刚刚被亲爸亲妈扔掉的倒霉鬼,计划都是一步一步的设计,一步一步的走的。

    “走开!”刚刚被拥住的小孩像是受了多大惊吓一般,粗鲁的推开上前安慰询问自己的苏猫橙,毫无防备的苏猫橙便被这个高自己一头不止的家伙狠狠摔在路边。

    “你很伤心。”拍拍身后的土,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苏猫橙强忍耐着,微笑说道“而且,你伤心的并不是你所伤心的事情的本身,而是在伤心其他人不允许你伤心这件事情。”

    前一句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而后一句话,显然别有深意,带着半张面具的小孩抬起头,粉妆玉砌般的面孔像是商店里的洋娃娃一般“你还知道什么?”

    “没了,不过,你如果再让我抱你一会儿,一分钟,我一定什么都能告诉你!”急于表达自己的能力,苏猫橙紧跑两步走到少年面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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