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主
厚木宽床，焚苏合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横格浮雕窗，阳光微微刺眼，全身暖洋洋的，望着那墙角蓝色的牵牛花上露珠滑下，要不是左手疼痛明显，柳不语都以为自己还再那座小破庙里睡迷糊了呢。
转身回坐在那镂空四柱圆凳上，拿起雕兽名窖茶壶，灌下一杯清香苦茶，才回过神来。
昨日，胡小瑰带着一位头戴绣花方巾的婆婆出现，婆婆正要教训一下周观沂，却在周观沂拿出破布卷轴后态度变得毕恭毕敬，连胡小瑰都对这个历来严厉的婆婆这般作态很是不解。
那婆婆在麓山里称呼为绣花婆婆，在周观沂一旁介绍着麓山情况，柳不语也趁机竖起耳朵听。
“麓山中有两道屏障，第一道就是雾虫和其它几只凶兽，其它几只你们还未遇到，而这个小道士和那个牛高马大的少年上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要不是山主有令，獴兽不可出麓山范围，否则小道士你们性命堪忧阿。”绣花婆婆看了看柳不语与牧以歌，不等柳不语开口询问，又接着说道：“这第二道嘛，就是刚刚那阵法，不过这阵法困人只说小道，真正的作用你们看。”
走在前头的绣花婆婆一指，柳不语望去，哪还有什么黑树禁土，山腰之上，空气清新，有那房屋交错，果树排排，山泉流淌，稻香田地，有人欢声笑语，跟那田园小镇有何区别。
柳不语想过麓山里存在的各种可能，骷髅满地，异兽乱跑，可就是没想到居住在此的都是些平常人家。
绣花婆婆安排了众人的房间后，休息了一会，说是山主要见柳不语和周观沂，周观沂细眉起皱，似是不解为何是两人，但还是点头答应了，柳不语看了眼倒头就睡的牧以歌，也没拒绝。
周观沂的劲装换成了细边绸缎长衫，白净脸旁，自带一股柔气，走路间吸引了麓山此地居住的无数小女子侧目，岁数稍大的都直勾勾的看着周观沂这个翩翩少年，但有绣花婆婆在还不敢放肆，而那些花季少女羞答答的偷瞄周观沂一眼，嫩脸羞红。
周观沂似习以为常，风轻云淡，还时不时对那些少女点头微笑，弄得那些花季少女惊呼连连。
柳不语站在一旁，个子比周观沂还高点，虽说剑眉杏眼，脸颊如刀削一般轮廓分明。
可因文老道叮嘱这些年来都是眯着双眼，再加上一路艰险，脸颊稍脏，发鬓上有些泥点，道袍破烂不堪，更别说左手还包裹着撕下来的破布，一副落魄模样。
柳不语装作嗤之以鼻，可谁又不想像周观沂一般呢？
意气风发少年郎。
最后在绣花婆婆严厉的声音下，那些跟了一路的少女只得再看了一眼周观沂后，恋恋不舍的往家走去。
绣花婆婆带着两人往山顶走去，离房屋渐渐变远，看着这山间小道，杂草茂盛，柳不语忍不住问道：“婆婆，胡小瑰在哪呢，刚刚到这就不见了？”
“我家小姐现在正在山主那，小姐偷跑出去太多次了，山主要她面壁思过。”绣花婆婆知道是因为柳不语，自家小姐才会屡次不听话，所以语气有些冷漠。
柳不语只得歉意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位婆婆，山腰的普通人是怎么回事？”周观沂问道。
“世子殿下，我等祖先是追求和平安宁，自然追随于山主大人在这麓山中生活，世世代代，繁衍至此。”
柳不语嘀咕了一句这样生活岂不枯燥无趣的紧，怪不得小瑰要跑出山来。
走的路慢慢的越来越窄，最后只能一人通过，石头上青苔墨绿，一看就少有人走，山路寂静，回首已可以看见周围山脉起伏，云遮雾绕。
走了一个时辰，出现一台台的石阶，眼看是要到了，柳不语对着麓山山顶越发好奇了。
石台阶走完，柳不语震撼的惊呼道：“焃桂！”
周围茂盛的巨树遮盖住了面前水潭的上空，只有星星点点的光芒洒落。冷冽的水潭散发出寒气，寒气直扑柳不语的面颊，潭水隔断了前进的道路，水潭边系有一艘小船。
而柳不语看到这水潭中央，长着一棵在水面上的小桂树，桂树扎根水面而不沉，水下可看见根茎分明，树干如枯木一样，五杈树枝，每枝树杈上孤零零的生长着一片树叶，其貌不扬的桂树上，却有着如此夺人眼球的桂叶，那橘红色般的火焰光华在桂叶的脉络上水波般流动，吸引心神。
周观沂盯着这焃桂叶，向前迈去，似乎那焃桂叶近在眼前，伸手可及，周观沂要一脚伸进潭水中。
“醒来！”柳不语一把拽住周观沂，大声在他耳边说道。
“这焃桂叶这般邪乎？”周观沂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心中诧异身旁柳不语为何会没被牵引心神。
柳不语瞧了一眼袖手旁观的绣花婆婆，自顾说道：“这是世间练武之人渴望的焃桂叶，属阳气极重却要在寒阴之处生长的灵物，自然会邪乎一些。”
“麓山中居然真有焃桂叶！王府中虽有一些记载，对走火入魔这些练武之人有奇效，但都是民间传说，妙哉！妙哉！”周观沂遇到这等灵物，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
接着问道：“柳道长，那你为何没被牵引心神呢？”
柳不语是因为文老道的书中提到过焃桂叶的危险，才看见就闭上了眼睛，但文老道教他的背书的事情可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就随便搪塞了几句过去。
周观沂若有所思还想追问时，绣花婆婆就抢着说道：“世子殿下，山主还有事相商，我们乘船吧！”说完就解开小船踏了上去。
小船摇晃着向前摊去，柳不语对焃桂的忌讳很是熟知，这焃桂下的潭水可是要麓山山脉会阴处，恰好有一泉眼，而且阳光不能照射到，日久才能生成，况且焃桂的种子出现也千难万难，所以柳不语知道传说中这焃桂叶的妙用还有很多。
此潭水阴气之重，如果刚刚周观沂没被自己拉住进入了潭水，可能就会被这阴气冲撞心脉直接横死。
柳不语知道这绣花婆婆是故意不说给他二人，肯定别有用心，心中长叹一口气，到了麓山也不太平，不过我柳不语既然见到了焃桂叶，无论如何都要为牧叔带回去一片才行。
柳不语开始以为周观沂是奔着这焃桂叶来的，不过现在一看，肯定还有更诱惑他的东西。
走到了路的尽头，有座两层阁楼，年代久远，阁楼上的绿漆脱落了不少，显得有些破旧，只不过阁楼周围被打理的很好，没有一棵杂草。
绣花婆婆佝偻着腰，恭敬的对着阁楼行礼说道：“山主大人，两位客人带到。”
只听阁楼中传出一声洪亮的声音道：“今日之事，自己去领罚。”
绣花婆婆老泪横流，迈步退了下去。
那道声音继续说道：“两位小友请进。”
柳不语一边往前走一边觉着这山主听着声音年纪不大，不知是怎样神仙人物。
柳不语周观沂到了门前，犹豫了一会，才推门而入。
迎门挂着的是一幅画，画上有一位面目迷糊的书生，而胡小瑰就跪在画前，一旁声音响起：“二位请坐。”
一只比人还高大的火红色巨鹿站在木桌旁，眼眸散发着红色灵光。
柳不语吓的连叫带跳的后退了两步，如果让他带着横刀，他肯定抽刀就砍，虽说当了这么多年的道士，就算柳不语相信天上有神仙，也不会相信一头鹿会说话。
周观沂走过去坐了下来，戏虐的望向柳不语，柳不语那个气阿，可也不能在周观沂面前成了懦夫，挺起胸膛，向木桌走去，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柳不语仿佛能感觉到鹿的嘴角在上扬。
山主又开口道：“小瑰，下次再偷跑出去我就没收你的香囊，过来替客人斟茶。”说着山主半蹲坐在地下，继续说道：“在这山中待着，还是我这副模样自在些，两位小友不要介意！”
胡小瑰这才敢起身对柳不语吐了吐小舌头，默默的沏茶斟茶，乖巧的站在一旁。
“刚刚绣花婆婆有意坑杀两位，作为麓山山主我也无颜面，已经让她去领重罚，还望两位宽恕些！”山主低下鹿头喝了口茶。
“麓山看来还是信守承诺为好，让本世子一路上遭遇了这些麻烦，麓山想被除名么？”周观沂面色不善。
山主笑了两声：“殿下何须摆威恐吓，我麓山当初答应之事，今日必然信守承诺，让殿下满意而归，待几日准备好后，定请殿下大驾。”
鹿眼看向胡小瑰，胡小瑰如获大赦，对着周观沂说道：“周哥哥，走吧！”请人之意明显。
“哼！麓山记得就好。”周观沂甩袖而走。胡小瑰还想留下，却被山主瞪了一眼也只得退出了房间。
柳不语坐立不安，不知这头鹿会不会是因为胡小瑰偷跑出去的事情，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现在打又打不过，两只脚也跑不过四条腿，柳不语眼睛滴溜溜的转，想着到时候怎么解释。
山主似是看出柳不语心中所想，说道：“柳小友，不要怕，叫你前来是想看看小瑰这些年天天挂在嘴边的道士哥哥到底是谁，这些年小瑰多亏有你陪伴，回来欢声笑语也多了些，应该我谢谢你才对。”
“山主，我当小瑰是亲妹妹来看待，无需相谢，唯本分矣。”这是柳不语发自肺腑的话，绝无虚假。
鹿头满意的点了点，说道：“柳小友心中很多疑问，不过先听一个故事后，我在为你解答可好？”
柳不语站起拱手，小道愿闻其详。
四百年前，麓山山主遇到了一位书生，当时山主只是有灵聪慧，但还不能口吐人言。
那位书生与鹿相见，便互相心灵相通，书生说道，他的子民有饥荒天灾，希望山主帮他稳住一方天地，他愿用一宝物保山主四百年平安。
这位书生便是前朝赫赫有名的书生皇帝，爱江山更爱读书，在皇子中默默无闻，淡泊名利，先皇驾崩之前，却突然立他为帝，当时几大皇子不服，连夜逼宫，百姓只听皇宫中朗朗书声，次日叛军消失不见，而书生皇帝呕心沥血，前朝度过饥荒天灾，鼎盛之治。
而山主这种开慧灵兽，自然不喜欢被人当宝物盯上，帮助书生后，得到了那个宝物护了麓山四百年的太平，但就在几十年前，宝物渐渐的有些衰弱，山主才在阵法外派遣了麓山周围的凶兽，和培育了雾虫来包围麓山。
说完这些柳不语问道：“这绣花婆婆与我等无仇，为何想利用那山阴潭水害我们？”
山主沉吟了片刻，说道：“我答应了书生四百年后若有缘人拿他的信物来取，我必将双手奉还，只是书生还说了，一但将东西归还，麓山会有一难，所以绣花婆婆才违背我的意愿坑害你们！”
“那山主麓山怎么办？”
“福兮祸兮，谁又能知道呢？若遇有缘人，方能化解吧！”山主看向窗外，似乎想知道那四百年前皇都中孤身面对叛军的年轻书生到底有何用意。
“那…那胡小瑰是…您的…女儿？那不得有好些岁数了。”柳不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哈哈哈哈，柳小友，你其实想问的是小瑰是不是如我一般是灵兽吧？”山主调笑着。
柳不语被看穿，脸皮也有些挡不住，羞红了起来。
山主接着说道：“小瑰是我好友遗孤，但也如我亲生女儿一般，她的确是灵兽，岁数也只有看上去这般大，柳小友就放心吧。”
柳不语还想继续追问胡小瑰是何种灵兽时，突然地面震动，眼前一片白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柳不语变的有些昏昏沉沉。
只是隐约听到了几句话。
“柳小友，今日见你是为了看你为人，它日麓山有难，小友可以全然不顾我等安危，只需护住小瑰即可，鹿焱将感激不尽。”
柳不语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原来山主叫鹿焱呀！
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转身回坐在那镂空四柱圆凳上，拿起雕兽名窖茶壶，灌下一杯清香苦茶，才回过神来。
昨日，胡小瑰带着一位头戴绣花方巾的婆婆出现，婆婆正要教训一下周观沂，却在周观沂拿出破布卷轴后态度变得毕恭毕敬，连胡小瑰都对这个历来严厉的婆婆这般作态很是不解。
那婆婆在麓山里称呼为绣花婆婆，在周观沂一旁介绍着麓山情况，柳不语也趁机竖起耳朵听。
“麓山中有两道屏障，第一道就是雾虫和其它几只凶兽，其它几只你们还未遇到，而这个小道士和那个牛高马大的少年上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要不是山主有令，獴兽不可出麓山范围，否则小道士你们性命堪忧阿。”绣花婆婆看了看柳不语与牧以歌，不等柳不语开口询问，又接着说道：“这第二道嘛，就是刚刚那阵法，不过这阵法困人只说小道，真正的作用你们看。”
走在前头的绣花婆婆一指，柳不语望去，哪还有什么黑树禁土，山腰之上，空气清新，有那房屋交错，果树排排，山泉流淌，稻香田地，有人欢声笑语，跟那田园小镇有何区别。
柳不语想过麓山里存在的各种可能，骷髅满地，异兽乱跑，可就是没想到居住在此的都是些平常人家。
绣花婆婆安排了众人的房间后，休息了一会，说是山主要见柳不语和周观沂，周观沂细眉起皱，似是不解为何是两人，但还是点头答应了，柳不语看了眼倒头就睡的牧以歌，也没拒绝。
周观沂的劲装换成了细边绸缎长衫，白净脸旁，自带一股柔气，走路间吸引了麓山此地居住的无数小女子侧目，岁数稍大的都直勾勾的看着周观沂这个翩翩少年，但有绣花婆婆在还不敢放肆，而那些花季少女羞答答的偷瞄周观沂一眼，嫩脸羞红。
周观沂似习以为常，风轻云淡，还时不时对那些少女点头微笑，弄得那些花季少女惊呼连连。
柳不语站在一旁，个子比周观沂还高点，虽说剑眉杏眼，脸颊如刀削一般轮廓分明。
可因文老道叮嘱这些年来都是眯着双眼，再加上一路艰险，脸颊稍脏，发鬓上有些泥点，道袍破烂不堪，更别说左手还包裹着撕下来的破布，一副落魄模样。
柳不语装作嗤之以鼻，可谁又不想像周观沂一般呢？
意气风发少年郎。
最后在绣花婆婆严厉的声音下，那些跟了一路的少女只得再看了一眼周观沂后，恋恋不舍的往家走去。
绣花婆婆带着两人往山顶走去，离房屋渐渐变远，看着这山间小道，杂草茂盛，柳不语忍不住问道：“婆婆，胡小瑰在哪呢，刚刚到这就不见了？”
“我家小姐现在正在山主那，小姐偷跑出去太多次了，山主要她面壁思过。”绣花婆婆知道是因为柳不语，自家小姐才会屡次不听话，所以语气有些冷漠。
柳不语只得歉意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位婆婆，山腰的普通人是怎么回事？”周观沂问道。
“世子殿下，我等祖先是追求和平安宁，自然追随于山主大人在这麓山中生活，世世代代，繁衍至此。”
柳不语嘀咕了一句这样生活岂不枯燥无趣的紧，怪不得小瑰要跑出山来。
走的路慢慢的越来越窄，最后只能一人通过，石头上青苔墨绿，一看就少有人走，山路寂静，回首已可以看见周围山脉起伏，云遮雾绕。
走了一个时辰，出现一台台的石阶，眼看是要到了，柳不语对着麓山山顶越发好奇了。
石台阶走完，柳不语震撼的惊呼道：“焃桂！”
周围茂盛的巨树遮盖住了面前水潭的上空，只有星星点点的光芒洒落。冷冽的水潭散发出寒气，寒气直扑柳不语的面颊，潭水隔断了前进的道路，水潭边系有一艘小船。
而柳不语看到这水潭中央，长着一棵在水面上的小桂树，桂树扎根水面而不沉，水下可看见根茎分明，树干如枯木一样，五杈树枝，每枝树杈上孤零零的生长着一片树叶，其貌不扬的桂树上，却有着如此夺人眼球的桂叶，那橘红色般的火焰光华在桂叶的脉络上水波般流动，吸引心神。
周观沂盯着这焃桂叶，向前迈去，似乎那焃桂叶近在眼前，伸手可及，周观沂要一脚伸进潭水中。
“醒来！”柳不语一把拽住周观沂，大声在他耳边说道。
“这焃桂叶这般邪乎？”周观沂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心中诧异身旁柳不语为何会没被牵引心神。
柳不语瞧了一眼袖手旁观的绣花婆婆，自顾说道：“这是世间练武之人渴望的焃桂叶，属阳气极重却要在寒阴之处生长的灵物，自然会邪乎一些。”
“麓山中居然真有焃桂叶！王府中虽有一些记载，对走火入魔这些练武之人有奇效，但都是民间传说，妙哉！妙哉！”周观沂遇到这等灵物，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
接着问道：“柳道长，那你为何没被牵引心神呢？”
柳不语是因为文老道的书中提到过焃桂叶的危险，才看见就闭上了眼睛，但文老道教他的背书的事情可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就随便搪塞了几句过去。
周观沂若有所思还想追问时，绣花婆婆就抢着说道：“世子殿下，山主还有事相商，我们乘船吧！”说完就解开小船踏了上去。
小船摇晃着向前摊去，柳不语对焃桂的忌讳很是熟知，这焃桂下的潭水可是要麓山山脉会阴处，恰好有一泉眼，而且阳光不能照射到，日久才能生成，况且焃桂的种子出现也千难万难，所以柳不语知道传说中这焃桂叶的妙用还有很多。
此潭水阴气之重，如果刚刚周观沂没被自己拉住进入了潭水，可能就会被这阴气冲撞心脉直接横死。
柳不语知道这绣花婆婆是故意不说给他二人，肯定别有用心，心中长叹一口气，到了麓山也不太平，不过我柳不语既然见到了焃桂叶，无论如何都要为牧叔带回去一片才行。
柳不语开始以为周观沂是奔着这焃桂叶来的，不过现在一看，肯定还有更诱惑他的东西。
走到了路的尽头，有座两层阁楼，年代久远，阁楼上的绿漆脱落了不少，显得有些破旧，只不过阁楼周围被打理的很好，没有一棵杂草。
绣花婆婆佝偻着腰，恭敬的对着阁楼行礼说道：“山主大人，两位客人带到。”
只听阁楼中传出一声洪亮的声音道：“今日之事，自己去领罚。”
绣花婆婆老泪横流，迈步退了下去。
那道声音继续说道：“两位小友请进。”
柳不语一边往前走一边觉着这山主听着声音年纪不大，不知是怎样神仙人物。
柳不语周观沂到了门前，犹豫了一会，才推门而入。
迎门挂着的是一幅画，画上有一位面目迷糊的书生，而胡小瑰就跪在画前，一旁声音响起：“二位请坐。”
一只比人还高大的火红色巨鹿站在木桌旁，眼眸散发着红色灵光。
柳不语吓的连叫带跳的后退了两步，如果让他带着横刀，他肯定抽刀就砍，虽说当了这么多年的道士，就算柳不语相信天上有神仙，也不会相信一头鹿会说话。
周观沂走过去坐了下来，戏虐的望向柳不语，柳不语那个气阿，可也不能在周观沂面前成了懦夫，挺起胸膛，向木桌走去，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柳不语仿佛能感觉到鹿的嘴角在上扬。
山主又开口道：“小瑰，下次再偷跑出去我就没收你的香囊，过来替客人斟茶。”说着山主半蹲坐在地下，继续说道：“在这山中待着，还是我这副模样自在些，两位小友不要介意！”
胡小瑰这才敢起身对柳不语吐了吐小舌头，默默的沏茶斟茶，乖巧的站在一旁。
“刚刚绣花婆婆有意坑杀两位，作为麓山山主我也无颜面，已经让她去领重罚，还望两位宽恕些！”山主低下鹿头喝了口茶。
“麓山看来还是信守承诺为好，让本世子一路上遭遇了这些麻烦，麓山想被除名么？”周观沂面色不善。
山主笑了两声：“殿下何须摆威恐吓，我麓山当初答应之事，今日必然信守承诺，让殿下满意而归，待几日准备好后，定请殿下大驾。”
鹿眼看向胡小瑰，胡小瑰如获大赦，对着周观沂说道：“周哥哥，走吧！”请人之意明显。
“哼！麓山记得就好。”周观沂甩袖而走。胡小瑰还想留下，却被山主瞪了一眼也只得退出了房间。
柳不语坐立不安，不知这头鹿会不会是因为胡小瑰偷跑出去的事情，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现在打又打不过，两只脚也跑不过四条腿，柳不语眼睛滴溜溜的转，想着到时候怎么解释。
山主似是看出柳不语心中所想，说道：“柳小友，不要怕，叫你前来是想看看小瑰这些年天天挂在嘴边的道士哥哥到底是谁，这些年小瑰多亏有你陪伴，回来欢声笑语也多了些，应该我谢谢你才对。”
“山主，我当小瑰是亲妹妹来看待，无需相谢，唯本分矣。”这是柳不语发自肺腑的话，绝无虚假。
鹿头满意的点了点，说道：“柳小友心中很多疑问，不过先听一个故事后，我在为你解答可好？”
柳不语站起拱手，小道愿闻其详。
四百年前，麓山山主遇到了一位书生，当时山主只是有灵聪慧，但还不能口吐人言。
那位书生与鹿相见，便互相心灵相通，书生说道，他的子民有饥荒天灾，希望山主帮他稳住一方天地，他愿用一宝物保山主四百年平安。
这位书生便是前朝赫赫有名的书生皇帝，爱江山更爱读书，在皇子中默默无闻，淡泊名利，先皇驾崩之前，却突然立他为帝，当时几大皇子不服，连夜逼宫，百姓只听皇宫中朗朗书声，次日叛军消失不见，而书生皇帝呕心沥血，前朝度过饥荒天灾，鼎盛之治。
而山主这种开慧灵兽，自然不喜欢被人当宝物盯上，帮助书生后，得到了那个宝物护了麓山四百年的太平，但就在几十年前，宝物渐渐的有些衰弱，山主才在阵法外派遣了麓山周围的凶兽，和培育了雾虫来包围麓山。
说完这些柳不语问道：“这绣花婆婆与我等无仇，为何想利用那山阴潭水害我们？”
山主沉吟了片刻，说道：“我答应了书生四百年后若有缘人拿他的信物来取，我必将双手奉还，只是书生还说了，一但将东西归还，麓山会有一难，所以绣花婆婆才违背我的意愿坑害你们！”
“那山主麓山怎么办？”
“福兮祸兮，谁又能知道呢？若遇有缘人，方能化解吧！”山主看向窗外，似乎想知道那四百年前皇都中孤身面对叛军的年轻书生到底有何用意。
“那…那胡小瑰是…您的…女儿？那不得有好些岁数了。”柳不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哈哈哈哈，柳小友，你其实想问的是小瑰是不是如我一般是灵兽吧？”山主调笑着。
柳不语被看穿，脸皮也有些挡不住，羞红了起来。
山主接着说道：“小瑰是我好友遗孤，但也如我亲生女儿一般，她的确是灵兽，岁数也只有看上去这般大，柳小友就放心吧。”
柳不语还想继续追问胡小瑰是何种灵兽时，突然地面震动，眼前一片白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柳不语变的有些昏昏沉沉。
只是隐约听到了几句话。
“柳小友，今日见你是为了看你为人，它日麓山有难，小友可以全然不顾我等安危，只需护住小瑰即可，鹿焱将感激不尽。”
柳不语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原来山主叫鹿焱呀！
便彻底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