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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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意外收获了密电码

    thu dec 03 13:09:10 cst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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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铁有一赤褐色的脸,就像生铁一样,面无表情地说:“你休息一下吧,我先上去打听打听。”

    他刚走出几步,詹姆斯喊住他:“你对,这轮船,熟悉,应该,有电台,带我,找到,有用。”

    老铁说:“那好,跟我来!”

    然后带着詹姆斯上了甲板。船长和王霸已经交涉好了,船搁浅在这里肯定不行,一会儿日本人追过来,他们不会不是要炸掉,就是要抢走,到那个时候,想搬物资都来不及,不管怎样,得先把这一船的东西搬运上山藏起来。

    夏勇看见老铁两人要下去,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冲着下面船舱指点了一下,站在船头,用身体遮挡了他们的行动。

    船舱的里面有个单独的空间,詹姆斯一看架在桌子上的一个铁盒子就说:“就是这个。”动手拆下来,这台墨绿色的电台很小,可以背在身上带走。正好边上有个背包,打开来,里面一个速写本,上面画着弋矶山医院和中江塔,落款:小野。还找到一把瑞士军刀和日军军票。

    詹姆斯拆下电台,又翻抽屉,发现个小本子,里面全是数字,知道这就是日本人的电码本,一起给老铁。他接过来,找到一大块油布缠上,统统塞进鬼子的背包,然后背在身上,又在里面搜到一本地图,顺手全塞进身后的背包里,这些东西都是绝密的,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

    两人从船舱里出来,夏勇在前面引路上了岸,然后摆摆手,让老铁和詹姆斯下船,站在一块巨石的阴影里等待机会脱身。

    王霸对着山上晃晃风灯,山上人也都下来了,一齐动手搬,众人拾柴火焰高,也就一个多小时,一船的东西全搬到了山上。

    小火轮的安置也成了问题,船长的意思是凿沉,反正也弄不走,不能给鬼子留下。

    王霸直叫可惜,这船上可都是好东西,随便拆几件零件下来也能换几块大洋,但是放在这里,早晚是个祸害,便叫来几个兄弟就地凿沉。

    老铁多了个心眼儿,悄悄拉住个汉子,塞给他一块银洋:“这位大哥,我有个亲戚得了痨病,又给小鬼子打伤了,能不能借条小船把他送上岸医治?”

    那汉子心里乐开了花,压低了声音说:“南边山崖下面藏了条小船,你们悄悄去,可别说是我说的。”捏起银洋吹了一口气,放在耳朵边听,见王霸往这边看,顺手把大洋塞进口袋干活去了。

    老铁心里有了底,目前,在王霸的眼皮底下还不能走,只能见机行事。回头跟詹姆斯交待几句,裹得严严实实的詹姆斯直点头。

    王霸带着众人上山,到了圣母殿,让人赶紧烧水做饭,陆五、刘三继续守在山顶,发现不对及时报信,为防万一。又交待弟兄们,把值钱的东西收拾收拾,小鬼子一来就开溜,反正不能在这等死。

    船长和夏勇各怀心事,看看破烂不堪的小庙,心里想,当土匪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见王霸忙前忙后去了,船长这才把夏勇拉到一边:“你是共产党吗?”

    夏勇的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船长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一个东北流亡大学生,因为学的航运,才考了民生公司的大副,你什么时候见我与共产党接触了?”

    “那你怎么要把这些物资留给新四军?”

    “我们绝不能留给日本人,也不留给同土匪,你留给谁呢!”

    “打日本的正规部队,”船长翘起了大拇指,“只有我国军。”

    “你是国民党的?”

    船长摇摇头:“我跟你一样无党无派,只是一个爱国者。”

    “那就得了,”夏勇年轻的脸上充满了坚定的色彩,只是船长看不见,“沿江一带有游击队,有新四军,有人能联系上他们,能联系上国军吗?可能没上岸就被打死了。”

    “日本人那阵胡乱开枪,要是把江龙打死了,谁去给新四军送信?”船长反问他。

    夏勇心里也没底了,日本人半路上货船被劫了,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来小孤山之前,小鬼子还通过电台跟湖城的日本兵联系过,前面的日本人等不到物资,也会发现出了问题的,也许日本人已经动身了。

    一想到眼前的事,就火烧火燎如坐针毡,他忧心忡忡地回答:“还真不好说,江龙要是死了,那就麻烦了,咱们怎么办?”

    船长命令他:“走吧!留下一部分给这些人,其余的全埋起来了,以后有机会国军来取。”

    “山上这些土匪靠得住吗?他们不是倒腾去卖掉了,就是势单力薄,再还给日本人呢!”

    “那可不行,反正绝对不能给日本人留下。”

    夏勇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山上不是久留之地,听你的,咱们把物资全埋起来,先安排人分批撤离,日本人就是来了也找不到。”

    船长点头了:“也只好如此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只木船,重金收买来,此时已日近黄昏,14具尸体搬上船。乔子琴避开把江龙背上山来的两个人,叫住了另外两个年轻的杂工,说抢救室里还有一具尸体,也要搬上船去。他们走进来,看见床上躺着人虽然双目紧闭,但身体还是软的,怀疑他没有死。

    乔医生摆摆手,让他们抬上船,说这人从江里捞上来的,抢救半天无效,送上船去,不要包裹,如果命大活过来,再带回来就是了,江龙就这样上了运尸船。船上正好每一层五具尸体,一共3层,乔子琴让两人把江龙放在最上面一层,靠在外江,用白被单盖起来,整个船舱又用大油布盖住。

    她戴了两只口罩,把头发全部塞进帽子里,帽边扯低,将眉毛都盖住了,裹紧白大褂,在船沿走了一圈,到江龙躺着的船边上,悄悄掀开油布,露出靠江面的一道口子,让他可以呼吸江风。然后再走到船头,背起喷雾器,天已经黑下来才吩咐开船。

    船上两个船工在一头一尾忙着,两个搬运工和乔子琴站在船头,江风猎猎,只有潺潺水流闪动波光,她的心绪也如波涛翻涌。

    得到楼宇的通知后,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可以和爱人见面了。忧的是千里迢迢,前途莫测。想起未来老公公的话,他说最好的陪同人是江龙,上帝就把江龙送回来了;她要西行,江龙报信后也要到小孤山去,起码可以同行一段路。

    他是有侠义心肠的人,到时候再动员一下,我救了他,一定愿意护送自己去重庆,到时候给他一笔钱就行了,那可比保镖都忠实可靠的。

    只是他现在状况不好,打麻药,是让他好好睡睡,另外担心,他睡在尸体上内心恐惧,麻醉苏醒过来还有一段恢复过程,如果到了城南扁担山下还没苏醒,那就有点麻烦了……

    正想到这里,在船桨的划水声中,出现了轻微的**。

    掌舵的船老大惊恐地叫出声来:“不好,诈尸了……”

    “嚷什么?”乔子琴把声音放得粗粗的,知道江龙苏醒了,走过去呵斥,“有个病人在船上,还没断气……”

    医院随同来的杂工惊喜地说:“还没死,活了……”

    见医院的人都知道尸体中有活人,两个船工也不怕了,一边划船一边问:“是不是要把他扶起来?”

    “让他躺着吧!更安全。”乔子琴说完走到江龙跟前,透过油布缝隙俯身轻轻地说,“江龙,你现在躺在死人堆里,一定要装死,等我们混过码头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