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劫:换颜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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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惊闻凤心落凡胎

后续 惊闻凤心落凡胎

至从找也找不来子恕,念丝也不急了。烽~火~中~文~网大文学

闲来时,她命那些宫婢摘了大部分的牡丹,悉数插在了殿中。

即然没让你看,她就将它们都摘下来,放在屋子中,也免得白白可惜了去。

有时,她甚至开始怀念,从前那些无知懵懂的岁月,初遇子恕的日子,即便今夕遥望,那是可真是傻呵,可怜又可悲,却也未尝不是真情流露。

她曾真心地去相信,毫不掺杂地去爱,甚至不懂得恨为何物。而如今,她再也不可能拥有,那般近乎雪白的纯粹。

逝去的,就如同指缝里的水,流走了,便再也寻不回来,即便能再俯身掬一捧,却也与从前不尽相同。

这些日子,她开始常觉得睡不够,也不怎么想吃东西。烽&火*中$文@网

许是山珍海味吃腻了,这不,也不怎么的,就想起在家时,和村子的野小子一起烤番薯的情景了,想想就觉得馋得慌。

固命人备了火炉子,又从御膳房找来番薯,她一手套着个元绒缀水钻花苏式的双穗袖笼,一手拿双铜筷子,在熏笼内不急不缓的拨灰,自己烤来吃。

她本以为自己一向体虚,暖起来厌食也是平常事。大文学

倒是细心的春儿看着她的样子,咬着唇上前,小心翼翼的附耳问了句:“娘娘这个月可是迟迟不见天葵?”

念丝一手抓着铜筷子,听她这么问,手里的番薯咚咚就滚进炉子里去了,“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要问,都要……”

话没说完,她已经明白了春儿的意思。烽-火-中-文-网

葵水未至,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原因,她怎么能把这茬给忘记了。

半晌,她才看向自己的身子,柔柔道:“春儿,去叫太医。”

“是。”春儿恭谨一礼,就往外走。

“慢着。”念丝又叫住了她,“春儿,知道找谁吗?”

“奴婢知道。”春儿细声回应。

念丝这才点头示意她去。

这种结果不是没想过,可想想和实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当太医悬丝诊脉完,对她俯身道喜时,念丝却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她忽然觉得很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又震惊、又窘迫、又不安的感受。烽-火-中-文-网

“太医,孩子有都少时日了。”念丝解开手上的丝线,靠在榻上,殷殷问道。

到底心里还存在着一丝的侥幸,希望孩子是真的龙种。大文学

“回娘娘,依臣推断,仅仅半月有余。”

太医一板一眼的话语,到底打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皇上已有月余不曾来绣庄殿,这孩子不可能是龙种了,只是她偷情而来的孽种。

“娘娘,要不要老臣这就通禀圣上。”

闻听此言,念丝笑了笑,方想开口,却觉得喉咙冷得发冰,似乎冻结住了,许久才发出声音。“太医,你是自己人,我只想问一句,这孩子若拿掉呢?”

原本是想靠着孩子争一争后位,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她还要这个孩子有何用,更何况时间不对,上次找皇上都找不来,孩子若出怀了,可怎么瞒得下去,不如趁着这可怜的小人儿还未成个形状,杀下去,也只是一滩脓血罢了。

那太医吓得一跳,跪了下去,“娘娘,三思呀,若是皇上知道了,老臣就是有一百条命也抵不住圣怒啊。更何况是这样人命关天的事,老臣不敢。”

念丝低头看着那老态龙钟之人整个人都趴伏在地上,长长的胡须沾在地上,微

微的颤抖着,不由就想到家里的从小培她玩到大的常伯。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软,“罢了,春儿送太医回去吧。”

春儿道是“是”。

上前扶起那太医,才听念丝道:“春儿,替我好好谢谢太医。^烽^火^中^文^网^以后我这就由太医一人来了。”说着,不动声色的朝着春儿递了个眼色。

春儿点了点头,才送太医出去。

无人时,念丝才将手滑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原来不知不觉中,那里真的有了和小生命,想想,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的柔软,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

余下事……

她的心头到底不免一沉。

这孩子,真说不要,心里竟然有一丝不舍,这空空的殿阁中,若有了个小生命,不仅会多了人气,更多的,说不定还能牵来皇上的心。

可他毕竟不是龙种,怎么能留?

她站起身来,轻推开门,有风从院中拂入,她不禁更加心烦气乱。

春儿送完太医,一回来,就看到了她紧紧颦起的眉。

“娘娘……”春儿道:“都交待妥了,不会有事的。”

此时殿阁中的人早已被念丝遣了出去,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春儿,你也知道皇上这些日子根本没到过绣庄殿,这孩子是谁的,你像我一样清楚。”

春儿没想到,她会这样的直白,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她能明着帮主子任何事,却不能明着知道主子任何事,心里不由得暗暗的叫苦。

“春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念丝攥住自己的手,紧紧攥住,心里空空荡荡,空缺了什么似的感觉火一样的焚烧,自胸口传出,通过手臂传到心脉,渐渐地,心悸得汗湿衣衫。

她的声音极轻,音色柔和,春儿却似千金压身,再也站不住,扑跪在了地上,一头密密的汗,“娘娘有事尽管吩咐,只要奴婢能办到的,一定为娘娘做好。”

念丝伸手扶起了她,“你起来吧,容我再想想,再想想。”她讪讪的说,施了脂粉的脸颊仍显出几许黯然。

金丝笼子里两只小鹦鹉,不知人间愁苦般的,飞上飞下的嬉戏着。

她转身,春儿忙上前打了帘子。

她有些疑心的看了眼春儿,赫然惊觉,原来,她连春儿再也不信了。

不能信。不敢信。

毕竟攸关自己的性命,只觉得无人可倚靠。

即便是对自己,也常有不可理喻,难以置信,又还要如何去痴心妄想地信一个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