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赵衍
字体: 16 + -

(一百)龙亭湖上终试探 画舫内厅见佳人

    wed apr 02 16:22:53 cst 2014

    雨终于停了。

    龙亭湖畔,柳树叶子落了一地,只留下光秃秃的柳条如同千万条垂丝随风在水面上摆动。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射下,一条画舫静静的停在湖中央。画舫两边的窗户敞开着,为抵挡深秋的寒意,还是放下了竹帘,看来船上的人也是为了享受这难的的午后暖阳。

    清脆的笛声悠然响起,一叶小舟载着四个人缓缓向画舫划去,头带着一顶斗笠的赵衍,正站在船头迎风而立,湖面上的风将他的长袍一角吹起,他微闭双眼,一曲《忆江南》从他嘴边指尖流出。这是一首怀念故乡的曲子,两年前燕语姑娘教给他的,如今他的吹忧伤缠绵,加之笛声悠扬,旁边的三人听的有些呆了。

    小船中央,坐着两个姑娘:年纪稍大的,是赵衍的红粉知己燕语姑娘,旁边容颜绝代,穿着华贵而不落俗的,正是柳眉姑娘。燕语姑娘暗自感叹赵衍对音符的天资――如今他吹的已经比她还要好,心中的爱慕又添几分。只是望着他清瘦的背影竟有种说不出的落寞,让人心疼。船尾,一位老艄公正摇着撸。

    小舟靠到画舫旁,赵衍收起笛子,反手插在腰间,跳上画舫,然后一个一个的扶姑娘们上船。那老艄公问道:“公子可还用我这小舟?”

    赵衍点点头道:“就请先将小舟挂在后面,等会还要请老翁先送几位姑娘回去。”然后才带领两位姑娘陆走进船舱内。

    原来这画舫很大,所以船舱也是分了内、外两个厅,中间一道珠帘,一道纱帘阻隔。外厅的圆桌上摆好了酒菜,旁边还有一架古筝。

    赵衍笑道:“没想到诸葛小兄弟这么了解哥哥的心思,早已安排妥当。”

    柳眉闻言低着头笑而不语,径直走到古筝旁边,芊芊玉手轻抚琴弦道:“刚才有幸听闻赵公子吹奏一曲,如今小女子献丑,也演奏一句座位答谢可好?”不等赵衍说话,她已在古筝前坐下,右手轻轻一划,试了试音。

    只是这一划,就犹如高山流水,房内立刻鸟语花香。试好了音,但见她双手抚琴,低头吟唱道:“其日牛马嘶,新妇入青庐。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别离。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

    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她唱的是《乐府》中的《孔雀东南飞》,这首诗本来还要长的多,今天唱的这段是此诗中最后一段:殉情的两人求合葬的一幕,赵衍心中一动,觉得这柳眉姑娘虽然身为花魁,宠冠京城,只是她心中似乎也有伤感的心事,于是隐隐起了恻隐之心。

    一曲奏毕,柳眉站起身来,对着赵衍缓缓施礼道:“适才小女子情致所致,便选了这首,唱了两句才觉得这曲子不免太过伤感,有违今日情景,若是绕了赵公子的雅兴,小女子只好自罚三杯请罪了。”

    赵衍哈哈一笑,斟满了三杯酒。他也不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柳眉看他满脸笑意,心情似乎并未受影响,便也放了心,笑盈盈的将三杯酒一饮而尽。

    三人落座后,燕语姑娘给两人添上酒,静静的陪坐在一边。赵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是借着酒劲,他开口道:“在下今日是替诸葛兄弟前来向姑娘问句话。”

    “哦?为何他自己不来,却要赵公子出面?”

    “哈哈哈。姑娘虽然跟我兄弟熟识,却不知道男人,有时候,有的话是自己说不出口的。”

    “那么,小女子洗耳恭听。”

    “诸葛兄弟有意为姑娘赎身,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这......”

    赵衍眨了眨眼睛,说道:“想必姑娘很清楚,你是我兄弟的第一个女人,所以才令他念念不忘。欢合楼毕竟不是长久的去处,能遇到象我兄弟这么重情重义的人,姑娘还有什么犹豫的呢?”

    “其实......我,可不可以容我考虑几天?”

    赵衍看着他,其实他明白,从他刚才的琴声中就知道了,她是在等一个人,大概就是在等她的心上人吧。“也好。”赵衍看了看窗外,“难的今天这样好的天气,不如请船工开船,大家就在这船上尽情玩乐一番可好?”

    柳眉姑娘忽然站了起来:“小女子觉得不太舒服,如若公子不怪罪,小女子便先告辞了。”

    不等赵衍拒绝,她又说道:“赵公子既是诸葛公子的朋友,今日又是来给他传话的,既然话已经传到,想必赵公子也不会为难......”

    赵衍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结果,点头道:“也好,我请船工送姑娘上岸。”燕语也站起身来,说道:“今天出来有我做陪,所以都没带丫头,既然如此,还是我同她一起回去罢。”

    赵衍招呼那老翁将小船划过来,送两位姑娘上船,然后大步走进船舱,掀起内厅与外厅中间的两层帘子。

    珠帘叮当声响个不停,内厅窗边落座的卢清清已经站了起来,赵衍不理会对面张长平张开的双手,紧紧将卢清清拥进怀里。

    旋儿,他感觉到卢清清的回应,虽然颤抖着,她还是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接着他听到了卢清清在他耳边轻微的抽泣声,他松开她,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傻丫头,见到二哥哥不高兴吗?”

    “我,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卢清清用手背抹着眼泪。

    “好啦好啦,这下皆大欢喜啦。”张长平拍着手,对赵衍说道:“都别站着了。自从你几个月前离开,后来我就听说了武当山上发生的事,这段日子你都干什么去了,快给我们说说。”

    卢清清与赵衍并肩坐下,赵衍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想再分开。他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只是怕卢清清担心,只是将自己受伤的事情一笔带过,没有细说。

    至于他们三人的情况吴月儿早已经告诉过他,他们三人来到京城已经三个多月,卢清清为接近赵府――那曾经是卢清清的家,后来皇上赐给了赵普,现在是赵丞相府。她们在井水街上找了一个院子,开了一家绣坊。因为一年四季大户人家需要的衣物被褥都很讲究,所以针线活府内的女眷们忙不过来的时候会请绣坊的工人制作,对于卢清清这样一个不会武功,又不方便抛头露面的人来说,她认为这是接近赵府最好的方法。

    于是赵衍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最主要的是保护卢清清想办法取得传国玉玺,再找赵普问清楚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