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赵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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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悦来客栈

    sun feb 05 15:58:15 cst 2012

    第二天一大早,张长平雇好马车,三人安顿了赵衍在车上躺好,卢清清和吴月儿坐在旁边。张长平不愿与吴月儿同乘一部车,便骑着赵衍的马,又牵了卢清清的马跟在马车后慢行。

    众人心急,这次没有走南阳官道,而是从保康经谷城往镇平镇。这一路虽不如官道平坦,却能快大半天的路程。

    几人一声不响的赶了半天路,其他人还好,只是憋坏了吴月儿。她不时的掀起帘子,刚过了谷城十几里地,只见前面山峦叠嶂,心知这种地方最多土匪强盗,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戒备。

    正在这时,张长平骑马过来,对车内二人说道:“这里地势险要,恐怕有强人出没。一会如果有打斗,卢姑娘只管在车上照顾好赵兄弟,千万不要下马车来。”张长平是怕卢清清慌忙中乱了阵脚,故意用赵衍牵绊住她。

    卢清清哪能不知张长平的担心?答了声:“知道了。”

    吴月儿见张长平牵着一匹马,便跳下马车飞身上马,说道:“我到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强人敢在姑奶奶面前动土!”其实她是在马车中憋的久了,想换骑马却又怕被张长平取笑。

    张长平皱皱眉头,松开吴月儿的缰绳,赶前几步走到马车前头。吴月儿见他皱眉,又故意走到前面,气的在马上叫道:“张长平!你当我是毒药?你有必要这样吗?”

    张长平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不是毒药,什么毒也难不倒我?你是毒疮,涂了药一时半刻都好不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吴月儿想起母亲眼巴巴的等自己带张长平回去研究解毒的药方,而张长平却视自己是毒疮,心中忽然涌起无限哀愁,默默的骑在马上无心再跟他斗嘴,越想越难过,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张长平正等着吴月儿反驳自己,等了半响也没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见吴月儿哭的象个泪人,不禁吓了一跳,正想安慰几句,转念想起她平时对自己言语刻薄,这时上去安慰,自己脸面往哪儿放?于是扭回头装做没看见。

    马车一路向北,沿着大路上了一个小山,越走的近便见到越来越多的红枫树,抬眼向山顶上看时,只见这山顶长满了红枫树,此时树叶全红了,如同一团团的火一般。更绝的是这些树种的并不茂密,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射到地面上,柔软的嫩草象一张巨大的绿色毯子,红绿相间,将秋季的衰败景象一扫而光,这景色美的让人振奋。

    一行人来到山顶才看到,红树青草间围绕着一间客栈,大门上横挂着一个牌匾,上写四个大字:悦来客栈。旁边斜挑出个酒幌,写着大大的“杜康”两个字。

    见到如此美景,任谁也不舍得离开。张长平来到客栈门口先下了马,说道:“这里有间客栈,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再走罢。”

    卢清清挑起帘子,见到如此的美景,心中也为之一动,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说道:“这里真美,就在这儿歇歇吧。”

    吴月儿这时已经檫干了眼泪,只是情绪还很低落,仍旧是默默的下了马,把缰绳栓在了马桩上,过来给卢清清帮忙。

    客栈里一个小二迎了上来,欢天喜地的高声招呼着:“几位客官里面请。”手脚麻利的挑起车帘,与车夫将赵衍抬下车。

    这时赵衍如同昏迷一样,无法抬腿走路。那小二到也机灵,蹲下身子就准备背赵衍进去。张长平叫了声:“且慢!”赶上两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拔开盖子在赵衍鼻子下面熏了一阵,赵衍便悠悠转醒了。

    那小二喜道:“诶呦,客官您醒了!这可太好了,我扶您进去吧。”卢清清走上前扶着赵衍的另一边,众人进了悦来客栈。

    原来这客栈里的装饰也是很雅致的,桌椅虽是普通材料,却不是酒家常用的长条凳、方型桌:椅子都是有靠背的木椅,桌子是中间镶大理石的木圆桌,造型简单却圆润细腻。酒楼三面开着很大的窗户,大概是为了方便客人欣赏外面的美景。这季节天气有点凉了,窗户上都挂上了竹帘子,竹子削的很细,并不阻挡众人欣赏红枫树的目光。

    大家入坐后,小二进了柜台旁边的一扇门里,想必那里就是厨房了。

    张长平打量着四周说道:“看来这里的主人也是个风雅之人,只是不知如何能耐的了这山上的寂寞。”

    吴月儿本想坐到离张长平最远的地方,可桌子就这么大,几个人换来换去却坐到了张长平对面。这时她故意侧开脸看一边,假装没听见他说话。

    卢清清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一边看向柜台一边说道:“真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衬的上这样的美景?”这一看却没看到掌柜的,心中微有些奇怪,于是侧头看向赵衍。

    正在这时,刚才进去的小二端着茶壶茶杯从厨房走了出来,招呼道:“实在对不住几位,我们这里来的客人不多,这是现煮的茶水,几位先尝尝。”

    张长平一边接住了,一边说道:“多谢小二哥。咱们这店里有些什么拿手菜,只管推荐几个来。”

    小二笑答道:“能吃到的都是些山货,笋干炒腊肉,爆炒野兔,烩杂菇,卤牛肉都是本店的拿手菜,客官要不要都尝尝?还有上好的杜康酒和刚蒸好的大白馒头,要不要也来点?”

    张长平问道:“野兔新鲜吗?”

    小二笑道:“是活的,要现杀,恐怕要等的久些。不过我们店的厨子手艺那叫一个好,保证您吃了之后赞不绝口。”

    张长平道:“好,这些都来一份,卤牛肉和酒各来一斤,另外还要10个大白馒头。”

    小二应了声:“好嘞。”又进厨房了。

    赵衍清醒了一些,只是身子还很弱,这会儿就靠在椅子上看窗外的风景,心中想起当年清霞师傅陪同清冠师叔在神农架寻找金环蛇王,他们的茅屋虽然简陋,却也在四周种满了罂粟,每到春末夏初,房前屋后到处都是美丽的罂粟花,白的雪白,红的鲜红,与这景色一般让人沉醉。

    卢清清见赵衍发着呆嘴角还带着笑,身上的毯子滑落了都不知道,伸手帮赵衍拉了拉毯子。赵衍本想说声“谢谢”,可刚要开口就感觉胸口一团血往上涌,于是强行压住,扭头对卢清清感激的一笑。

    吴月儿看在眼里,想起自己对张长平一片真心却被当成毒疮惟恐避之而不及,更加心灰意冷,伏身小声对卢清清说道:“我去趟茅厕。”说罢,站起身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