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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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双袍

    郑兆亭楞了一下,而后说道:“我魏州军有五万,你们少说也有七万,不然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进我魏州城......”

    “只有四万。”

    “什么?”郑兆亭冷了一下,而后看着陈士卿,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能以四万破城,如何不能以七万拖延你们援军几日呢?”

    郑兆亭闻言,只觉得浑身失去了力气,一直瘫坐在地上。

    宋雄在一旁笑道:“魏州城有五万军队,可大多都是地方散兵,而我这四万军队,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精兵良将,你们根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陈士卿继续说道:“而且我们的首要目的不是要破城,而是让你带兵出城,你们出城了,城便破了。”

    郑兆亭看着陈士卿:“好一招疑兵之策,连我都看不清楚,今日之败,我认了,想不到自己竟会栽在一个魏州人手中!”

    陈士卿闻言,大声说道:“如今魏州早已民不聊生,你身为朝廷命官,不但不顾百姓死活,还加重赋税,让整个魏州的百姓痛苦不堪!我陈士卿读的是圣贤书,怀的是天下志,陈国王朝昏庸无道,压榨百姓,早就该灭亡了!”

    “呵呵!”郑兆亭说道:“小人得志尔,本郡守居然会败在你这等草莽之人的手中!王朝何其庞大,岂是你一个小小书生能灭掉的?!”

    “可你还是败了,还败在了一个小小书生的手中!”宋雄冷笑道。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郑兆亭淡然,别过头去,根本不惧死亡。

    “那便成全你!”

    宋雄大喝:“给我拉下去斩了,将他头颅挂在城楼上告慰死去的将士!”

    “不过一死尔!我告诉你,你们安民军也不会长久,我就在下面看着,就等着你们给我陪葬!”

    郑兆亭被士兵带走,随着一声令下,大刀斩断脖子,一个士兵提着他满脸是血,怒目圆睁的头颅,将之挂到了城楼上。

    宋雄对着周围几位将军问道:“降军收编得怎么样了?”

    一旁,一个将军高兴地说道:“他们都是直接投降的,我们大概能收编四万多魏州的军队!再加上阻击陈国援军损失了三万多人,等他们赶回来,我们安民军就有十四万之多,完全不惧陈国援军了!”

    “陈先生真乃神人也!”

    宋雄大声说道:“传令下去,魏州城内每家征粮三石,反抗者就地处决。”

    这时,陈士卿皱眉道:“宋将军,如今魏州百姓生活已是十分艰苦,您再征粮三石,怕是不妥吧?”

    宋雄说道:“陈先生,你熟读兵书,应该知道补充军备的重要性吧?再说这魏州城内的人可都不穷。”

    “可是......”

    “陈先生,讲谋略你还行,但此事还是交给我们这些粗人来做吧,你就别管了,毕竟你怕血。”

    “不行!”陈士卿坚定地说道:“我之所以帮你们,是以为你们能还百姓一个安定,怎可做如此残暴之事?”

    “陈先生!你别忘了,你是参军,我才是安民军的首领!”宋雄强忍怒气,眯眼沉声说道:“你难道要违抗本将军吗?”

    陈士卿倔强地盯着宋雄,盯了许久,终于吐了口气,缓声道:“属下冒犯了。”

    他早前听闻安民军乃仁义之师,没想到却是如此,或许也早已腐烂了吧。

    毕竟权力,可吞噬一切,更不论人心。

    陈士卿独自呆呆地走在街上,到处都是一队一队的官兵在街道上行走,挨家挨户地搜寻粮食和物资。

    说是三石粮食,其实是抢夺一空!

    多年以后陈士卿才明白,战争就是这样,你永远没有道理可讲,老百姓死与不死只在士兵的一念之间。

    “救命啊!救命啊!”

    不知走了多久,陈士卿恍恍惚惚走到一处小屋旁,一个少女的呼救声唤醒了他的意识,他定睛望去,竟是一队士兵要强暴一个少女!

    “住手!你们这时干什么!?”陈士卿连忙冲过去呵斥道。

    为首的士兵被人打扰,瞬间不爽,转过头不耐烦地说道:“给我杀了他!”

    旁边几个士兵闻言,提着刀向着陈士卿走去。

    陈士卿看到他们满脸戾气,要杀了自己,连忙大声说道:“我是陈士卿,是安民军的参军!”

    那些士兵闻言,个个面面相觑,那个为首的士兵却是向着四周看了看,不耐烦地说道:“这四周都没人,杀了他也没人知道!”

    陈士卿被吓得连忙后退,想要逃跑。

    “别让他跑了!”

    那群士兵正要向着陈士卿追去,却忽然见到几个身着红袍的蒙面人突然从不远处窜了出来,向着那队士兵杀去,不一会儿就将他们全部杀死了!

    其中一个蒙面人走过来,对着陈士卿说道:“以后小心点!”

    陈士卿对着他们问道:“你们是红袍宗?”

    “不错!”

    魏州有两个宗门,一个白袍宗,一个红袍宗;因为信念,两个宗门成了对头,也因为信念,两个宗门都喜欢锄强扶弱。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我可以......”

    “不行,你太弱了!”

    红袍蒙面人消失在树林中,只留下陈士卿瘫坐在地上发呆。

    陈士卿开始怀疑自己,他忽然觉得,自己要是会武艺,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吧。

    半个月前,他还踌躇满志,自比卧龙凤雏之流;可现在,他却连自己未来道路通向何方都不清楚。

    莽莽山川数万里,何处任他翱翔?

    从这天起,这位在安民军中只当了八天的参军消失了,当他再次出现时,只是陈州宁康的一位教书先生,除了教书,什么也不会。

    也在这一天,随着参军的消失,安民军的车前将军沈丰衣亦是没有再出现,气得宋雄在军帐中拍桌大骂。

    沈丰衣沈丰衣自然不会在意那些事,他早已卸掉了铁甲,快马加鞭向着红岩县前进,可脑子中一直浮现另一件事。

    陈士卿与他说,那个不知名的小女孩还在那里等他。

    沈丰衣骑在马背上,辗转数十里,看着不远处的那座破庙有些烦躁。

    他不知道陈士卿说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那个女孩是否还在等他。

    “罢了,便去看一眼!”

    沈丰衣叹气,向着破庙前去。

    你永远不知道你将来会遇到谁,也永远不知道有多少人曾为你驻足过往。

    等了这么多天,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坐在寺庙门口,看到远处骑行的人影,双目中露出欢欣,顿时跳起来不断向着远方挥手。

    是不负时间的等待,亦是久别相逢的眷恋。

    可她眼中只有沈丰衣,没看到沈丰衣身后跟着的一大群红衣蒙面人。

    沈丰衣转过头去,只看到身后跟着几十个身着红袍的蒙面人也骑着马向着那个小女孩的方向奔去。

    “红袍办事,闲人退散!”

    为首的红袍蒙面人大喝,霸气十足,根本不理会挡在他们前面的沈丰衣。

    沈丰衣让道,看着他们从自己的身边穿过。

    不一会儿,那几十个红袍宗人便包围了那个女孩,为首的红袍蒙面人盯着那个女孩,忽然掏出一张符,贴在那女孩的额头上,那女孩瞬间昏了过去。

    那蒙面人看到这一幕,沉声说道:“是她没错,带走!”

    沈丰衣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却是没有插手,他着实不知道这女孩来自何处,更何况自己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就在沈丰衣要离去之时,忽然远处突然又奔出来数十个白袍蒙面人,挡住了红袍宗人的去路。

    他们正是魏州另一个强大的宗门,白袍宗。

    “想不到还是让你们红袍宗抢先一步,樊义!”

    为首的白袍蒙面人解开面纱,盯着对面那个为首的红袍蒙面人。

    红袍蒙面人樊义解开面罩,朗声说道:“你知道就好!邱炜,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们红袍宗不客气!”

    “不行!”邱伟说道:“我们白袍宗不能看你们红袍宗一错再错了!”

    “荒谬!”樊义傲然说道:“今日既然让我们先找到她,便说明连摩柯智者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而且你们白袍宗的信念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还不快快迷途知返!”

    樊义口中的摩柯,是他们白袍宗和红袍宗信奉的大智者。

    相传,一千多年前,天狗食日,整个世间都被黑暗吞噬了,整整七天七夜都没有太阳。

    摩柯智者为了解救黎民百姓,在自己身上设下大法术,以己身饲魔,杀死了天狗,才让世间重现光明。

    而他肉身虽死,但灵魂却在轮回中不断转世,有传言说,当摩柯智者真正苏醒之时,将会从冥界中带回永生的奥秘,让世间实现真正的太平。

    “休要胡说!”邱炜大声喝道:“摩柯智者乃大圣人,大善人,又怎么会以牺牲人命的代价来让自己苏醒呢?更何况他都没有苏醒,又怎会站在你们那一边?”

    “摩柯智者乃大圣人,大先知,贯古通今,自然早就预料到了今日之事,所以才让我们先找到摩柯智者的这一缕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