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非唐亡，即楚灭
破败老刀楼里醉鬼饮酒独醉。荒凉的书院后院里也有人在饮酒。
不过与刀楼中有些不同的是，刀楼中是一人独醉，而后院中则是俩人对饮而谈。
春末时分，院子里杂草青葱，长得正盛，一阵春风吹过，
都摇摆起身姿。
平日素来荒凉的小院，今日多了些人气，也多了些酒气。
一壶黄酒，一老一少
一间茅屋里，相互跪坐着两人，
一个是天下读书人的领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清秀书生。
俩人都是讲道理的人，或者说讲礼的人。
清秀的浩然饮下一口黄酒却双眉紧蹙，
老人看着浩然白净的脸庞渐渐变红笑而不语，
几息后浩然神色恢复才开口道：
“不想我楚国竟然有如此烈的墨老酒，不过确实甘香醇厚，回味无穷”
黄酒又称墨老酒，乃是楚中士子相聚必需之物，
以墨藏酒，酒香而雅正，墨老酒实为雅酒。
不过却从未听闻过墨老酒以烈出名，
老人笑了笑说到：“你可知这壶墨老酒是谁酿的？”
浩然摇头道：“学生不知，请芈师指教”
老人看了眼眼浩然，指了指天上道：“这壶墨老酒就以前住在此处与你一般能识得书香那老头酿的，从前那老头就整天嚷嚷着什么
此生不负苦菜烈酒，
所以才有了这楚国最烈的墨老酒。”
这老人说的轻飘飘的浩然却为之一震肃然起敬：“敢问芈师的那位故人可是大楚前宰相卫立木”
苦菜烈酒，楚民真宰相，传闻前宰相乃是为民劳累过度，最终积劳成疾而逝世的，
当年卫宰相死楚国举国发丧，万户着白衣，可谓天下缟素。
老人轻轻点头道：“以前闲散不懂他的话，现在当上了宰相才渐渐懂了其中真意。”
浩然听闻自满上一杯墨老郑重道：“此一樽敬苦酒卫宰相”
接着将酒樽高举过头顶，墨老烈酒一饮而尽。
老人见浩然如此轻轻点头，虽然他对称那人总是一口一个老头，不过所谓老头，何为老，何为头，一个老人称另外一人为老头何尝不是亲，不是敬。
他每每回书院便要带一壶这墨老烈酒，为的便是要到这后院走一趟，与这后院里已经不在的老头们说说话。
老人也自饮一杯神色一变双眼放出光芒道：“逝者已矣，而生者自当成其愿。”
浩然问道：“逝者何愿？”
春风微拂荡起老人的斑白的须发，老人看着浩然正声道：“一愿楚国民强，二愿天下归一”
浩然心神震撼，渐渐的眼里升起火热的光芒，看着正视老人道：“天下归一，千年未有之局”
儒生修生，齐家，治国，平天下，乃是士子最高之愿。
一老一少看着对方似乎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光芒来。
千年纷争，百国征战，于百年前定下九国雄起之局，至近二十年才造就唐楚大出天下之局。
天下归一何其之难！
老人站起身来道：“你可愿助我完成此愿”
浩然亦紧随其起身一字一顿的道：“如此大愿吾辈自当追之”
“不知芈师心中可有谋略”
老人嘴角微微上扬道：“二十年前卫老头定下大略，而后身亡，二十年来我任宰相已经实施不少新政，不过尚缺最后一步”
老人为官二十年来在楚国百姓中口碑极佳，由江湖入庙堂的他实施了不少富国强民的国策。
浩然直言道：“芈师领国确实使得楚国日渐富强，不过若是仅仅凭此尚不足令楚国有一统天下之力”
老人点了点头目光往西望去道：“楚国日强，自二十年前以来渐渐为天下强国，他国无力与楚争雄”
“不过自二十年前而起亦有一国与楚国一般崛起与九国之中，傲视其他七国，甚至兵威略胜我大楚”
浩然道：“唯唐能与大楚并雄于世”
老人一甩袖子道：“唐楚之间无疆界，不过当今天下若要归一唯有俩种可能，你可知这俩种为何”
浩然的视线与老人一般望向西方最终吐出六字：“非唐亡，即楚灭”
老人点头道：“当世我楚唯一对手便是唐，若要天下归一必使楚强于唐”
“你对楚唐俩国有何见解？”
老人似在考校试探浩然的见地，此一题便是问国。
浩然看着老人行一揖礼后正襟道：
“自二十年前那场九国战乱后，楚唐大出天下并雄于世，学生自生以来未入唐地，简凭道听途说不敢做评，不过学生曾耗时一年行楚地俩千余里，对楚国楚风略有所知。”
老人点头示意浩然继续
“楚国坐拥天下五洲之地，地广虽不如唐，然楚中土地肥沃，产粮颇丰，楚地富有天下皆知，且楚中多饱学之士，号称天下文章楚中出，楚中名士风流，能人辈出”
“也是正是此俩点打下强楚的根基”
老人道：“世间无完国，楚国亦有缺，有缺才能强”
浩然点头道：“楚地富饶，拥有土地却只是少数世族，楚民多为隶农，从而导致楚人富，富的是世族，楚人穷，穷的是隶农”
“楚国有礼，如今楚中风气士子间相互礼敬，却少见有士子礼遇寻常庶人百姓，张夫子曾有言礼不下庶人，虽然此语本意虽非不礼庶人，而是张夫子体察庶人劳作，免其繁文缛节，不过到如今竟然已经成了对庶人无礼的借口，着实可悲”
“以此观之我见楚国即富又穷，即有礼又无礼”
“此俩点乃我俩千里路所闻所感，请芈师指教”
老人点头微笑道：“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初卫老头亦曾耗时三年，走遍楚地，甚至不惜只身入唐，最终得洞悉唐楚民风，你今日所言与他相近，不过他总揽概括出唐楚若要一统天下首重乃是都一气”
浩然疑惑道：“一气？不知为何气”
老人郑重道：“国如人，治国如修身，明儒暗道，法可为骨，兵做为矛”
“人有秉性，千万人之秉性便是国之气，国风，此为重中之重”
“楚唐皆国风都略有缺陷，成就强国足矣，若要一统天下，楚中尚缺血气，而唐国缺士气”
“楚风略柔，有能士，风流十足，而血气稍弱，唐风彪悍，血气刚硬，但文士之气略差”
“此俩点可由楚唐江湖庙堂可见一斑，唐国庙堂能吏士子风骚逊色于我楚，而我楚国江湖却不如唐国精彩，二者若能相补则天下归一方能有望。”
老人说了不少，其中有治国理政也有为人处世，若不是他的位置常人难懂得。
浩然思绪涌动从俩千里路上所闻再到书中所感不断涌现，他低声呢喃着：
“明儒暗道，法可为骨，兵做为矛.....国风，国之秉性....”
良久之后浩然目光渐渐清明，恍然明悟，
“学生受教了”
老人看着浩然明悟的模样，笑着坐在青草地上，招呼他也坐下。
风吹草摆，
一老一少人并坐，看云卷云舒，谈山河国家民风民情。
.......
日落西沉，霞光渐渐升起。
晚风拂面，老人饮完最后一口墨老酒，
一壶黄酒饮了一个下午，不知是否是因为相谈甚欢，而忘了饮酒的缘故。
看着院中青草拂动，还有目光火热的白净书生，老人露出笑容道：
“你怀中书不错，得空多看看，我等你来这后院与我作伴，与我同遂故人愿。”
白净书生看着天边红霞道:
“生而追之”
.......
不过与刀楼中有些不同的是，刀楼中是一人独醉，而后院中则是俩人对饮而谈。
春末时分，院子里杂草青葱，长得正盛，一阵春风吹过，
都摇摆起身姿。
平日素来荒凉的小院，今日多了些人气，也多了些酒气。
一壶黄酒，一老一少
一间茅屋里，相互跪坐着两人，
一个是天下读书人的领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清秀书生。
俩人都是讲道理的人，或者说讲礼的人。
清秀的浩然饮下一口黄酒却双眉紧蹙，
老人看着浩然白净的脸庞渐渐变红笑而不语，
几息后浩然神色恢复才开口道：
“不想我楚国竟然有如此烈的墨老酒，不过确实甘香醇厚，回味无穷”
黄酒又称墨老酒，乃是楚中士子相聚必需之物，
以墨藏酒，酒香而雅正，墨老酒实为雅酒。
不过却从未听闻过墨老酒以烈出名，
老人笑了笑说到：“你可知这壶墨老酒是谁酿的？”
浩然摇头道：“学生不知，请芈师指教”
老人看了眼眼浩然，指了指天上道：“这壶墨老酒就以前住在此处与你一般能识得书香那老头酿的，从前那老头就整天嚷嚷着什么
此生不负苦菜烈酒，
所以才有了这楚国最烈的墨老酒。”
这老人说的轻飘飘的浩然却为之一震肃然起敬：“敢问芈师的那位故人可是大楚前宰相卫立木”
苦菜烈酒，楚民真宰相，传闻前宰相乃是为民劳累过度，最终积劳成疾而逝世的，
当年卫宰相死楚国举国发丧，万户着白衣，可谓天下缟素。
老人轻轻点头道：“以前闲散不懂他的话，现在当上了宰相才渐渐懂了其中真意。”
浩然听闻自满上一杯墨老郑重道：“此一樽敬苦酒卫宰相”
接着将酒樽高举过头顶，墨老烈酒一饮而尽。
老人见浩然如此轻轻点头，虽然他对称那人总是一口一个老头，不过所谓老头，何为老，何为头，一个老人称另外一人为老头何尝不是亲，不是敬。
他每每回书院便要带一壶这墨老烈酒，为的便是要到这后院走一趟，与这后院里已经不在的老头们说说话。
老人也自饮一杯神色一变双眼放出光芒道：“逝者已矣，而生者自当成其愿。”
浩然问道：“逝者何愿？”
春风微拂荡起老人的斑白的须发，老人看着浩然正声道：“一愿楚国民强，二愿天下归一”
浩然心神震撼，渐渐的眼里升起火热的光芒，看着正视老人道：“天下归一，千年未有之局”
儒生修生，齐家，治国，平天下，乃是士子最高之愿。
一老一少看着对方似乎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光芒来。
千年纷争，百国征战，于百年前定下九国雄起之局，至近二十年才造就唐楚大出天下之局。
天下归一何其之难！
老人站起身来道：“你可愿助我完成此愿”
浩然亦紧随其起身一字一顿的道：“如此大愿吾辈自当追之”
“不知芈师心中可有谋略”
老人嘴角微微上扬道：“二十年前卫老头定下大略，而后身亡，二十年来我任宰相已经实施不少新政，不过尚缺最后一步”
老人为官二十年来在楚国百姓中口碑极佳，由江湖入庙堂的他实施了不少富国强民的国策。
浩然直言道：“芈师领国确实使得楚国日渐富强，不过若是仅仅凭此尚不足令楚国有一统天下之力”
老人点了点头目光往西望去道：“楚国日强，自二十年前以来渐渐为天下强国，他国无力与楚争雄”
“不过自二十年前而起亦有一国与楚国一般崛起与九国之中，傲视其他七国，甚至兵威略胜我大楚”
浩然道：“唯唐能与大楚并雄于世”
老人一甩袖子道：“唐楚之间无疆界，不过当今天下若要归一唯有俩种可能，你可知这俩种为何”
浩然的视线与老人一般望向西方最终吐出六字：“非唐亡，即楚灭”
老人点头道：“当世我楚唯一对手便是唐，若要天下归一必使楚强于唐”
“你对楚唐俩国有何见解？”
老人似在考校试探浩然的见地，此一题便是问国。
浩然看着老人行一揖礼后正襟道：
“自二十年前那场九国战乱后，楚唐大出天下并雄于世，学生自生以来未入唐地，简凭道听途说不敢做评，不过学生曾耗时一年行楚地俩千余里，对楚国楚风略有所知。”
老人点头示意浩然继续
“楚国坐拥天下五洲之地，地广虽不如唐，然楚中土地肥沃，产粮颇丰，楚地富有天下皆知，且楚中多饱学之士，号称天下文章楚中出，楚中名士风流，能人辈出”
“也是正是此俩点打下强楚的根基”
老人道：“世间无完国，楚国亦有缺，有缺才能强”
浩然点头道：“楚地富饶，拥有土地却只是少数世族，楚民多为隶农，从而导致楚人富，富的是世族，楚人穷，穷的是隶农”
“楚国有礼，如今楚中风气士子间相互礼敬，却少见有士子礼遇寻常庶人百姓，张夫子曾有言礼不下庶人，虽然此语本意虽非不礼庶人，而是张夫子体察庶人劳作，免其繁文缛节，不过到如今竟然已经成了对庶人无礼的借口，着实可悲”
“以此观之我见楚国即富又穷，即有礼又无礼”
“此俩点乃我俩千里路所闻所感，请芈师指教”
老人点头微笑道：“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初卫老头亦曾耗时三年，走遍楚地，甚至不惜只身入唐，最终得洞悉唐楚民风，你今日所言与他相近，不过他总揽概括出唐楚若要一统天下首重乃是都一气”
浩然疑惑道：“一气？不知为何气”
老人郑重道：“国如人，治国如修身，明儒暗道，法可为骨，兵做为矛”
“人有秉性，千万人之秉性便是国之气，国风，此为重中之重”
“楚唐皆国风都略有缺陷，成就强国足矣，若要一统天下，楚中尚缺血气，而唐国缺士气”
“楚风略柔，有能士，风流十足，而血气稍弱，唐风彪悍，血气刚硬，但文士之气略差”
“此俩点可由楚唐江湖庙堂可见一斑，唐国庙堂能吏士子风骚逊色于我楚，而我楚国江湖却不如唐国精彩，二者若能相补则天下归一方能有望。”
老人说了不少，其中有治国理政也有为人处世，若不是他的位置常人难懂得。
浩然思绪涌动从俩千里路上所闻再到书中所感不断涌现，他低声呢喃着：
“明儒暗道，法可为骨，兵做为矛.....国风，国之秉性....”
良久之后浩然目光渐渐清明，恍然明悟，
“学生受教了”
老人看着浩然明悟的模样，笑着坐在青草地上，招呼他也坐下。
风吹草摆，
一老一少人并坐，看云卷云舒，谈山河国家民风民情。
.......
日落西沉，霞光渐渐升起。
晚风拂面，老人饮完最后一口墨老酒，
一壶黄酒饮了一个下午，不知是否是因为相谈甚欢，而忘了饮酒的缘故。
看着院中青草拂动，还有目光火热的白净书生，老人露出笑容道：
“你怀中书不错，得空多看看，我等你来这后院与我作伴，与我同遂故人愿。”
白净书生看着天边红霞道:
“生而追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