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独宠金牌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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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用力的抓着娆儿的手,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手背,激动的喊着她:“小姐,您没有做梦,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活着……。”

青紫看着北堂娆绝美却憔悴的脸,下意识的探上她的脉搏,感受到她身体损耗严重的脉息后,面色瞬间难看起来,“该死的天枢,居然敢骗我?”话落,一脸跋扈的就要往外走,北堂娆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她的影子?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她的背影,不解的问红鸾,“紫儿这是怎么了?”

红鸾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不知道,我们等等看。”心里面却大概猜出了什么,看着北堂娆的脸,拳头不自觉间握了起来,昭示着她此时此刻有多么的担心眼前的人儿。才三年未见,她竟然瘦弱成这个样子?这三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是她们所不知道的?

“你,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成亲了?”就在这个时候,北堂娆才注意到两人的发型跟之前完全不一样,而且,而且那微凸起来的肚子,更是险些将北堂娆给震晕了过去。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猛地一拍额头:“我都忘了,你今年都二十一岁了,而青紫,也二十二了,早就该成亲了。”就像她那几个姐妹一样,不也是熬到二十岁才嫁了人?想到她们,她又是一阵惆怅,也不知道他们的婚礼举行的怎么样,婚后的生活是否还惬意,唉……

“啊……娘子,你轻点,轻点,好痛,痛痛痛……。”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北堂娆拉回现实,看着那拉拉扯扯朝她走过来的一男一女,她的唇角突然弯出一抹弧度,不住的点着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没想到青紫这丫头眼光倒是不错。那鸾儿呢?她嫁给了谁?

察觉到北堂娆打量的目光,红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本来我们想回到您身边以后再举行婚礼的,可那个混蛋……。”一提及自己的相公,红鸾气的磨牙切齿,最后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居然红成了苹果,北堂娆一脸挪揄的看着她:“小美人儿这是在害臊?哎呀喂,快快快告诉我,谁那么有福气娶了你?”

红鸾羞得垂下了头,不好意思的道:“是……黑雾。”

黑雾?北堂娆愣了三秒钟,突然嘴角抖动了一下,这下,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黑雾这一次见到她为何笑得那样谄媚了,原来是他娶了她家的鸾儿,这是在向她变相的示好吗?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松手,松手啊,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你这样,我会很没面子的。”男人的抱怨声夹杂着无限的无奈,北堂娆转过头,看到青紫一脸愤慨的扯着向来以冷峻示人的天枢出现在花厅,她眼睛眯了一下,饶有兴味儿的端起茶,瞥了眼同样悠哉的南风玄翌,冷冷的哼了一声,居然将她的婢女留在身边,还分别嫁给了他最得力的收下,这厮究竟安得什么心?

“你不是说我家小姐的身体已经好利索了?为什么我探到的脉搏还是那般虚弱?迄今为止,她的武功都没有完全恢复,这就是你说的好?宁天枢,你居然敢骗我?”挺着微凸的肚子,青紫一脸暗黑之气,指着天枢的鼻子骂道。

天枢瞥了眼面无表情的主子,那事不关己的模样,明摆着就是让他自己解决,他暗自拧了一把汗,才转头看向暴躁跳脚的妻子,声音低哑:“紫儿,你冷静点,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解释?解释个屁,我根本就是被你们骗了,骗我一个也就罢了,居然将我们两个都骗了,好啊,真好,非常好……。”随着青紫不断的点着头后退,清丽的容颜越来越冷,宁天枢终于忍不住求助的看向北堂娆,虽然他没与她接触过,不过听黑雾说自家的夫人脾气特好,想来,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北堂娆敲打着桌面的节奏稍顿了下,水润的眸底闪过一抹幽光,漫不经心的看向了南风玄翌:“当年,是你将她们带走的?”她们,自然指的是青紫与红鸾。

龙翌没有否认,颔首,看着她清亮的水眸,欲言又止。

北堂娆挑眉看着他,唇边挂着似笑非笑:“你明知道她们还活着,却没有告诉我,让我提心吊胆了三年之久,南风玄翌啊南风玄翌,有时候,我真的非常怀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般对我。难道,她们两个也在你所谓的计划之中?你可曾知道,每每午夜梦回,她们姐妹总会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当我浑身是汗的惊醒时,总会抑制不住的大哭一场,我的无助与彷徨,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又怎么可能理解的了呢?如今你一句原谅,就让我忘记这么多年来的苦?你觉得,这可能吗?这现实吗?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可有真正的关心过我?有吗?”

“千万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告诉我你对我多么多么的爱,也别告诉我你自己有多悔恨,这些全特么的是废话,废话明白吗?每每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为什么总是别人?别把你说的多么的无奈,多么的身不由己,也别说你有多么多么的爱我,我不信,而你这些话在我听来,也是无用至极!我明潇溪也从来没想过那样一张脸会让你有多爱?可最起码我为你付出的,总能让我安然无虞的度过下半生吧?可我最终得到的是什么?被人侮辱?被愤怒的百姓们丢砸?跪在冰天雪地里等候你的问斩?你可真下得去这手啊,当真让我意外。不过,我也该感谢你让我重新认识了你,为了那个位置,你可以出卖你的一切,将我这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伤的遍体鳞伤不够,还要承受你精神上的折磨,我明潇溪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少孽,才会摊上你这么个人?为了我们彼此都好,你走吧……。”她不留情面、决绝无情的话让龙翌面色一沉,面色瞬间如死灰之色,他咬着牙,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就是这般看我的?”

北堂娆浅浅的笑起来:“不是我这般看你,而是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是吗?”

南风玄翌眸光一黯,笑得凄惨无比:“这么说,你嫁定了?”

北堂娆清冷的眸光一转,坚定不移的看着他:“自然,被你废了,本夫人照样做皇后!如果你能留下来祝福的话,我欢迎,若是你想试图制造些什么,劝你就此打住,因为……无论你做什么,结果只有一个,我这辈子都不会与你划上等号,我们之间,完了!”

龙翌一张俊脸顿时黑压压的,低沉的威压让立在旁边的三个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对望一眼,怎么办?劝还是不劝?

天枢狠狠的瞪了青紫一眼:“都是你惹得,这般不计后果的拉着我进来,这不明白给你家主子添堵?”

青紫剜了他一眼,撇撇嘴,破天荒的没有反驳。看向北堂娆的眼光,越发的内疚不安了,小姐,我的好小姐,您受苦了!

龙翌眉心猛然一蹙,丝丝怒意自他体内溢出,目光森冷,一字一顿的看着她:“你就这么想、做、皇、后?”

北堂娆冷然一笑,傲气中带着不屑:“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无所谓的态度,让龙翌冷冷的扯动嘴角:“你想做皇后,我偏偏不让你做,这辈子,除了我,你休想嫁给别人!”

“我龙翌在你面前立誓,今生今世只迎娶明潇溪一人,不管将来你的身份如何的转变,永远都是我龙翌心尖上的人。我承认,在今天之前,我对你做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我愿意用我的后半生来偿还,要打要杀悉听尊便,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即便被你奴役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但是,请原谅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嫁人,这场婚礼,我龙翌会豁出所有去阻止你,相信我,你嫁不出去!”撂下这句话,龙翌转身就走,那通体的凉意却传染给这里的每一个人,北堂娆在听了他的话后,秀眉一拧,不解的呢喃着:“龙翌?龙翌?怎么是龙翌呢?”这是什么意思?南风玄翌何时变成了龙翌?

天枢见自家女人安静了下来,赶紧扶着她先坐下,抬眼瞥到北堂娆探究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道:“在您离开后,主子追到了彩虹岛,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南风敬与宁琉月的儿子,而是龙笑天与宁琉月的儿子。”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难怪,难怪那个龙笑天对她,对漓儿那般的疼爱,不惜将毒域最高领导者的令牌交给她随便处置。这么说的话,南风玄翌便不是南风家的子孙了,那他……

似乎看出了北堂娆心中所想,天枢接着道:“您与爷之间的事,本不是我们这些下属能够多嘴的,但属下还是想向您解释一下,在爷追随您过来之前,便已经将西祁托付给了两个王爷,一旦找着您,便会亲自回去将皇位传给真正的南风子孙,他对西祁已经付出了所有,也算对得起南风敬的养育之恩。这也是刚刚爷为什么那么在意您嫁给云上的皇帝一样,因为他,已经给不了您皇后的位置。”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北堂娆复杂多变的脸,他接着道:“当年龙笑天的势力不但进驻了皇宫,甚至于连前朝的官员都牵扯其中,整个西祁的商业百分之七十都被毒域所控制,这个实力是惊人的可怕,又适逢您怀孕,身体一直虚弱不堪,他害怕,非常害怕雪飘的事再度重演,还怕一旦开战,让您和孩子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硬逼着自己狠了心,在云青妍使计策陷害您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顺手推舟,而之所以救下青紫、红鸾后不通知您,是想让您在西祈彻底的失去牵挂,只有这样,您才会彻底绝念,安安静静的离开,等待孩子出生。

可是他没料到,您最终还是回到了西祈,更没想到,您的姐姐会与明潇飏走在一起,想到西祈如今的形势,再想想明潇飏与北冥联手之后,西祈的凄惨下场……身为南风家的子孙,他别无选择。在您生产那天,他最终没有陪您坚持到孩子降生,与其说遗弃,倒不如说是放弃……因为那个时候,他想的是,与其让您和他一起做亡国奴,倒不如让您跟着明潇飏离开。”

“亡国奴会是什么下场,相信您应该并不陌生,北堂家与南风家有着百年的恩怨,即便北堂瓒不会对爷做出什么,可这终究是耻辱,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子与儿子也要承受这种白眼儿与耻辱,一辈子抬不起头,所以,他宁愿被您恨着,也要坚持这么做。”

“至于小少爷被明潇恒带走,他并没有多担心,因为他知道明潇恒是龙笑天的人,龙笑天还要仰仗爷为他寻找冰花血玉髓,所以绝不会伤害小少爷。原想着等八月十五上岛之后一起营救,却没想到您突然之间消失无踪,在您失踪的日子里,爷夜不能寐,牵肠挂肚。若不是后来知道您去了彩虹岛,说不定他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来。”

“至于查抄红楼,那也只是表面上的,红楼所有的资产,爷迄今为止未动一分,就连发配到苦寒之地的明家上下,也受到了绝对的礼遇,虽然地方是苦了点,但他们的条件绝对不差,只要时机成熟,爷就会将他们放回来的。”

“至于断头台,即便北堂瓒不来,爷也会有劫法场的戏码,不然,您以为北堂瓒、明潇飏他们的计划为何如此顺利?这当中爷都事无巨细的做了妥善的安排。甚至于您在监牢的那些天,爷每晚都会站在雪地里陪您,直至深夜,直至被冻成了雪人儿,才被迟少爷强行带离。另外,即便那晚左司辰不出现,您也会安然无虞,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迟暮出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时候,他们陪着龙翌站在雪地中,眼睁睁目睹了这一切,更亲眼目睹他们的主子将拳头握出了血,第二天上刑场的,除了她,还有整个牢房的狱卒们……自然这些事,他是不会让她知道,而他,也不会告诉她。

“属下说这么多,不是要替主子开脱,也不是祈求您的原谅,只是希望您换个角度看待事情,因为有很多事,都不是您想象的那样,这些年我们随着他跑南跑北,他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二个女人。对您,他是绝无仅有的好,绝无仅有的疼惜。”宁天枢说完这些话,硬将青紫拖了出去,留下红鸾默默的坐在旁边,看着北堂娆那张变幻莫测的脸,轻轻的叹息。

“你叹什么气?难道连你也认为我该原谅他?”北堂娆拧着眉看向红鸾,她脸上的欲言又止,她不是没看到,“当年真的是他救了你们?”

红鸾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中了云青妍的计策,伤的只剩下半口气,是天枢他们及时赶到,经过十天十夜的努力,才将我们两个从阎王爷那里捞了出来,半年之后身体才算痊愈。那个时候您已经离开了西祈,连皇上都不知道您去了哪里。”讲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北堂娆,欲言又止:“天枢刚刚的话,都是真的。”

“呵呵,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是真的?他是谁?他是我的南风玄翌啊,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裂痕已经造成,想要弥补,怕已不可能。我们的这段感情太过复杂,也太乱了,乱的连我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是爱,还是愧疚,亦或者是怜悯。恐怕南风他自己也不明白对我究竟存了什么感情,我们两个,这些年分别在扮演不同的角色,每天演来演去,也的确累了,如今演出这么个结果,也不全是他的错,所以,我对他并没有恨,毕竟,他欺骗我的同时,我又何尝没有在欺骗他?今天他找到了我,不但对我当年的所作所为未提丝毫,还如此放下身段的迁就我,鸾儿,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是我今生的最爱,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么可能真正的恨得起来?……”

北堂娆如此剖心的话,让红鸾更加的不解了:“那您为何,宁愿嫁给别人,也不愿原谅他?”

北堂娆迷惘的抬起眸,看着门外透进来的阳光,她露出了一抹苦笑:“即便他不在是皇上了,即便我也不是皇后了,可我们之间的裂痕已经造成,想要和好如初,回到曾经,显然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到此为止。好好的冷静冷静,好好的想一想我们之间的问题究竟在哪里……。”

“那您也不用嫁给别人吧?”红鸾眼角抽了抽,脑子里乱成了浆糊,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北堂娆呵呵一笑,突然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懂的,将来,你会明白的。”话落,什么也没解释,转身走进了斑驳的阳光下,那圣洁、婉约却又悲凉的背影,突然让红鸾一阵心痛,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两个人如此虐来虐去,还会有将来吗?

直至北堂娆离开,也再未见南风玄翌,哦不,是龙翌出现,她扯了扯唇,望着怀中熟睡的孩子,对黑雾道:“走吧……。”

“小姐,我们真的不能跟着您离开吗?”黑雾正准备扬鞭驾车,却被红鸾一把拉开,恋恋不舍的看着马车中的人儿,可怜巴巴,泪如雨下。

“傻丫头,你们已经成亲了,不再是我的奴婢,是我的姐妹了,别说这样的话,好好养胎,有空了我们再约见面,如今既然都在云上,见面的机会不会少,我跑不了的,嗯?”

看着自家娘子哭的一塌糊涂,黑雾忍不住抚额,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主子看到夫人伤心的时候,为何选择自虐了,唉,这滋味儿的确不怎么好受。好说歹说之下,红鸾才依依不舍的松开,眼睁睁的看着黑雾驾车离去,而青紫,自打被天枢带走之后,就没再出现过,想来是去探讨夫妻生活了吧?

“夫人,到了。”一路无言,马车稳稳的停在北堂娆的新宅前,北堂娆抱着孩子下车,冲黑雾挑了挑眉:“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们。”上车之后,她可没告诉他要去哪里,他却轻车熟路的将她送到了这里,龙翌……,想到那个男人,她心中一痛,难过的别开了眼。

“夫人过奖,对您和少爷,爷向来关怀备至。”黑雾不卑不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这样的一面,似乎又恢复了曾经的清冷,与刚刚在红鸾面前,完全就是两个人。北堂娆但笑不语的看着她:“好好对待她,回去吧!”

黑雾微微颔首,“这是自然的,多谢夫人。”话落,轻轻一跳上了马车,未做停留,直接甩鞭离开。

蓝灵听到动静,拖着虚弱的身体找了出来,看到她平安无事的抱着孩子站在烈日炎炎之下,登时臭着脸一脸不悦的道:“这大热天的,您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也不留个信儿,一去就是大半天,担心死了。”说着,命令丫鬟接过孩子,送回房间,而她自己,则拉着北堂娆进了门,转向花园的凉亭:“你这是怎么了?一脸哀愁?”

北堂娆无力的摇了摇头,靠坐在凉亭的石柱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湖水中盛开的荷花,看到荷花,不由想到浑身散发着莲花香的龙翌,直至今日,她也没问过,为什么他的身体会有这样清新的味道,以后,怕是更没机会问了吧?

“牧野呢?”不知何时,娆儿回了神儿,抱歉的朝一直静坐在那里陪着她的蓝灵笑了笑,随口问道。

“皇上、表哥们来了,牧野正陪着。”蓝灵漫不经心的话让北堂娆眸光倏地一转:“他们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要紧吗?难道你真的要嫁给他?娆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儿。”

北堂娆唇畔露出一丝淡淡的笑,从容的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在蓝灵追寻的目光下,走出了凉亭,须臾,她清清淡淡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我有我的理由,嫁给他,或许也是不错的。”

“娆儿,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身后的蓝灵传来低吼,北堂娆唇边扯了一丝讽笑:“我后悔的事情多了,却独独这一件事,我不后悔!”

蓝灵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儿……

北堂娆走进书房的时候,几个身材挺拔、卓越不凡的男子正围在书桌前议论着什么,看到她走进来,下意识的抬起了头,蓝影枫表情淡淡的朝她点了点头,百里沅霖上下扫了她一眼,不悦的皱起了眉:“大热天的你不在家,又去哪里野了?”

薛牧野撇撇嘴,一脸郁闷的道:“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见……。”猛然响起坐在那里的左司辰,关键时刻卡了壳,讪讪一笑,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左司辰仿若没听到他的话,一脸温润的抬眸看着她:“漓儿呢?睡着了?”

“嗯,刚刚送回了房间。你们怎么来了?”话落,下意识的看到他桌面上的地图,“这是什么?”

薛牧野非常不是滋味儿的撇撇嘴:“自然是婚礼筹备的布局图,你未来的相公,想要给你一个盛大无比的婚礼呢!”语气要多酸就有多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婆红杏出墙呢!

北堂娆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为那个男人抱屈,懒得理会,径直看向左司辰含笑的眸子:“你不用这么夸张的。”

“这些琐事你就不要管了,只要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新娘子吧!”男人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温润的开口。

北堂娆看他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百里沅霖转首看着她,郑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些事的确不需要你来操心,好好照顾孩子。”想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娆儿何等聪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看到她的坚决,百里无声的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蓝影枫静静的看着她,深邃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落寞。

见左司辰热火朝天的与沅霖讨论,北堂娆觉得没趣,转身离开了书房,蓝影枫眸光微闪,跟了出去。

“你真的决定了?”蓝影枫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北堂娆转身,凝上他幽邃的眸,无声的点了点头,“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质疑我的话?既然说了,自然就要做到。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蓝影枫深深的望着她,眼光中有她看不明白的复杂与思量,四目相对,却默然无语,就在北堂娆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她的手臂却被男人用力的握住,北堂娆蹙眉:“你还有什么事吗?”

蓝影枫眸光中掠过一抹不悦:“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听他口气突然恶劣起来,北堂娆莫名其妙的扫了他一眼,“莫名其妙!”

“等等,你先别走。”男人忽然搂住她的腰,用力扣向自己,北堂娆没有准备,瞬间撞上他的胸膛,被他禁制住,强烈的男性气息萦绕在鼻尖,熟悉的场景让她心中甚怒,挣脱不得,眉梢骤然一挑,褪去眸底的淡然,凌厉如刀子一般瞪向蓝影枫:“我敬重你是漓儿的救命恩人,不想让彼此太难堪,放手!”

蓝影枫握她手腕的手突然收紧,冷锐的看着她:“难道我们之间就只有这些吗?”

北堂娆霍然抬首:“你什么意思?除了这些,难道还有别的吗?”

“好你个明潇溪,好你个北堂娆,原来这些年,在你的眼里除了他南风玄翌,你就没将别的男人看到眼里过。如今他抛弃了你,你就要转投别人的怀抱吗?与其这样,嫁给我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看着男人唇边扬起的讽笑,北堂娆气的当即挥起了手,男人余光一扫,饶有兴味儿的一笑,握住她的手腕一拧,瞬间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北堂娆瞪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而他却已经攻略城池,吮/吸着她的丁香小舌,霸道且愤怒的肆虐着她的红唇,似乎要吸干她的甜美,娆儿羞愤交加之下,挣扎的越发疯狂,然男女之间本身就力量悬殊,更何况蓝影枫的武功也是不差的,她越是挣扎越是被禁锢,两人的身体相互摩擦间,他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脸上,刺激着她所有的感官,电光石火间,她用力咬上他的舌,看着他闷哼松口,娆儿迅速退后三米远,冷眼瞧着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愤恨的抹着自己的唇,露出一抹轻笑:“蓝影枫,我北堂娆真是瞎了眼,居然没看出你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蓝影枫伸出食指漫不经心的擦去唇上的鲜血,目光阴鸷且冰冷的看着她如玉的容颜,嗜血勾唇:“在如影宫的时候,我便对你上了心,这些年我在你身上没少下功夫,可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你被推上断头台,我想我的机会来了,却没想到,北堂瓒居然先我一步将你救走,北堂娆,你骗我骗的好苦,你说,你怎么就是妙言呢?妙言居然是明潇溪?这个结果太震撼了……。”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北堂娆依然面无表情的脸,他也不在乎,反而靠在长廊的柱子上,意味深长的转首看着她:“知道南风玄翌为何认为你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吗?这件事他没有解释,你自然也不会去问,想不想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女人,刚刚的话,你真以为我是说着玩儿的?那晚,龙笑天出现在慈宁宫,对那个女人下了毒,走之前拐到你的凤宁宫,在他想在你身上留下些什么时,南风玄翌来了,无奈之下不得不改变计划,隔空褪了你的衣服,在南风玄翌进门的瞬间,他飞窗而走,留下阴影中你全果的身体,你想想,这个时候他会怎么想?嗯?事后,我趁着他们大战之际……。”

“你对我做了什么?”北堂娆面色一白,险些晕倒。

蓝影枫嘴角还残留着一抹红,他看着她惨白的容颜,自我嘲弄的笑了:“北堂娆啊北堂娆,难道我在你的心中就是这样的无耻下流之徒?你以为我会做什么?你以为我能做什么?如果我当初对你做了什么,而今还至于这样狼狈的站在这里?”

北堂娆愤恨的抬眸:“难道你不是吗?”

蓝影枫的笑容里透着阴森与可怖,让北堂娆下意识的退后,这一举动,让他心中猛然一痛,受伤的别过了眼:“你放心,我还没那么不堪。那个时候我站得远,也仅仅看了个轮廓。龙笑天离开后,南风为你穿了衣盖了被,然后默默离开。啧啧,说到这里,我倒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忍耐力了,那样的情况之下,他居然能够隐忍不发,这若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恐怕早就气的掐死这个女人了。”

北堂娆眉目含怒,面颊浮起薄怒:“这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我没有逼着你相信。那晚你被龙笑天动了手脚,所以你才会没有记忆,才会晕厥。南风玄翌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了这些,不过眼睛看到的,和亲身感觉到的,却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尽管他从心底里想要相信你,但那一幕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不然,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询问太医受孕的日期?”蓝影枫的反问,让北堂娆彻底震惊:“你,你居然连这些都知道?”

蓝影枫轻笑着扯动唇角:“如影宫即便灭了,却也有他的关系网,女人,你小看了我,也小看了云青妍这个女人。她有本事将你表哥困在外面拿不回你所需的七星海棠,又怎么可能让你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就要你自己切身去体会了,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慢着,你还知道什么?”

蓝影枫看着她,黑眸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你想知道什么?”

北堂娆轻咬下唇,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我们的事,你知道多少?”

蓝影枫凤眸眯起,声音低冷:“抱歉,你们的事我没兴趣,我只对你的事有兴趣。至于他的,你还是自己去问吧!”话落,不给她接话的机会,转身离去。

北堂娆沉浸在他们刚刚的对话中,久久不发一语,直到百里沅霖出现在她身边,她才抬起那双泪痕斑斑的绝美小脸儿:“表哥……。”

百里沅霖看着面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不由想到了北堂魅,他叹了口气,挨着她坐了下来,递给她一个手帕:“擦擦吧,难看死了。”

北堂娆抽抽搭搭的看着他:“你都看到了?”

百里沅霖哼了一声,算做了回答。北堂娆忽然一脚踩在他的鞋上,用力的拿着他的手帕擤鼻子:“你看到了你还不出来?有你这么做表哥的?”

百里眼皮狠狠的跳了两下,用力抽回自己被甩了耳光子的鞋,无语的看着北堂娆手中阵亡的手绢:“我说……你就不能像你姐姐那样优雅一点吗?”

“她优雅?你眼睛瞎了?”北堂魅最初的时候清清淡淡的,说优雅不为过,可是如今……那暴躁的主,真的是他口中所说的姐姐?

百里的心这下仿若被鞭条抽打了两下,抖了抖唇看着她:“你这个样子……别说,还真和她某些时候挺像的,尤其是你们的脸,若是不相识的人,很难认出谁是谁,真不知道明潇飏那厮是怎么想的,居然娶了和自己妹妹一张脸的北堂魅,这心里承受能力,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次轮到北堂魅翻白眼儿了,“我之前一直都以明潇溪的脸示人,如今换回自己的脸后,也远离了他们,怎么就不能看了?怎么就承受能力强了?我说表哥,您能不能不要那么猥/琐?”

“死丫头,你说我猥/琐?”百里再次翻白眼儿,甚至还浑身抽搐起来,看他气的不轻,北堂娆果断的转移话题:“刚刚为什么不出来帮我?你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那个混蛋欺负?”

“你不欺负回去了?”

“我……。”

“他的确为你做了不少,得到点回报也不算太过分,更何况他还救了你儿子呢?”

“百、里、沅、霖!”某女失声尖叫,直震的某人耳窝受损,用力的掏了掏后,摇着头,慢悠悠的道:“他刚刚说的事没错,龙笑天的确去了皇宫,也的确给宁琉璃下毒,后来也的确去了你的凤宁宫,当然,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你一直没问,所以就没说,毕竟这件事,有损你的声誉,但我没想到他却知道你一直在意这件事,今天在这里提出来,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呵呵,声誉?表哥,你觉得明潇溪还有什么声誉可言?她的名字怕是会随着西祈的史册遗臭万年!”北堂魅的自我嘲讽,让百里沅霖有些心疼:“跟哥哥老实交代,为什么非要嫁给左司辰,你明明不喜欢后宫的,干嘛非要再度跳进来?”

“明潇溪的怨气太深,我需要一个渠道供我发泄。如果我就此远离是非,恐怕今后就没机会了。做了左司辰的皇后,我云裳阁在云上大陆的前程会无限美好,且他会给我绝对的自由,我就能够好好的干我所干的事,这个皇后,不过是个身份而已。既然只是个挂名的身份,我为何不做?”

“你当真这么认为?如果你想要做,凭你的本身还愁云裳阁没有发展的空间?你若是自由之身,想干什么干不了?干嘛非要挂个名?再说了,你这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他左司辰说挂名,就是个挂名了?男人的话有几成可以信的?男男女女在一起,怎么可能不会发生点什么?更妄论你和是皇后人家是皇上,这豆腐吃起来,光明正大,一点也不见外。死丫头,你确定这些你都想清楚了?”

北堂娆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淡漠如冰:“你不必再劝了,我已经决定了。”

“狗屁,我看你牙根儿就是想要借这个身份报复他,对不对?”

北堂娆想也不带想的脱口而出:“我没有。”

“口是心非。你就是这个意思,太过平常的身份,怎么能够刺激到他?你这是变相的报复他,也是变相的折磨他,嘴里说着不恨,实际上恨得要死,死丫头,你这道行也忒浅了,眼光就不能放的长远一点吗?他的老窝在哪里?在四方啊!你跑到云上当皇后,能激起什么浪花?”

北堂娆撇撇嘴:“听说他已经放弃了西祈的皇位。”

“那他真正的宣布退位了吗?”

北堂娆摇摇头,眸中涌动着不明的光泽,“没有。”

“这不就结了?既然没有,那就说明他现在还是西祈的皇帝,只要他还是,那这句话就是空谈,就是狗屁,你也信?啊?”

北堂娆冷冷的扯动嘴角,“那我还能怎么样?逼着他退位不成?”

百里沅霖凤眸闪过一抹幽深,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抱着这样的心态。死丫头,那你有没有想过报复之后的后果?左司辰会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左司辰会放着嘴边的肉不去吃?左司辰和会平白无故的对你这般的好?丫头啊丫头,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信任,也没有绝对的亲情与友谊,有的,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他如今能对你这么好,那是因为你有利用的价值,一旦你没有了价值,他还会帮你吗?别小看了一个男人的野心,也别小看了一个帝王的野心,云上不是四方,四方也不是云上,一旦这两个大陆发生点什么,那后果……啧啧,你懂的。”

“不,不可能吧?这,这两个国度文化都不通,如何?”

百里沅霖黑如玉的眸子一片沉暗:“女人,你不懂不代表龙翌不懂,更不代表左司辰不懂,如果将来某一天左司辰用你要挟龙翌,或者拿漓儿威胁你和龙翌,你会怎么做?”

北堂娆顿时被噎得无语,她抬眸,复杂的看着书房的方向,犹豫的看向百里:“会,会有这么一天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南风玄翌是你儿子的爹,是你的夫,而他左司辰,什么也不是,如果你仅仅是为了报复他,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计划,因为,它的风险太大,稍不留神,毁的可不是你们一家人,而是西祈与云上千千万万的人!”

北堂娆惊了,愣了,傻了……

沉默许久之后,他看向百里沅霖:“他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有南疆、北冥、西祈三个国家在,他敢动这心思?”

“傻丫头,防患于未然,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难道非要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才去补救?那个时候,岂不是晚了?”看着百里沅霖深邃的凤眸染上了严肃,北堂娆扶着额头,叹息:“行了哥,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想办法避免的。”

“死丫头,难道你还不死心?”

“哥,别怪我一根筋,有些事我必须要做个了断,我们都是习惯了演戏的人,每句话每件事都下意识的想到了武装,久而久之,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虚伪,即便到了现在,我们爷没放下这层面具,只有真正的经历了苦和难,夫妻才会融为一体,心之所向,我要的,仅仅是一份最单纯的幸福,哪怕我们一无所有,我也心甘情愿。漓儿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而我身为他的母亲,必须要给他一对合格的父母。不管这段历程有多么的艰难,我也必须为他达成。”

百里沅霖凝视着她慎重的脸庞,锐利的眸中带着五分无奈,四分薄怒,还有一分,竟然是暗藏而下的淡淡欣赏:“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表哥我尊重你的选择。”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没想到,你将你们自己剖析的如此清晰,娆儿,你确定你刚刚说的是你们两个?”

“自然,我也相信我将来会成功,因为我的心中有他,他的心中有我,而漓儿的眼中有我们,我们一家三口,永远要在一起,哪怕这个过程很艰难,我也在所不辞。”

“那有没有想过这中间可能出现的变故?”说到变故,百里下意识的看向了书房的方向,娆儿了然,淡淡一笑:“你放心,我有办法约束他,当初我们能凭本事让他坐上云上的皇帝,自然也能有本事拖他下水。仅是毒域就够他头疼的了,他暂时不会,也不敢轻举妄动。”

北堂娆的自信让百里挑了挑眉:“那你对他,又是存有什么态度?”

娆儿抬眸朝他扬唇而笑:“自然是盟友的关系,不然,哥哥还以为是什么?”

“但愿你能完成你的愿望,你大婚后我会回去,你若有空了,也会去看看曾外公、外公外婆还有你的舅舅、舅母,我想,他们很乐意见到你。”百里一脸宠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刚准备离开,北堂娆却突然想到了那棵七星海棠:“哥,那你的七星海棠呢?”

闻言,百里的眸中闪耀着一股戾气:“人都半死不活了,哪里还知道七星海棠去了哪里?他们救我的时候,我身上除了血,什么都没有。这次回去,我势必要去找那个女人算算总账,这一次,绝不会轻易的饶恕了她。伏虎这家伙每次都对她心软,真不知道那脑子是怎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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