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奇妙的香味
fri jun 03 18:32:59 cst 2016
大家伙儿瞧见幺娃来了，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操练，爆发出近似打雷的笑声。李干虾儿严肃地叱喝了几声，将幺娃拉到一边。不等他开口，幺娃抢先道：“二哥、三哥，今天咋回事哦，咋大家看到我都在笑喃？”
李干虾儿露出极度夸张的表情，惊讶道：“你还问啊，你昨晚上干了啥子你记不到啦？”
幺娃忽然心慌起来，连忙问昨晚他怎么了。
“唉，当哥哥的都不好意思说！”李干虾儿故意露出一副羞愧万分地模样，指着幺娃道：“你晓不晓得，昨天晚上你拉到人家惠子的手。死皮赖脸地说你喜欢她，爱她爱得不得了，还要她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好多人在场啊，唉，丢死人咯！”
“啊~~~”幺娃嘴张得奇大无比，用不可思议地眼神望着李干虾儿。
沈黄鳝走过来，附和道：“就是，就是，你拉得人家扯都扯不掉。还说了一大堆肉麻的话，连我听到都脸红了。把人家大姑娘羞得哦，咳~~~”说着，他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接着斜眼偷看幺娃的表情。
这时幺娃已经坐不住了，他急躁地跳起来，来回踱着步，边走边说：“完了，完了，完了，这可咋办啊。惠子肯定不会理我了，我死定了。”
瞧见四弟心急如焚的样子，两位哥哥暗暗觉得好笑，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好多话，把他羞得抓耳挠腮。接着他俩儿强忍着笑意，大肆批评他太不顾人家姑娘的脸面。幺娃此刻已是汗流浃背，烦躁不已，他大手一挥道：“好了，啥子都不说了。哥哥帮我在山头选块风水宝地，我把自己埋了。”
李干虾儿调侃道：“后头啊，惠子姑娘最后受不了大家看笑话，一把把你推开，自己跑了。”
“哦，跑了，跑了就好。她应该使劲儿给我一耳光，把我打醒才对的嘛。还好，没我想得那么丢脸。”幺娃如释重负地深深喘了口气。
“啥子没丢脸哦，她把你推到莽墩儿的怀里。你还以为是惠子呢，直接抱着莽墩儿又亲又搂，还说惠子我爱你！”沈黄鳝边说，还模仿着用嘴亲自己的手背，仿佛那就是昨夜他亲吻莽墩儿的样子。
幺娃这才回忆起昨夜仿佛是有过这么回事，再不怀疑。当下他猛敲自己的脑袋，只希望把自己敲成傻子，就不必在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了。
李干虾儿与沈黄鳝又好好‘安慰’了他一番，劝他去跟惠子道歉。
幺娃一想有理，脚底一阵风地往村子跑去。
沈黄鳝见状，连忙向身后的川兵营吼了句：“嘿~走去看好戏咯，昨天夜里第二场！”。大家伙儿一听，都兴奋起来，操也不练了，一窝蜂儿地跟着往村里跑。
惠子还在屋子里帮受伤的战士换药呢，旁边的农妇们也学着她的动作为其他的伤员包扎。一双清秀柔嫩的小手将纱布层层包裹，温柔的性格以及高明的医术让村里的人对她格外有好感，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位腼腆漂亮的护士小姐。
包扎好绷带，她细心地询问了病人的情况，又教农妇如何配药、熬煮，正忙得不可开交。
“咚咚咚~惠子，开开门啊！我是白幺娃，我来向你道歉啦。惠子！咚咚咚！”一声尖锐还带着无限歉意的呐喊从门外响起。
惠子整个人像触电似的全身一紧，周围的农妇们都打趣地哄笑起来。
幺娃还在叩门，嘴里不停地道歉认错，骂自己不是人，有时说得急了，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惠子啊， 你开开门吧。我错了，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所谓酒后吐真言，啊呸呸呸！酒后吐胡言，我说的都是错的，你不要信啊！其实我……”
“其实他喜欢你！哈哈哈”李干虾儿等人蜂拥着赶过来，放声大笑起来。他们假心假意地围住幺娃，调侃地帮他添乱，好些个士兵们都骑上墙头看热闹。
幺娃也顾不着管他们，只掏心掏肺地道歉。大家伙儿就一个劲儿地起哄。瓜和尚提议让幺娃冲进去抱住惠子的腿道歉，麻烟杆儿说干脆就在这儿让他们把好事儿办了。沈黄鳝对着大门说惠子不原谅他，他就会憋出病来。李干虾儿接着他的话说，这就是相思病。反正一伙儿人只顾着调侃逗趣儿，全无帮忙的意思，把幺娃急得直跺脚。
惠子听得烦了，索性双手捂住耳朵躲进屋里，脸上却依然羞得火热。屋子里的小媳妇儿、大姑娘儿们都围住她帮幺娃说好话，嘴上却乐呵个不停。闹了好一会儿，大家热闹看得正舒服。刘莽墩儿跑过来吼着为什么不去训练，幺娃见大哥来了，连忙推开众人，把莽墩儿拉到门口，求他帮忙说几句公道话。
刘莽墩儿公正严明地点点头，对着众人一阵叱喝道：“你们这些龟儿子，尽拿幺娃开玩笑，看幺娃急成啥样子咯！”
大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上却没有一点儿愧疚的样子。幺娃感激涕零地抱着大哥道：“哎呀，还是大哥懂事，你快帮帮劝劝惠子吧。”
刘莽墩儿点点，冲着大门扯着喉咙喊道：“惠子啊，你就原谅幺娃吧。他是真心诚意的，昨天夜里他虽然亲的是我，但其实心里头想的是你啊！”
轰的一声，整个医疗小院又闹了起来。所有的川兵将士们都拍着手仰天大笑，连里头的妇人们都笑得直不起腰来。幺娃气得脸都歪了，猛地捂住莽墩儿的嘴，恶狠狠道：“好啊！你个龟儿子，胡说八道，看我啃了你的猪耳朵！”。
说完，幺娃一口咬住刘莽墩儿的耳朵，痛得他嗷嗷直叫，周围的人都乐疯了。
在后来的时光里，日子变得欢快起来。
幺娃与兄弟们每天提抢操练，嬉闹打趣， 那是相当惬意。惠子则在团里担任医疗护士，帮着治病救人，还教导了当地村民好些医学上的知识。乡亲们都喜欢她，觉得这女娃娃长的漂亮，人又好，还会治病，简直就是菩萨下凡。
闲暇的时候，幺娃就‘恬不知耻’地跑到惠子那儿瞎闹。一会儿说病了让惠子给瞧瞧，一会儿说带惠子去山上转转，天天缠着惠子。也是欺负人家日本小姑娘拿他没办法，事事都要依着他。两人处的是如胶似漆，甜甜蜜蜜。
当然，他俩儿身边总少不了一帮‘和稀泥’的。
刘莽墩儿这伙儿‘流氓’总爱躲在角落里看他俩儿的热闹，赶又赶不走，轰也轰不掉，惹得幺娃烦不胜烦。那惠子又是个薄脸皮，受不了让全营将士们围观，每次与幺娃处不了两分钟，就不好意思地跑走。日子久了，都不敢见幺娃了，老躲着他，路上碰了都掉着头走。
这一次，幺娃又来找惠子，老远边听见他的叫唤：“惠子，你来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惠子不愿见他，借口要去采药，跟一旁的大娘说了声边偷偷从后门溜了。
幺娃提了只硕大的甲鱼进到小屋，转一圈，没瞧见人，便问大娘。
“惠子啊！山上采药去了，晚上才回来，她让你别等她”。说着，大娘睁眼盯着那硕大的甲鱼，惊呼道：“哎呦，哪儿弄来这么大只王八。要熬了汤，得补多少人啊！”
幺娃一听说惠子不在，多少有些泄气，再听大娘夸他王八大，颇有些得意地从裤兜里掏出两个蛋来道：“这儿还有王八蛋呢！”
大娘拍着幺娃的脑袋，喜滋滋地赞道：“哎呦，你这个王八蛋啊！不是一般的王八蛋啊。这么大的个儿，怎么也得是千年王八蛋啊！”
“可惜惠子不在，不然也让她瞧瞧我的蛋了”。幺娃有点儿扫兴地把甲鱼交给大娘，让她熬点儿汤给弟兄们补补身子，自己一个人出了门。走在路上，村子里略显冷清。农妇们都在田里忙活儿，刘莽墩儿又带着队伍外出训练，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来与惠子私会，却不想她竟不在。
幺娃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实在无聊透顶，辗转来到村子后头的大院儿里。这儿原是李团长休息办公的地方，后来让给史里玛教授暂住，自己搬到别的村子去了。幺娃走在院子里，只见一片青瓦绿砖，红墙脆竹，碧草清池之间透着一丝古雅娴静。
院子中央，三面环屋，都是一色的清朝样式。屋子前种着一大株翠绿色的竹子，煞是好看。幺娃暗暗想着：这果然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这村子还有这样的大户人家，只怕是地主老财的私宅，让八路军给占了，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惠子来这儿转转。
过了院子，远远便听到教授那熟悉的声音。然而更让幺娃觉得好奇的不是教授的声音，而是一股香味！
一种很特别的香味！
这香味强烈而浓郁，带着柔稠的甜腻，却又让人有股子说不出的兴奋喜悦。这不是花香，不是熏香，更不是庙子里烧的那种香。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让人馋涎欲滴的独特香味。深深吸上一口，幺娃就觉得全身如脱胎换骨般的舒爽起来。他确信自己从未闻过，因为如果闻过，就绝不会忘记。
顺着香味往西侧的小屋里走，教授的声音越加清澈起来。他好像在和什么人争论，幺娃也听不清，索性推门而进。里面宽敞明亮，教授站起身背对着他，正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庞大的身躯。这人幺娃认识，就是那个胖得跟球儿似的冢义大夫。
他俩儿怎么在一块儿了？
幺娃心中好奇，却又一想：教授是神经方面的专家，冢义大夫也是医学专家，两人算半个同行，自然有话能聊到一块儿去。很快，他就放弃思考了，满脑子都是那股奇妙的香气。屋子里，那气味更加浓烈。
幺娃用力闻了闻道：“教授，你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教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桌子上一杯装满黄褐色液体的瓷杯道：“这个啊，这个叫咖啡！”
大家伙儿瞧见幺娃来了，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操练，爆发出近似打雷的笑声。李干虾儿严肃地叱喝了几声，将幺娃拉到一边。不等他开口，幺娃抢先道：“二哥、三哥，今天咋回事哦，咋大家看到我都在笑喃？”
李干虾儿露出极度夸张的表情，惊讶道：“你还问啊，你昨晚上干了啥子你记不到啦？”
幺娃忽然心慌起来，连忙问昨晚他怎么了。
“唉，当哥哥的都不好意思说！”李干虾儿故意露出一副羞愧万分地模样，指着幺娃道：“你晓不晓得，昨天晚上你拉到人家惠子的手。死皮赖脸地说你喜欢她，爱她爱得不得了，还要她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好多人在场啊，唉，丢死人咯！”
“啊~~~”幺娃嘴张得奇大无比，用不可思议地眼神望着李干虾儿。
沈黄鳝走过来，附和道：“就是，就是，你拉得人家扯都扯不掉。还说了一大堆肉麻的话，连我听到都脸红了。把人家大姑娘羞得哦，咳~~~”说着，他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接着斜眼偷看幺娃的表情。
这时幺娃已经坐不住了，他急躁地跳起来，来回踱着步，边走边说：“完了，完了，完了，这可咋办啊。惠子肯定不会理我了，我死定了。”
瞧见四弟心急如焚的样子，两位哥哥暗暗觉得好笑，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好多话，把他羞得抓耳挠腮。接着他俩儿强忍着笑意，大肆批评他太不顾人家姑娘的脸面。幺娃此刻已是汗流浃背，烦躁不已，他大手一挥道：“好了，啥子都不说了。哥哥帮我在山头选块风水宝地，我把自己埋了。”
李干虾儿调侃道：“后头啊，惠子姑娘最后受不了大家看笑话，一把把你推开，自己跑了。”
“哦，跑了，跑了就好。她应该使劲儿给我一耳光，把我打醒才对的嘛。还好，没我想得那么丢脸。”幺娃如释重负地深深喘了口气。
“啥子没丢脸哦，她把你推到莽墩儿的怀里。你还以为是惠子呢，直接抱着莽墩儿又亲又搂，还说惠子我爱你！”沈黄鳝边说，还模仿着用嘴亲自己的手背，仿佛那就是昨夜他亲吻莽墩儿的样子。
幺娃这才回忆起昨夜仿佛是有过这么回事，再不怀疑。当下他猛敲自己的脑袋，只希望把自己敲成傻子，就不必在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了。
李干虾儿与沈黄鳝又好好‘安慰’了他一番，劝他去跟惠子道歉。
幺娃一想有理，脚底一阵风地往村子跑去。
沈黄鳝见状，连忙向身后的川兵营吼了句：“嘿~走去看好戏咯，昨天夜里第二场！”。大家伙儿一听，都兴奋起来，操也不练了，一窝蜂儿地跟着往村里跑。
惠子还在屋子里帮受伤的战士换药呢，旁边的农妇们也学着她的动作为其他的伤员包扎。一双清秀柔嫩的小手将纱布层层包裹，温柔的性格以及高明的医术让村里的人对她格外有好感，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位腼腆漂亮的护士小姐。
包扎好绷带，她细心地询问了病人的情况，又教农妇如何配药、熬煮，正忙得不可开交。
“咚咚咚~惠子，开开门啊！我是白幺娃，我来向你道歉啦。惠子！咚咚咚！”一声尖锐还带着无限歉意的呐喊从门外响起。
惠子整个人像触电似的全身一紧，周围的农妇们都打趣地哄笑起来。
幺娃还在叩门，嘴里不停地道歉认错，骂自己不是人，有时说得急了，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惠子啊， 你开开门吧。我错了，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所谓酒后吐真言，啊呸呸呸！酒后吐胡言，我说的都是错的，你不要信啊！其实我……”
“其实他喜欢你！哈哈哈”李干虾儿等人蜂拥着赶过来，放声大笑起来。他们假心假意地围住幺娃，调侃地帮他添乱，好些个士兵们都骑上墙头看热闹。
幺娃也顾不着管他们，只掏心掏肺地道歉。大家伙儿就一个劲儿地起哄。瓜和尚提议让幺娃冲进去抱住惠子的腿道歉，麻烟杆儿说干脆就在这儿让他们把好事儿办了。沈黄鳝对着大门说惠子不原谅他，他就会憋出病来。李干虾儿接着他的话说，这就是相思病。反正一伙儿人只顾着调侃逗趣儿，全无帮忙的意思，把幺娃急得直跺脚。
惠子听得烦了，索性双手捂住耳朵躲进屋里，脸上却依然羞得火热。屋子里的小媳妇儿、大姑娘儿们都围住她帮幺娃说好话，嘴上却乐呵个不停。闹了好一会儿，大家热闹看得正舒服。刘莽墩儿跑过来吼着为什么不去训练，幺娃见大哥来了，连忙推开众人，把莽墩儿拉到门口，求他帮忙说几句公道话。
刘莽墩儿公正严明地点点头，对着众人一阵叱喝道：“你们这些龟儿子，尽拿幺娃开玩笑，看幺娃急成啥样子咯！”
大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上却没有一点儿愧疚的样子。幺娃感激涕零地抱着大哥道：“哎呀，还是大哥懂事，你快帮帮劝劝惠子吧。”
刘莽墩儿点点，冲着大门扯着喉咙喊道：“惠子啊，你就原谅幺娃吧。他是真心诚意的，昨天夜里他虽然亲的是我，但其实心里头想的是你啊！”
轰的一声，整个医疗小院又闹了起来。所有的川兵将士们都拍着手仰天大笑，连里头的妇人们都笑得直不起腰来。幺娃气得脸都歪了，猛地捂住莽墩儿的嘴，恶狠狠道：“好啊！你个龟儿子，胡说八道，看我啃了你的猪耳朵！”。
说完，幺娃一口咬住刘莽墩儿的耳朵，痛得他嗷嗷直叫，周围的人都乐疯了。
在后来的时光里，日子变得欢快起来。
幺娃与兄弟们每天提抢操练，嬉闹打趣， 那是相当惬意。惠子则在团里担任医疗护士，帮着治病救人，还教导了当地村民好些医学上的知识。乡亲们都喜欢她，觉得这女娃娃长的漂亮，人又好，还会治病，简直就是菩萨下凡。
闲暇的时候，幺娃就‘恬不知耻’地跑到惠子那儿瞎闹。一会儿说病了让惠子给瞧瞧，一会儿说带惠子去山上转转，天天缠着惠子。也是欺负人家日本小姑娘拿他没办法，事事都要依着他。两人处的是如胶似漆，甜甜蜜蜜。
当然，他俩儿身边总少不了一帮‘和稀泥’的。
刘莽墩儿这伙儿‘流氓’总爱躲在角落里看他俩儿的热闹，赶又赶不走，轰也轰不掉，惹得幺娃烦不胜烦。那惠子又是个薄脸皮，受不了让全营将士们围观，每次与幺娃处不了两分钟，就不好意思地跑走。日子久了，都不敢见幺娃了，老躲着他，路上碰了都掉着头走。
这一次，幺娃又来找惠子，老远边听见他的叫唤：“惠子，你来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惠子不愿见他，借口要去采药，跟一旁的大娘说了声边偷偷从后门溜了。
幺娃提了只硕大的甲鱼进到小屋，转一圈，没瞧见人，便问大娘。
“惠子啊！山上采药去了，晚上才回来，她让你别等她”。说着，大娘睁眼盯着那硕大的甲鱼，惊呼道：“哎呦，哪儿弄来这么大只王八。要熬了汤，得补多少人啊！”
幺娃一听说惠子不在，多少有些泄气，再听大娘夸他王八大，颇有些得意地从裤兜里掏出两个蛋来道：“这儿还有王八蛋呢！”
大娘拍着幺娃的脑袋，喜滋滋地赞道：“哎呦，你这个王八蛋啊！不是一般的王八蛋啊。这么大的个儿，怎么也得是千年王八蛋啊！”
“可惜惠子不在，不然也让她瞧瞧我的蛋了”。幺娃有点儿扫兴地把甲鱼交给大娘，让她熬点儿汤给弟兄们补补身子，自己一个人出了门。走在路上，村子里略显冷清。农妇们都在田里忙活儿，刘莽墩儿又带着队伍外出训练，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来与惠子私会，却不想她竟不在。
幺娃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实在无聊透顶，辗转来到村子后头的大院儿里。这儿原是李团长休息办公的地方，后来让给史里玛教授暂住，自己搬到别的村子去了。幺娃走在院子里，只见一片青瓦绿砖，红墙脆竹，碧草清池之间透着一丝古雅娴静。
院子中央，三面环屋，都是一色的清朝样式。屋子前种着一大株翠绿色的竹子，煞是好看。幺娃暗暗想着：这果然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这村子还有这样的大户人家，只怕是地主老财的私宅，让八路军给占了，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惠子来这儿转转。
过了院子，远远便听到教授那熟悉的声音。然而更让幺娃觉得好奇的不是教授的声音，而是一股香味！
一种很特别的香味！
这香味强烈而浓郁，带着柔稠的甜腻，却又让人有股子说不出的兴奋喜悦。这不是花香，不是熏香，更不是庙子里烧的那种香。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让人馋涎欲滴的独特香味。深深吸上一口，幺娃就觉得全身如脱胎换骨般的舒爽起来。他确信自己从未闻过，因为如果闻过，就绝不会忘记。
顺着香味往西侧的小屋里走，教授的声音越加清澈起来。他好像在和什么人争论，幺娃也听不清，索性推门而进。里面宽敞明亮，教授站起身背对着他，正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庞大的身躯。这人幺娃认识，就是那个胖得跟球儿似的冢义大夫。
他俩儿怎么在一块儿了？
幺娃心中好奇，却又一想：教授是神经方面的专家，冢义大夫也是医学专家，两人算半个同行，自然有话能聊到一块儿去。很快，他就放弃思考了，满脑子都是那股奇妙的香气。屋子里，那气味更加浓烈。
幺娃用力闻了闻道：“教授，你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教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桌子上一杯装满黄褐色液体的瓷杯道：“这个啊，这个叫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