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我要太圆的肉
mon may 23 18:40:22 cst 2016
进城的第二天，幺娃漫无目的地上了街。到哪儿去找国民党的人呢？幺娃忽然发起愁来，他大摇大摆地满大街溜达，东看看，西瞅瞅，见谁都像国民党的特务。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他却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若是再找不着人，幺娃可真就要拿着个大喇叭喊了。
幺娃正转悠呢，冷不丁三个伪军走过来叫住他，拿着手里的告示瞧了瞧道：“咦~就是他，抓起来。”
幺娃面不改色，无比淡定地用四川话道：“你龟儿瓜娃子，哈戳戳地喃。”
那几个伪军一听不是本地人，立马傻了眼，拿告示的诧异道：“哎~外地人啊！”
幺娃牛气冲冲道：“你管老子是哪里的！”
那伪军火了，骂道：“嘿，你小子活腻味了是不？要不要老子把你抓起来。”
旁边两个伪军打圆场地劝着道：“哎，算了，不是他。告示上说是本地人，咱别跟他计较，耽误功夫。”
三个伪军骂骂咧咧地走了，幺娃还稀松平常地骂了两句，他也记不清自己被查了多少次了，但每次只要他一说话，外地口音一亮，人家理都不理他，转身就走。慢慢地，他也不怕了，反正底气越足，人家越不怀疑他。幺娃也没空跟那些人搭理，他只顾着找他要找的人。反正在忻城里，鬼子要找他，他要找国民党，都各自转悠着。
搜寻了老半天，幺娃还是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转。他也不是没法子，他的法子主要是看人，一般当过兵或是做特务的，走路吃饭的姿势跟别人不一样，有着军人的坚硬姿态。站姿坐姿都笔挺挺的，那是苦练出来的，藏不住，举手投足都会显露出来。
他就去看，越是长得壮实，表情严肃，眼神锐利的，就越有可能是当兵的。走在路上，就瞧见街边杀猪的，那个壮实啊，表情那个严肃啊！看猪的眼神锐利得跟要杀人似的，拿刀这架势这么一摆，气势浑雄，一看就像是当过兵的。他就凑过去给人家挤眉弄眼地暗示，他也不敢明说，怕万一弄巧成拙，暴露自己。那杀猪的见幺娃一直给他眨眼睛，也不懂什么意思，往身后望了望，也没别人啊。心里就在想：这怎么回事啊？他给我抛媚眼干嘛啊？我刀拿反了？没有啊，脸上有东西？拿满是油腻的手在脸上一抹，也没有啊？
幺娃含情脉脉地对着那杀猪的‘暗送秋波’，面色温润地好似怀春少女般微微笑着，那表情好像在诉说着：你懂的！
我不懂！那杀猪的被幺娃弄迷糊了，也不知他什么意思，就客气着对幺娃道：“你要卖猪肉？”
“啊~”幺娃附和地应了一声，眼皮子飞快眨个没完。
那杀猪的又问：“你买哪儿？”意思是问他买猪那个地方的肉。
幺娃低头沉思起来，要怎么说才能给一个明显的暗示，又不至于暴露自己呢？若他是国民党，那说什么都好办，就怕他不是，幺娃一露底，他转身就告诉日本人，那就偷鸡不着蚀把米了。所以幺娃这话说得要精妙，要迂回婉转，暗含深意。既要让国民党的人一听就知道他是自己人，又要让别的人听不出来破绽，这实在有些考验。，幺娃反复思索良久，终于想了个法，抬头道：“我买……太原的肉！”
他想，如今国民党的士兵正在太原与鬼子激战，那里是国军最后的防线，只要一说到太原，自然会有人想到国民党，若是自己人便能听懂。若不是，别人也只会以为他胡言乱语。
‘啊？太圆的肉，这是哪块儿的肉啊？屁股？肚子？还是猪头肉啊！’杀猪的挠着脑袋也发了愁。他卖肉，从来都是顺着切，割那么一条一条的，这小子要买圆的，那不得给他旋个圈啊！更何况，圆的肉买来做啥啊？哦！吃圆子懒得捏，直接旋圆的？
杀猪的恍然大悟道：“哦，是应付事儿吧，要多少斤？”
幺娃听杀猪的这么回答，以为他听懂了，暗想果然找着组织啦！喜得连忙握住那杀猪的手。他迫不及待道：“我这事十万火急，而且非常重要，有千斤之重，能不能找个地方说话？”
那杀猪震惊了，暗暗想到：哎哟，一千斤重，大生意啊！他怎么知道我有头一千斤重的老母猪啊！那杀猪的喜滋滋地搓着手，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道：“小点儿声，别让鬼子听到了。”接着他贼兮兮地扭头望了望四周，独自走到里屋，撩开布帘子，招手让幺娃过去。
幺娃一看，急忙走过去，两人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走到角落。幺娃此刻的心情就好像等待洞房的新郎，急不可耐地想要立马与他相认，‘国民党’三个字刚到嘴边。
那杀猪的轻声道：“你找着我就算找对人了，千斤重猪，包您满意！”
幺娃心领神会道：“好，大哥。咱俩儿心里明白，我就不多说了，我找得你好苦啊！”说完，再次紧紧握住那杀猪的手，感动地眼泪都快滴下来了。
那杀猪的安慰地抚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哎，这全城就只有我这里，你能找着我，也算天意。走，咱们到里面商量商量。”
说着，两人一路走过堂屋，过了院子，来到后屋的猪栏。阴暗潮湿的猪栏里躺着一头硕大发黑的老母猪，周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猪粪味。幺娃踩着肮脏潮湿的地板，闻着难闻的气味，看着母猪拱巢，心想：这果然是个商量国家大事的好地方啊！论小鬼子再聪明也想不到国民党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养猪！
那杀猪的得意洋洋地指着那栏子里的那头猪道：“怎么样，不错吧，我养了十多年的老母猪啊，比媳妇儿还亲呢。”
幺娃赞许地点点头，道：“果然是头好媳妇儿…啊不…好猪！”
杀猪的痛快道：“好吧，咱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直接一句痛快话，你给20块大洋，猪你牵走。”
幺娃一愣，莫名其妙道：“我要这猪干嘛啊？”
“你不是要找这猪吗？千斤重的。”
“我哪是找猪啊，我找人！”幺娃急忙辩解道。
那杀猪的火了，指着幺娃气急败坏道：“嘿~你消遣我是不是？你说的要买猪，哦，我把你带过来一瞧，你又说不买了。你玩我呢！”
幺娃这才明白找错了人，骂了句道：“我玩你个二大爷的！”也懒得与他争辩，转身就要走。
那杀猪的拦在门口道：“你别想走，你这手段我知道。你就是想打探我的猪好，再告诉小鬼子，让他们来抢是吧。告诉你，办不到。今儿这猪，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不然我把你旋个圈儿，弄成‘太圆’的肉。”
幺娃知道跟他说不清楚，装作认输的样子，叹气道：“好吧，好多钱？”说着低头去掏口袋。趁那杀猪的一时放松了警惕，幺娃一招二龙戏珠直接插进他的鼻孔里，再用力这么一挖。那杀猪的立马憋得脸色铁青，哀嚎着双手捂住鼻子，倒在地上。
幺娃趁机一个窜身跑了出去。那杀猪的站起身，操起菜刀足足追了他两条街，硬是没追上，站在当街破口大骂。骂了老半天，把幺娃的祖宗八辈儿都骂了个遍。
下午，矢田依旧找惠子聊天，还将之前买的那双布鞋送给了她。惠子将鞋放在一个大纸盒子上，里面摆满了矢田送给她的礼物，什么布娃娃、胭脂盒、锦绣红绳、扇套袜子，连中国孩童玩耍的拨浪鼓也有。惠子客气地为矢田倒上茶，与他讲了许多在医院帮助伤员的事，矢田就绞尽脑汁地编了些好笑的笑话逗惠子开心，又或是在城里遇着什么有趣儿的事儿，夸张地说给惠子听。两人正聊得亲切，传信的士兵从门外进来，对矢田敬礼道：“报告队长，田中长官要见你。”
矢田急忙站起身，颇有些扫兴地看了看惠子，不舍地离开了。
来到日军司令总部，矢田正男笔直地站立在田中长官的办公桌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道：“长官，您找我有什么事？”
田中此刻正埋头处理公事，杂乱的办公桌上堆起两摞高高的文件，中间留出一片空隙审阅公文。听到矢田的声音，田中才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取下眼镜，揉了揉，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接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锤了捶后腰道：“哎呀，坐了一天了，腰都坐疼了，该时常运动才好。对了，听说你最近很痴迷中国文化？”
田中轻松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神态显得寻常自然，完全不像是长官对下级说的，倒像是两个朋友在聊天。然而这样简单的话却让矢田足足思考了几分钟，他不知田中长官将他叫来意欲何为，然后，他隐隐觉得是自己对待中国人的态度受到其他日本人的质疑，或许有人向长官打小报告，也或许是芳子将他袒护中国人的事告诉了长官。然而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隐瞒什么，矢田严肃道：“是的，最近非常喜欢了解中国的文化，也对中国人的看法有些不同。”
田中长官转身背对矢田，看着墙上的山西地图道：“很好，矢田君，你非常的诚实。那么在你所了解的日本文化和中国文化比起来，哪个更好呢？”
进城的第二天，幺娃漫无目的地上了街。到哪儿去找国民党的人呢？幺娃忽然发起愁来，他大摇大摆地满大街溜达，东看看，西瞅瞅，见谁都像国民党的特务。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他却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若是再找不着人，幺娃可真就要拿着个大喇叭喊了。
幺娃正转悠呢，冷不丁三个伪军走过来叫住他，拿着手里的告示瞧了瞧道：“咦~就是他，抓起来。”
幺娃面不改色，无比淡定地用四川话道：“你龟儿瓜娃子，哈戳戳地喃。”
那几个伪军一听不是本地人，立马傻了眼，拿告示的诧异道：“哎~外地人啊！”
幺娃牛气冲冲道：“你管老子是哪里的！”
那伪军火了，骂道：“嘿，你小子活腻味了是不？要不要老子把你抓起来。”
旁边两个伪军打圆场地劝着道：“哎，算了，不是他。告示上说是本地人，咱别跟他计较，耽误功夫。”
三个伪军骂骂咧咧地走了，幺娃还稀松平常地骂了两句，他也记不清自己被查了多少次了，但每次只要他一说话，外地口音一亮，人家理都不理他，转身就走。慢慢地，他也不怕了，反正底气越足，人家越不怀疑他。幺娃也没空跟那些人搭理，他只顾着找他要找的人。反正在忻城里，鬼子要找他，他要找国民党，都各自转悠着。
搜寻了老半天，幺娃还是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转。他也不是没法子，他的法子主要是看人，一般当过兵或是做特务的，走路吃饭的姿势跟别人不一样，有着军人的坚硬姿态。站姿坐姿都笔挺挺的，那是苦练出来的，藏不住，举手投足都会显露出来。
他就去看，越是长得壮实，表情严肃，眼神锐利的，就越有可能是当兵的。走在路上，就瞧见街边杀猪的，那个壮实啊，表情那个严肃啊！看猪的眼神锐利得跟要杀人似的，拿刀这架势这么一摆，气势浑雄，一看就像是当过兵的。他就凑过去给人家挤眉弄眼地暗示，他也不敢明说，怕万一弄巧成拙，暴露自己。那杀猪的见幺娃一直给他眨眼睛，也不懂什么意思，往身后望了望，也没别人啊。心里就在想：这怎么回事啊？他给我抛媚眼干嘛啊？我刀拿反了？没有啊，脸上有东西？拿满是油腻的手在脸上一抹，也没有啊？
幺娃含情脉脉地对着那杀猪的‘暗送秋波’，面色温润地好似怀春少女般微微笑着，那表情好像在诉说着：你懂的！
我不懂！那杀猪的被幺娃弄迷糊了，也不知他什么意思，就客气着对幺娃道：“你要卖猪肉？”
“啊~”幺娃附和地应了一声，眼皮子飞快眨个没完。
那杀猪的又问：“你买哪儿？”意思是问他买猪那个地方的肉。
幺娃低头沉思起来，要怎么说才能给一个明显的暗示，又不至于暴露自己呢？若他是国民党，那说什么都好办，就怕他不是，幺娃一露底，他转身就告诉日本人，那就偷鸡不着蚀把米了。所以幺娃这话说得要精妙，要迂回婉转，暗含深意。既要让国民党的人一听就知道他是自己人，又要让别的人听不出来破绽，这实在有些考验。，幺娃反复思索良久，终于想了个法，抬头道：“我买……太原的肉！”
他想，如今国民党的士兵正在太原与鬼子激战，那里是国军最后的防线，只要一说到太原，自然会有人想到国民党，若是自己人便能听懂。若不是，别人也只会以为他胡言乱语。
‘啊？太圆的肉，这是哪块儿的肉啊？屁股？肚子？还是猪头肉啊！’杀猪的挠着脑袋也发了愁。他卖肉，从来都是顺着切，割那么一条一条的，这小子要买圆的，那不得给他旋个圈啊！更何况，圆的肉买来做啥啊？哦！吃圆子懒得捏，直接旋圆的？
杀猪的恍然大悟道：“哦，是应付事儿吧，要多少斤？”
幺娃听杀猪的这么回答，以为他听懂了，暗想果然找着组织啦！喜得连忙握住那杀猪的手。他迫不及待道：“我这事十万火急，而且非常重要，有千斤之重，能不能找个地方说话？”
那杀猪震惊了，暗暗想到：哎哟，一千斤重，大生意啊！他怎么知道我有头一千斤重的老母猪啊！那杀猪的喜滋滋地搓着手，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道：“小点儿声，别让鬼子听到了。”接着他贼兮兮地扭头望了望四周，独自走到里屋，撩开布帘子，招手让幺娃过去。
幺娃一看，急忙走过去，两人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走到角落。幺娃此刻的心情就好像等待洞房的新郎，急不可耐地想要立马与他相认，‘国民党’三个字刚到嘴边。
那杀猪的轻声道：“你找着我就算找对人了，千斤重猪，包您满意！”
幺娃心领神会道：“好，大哥。咱俩儿心里明白，我就不多说了，我找得你好苦啊！”说完，再次紧紧握住那杀猪的手，感动地眼泪都快滴下来了。
那杀猪的安慰地抚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哎，这全城就只有我这里，你能找着我，也算天意。走，咱们到里面商量商量。”
说着，两人一路走过堂屋，过了院子，来到后屋的猪栏。阴暗潮湿的猪栏里躺着一头硕大发黑的老母猪，周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猪粪味。幺娃踩着肮脏潮湿的地板，闻着难闻的气味，看着母猪拱巢，心想：这果然是个商量国家大事的好地方啊！论小鬼子再聪明也想不到国民党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养猪！
那杀猪的得意洋洋地指着那栏子里的那头猪道：“怎么样，不错吧，我养了十多年的老母猪啊，比媳妇儿还亲呢。”
幺娃赞许地点点头，道：“果然是头好媳妇儿…啊不…好猪！”
杀猪的痛快道：“好吧，咱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直接一句痛快话，你给20块大洋，猪你牵走。”
幺娃一愣，莫名其妙道：“我要这猪干嘛啊？”
“你不是要找这猪吗？千斤重的。”
“我哪是找猪啊，我找人！”幺娃急忙辩解道。
那杀猪的火了，指着幺娃气急败坏道：“嘿~你消遣我是不是？你说的要买猪，哦，我把你带过来一瞧，你又说不买了。你玩我呢！”
幺娃这才明白找错了人，骂了句道：“我玩你个二大爷的！”也懒得与他争辩，转身就要走。
那杀猪的拦在门口道：“你别想走，你这手段我知道。你就是想打探我的猪好，再告诉小鬼子，让他们来抢是吧。告诉你，办不到。今儿这猪，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不然我把你旋个圈儿，弄成‘太圆’的肉。”
幺娃知道跟他说不清楚，装作认输的样子，叹气道：“好吧，好多钱？”说着低头去掏口袋。趁那杀猪的一时放松了警惕，幺娃一招二龙戏珠直接插进他的鼻孔里，再用力这么一挖。那杀猪的立马憋得脸色铁青，哀嚎着双手捂住鼻子，倒在地上。
幺娃趁机一个窜身跑了出去。那杀猪的站起身，操起菜刀足足追了他两条街，硬是没追上，站在当街破口大骂。骂了老半天，把幺娃的祖宗八辈儿都骂了个遍。
下午，矢田依旧找惠子聊天，还将之前买的那双布鞋送给了她。惠子将鞋放在一个大纸盒子上，里面摆满了矢田送给她的礼物，什么布娃娃、胭脂盒、锦绣红绳、扇套袜子，连中国孩童玩耍的拨浪鼓也有。惠子客气地为矢田倒上茶，与他讲了许多在医院帮助伤员的事，矢田就绞尽脑汁地编了些好笑的笑话逗惠子开心，又或是在城里遇着什么有趣儿的事儿，夸张地说给惠子听。两人正聊得亲切，传信的士兵从门外进来，对矢田敬礼道：“报告队长，田中长官要见你。”
矢田急忙站起身，颇有些扫兴地看了看惠子，不舍地离开了。
来到日军司令总部，矢田正男笔直地站立在田中长官的办公桌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道：“长官，您找我有什么事？”
田中此刻正埋头处理公事，杂乱的办公桌上堆起两摞高高的文件，中间留出一片空隙审阅公文。听到矢田的声音，田中才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取下眼镜，揉了揉，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接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锤了捶后腰道：“哎呀，坐了一天了，腰都坐疼了，该时常运动才好。对了，听说你最近很痴迷中国文化？”
田中轻松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神态显得寻常自然，完全不像是长官对下级说的，倒像是两个朋友在聊天。然而这样简单的话却让矢田足足思考了几分钟，他不知田中长官将他叫来意欲何为，然后，他隐隐觉得是自己对待中国人的态度受到其他日本人的质疑，或许有人向长官打小报告，也或许是芳子将他袒护中国人的事告诉了长官。然而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隐瞒什么，矢田严肃道：“是的，最近非常喜欢了解中国的文化，也对中国人的看法有些不同。”
田中长官转身背对矢田，看着墙上的山西地图道：“很好，矢田君，你非常的诚实。那么在你所了解的日本文化和中国文化比起来，哪个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