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强龙偏压地头蛇
sat may 14 16:07:14 cst 2016
第二天的训练依旧艰苦，教官让新兵组个方阵练正步走。幺娃排在最前头，把腿绷直了迈开地走，本来昂首挺胸甩着手，走得还有模有样的。可他运气不好，后面排着的是李干虾儿，那李干虾儿人高腿长的，一个正步迈过去，正巧踹在幺娃圆翘的屁股上。幺娃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干虾儿心里面乐开了花，脸上还装作不知道，依旧把腿抬得高高的，走一步，踹一脚，走一步，踹一脚。
幺娃气得本想发作，奈何旁边营长看着在，只得偷偷把步子迈大些。那李干虾儿就把腿伸更长点儿，幺娃加快往前走，李干虾儿也加快紧跟着。反正就是不偏不倚正巧踹到幺娃。
走了一会儿，教官高声一喊：“向后转！”，所有人全部向后转。这下可好，风水轮流转，轮到幺娃报仇了。他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用颇为邪恶的目光看着李干虾儿。那李干虾儿脸都绿了，回头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冲着幺娃，两人心照不宣。
营长再一喊：“正步走！”
幺娃立刻朝着李干虾儿的屁股一脚猛踹过去，那李干虾儿早有防备，一个大跨步，往前一闪，躲开了。幺娃不甘心，这脚刚落地，那脚又起，李干虾儿眼见着快撞上前头的沈黄鳝了，急中生智，把屁股往边儿上一撅，又躲开了。幺娃再接再厉，又一连正步踢了好几脚，李干虾儿左扭下屁股，右撅下屁股，来回躲闪着，那风骚的走姿简直就像某个达官贵人的姨太太。
眼看着自己好几脚都让李干虾儿轻松躲掉，幺娃心里那个气啊！也是浑劲儿犯了，照着李干虾儿的屁股一个飞身侧踢。将他整个人踹倒，刚巧撞到前头的沈黄鳝，沈黄鳝又顺势往前推，前头一列新兵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似的一溜儿全趴下了。
气得乌营长破口大骂。
训练的日子虽说艰苦，可幺娃却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平日时，他与兄弟们在部队训练，到了晚上就聚在一起胡吹海聊。大家趣味相投，心性相近，闲时斗棋解闷，忙时提枪练兵，饿了挖菜偷鸡，困了抱团就睡。四人同吃同眠，共进共退，情深义厚，潇洒快活。
就这样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天，幺娃和李干虾儿受命去拿训练用的麻绳，两人一人一捆缠在肩上，走过练枪的靶场时，看着士兵正拿着步枪训练，心里面羡慕不已。连绵不绝的枪声伴随着一闪而过的火光响彻云霄，阵阵白烟带着浓烈的火药味如轻纱薄雾般地飘了过来。幺娃深深吸上两口，只觉得那浓烈的火药味特别好闻。
这时候，旁边坐着几个闲散的老兵。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敞着军服、龇牙咧嘴地在讲话。一扭头，碰巧见到幺娃和李干虾儿，有心戏耍一番，他趁两人不注意，走到他俩儿跟前拦住去路。幺娃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人家打靶，脚底下没留神，直接撞在了那老兵的身上。
那络腮胡子噌就火了，骂了句：“你他妈的瞎眼啦！”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幺娃的脸上，将他打得晕头转向，跌坐在地上。李干虾儿见状急忙赔礼道歉，那络腮胡子哪管他认不认错，对准了李干虾儿，又是一巴掌，打得李干虾儿脸上火辣辣的疼。
幺娃挨了打，却不敢开腔，只得站起身低着头。心里想：毕竟在部队，人家是老兵，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再怎么浑也得忍着点。那络腮胡子见两人不敢还口，以为是个软蛋，心里面更加得意。反手又是一人一耳光道：“你娃是不是不服？”。白幺娃自打娘胎出来，还没吃过这样的亏，他强压着心中怒火，捂着脸，气鼓鼓地撑圆了腮帮子。
那教官要只打两耳光、骂几句就完，这事也就算了。也该他倒霉，好死不死骂了句“去你妈的”。这可彻底点燃了白幺娃的怒火。你要是打他，一百耳光，他说不还手就不还手。你要骂他，往死里骂，他不带回一句的。可有一件事，就是不能说这句话。按说四川人脏话那是离不了嘴的，开口闭口，有事没事总爱带上一两句，对朋友也这么说，大家熟悉，也不在意。
可幺娃最敬重的就是他妈，想当年幺娃的爹离家早，是他妈含辛茹苦把几个孩子拉扯大。兄弟里，他最小，也最浑。到处闯祸，每次把事闹大了，都是他妈带着他一家家赔礼道歉。人家不饶，他妈就跪着，跪到人家气消了，事儿才算平息。在幺娃的心里，他娘比什么都重要。平日里和兄弟伙在一起，大家都注意着，谁也不敢说那三个字。谁要说了，准翻脸。
如今，本来就一肚子气，又听了这么一句，怎能不火。他立马回了句：“去你妈的”，抬腿便是一脚。那络腮胡子也起脚便踹，幺娃腿短，还没踢到人家，胸口就吃了一脚，重重摔在地上。他也是浑脾气上来了，不顾死活地冲过去。络腮胡子又是一脚，白幺娃身子一侧，躲开了，双手抱住大腿，往他身上撞。络腮胡子一时站立不稳，被撞倒在地上。白幺娃立刻坐到他身上，抡拳头就打，边打还边骂。两人就在沙地上扭打起来，扬得灰沙四起，土石飞溅。
这下可好，全操场的人都围过来了。周围十几个新兵急忙上来拉，可怎么也拉不开，刘莽墩儿上前，一手一个，将二人提着分开。众人又忙来劝架，那老兵满嘴流血，眼角崩裂，鼻子歪到一边。白幺娃全脸是汗，一身灰土，一群人正乱作一团。这时，乌营长走过来，正色道：“干啥子，造反啦”
那络腮胡子喘着粗气说：“营长，这个新兵他要造反”。白幺娃还在犯浑，让五六个人死死按住。乌营长又问：“你们为啥子打架？”
幺娃也不回答，只仗着倔脾气一个劲儿地痛骂。那络腮胡子也骂，两人争闹不休。操场上的人都跑了过来看热闹，劝架的，起哄的，看笑话的，把他们里里外外围了三圈。
那络腮胡子看着周围的人，摸摸身上的伤痕，气得脸色铁青，手指捏的格格作响。本想欺负个新兵，扬威耀武一番，没想遇到个浑人，威信没树成，反倒丢尽了脸。当着这么多人，他一心想博回面子，于是大吼道：“好，你娃不服是不是，老子要你服。”说着，拽紧白幺娃的衣领就往外走。
大家就在后面跟着。
一直走到射击用的靶场边，这个靶场有六条道，一头画着白线，是士兵站立的位置。另一头两边各立一根柱子，中间横一根木梁，上面用绳绑了6个褐色瓶子，士兵们就对着瓶子打靶。络腮胡子一把将他摔在地上，抬头见众人都跟了过来。从腰间掏出一把毛瑟自动手枪说道：“看着、好了”，说完对准左边第一个瓶子开了一枪，子弹正中瓶身，碎片散落一地。
众人高叫：“好枪法”。
看着大家钦佩的目光，络腮胡子脸色缓和许多，指着幺娃道：“你娃服不服？龟儿子，老子走南闯北，啥子阵仗没见过，你个龟儿子，不晓得天高地厚，还敢跟老子犟，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幺娃这下消停下来，撅着嘴，把头偏向一边，撒着孩子气般把眼横着看他。
那络腮胡子又道：“咋个，恨着我咋个，屁本事莫得，脾气还大。你不服气你也打一个下来。龟儿子，你要能打下来，老子把枪嚼起来吃了”。白幺娃有些虚了，他哪里打过枪，以前打架都是拿刀，抡拳，或者什么顺手，拿起就打，从来没有打过枪。现在要他拿枪打瓶子，不如让他用鼻子喝水来得轻巧。
那络腮胡子见白幺娃不敢拿枪，又得意地嘲笑道：“你娃浑啊，再浑一个看啊。刚才你的骨气哪里去了？龟儿子，再敢给老子浑起来，老子看你有好浑。”
此刻，周围的人都跟着闹哄起来。旁边刘莽墩儿看得焦急万分，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强出头，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几个撮合的生怕事闹大了，忙低声下气向那老兵说好话，又劝着幺娃给他赔罪道歉。
幺娃这下彻底焉了气，先前的张狂模样也没了，心中憋屈难耐，又不敢抬头看众人，只好拿斜眼瞟了远处的瓶子。他想：这个枪咋个打？瓶子那么远，别说打靶了，打人都难。正在为难，忽又转念一想：不如给那龟儿子一枪。一命抵一命，老子不吃亏。回头看了眼络腮胡子。
那络腮胡子见幺娃看着自己，以为他怕了，如今面子挣回来不少，不免语气放软道：“现在服气没有，你娃要是不服气，老子随时可以收拾你，你给老子记清楚，二天在部队头，见了老子夹着尾巴做人。”说完，得意洋洋地朝人群走去。
眼看着事情就这么平息了。
白幺娃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猛地一把从络腮胡子手里抢过枪，站起身，上前起手抬枪，两眼紧闭。只听啪啪啪，五发子弹，五声枪响，五个瓶子应声而碎，不是抢打碎的，是掉在地上摔碎的。白幺娃把系瓶子的5根绳子全打断了。所有人当场就吓傻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盯着横梁上悬挂着的5根空绳。
广场上安静许久，最后沈黄鳝最先反应过来，他立起大拇指高喊一声：“好枪法”。轰的一声，整个靶场沸腾了，大家都对这个小个子神乎其技的枪法惊呼不已。连络腮胡子也惊讶得合不拢嘴，乌营长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珠子，使劲儿揉了揉道：“闯你妈的鬼哦，这是啥子枪法。”
白幺娃缓缓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斜眼瞟着络腮胡子，带着颤抖地声音道：“老子闭到眼睛都比你打得好。”
第二天的训练依旧艰苦，教官让新兵组个方阵练正步走。幺娃排在最前头，把腿绷直了迈开地走，本来昂首挺胸甩着手，走得还有模有样的。可他运气不好，后面排着的是李干虾儿，那李干虾儿人高腿长的，一个正步迈过去，正巧踹在幺娃圆翘的屁股上。幺娃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干虾儿心里面乐开了花，脸上还装作不知道，依旧把腿抬得高高的，走一步，踹一脚，走一步，踹一脚。
幺娃气得本想发作，奈何旁边营长看着在，只得偷偷把步子迈大些。那李干虾儿就把腿伸更长点儿，幺娃加快往前走，李干虾儿也加快紧跟着。反正就是不偏不倚正巧踹到幺娃。
走了一会儿，教官高声一喊：“向后转！”，所有人全部向后转。这下可好，风水轮流转，轮到幺娃报仇了。他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用颇为邪恶的目光看着李干虾儿。那李干虾儿脸都绿了，回头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冲着幺娃，两人心照不宣。
营长再一喊：“正步走！”
幺娃立刻朝着李干虾儿的屁股一脚猛踹过去，那李干虾儿早有防备，一个大跨步，往前一闪，躲开了。幺娃不甘心，这脚刚落地，那脚又起，李干虾儿眼见着快撞上前头的沈黄鳝了，急中生智，把屁股往边儿上一撅，又躲开了。幺娃再接再厉，又一连正步踢了好几脚，李干虾儿左扭下屁股，右撅下屁股，来回躲闪着，那风骚的走姿简直就像某个达官贵人的姨太太。
眼看着自己好几脚都让李干虾儿轻松躲掉，幺娃心里那个气啊！也是浑劲儿犯了，照着李干虾儿的屁股一个飞身侧踢。将他整个人踹倒，刚巧撞到前头的沈黄鳝，沈黄鳝又顺势往前推，前头一列新兵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似的一溜儿全趴下了。
气得乌营长破口大骂。
训练的日子虽说艰苦，可幺娃却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平日时，他与兄弟们在部队训练，到了晚上就聚在一起胡吹海聊。大家趣味相投，心性相近，闲时斗棋解闷，忙时提枪练兵，饿了挖菜偷鸡，困了抱团就睡。四人同吃同眠，共进共退，情深义厚，潇洒快活。
就这样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天，幺娃和李干虾儿受命去拿训练用的麻绳，两人一人一捆缠在肩上，走过练枪的靶场时，看着士兵正拿着步枪训练，心里面羡慕不已。连绵不绝的枪声伴随着一闪而过的火光响彻云霄，阵阵白烟带着浓烈的火药味如轻纱薄雾般地飘了过来。幺娃深深吸上两口，只觉得那浓烈的火药味特别好闻。
这时候，旁边坐着几个闲散的老兵。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敞着军服、龇牙咧嘴地在讲话。一扭头，碰巧见到幺娃和李干虾儿，有心戏耍一番，他趁两人不注意，走到他俩儿跟前拦住去路。幺娃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人家打靶，脚底下没留神，直接撞在了那老兵的身上。
那络腮胡子噌就火了，骂了句：“你他妈的瞎眼啦！”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幺娃的脸上，将他打得晕头转向，跌坐在地上。李干虾儿见状急忙赔礼道歉，那络腮胡子哪管他认不认错，对准了李干虾儿，又是一巴掌，打得李干虾儿脸上火辣辣的疼。
幺娃挨了打，却不敢开腔，只得站起身低着头。心里想：毕竟在部队，人家是老兵，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再怎么浑也得忍着点。那络腮胡子见两人不敢还口，以为是个软蛋，心里面更加得意。反手又是一人一耳光道：“你娃是不是不服？”。白幺娃自打娘胎出来，还没吃过这样的亏，他强压着心中怒火，捂着脸，气鼓鼓地撑圆了腮帮子。
那教官要只打两耳光、骂几句就完，这事也就算了。也该他倒霉，好死不死骂了句“去你妈的”。这可彻底点燃了白幺娃的怒火。你要是打他，一百耳光，他说不还手就不还手。你要骂他，往死里骂，他不带回一句的。可有一件事，就是不能说这句话。按说四川人脏话那是离不了嘴的，开口闭口，有事没事总爱带上一两句，对朋友也这么说，大家熟悉，也不在意。
可幺娃最敬重的就是他妈，想当年幺娃的爹离家早，是他妈含辛茹苦把几个孩子拉扯大。兄弟里，他最小，也最浑。到处闯祸，每次把事闹大了，都是他妈带着他一家家赔礼道歉。人家不饶，他妈就跪着，跪到人家气消了，事儿才算平息。在幺娃的心里，他娘比什么都重要。平日里和兄弟伙在一起，大家都注意着，谁也不敢说那三个字。谁要说了，准翻脸。
如今，本来就一肚子气，又听了这么一句，怎能不火。他立马回了句：“去你妈的”，抬腿便是一脚。那络腮胡子也起脚便踹，幺娃腿短，还没踢到人家，胸口就吃了一脚，重重摔在地上。他也是浑脾气上来了，不顾死活地冲过去。络腮胡子又是一脚，白幺娃身子一侧，躲开了，双手抱住大腿，往他身上撞。络腮胡子一时站立不稳，被撞倒在地上。白幺娃立刻坐到他身上，抡拳头就打，边打还边骂。两人就在沙地上扭打起来，扬得灰沙四起，土石飞溅。
这下可好，全操场的人都围过来了。周围十几个新兵急忙上来拉，可怎么也拉不开，刘莽墩儿上前，一手一个，将二人提着分开。众人又忙来劝架，那老兵满嘴流血，眼角崩裂，鼻子歪到一边。白幺娃全脸是汗，一身灰土，一群人正乱作一团。这时，乌营长走过来，正色道：“干啥子，造反啦”
那络腮胡子喘着粗气说：“营长，这个新兵他要造反”。白幺娃还在犯浑，让五六个人死死按住。乌营长又问：“你们为啥子打架？”
幺娃也不回答，只仗着倔脾气一个劲儿地痛骂。那络腮胡子也骂，两人争闹不休。操场上的人都跑了过来看热闹，劝架的，起哄的，看笑话的，把他们里里外外围了三圈。
那络腮胡子看着周围的人，摸摸身上的伤痕，气得脸色铁青，手指捏的格格作响。本想欺负个新兵，扬威耀武一番，没想遇到个浑人，威信没树成，反倒丢尽了脸。当着这么多人，他一心想博回面子，于是大吼道：“好，你娃不服是不是，老子要你服。”说着，拽紧白幺娃的衣领就往外走。
大家就在后面跟着。
一直走到射击用的靶场边，这个靶场有六条道，一头画着白线，是士兵站立的位置。另一头两边各立一根柱子，中间横一根木梁，上面用绳绑了6个褐色瓶子，士兵们就对着瓶子打靶。络腮胡子一把将他摔在地上，抬头见众人都跟了过来。从腰间掏出一把毛瑟自动手枪说道：“看着、好了”，说完对准左边第一个瓶子开了一枪，子弹正中瓶身，碎片散落一地。
众人高叫：“好枪法”。
看着大家钦佩的目光，络腮胡子脸色缓和许多，指着幺娃道：“你娃服不服？龟儿子，老子走南闯北，啥子阵仗没见过，你个龟儿子，不晓得天高地厚，还敢跟老子犟，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幺娃这下消停下来，撅着嘴，把头偏向一边，撒着孩子气般把眼横着看他。
那络腮胡子又道：“咋个，恨着我咋个，屁本事莫得，脾气还大。你不服气你也打一个下来。龟儿子，你要能打下来，老子把枪嚼起来吃了”。白幺娃有些虚了，他哪里打过枪，以前打架都是拿刀，抡拳，或者什么顺手，拿起就打，从来没有打过枪。现在要他拿枪打瓶子，不如让他用鼻子喝水来得轻巧。
那络腮胡子见白幺娃不敢拿枪，又得意地嘲笑道：“你娃浑啊，再浑一个看啊。刚才你的骨气哪里去了？龟儿子，再敢给老子浑起来，老子看你有好浑。”
此刻，周围的人都跟着闹哄起来。旁边刘莽墩儿看得焦急万分，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强出头，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几个撮合的生怕事闹大了，忙低声下气向那老兵说好话，又劝着幺娃给他赔罪道歉。
幺娃这下彻底焉了气，先前的张狂模样也没了，心中憋屈难耐，又不敢抬头看众人，只好拿斜眼瞟了远处的瓶子。他想：这个枪咋个打？瓶子那么远，别说打靶了，打人都难。正在为难，忽又转念一想：不如给那龟儿子一枪。一命抵一命，老子不吃亏。回头看了眼络腮胡子。
那络腮胡子见幺娃看着自己，以为他怕了，如今面子挣回来不少，不免语气放软道：“现在服气没有，你娃要是不服气，老子随时可以收拾你，你给老子记清楚，二天在部队头，见了老子夹着尾巴做人。”说完，得意洋洋地朝人群走去。
眼看着事情就这么平息了。
白幺娃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猛地一把从络腮胡子手里抢过枪，站起身，上前起手抬枪，两眼紧闭。只听啪啪啪，五发子弹，五声枪响，五个瓶子应声而碎，不是抢打碎的，是掉在地上摔碎的。白幺娃把系瓶子的5根绳子全打断了。所有人当场就吓傻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盯着横梁上悬挂着的5根空绳。
广场上安静许久，最后沈黄鳝最先反应过来，他立起大拇指高喊一声：“好枪法”。轰的一声，整个靶场沸腾了，大家都对这个小个子神乎其技的枪法惊呼不已。连络腮胡子也惊讶得合不拢嘴，乌营长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珠子，使劲儿揉了揉道：“闯你妈的鬼哦，这是啥子枪法。”
白幺娃缓缓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斜眼瞟着络腮胡子，带着颤抖地声音道：“老子闭到眼睛都比你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