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杰盗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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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两情相悦

    thu aug 13 22:18:33 cst 2015

    张扬正坐在离张兜貔没多远的位置上,眼见张兜貔就要倒到地上,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接住张兜貔。饶是张扬军伍出身,身强力壮,身手敏捷,创促之间也不免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众女一片惊呼之声,黄奉幄、邓俊等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宛如玉的脸色更加苍白,关切的神情溢于脸上。

    黎秋池快步走了过去,摸了摸张兜貔的额头,手捏着张兜貔的左手把了把脉,站起来笑了笑,说道:“大家放心吧,这小子的脉搏浑雄有力,比头牛都壮,就是喝多了,睡一觉就好。”

    绿衣如意连忙吩咐佣嫂安排房间,把张兜貔搀扶下去休息,无奈酒醉之人全身软绵绵,全无着力之处,张兜貔又重又沉,扛又扛不动。张扬说道:“让我来!”走上前去,一把将张兜貔扛到肩上,不愧是炮队出身的,扛人就跟扛炮弹似的,轻松自如,宛如玉惊叫道:“小心些!”

    黎秋池瞄了瞄宛如玉,见她满脸的关切之情,心中暗笑,脸上却是正色道:“豆皮兄弟今晚可是为你代酒喝醉的,你就负责看护好他,我这兄弟可是偶有梦游的毛病,你可要寸步不离,别让他半夜起来,掉江里去了。”宛如玉应偌一声,红着脸,低着头,跟着张扬就下楼去了,众人见了,心里也是暗暗偷笑。

    陆山笑了笑,对黎秋池说道:“我们今晚,本来是要代豆皮兄顶几杯的,看见你频频打眼色制止,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

    黎秋池笑眯眯地拿起烟斗,压上烟丝叼到嘴里,绿衣如意连忙划着火柴点上,黎秋池吸了几口,才说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呀,豆皮和宛如玉两人是郎情妾意,对上眼了,只是两人都脸皮薄,都不好开口罢了,我只不过是再加油添醋,给他们再加点料,玉成好事而已。”

    黄奉幄笑道:“你说宛如玉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这个我信。但是你说豆皮张脸皮薄,开不了口,这个打死我也不相信,在座的兄弟估计也不会相信,谁不知道豆皮张是天下脸皮最厚之人。”

    “按道理来说呢,他们两人,一个是堕入风尘之人,一个是天下脸皮最厚之人,都很容易说出口,捅破这层窗户纸。”黎秋池吐了口烟,继续说道:“其实不然,宛如玉虽然堕入风尘,但是涉入未深,虽不能说冰清玉洁,但毕竟还有纯情的一面。而我们这位豆皮兄弟呢,我是最了解他的,平常什么都敢说敢干,唯独是对情爱这方面,是既讷于言,而又不敏于行,绝不会轻举妄动的。”

    黄奉幄有些不解,问道:“那你把豆皮喝多了,还能办什么事呀,也不见得他们两人就能表白什么呀,说不准明天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两人不是一样各散东西吗?”

    “本来我的意思是把两人都喝倒,然后让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自然就成其好事了,谁知道豆皮这人怜香惜玉,硬是顶了几十杯酒,这倒是让我想不到的。”黎秋池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呢,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豆皮拼命维护宛如玉,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宛如玉冰雪聪明,心里又何尝不明白。此时此刻,他们两人已经在心里面,把这层窗户纸捅开了。”

    黄奉幄越加不解了,疑惑地问道:“什么叫在心里面把窗户纸捅开了,这不是还是没有表白吗?”

    听到这里,绿衣如意也笑了,对着黄奉幄说道:“黄大人怎么还没听明白呢,黎大人的意思是说,心里面把窗户纸捅开了,比在口头上把窗户纸捅开了还要有效果。”

    黎秋池瞄了瞄如意,赞许地点了点头,笑着调侃道:“这就好比,我和如意,天天小冤家、小亲亲、小宝贝的叫着,成天腻腻歪歪的,但是对方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有时候还真说不准。而豆皮宛如玉虽然没说出口,两人现在已经是两情相悦,芳心暗许了,这不比嘴里说出来更加有效果吗?”

    黄奉幄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对黎秋池的分析,佩服得五体投地。

    绿衣如意却是不高兴了,对黎秋池翻了翻白眼,娇嗔道:“我怎么对你,你还不知道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冤家,想当日我们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张兜貔笑嘻嘻地咳了两声,说道:“咳咳,海誓山盟,海枯石烂,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这个,这个是没错,只不过,只不过...。”

    绿衣如意楸住黎秋池的衣服,问道:“只不过什么?快说!”

    黎秋池扮了鬼脸,继续说道:“月上柳梢头这个是没错,只不过,只不过银子是一两也不能少罢了...。”

    绿衣如意不依了,一边用玉手捶打黎秋池,一边娇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冤家,罚酒,罚酒!”这下可犯了众怒了,翠翠、萍萍、丹丹、婷婷都娇斥着,纷纷说要罚酒。

    黎秋池一边躲闪着绿衣如意的粉拳,一边说道:“好好好,我认罚,我认罚可以了吧。“众人见此场面了,不禁莞尔。

    张扬刚好上来,听得好不热闹,笑着说道:“喝酒怎能不叫上我,来来来,连我也一起罚了吧。”

    众女嘻嘻哈哈的重新倒上酒,众人又开始划拳行令。

    此时,正是月满中天,风凉水冷,远处的花艇传来了阵阵粤讴之声:

    “花本快活,为月正添愁。月呀,你敢样子怜香,就会把我命收。我想春信尚有愆期,唔得咁就手。共佢约定月月中旬,都肯力我留。月呀,你敢样子多情,又怕我地红粉不偶。得你月圆我地花又谢咯,你话几世唔修。月呀,一年四季多少怜香友。边一朵鲜花唔爱月,你把佢香偷。有阵香魂睡醒月重明如昼。总系对影怜香,倍易感秋。点得月你夜夜都会长圆,花又开个不透。唉!唔知真定假柳啫,但得系就好咯,自愿世世为花,种在月里头。”

    房间里,花舫外面哗哗的浪拍声和张兜貔微微的鼻鼾声,伴着张兜貔沉沉入睡。

    宛如玉此时亦是心潮起伏,想起家道中落,想起身世飘零,想起堕入风尘,想起身边的狂蜂浪蝶,不是对自己蓄意刁难,就是想玷污自己的清白,心中不禁一阵酸楚。看着身边酣然入睡的男子,心里面不禁又怜又爱,想起席间张兜貔宁愿自己喝倒,也不愿自己受一点委屈,想起在哥哥去世以后,世间就没有一个男子这样真心的对过自己。

    想到张兜貔席间喝了这么多的酒,不禁暗暗担心起他的身体,看着张兜貔铁青的脸慢慢转成红润,宛如玉也就慢慢放宽心怀。看着张兜貔脸上的的小麻子,和鼻尖上渗出小小的汗珠,在灯光映照下微微发亮,非但不觉丑陋,还感觉别样的可亲可爱。又想起张兜貔笨拙的,用油乎乎的衣袖替自己擦眼泪,宛如玉不禁“扑哧”地笑了出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禁满脸绯红,面红耳赤,心如鹿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