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江湖之南侠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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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豪子变豪父岂因天定 苦人成苦囚能否堪怜

    tue jul 21 20:24:25 cst 2015

    众人都大眼儿瞪小眼儿的看着苟风在那儿白胡。就听他继续说道:

    “没错儿,我是战场上杀官儿逃了。而且不只是我自己个儿逃了,我还带出来了一大帮子兄弟!可惜!都让他妈的廖昌那个狗官给毁啦。我恨呐!”

    说道这里苟风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各位也许你们要指着鼻子骂我苟某人啦。说那是你贪生怕死,不肯为国出力保卫边疆。”

    “你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嘛!像你们这种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这时候儿下面儿的李春搭话道。现在他也不着急,他巴不得赤子镇上的人对于他这次缉拿逃犯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好呢。这样儿一宣传出去,岂不是更加有利于维护他李大人的官威?

    “放屁!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知道个什么?你一个靠着祖宗余荫上下打点的狗屎官儿。老子在边界杀的敌人,流的鲜血是你这种混蛋的一百倍!你呢?李大人、李春,你算个什么东西?上下其手,算计抓权,在老百姓面前人五人六儿的。除此之外你还会干什么?你这个县尉是亲自抓过贼呀,还是上阵剿过匪呀?还有那个本来就该死的刘文你们都他妈的是一路货,没有一个他妈的好玩意儿!国忠那个混蛋东西还竟然升官儿啦!我他妈的干他祖宗!都他妈瞎了眼啦!”

    苟风越说越激动,情绪也越来越亢奋。脸胀得通红,手舞足蹈直用脚踢墙垛儿。他身后的云家四兄弟也“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只见苟风猛然间恶狠狠的瞪了下边儿的众人一眼,冲着左右一挥手喊了一嗓子:“拿上来,端上了!”

    然后就只见大墙上面的打手喽啰们一弯腰,从下面儿每人绰起来一件东西。众人仔细一看,纷纷变的面无人色。就见李春慌忙朝左右两边儿大喊一声:

    “后撤,快后撤!尽量隐蔽起来。”

    这时桑容也回头大喊道:

    “后退,退到不能再退为止!”

    为什么呢?什么东西这么邪乎?众人一见就怕成了这样儿?原来不是别的,大墙上面儿的贼众每人手里竟然端起来了一张弩!

    弩哇!据记载,弩本为轩辕皇帝所制。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都扮演了及其重要的角色,一直是战争利器。春秋时,战车之上必有持弓弩者。再到大秦声震天下的弓弩战阵。可以说历朝历代都对其非常重视。而且闻名至今的弩也是非常之多的。

    弩的操作简单,射程远而杀伤力强。这甚至导致了欧洲曾经的禁弩令。而且宋朝的时候,弩的制作和发现也已经十分成熟。这就是为什么一看到弩,李春和桑容众人会这样的失态了。

    “哈哈……”苟风仰天大笑道:“怎么了?傻了吧!还过来耀武扬威呀!都他妈的把你们射成刺猬!”

    “你……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弩?”

    李春原本听见苟风大肆抨击一众官员甚至连他也给捎带上了。这就让他有了一种得赶紧让苟风闭嘴的想法。本来李春是想要偷偷命令手下硬冲的。不过话还没有说出口呢,苟风那边儿的弩箭就已经亮出来了。于是就把“冲”临时改为了“撤”。

    “哈哈……什么地方儿?对于这些中饱私囊卖公肥私的把戏你应该很熟悉才对呀!怎么装起傻来啦,啊?”

    苟风故意瞪大着眼睛瞧着下面儿站在一面大门板后面儿的李春。原来那时候对于民间弓弩朝廷管制极其严格。这些不问可知——官员私自贩卖的!

    “你……你胡说八道……”

    李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羞成怒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在那儿露出来半个脑袋用手指着苟风张口结舌不知所以了!

    “我怎么了?说到你的痛处了?”

    说道这里苟风转头看了看左右两边的手下然后向着下方的众人叫喊:“你们以为我们兄弟天生就是当贼的料嘛?你们以为我们就不想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嘛?我们也曾经一腔热诚奔赴疆场,战必争先杀敌奋勇。但是我们又得到了什么?官贪军需,将惧征战!视我军民如草芥,为抢功劳不择手段!征伐操演纸上谈兵任嘛儿不懂!我呸!要不是实在呆不下去了,谁他妈的不知道逃兵可耻是死罪?还他妈不是老子在沙场玩儿命,家中老幼都他妈的没啦闹得嘛!”

    听到这些两旁喽啰们原本有些低迷的士气有了明显的回升。而下方负责围剿的差役和青壮们则有了一些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甚至就连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景的李春都有一些发愣。而忘了去打岔或者制止苟风,并且除了他之外在场的又没有官面儿上的人物。所以别人都听的津津有味,更加不会去打扰。是以苟风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亢激昂,只听他接着说道:

    “还有我苟某人占山为王落草为寇。那他妈的能够怪我们嘛?不做这些我们还能干什么?谁能给我们一条活路?还有要他妈的不是老子的山头儿挡住了老山头儿的财路,顺便儿得罪了廖昌。还剿匪,就他?”

    苟风看了看两旁的手下们。

    “还有我这里的这些兄弟们。能够再这么短时间内聚集这么多兄弟,你们是不是感到很奇怪?哈哈……想知道为什么吗?今天苟爷爷就教你一个乖。都他妈的给老子记住喽:那是因为这种无家无业,并且无力为官儿们纳赋服役的百姓太多了!兄弟们说是不是?”

    “是!”

    “就是!老子就是他妈的活不下去啦!”

    被苟风这一激,两旁那一百多号人更激动了。一个个都把手中的弩端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苟风的高明,也许是因为这些话说中了他们的心声。

    而客栈中听到这里的展正等人都不胜唏嘘。甚至就连讲述之中的丁月华也摇头叹了口气。

    他们全部生活无忧,甚至就连作为展正贴身丫鬟的丁莲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一来是她父母在展俯地位都不低;二来是也没有人真正当她是下人看。而且众人身处的环境又是东京汴梁天子脚下,忠良环绕之中。所以虽然都明白这话里边的道理,不过并没有什么更深的感受罢了。

    只不过展正来源于两世的记忆告诉他:从古至今无论中外,阶层之间的差距都是及其大的。这种情况尤其以太平时节为甚。但是,当社会底层能够保证温饱的时候,那就叫做盛世和平;而社会底层不能度日的时候,那就叫做朝廷昏聩要改天换日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阶层之间的差距永远是那么不可想象!

    “那这么看起来,这个地方曾经经历过一场大战呐!”

    丁莲说道。

    “那到没有,没有什么大战发生。”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娘亲?”

    展正问道。

    下面所发生的事情让大家都很难以想象。原来苟风继续说道:

    “老天爷就是这么的不公平!我们兄弟艰苦谋生几乎不能度日。他妈的一年所得还不够那些该死的杂种们一顿饭吃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他妈的公平吗?”

    “是!不公平!”

    “是!不公平!”

    “是!不公平!”

    两旁的呼喝声响彻了整个赤子镇。早起的镇民们以及开门儿做生意的商家们都从门户里面儿探出头来观望。这种情况也弄的李春和童豹他们很挠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甚至他们发现左右的手下都一个个的面色凄凄然!李春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咬了咬牙就要发令全员冲杀!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时候苟风竟然有了一个提议:

    “李春、童豹,你们给我听着。我苟风有一个提议,你们可以考虑考虑。要是不答应,咱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说!”

    “很好,李大人很是识时务啊!听好了:是这样!你我双方能够单独比斗的人手都不多,剩下的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就算是有了些整训也强不到哪儿去。我苟某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我还顾及我手下兄弟的生死命运!真要是强冲硬打,即使我们完了你们也好不了。你看这样,我们几人阵前决一生死。我们兄弟如果阵前输了,那就不多说什么了。死了,死了!到时候儿什么也看不见啦,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我们赢了,到时候那就……嘿嘿……众位意下如何?”

    众人谁也没想到苟风竟然提出来一个这样儿的要求,包括黄金装卸行里面儿的那些喽啰也一样。都不禁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以。不过小卒子没有发言权,最终拿主意的还是李春和童豹。于是李春看了童豹一眼,然后把脸转过去挨个儿给桑容邢姓大汉几人相面。因为他知道,童豹是个没什么主见的。最后他还是得听他师傅桑容的。不过从刚刚那一幕看,这新来的几位也极有地位。恐怕说出话来一样很有分量。

    最后还是红脸儿大汉开口了,只见他说道:

    “诸位,童老爷、李大人,且听我一言。”

    大家伙儿这儿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呢。眼见着有人说话都求之不得。于是纷纷道:

    “邢大侠但讲无妨!”

    “呵呵……各位叫在下的名字即可,莫要什么大侠不大侠的。我这两下子还差得远呢。依我看,苟风这个提议不错。真要是冲上去,他依仗弓弩之利,我们伤亡必重。更不要说,眼下看起来,那些喽啰都是一些个亡命之徒。而且刚刚又被姓苟的那厮挑拨起了斗志。我猜呀,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不认识我们兄弟。不是我邢某人捡着大个儿的说。就从童老爷的话里头去听,苟风他们几个那几下子……嘿嘿……”

    “就是!不用说我这两位哥哥啦,就是我房书安房某人也能够一把一个把他们给捏巴死!我看呐,苟风这么提议还有一样儿所图。那就是他想突围呀!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细脖子大脑袋的丑鬼晃悠着脑袋也说话了。

    “嗯!三弟说得在理,我看就是这么回事!可以答应他。”

    黑脸儿汉子也表示赞成。于是大家统一了意见,依旧由李春去回话。

    一看这边儿答应了,苟风就是偷偷一笑。转回头来对着手下的心腹云家四兄弟吩咐道:

    “你们都给我听好喽。一会儿我们也别走大门儿了,直接跳出去。脚一沾地,看我手势摆冲击阵。云路你用大棍打头,给我一气儿往河边儿码头那儿冲。然后我们上一艘大红色的小船儿顺流而下。那是我安排好的,每天就待在那里,一直有心腹看守。等到十五里以后有一个荒凉的河湾,我们到那儿弃船登岸。在岸上树林深处有一个宿头,那儿有马匹和金银细软。也是哥哥我早就安排好的,一直有心腹看守。然后你我兄弟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啦!都明白了没?”

    “好勒!一切都听哥哥的。真没想到哥哥还有这样儿的后手安排。不愧是大哥呀!”

    要说这几位也说不出什么来,有不了什么见解。因为自打在军营中相识的那一刻起,几人就习惯了听从苟风的吩咐。在他们想来,苟风有多么高明的远见卓识都是正常的!

    “对了,云海、云山。”

    “是,大哥!”

    “你们两个给我去通知下面儿各队的小头领。告诉他们等咱们下去冲起来后,用弩箭掩护。另外说明白,我不求他们杀伤多少人,只求阻挡住官兵堵截。就说这样可以减轻他们的罪责!知道了吗?”

    “好勒!大哥你就请好儿吧。”

    云海和云山两人一左一右下去通知去了。他们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不过如果展正在这儿的话就一定会高声赞叹苟风几句。因为苟风从提议阵前决斗时起,就开始考虑脱身之计了。而且同时还把这一百多喽啰给算计了一把。一方面儿让他们诚心诚意的为他所用;一方面儿还得在心里面儿说他是好人,讲义气!要说这小子能够混到今天并且屡次逃脱还真不是侥幸!

    等到云海和云山二人通知小喽啰归来后,五个人从新聚集到了大门上方的二门楼儿顶上。只不过是云路手中的家伙换了,钢刀从新背回到背上。手中换成了一根丈八大棍。

    这根棍子还真不轻,足有鹅卵粗细!不知道是什么木头的,黝黑黝黑太阳一照都反光儿!云路把大棍拿在手里,轻轻一抖“扑棱,扑棱”直颤。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纵身就跳下了二门楼儿。只不过很明显的这几位都不会什么轻身的功夫,只不过凭借着身强体壮。落在地面儿上就和砸夯似的,发出一声沉闷的“普通”声!好似打了一个闷雷,不过也给苟风几人凭空增加了几分霸气和威猛!

    五人就像是五尊金刚太岁一般,各个拿刀持棍对着童豹这边儿是怒目而视!一时之间全场竟然是鸦雀无声,纷纷被几人给镇住了。

    这时从几人身后的高墙上传来了震天的叫好儿声和加油助威声,只听见:

    “好啊,当家的威武啊!”

    “四大头领好样儿的!”

    等等等等。看起来苟风的一番心思还真的没有白费!

    这正是——昔日边疆城干,今朝境内贼人!